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反派黑化前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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湫十一時無言。 切斷留音玉后不久,明月一路從石階尋上來,神情里帶著些難掩的擔憂:“姑娘,夫人讓你現(xiàn)在去一趟主院。” 湫十嗯了一聲,對此并不驚訝。 父親才出關,聽聞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肯定是會插手過問的。 夢里,她也走了這么一趟,不過鬧得并不開心,一向疼愛她縱容她的父親連著呵斥了她好幾回,氣得不行又無可奈何才揮手讓她回去。 主院離白棠院有些距離,湫十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小半個時辰之后。 長廊下,紫色的碎花爬上頭頂招搖,宋呈殊和宋昀訶父子兩在小桌邊相對而坐,各執(zhí)一棋,游移不定,手邊放著的熱茶都未曾抿過一口。 不遠處的躺椅上,湫十的母親半瞇著眼,月牙色的裙角小幅度垂在地面上,聽到動靜,她側首,見到湫十,眼眸彎了一下。 “小十,快來?!碧乒T朝著湫十招手,聲線溫柔:“別湊上去,你父親等會輸了又要惱羞成怒了。” “母親?!变惺_下步子拐了個彎,走到唐筎身側,往宋昀訶的方向瞥了一眼,小聲道:“父親落子便悔,一局棋下來,哥哥不知要讓他多少回,怎么還總是要對弈?!?/br> “旁人見了你父親就躲,他不逮著你哥哥,還能逮誰?”唐筎笑起來臉上有兩個梨渦,整個人顯得很溫柔,她轉而問湫十:“臉色怎么這樣差?” 湫十的心里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唐筎是水一樣柔和的性情,宋呈殊又總寵著她,其實都沒怎么拘著她,她喜歡什么,就去試什么,前兩天的禁足,算是唐筎對她最強硬的一回了。 “母親?!变惺A讼卵?,聲線繃得有些緊:“阮姨來琴海了?!?/br> 唐筎臉上的笑淡了一瞬。 湫十扯了下她的衣袖,在她看過來的時候,睫毛垂下來,聲音低低的:“母親,關于程翌,我有話跟你和父親說?!?/br> 第6章 實情 “程翌”這兩個字從湫十嘴里吐出來,不僅令唐筎皺了眉,就連原本沉在棋局對弈中的宋呈殊父子也都停下了動作,朝她這邊望了過來。 宋呈殊將手中的黑子往棋盤上一摁,不輕不重,清脆的一聲響,他衣袖在棋盤上微微拂動一下,原本星羅密布的棋子便落回到了雙方的棋盒中,整整齊齊,顏色分明。 時值正午,天穹上蒙著一層不濃不薄的云,遮映著太陽光,露出一點點碎金的色澤。 “小十。”宋呈殊生得儒雅風流,身上有種令人不由自主信服的意味,他朝湫十招手,又點了點石桌旁空著的位置,道:“坐過來,陪父親說說話?!?/br> 湫十看了唐筎一眼,依言照做。 她不說話,低著頭坐著的時候,顯得格外乖巧。 今日鬧出這事的若是宋昀訶,宋呈殊早就繃著臉讓他跪祖祠反省去了,可偏偏是自己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小女兒。 初初聽聞此事,他再驚,再惱,也只能將情緒通通壓在心底,想著好好跟她說清道明。 “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父親都聽你哥哥說了?!彼纬适庹f著說著,目光落在她寡白的小臉上,眉頭一皺,也不由得問了句跟唐筎一樣的話:“怎么臉色這么差?” 見他的目光轉了一圈后落到自己身上,宋昀訶挺直的脊背微僵,“聚靈陣已經(jīng)設在白棠院外圍,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徹底成型,這件事我交給陸玨去辦了?!?/br> 宋呈殊提起的眉這才松了些。 湫十的身體其實沒什么問題,只是生了副纖細的骨架和雙盈盈的淚眼,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孱弱易碎,因而明明知道她能在四海內(nèi)躥下跳,宋呈殊等人也總是會在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擔憂不已。 恰好在宋呈殊閉關前,湫十因學習妖月琴經(jīng)時受了反噬,整整六七日臉頰寡白,沒有血色。宋呈殊