每次她哥哥出征，林嫣然都很擔憂，林母也是，雖然她哥哥的確是從無敗績，每次都得勝而歸，但還是受了很多傷，身上留下了不少傷疤，她都看到過，長長的，扭曲的傷疤，她現(xiàn)在想起都心口一疼。

    戰(zhàn)事殘酷，刀劍無眼，她哥哥又不是神。

    “春鶯，哥哥是幾天后出征？哥哥9sj.zl他……”林嫣然別過臉問一旁的春鶯，手指有下沒下地絞著胸前垂下的烏發(fā)，“怎么不告訴我，是還在生我的氣嗎？氣我沒給他及冠的生辰禮嗎？……”

    林嫣然想到，那時她一回林府，哥哥便是朝她問了禮物，自己兩手空空地就想將他及冠生辰糊弄過去的確不該，畢竟她生辰的時候，她哥哥差點把京城的首飾鋪都給搬過來了。

    ……

    “回小姐，是三天后?！贝胡L聽到她家小姐問，忙走了過去，笑著回道，“少爺許是怕小姐您擔心，才沒往和您說，但奴婢覺得，少爺和小姐感情這般深，將小姐看得這么重，定是想小姐在出征前去看看他的，奴婢便將此事告訴了小姐?！?/br>
    林嫣然應了聲，后對春鶯道：“恩，春鶯，明日我們?nèi)ネ饷婀涔洌缓笕ニ聫R祈福吧，我去求個平安符送給哥哥?！?/br>
    “是，小姐?！?/br>
    *

    林嫣然已經(jīng)好些天沒見到她哥哥了，心里又還是沒理清楚她與她哥哥之間的關(guān)系，她悶悶的，神色懨懨，很早便睡了。

    而在她入睡的夜里，她許多天未見到的哥哥入了她閨房，坐在了她床榻邊。

    在夜里入他meimei閨房這事，林清朗早已是輕車熟路，做了太多次。

    但若非是忍不住，他也不會在她還病著的時候入她閨房。

    他知道一看到她那張臉，情難自禁之時，許多該做的不該做的臟臟之事他全會做。

    且無任何顧忌。

    但現(xiàn)在，他的嫣然還病著，太過嬌弱，他怕自己稍一用力就會把她給折斷。

    他得克制自己，不能親她。

    林清朗凝眉，神情冷若寒霜，垂眸靜靜地看著林嫣然許久。

    他看她嫣紅的唇，看她無暇如畫的臉，看她纖長的睫，挺秀的鼻……

    然而后面……

    他不知怎么，看著看著，眸中如雪似霧，長睫一眨，目色迷離間，唇瓣便覆了下去。

    動作是行云流水，沒有半分的掙扎。

    ……

    他吻上了她的唇，柔軟相碰，將難自控之際卻只淺嘗輒止。

    他沒有深入吻她，沒有撬開她齒關(guān)長驅(qū)直入。

    盡管他知道，其實她微微張著唇，牙齒并未合緊，他目光落下，便能看到那雪白貝齒里若隱若現(xiàn)的鮮紅。

    但他壓抑了。

    他不想弄醒她，讓她再害怕他抵觸他。

    這樣卑劣的事情，清淺又虔誠地吻，他現(xiàn)也只會她睡著的時候做。

    像個病態(tài)的瘋子。

    不能自己。

    林清朗淺淺吻了很久，輕輕啄了遍她紅潤的唇瓣，描繪了一番她唇的形狀時才停下。

    而他停下之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少女的唇間其實溢出了一聲微微的輕哼。

    極其細微，在但這萬籟俱寂的夜里卻甚是清晰。

    林清朗眸色一晃，垂眸看了眼她靜謐美好的睡顏，卻覺又像是她熟睡的呼吸聲，

    他嘆息，暗想，自己竟是作賊心虛到這般地步了么。

    于是乎，他終于是直起身，窗外的月色透了些在他側(cè)臉，使得他一張濃顏利骨在月色下越發(fā)顯得9sj.zl昳麗，俊美。

    林清朗這副皮囊生得極好，一眼看上去是高冷端方，俊逸清貴，可再看去時，唇紅膚白，五官深邃，冷漠陰郁中卻又透著一種異樣的、病態(tài)的綺麗感，令人心驚，也令人害怕。

    他此時便是癡迷又病態(tài)地看著林嫣然，扯了扯嘴角，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嫣然，你現(xiàn)在厭惡哥哥么，哥哥太喜歡你了，喜歡到要瘋了，以至于那日晚上失去理智，害你暈倒染了風寒，受此痛苦。”

    “哥哥常常在想，如果你真和別人成了親，我會怎么辦?！?/br>
    “到時候會不會又像個瘋子一樣嚇到你，像那天晚上一樣……親你。”

    “你會不會又哭得厲害?！?/br>
    林清朗囈語般地喃喃，后又坐在她床邊一動不動，沉默地看著她愣了許久。

    直到屋內(nèi)光亮愈發(fā)昏暗，他快要看不清她的面色時，他才恍然回神，自己該走了。

    林清朗輕輕地摩挲了下她發(fā)紅眼尾，隨后又將她露在外面的瑩白手臂放進錦被，替她掖好被角后，唇瓣附在她耳廓邊吐息輕聲，哄她——

    “哥哥馬上便要出征了，嫣然乖乖等著哥哥回來好不好?！?/br>
    “哥哥這次…一定會回來——”

    娶你。

    后面，林清朗離開了林嫣然房間，方才這些像是一場漫長的告別。

    這些話，他不會在他在出征之日說。

    他也不打算在出征之日見她。

    以往他出征，她次次都會哭得很厲害，全身發(fā)抖，語不成句，話都說不完整。

    她生病了，林清朗怕她再次暈過去。

    他也怕…他自己忽然就不想走了。

    會再次將她和自己鎖在那個黑暗的房間里，沉溺于那個虛幻腥甜，卻美妙的夢。

    他不知日夜，不知疲倦。

    會抱著她親一整夜，甚至是…做一整夜。

    只是林清朗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他原本以為睡著了的meimei卻是眼皮翕動，緩緩睜開了一雙杏眸。

    林嫣然的耳廓有些發(fā)燙。

    在昏暗的夜色里，她看著門的方向怔了怔，而后鉆到被子里，縮成了一團。

    第26章 出征后

    林清朗的出征之日很快便來了。

    此去自是兇險,他見過他母親，同四皇子程儀說了一些事情，準備進宮面圣,領(lǐng)兵出征時——

    林嫣然出現(xiàn)在了他房間。

    果不其然，林嫣然一看到她哥哥，話都還沒開始說,就開始哭了。

    她面前的哥哥身姿挺直，一身盔甲,他長發(fā)束成了高馬尾垂在背后,面容俊美,劍眉斜斜入鬢,只立在那處,便是勃然如松，冷如霜雪,周身似是都流轉(zhuǎn)著無法直視的凜凜寒光。

    一身肅殺之氣，令人俱不敢近。

    別人看到這樣的林清朗,會覺他殺伐果斷，是一威風凜凜的將軍,可林嫣然看到她這樣的哥哥,卻會忍不住想到了戰(zhàn)場上的情景。

    鼻子一酸，杏眸含水,眼淚便簌簌落下。

    林清朗此時剛換上衣服，看到她先是一怔,眸光暗閃，后見她眼里水光泛濫，又無奈挑了挑唇。9sj.zl

    他便知會如此。

    “愿意見哥哥了嗎？”他輕聲道，放下手中長劍走至她面前,指尖輕柔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潮濕。

    “這些日子你總躲著我，我想來，你該是開始厭惡哥哥了吧，那天晚上確實是我過分，讓你生病了?！?/br>
    話落，林清朗垂眸，目光落在了她過于白皙的臉，她還是這么漂亮，清媚，動人，但透出的嬌弱感幾令他窒息心碎。

    好似怎么憐愛都不夠。

    林清朗目光渙散時呼吸一滯，隨后一手掐著她腰，將她往自己身前帶了帶。

    腰肢纖細柔軟，盈盈一握。

    又細了么。

    他不禁皺眉。

    “嫣然生病不怪哥哥?！?/br>
    林嫣然咬了咬下唇，那晚的情景在她腦子里一晃而過，她面頰一熱，目光飄忽不定間還是搖了搖頭：“我也沒有厭惡哥哥……哥哥要上戰(zhàn)場了，我擔心哥哥便來找哥哥了，還有……”

    腰間的觸感令她耳尖莫名紅了起來，林嫣然晃了晃神，隨即把手心緊攥的兩塊玉佩勾在指尖，在林清朗眼前晃了晃，眼里是欣喜又期待：“這是我補給哥哥的生辰禮物，好看嗎？哥哥喜歡嗎？”

    林清朗的目光里陡然映入了兩塊玉佩，他不由一愣。

    剔透白玉，在日色下透著溫潤的光，上面雕刻著兩只……兔子。

    看上去栩栩如生，分外可愛。

    像是他這個小嫣然的畫風。

    也很像他和她之前養(yǎng)的兩只兔子。

    林清朗指尖微顫，長睫掩映下的眸色愈發(fā)清亮，里面似是有無數(shù)碎裂的星宿。

    “這兔子是我畫的呢，不過不是我刻的，我讓工匠師傅照著畫紙刻的……”林嫣然撓了撓鼻子，后又有些興奮地說，“哥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兩只兔子很眼熟？”

    林嫣然小時候看上了兩只差不多大的兔子。

    她覺得兔子的眼睛紅紅的，很像她哥哥。

    她哥哥看她時，眼睛便常常是紅的。

    于是林嫣然當時便央求林清朗將兔子買下，她想好好養(yǎng)著。

    “哥哥，這只是你，這只是我，我們就像它們一樣，永遠都在一起，不分開好不好？”

    “恩，不會分開的，哥哥會永遠陪著嫣然。”

    他們將兔子買了回來，小心地養(yǎng)在了府里。

    他們都很喜歡那兩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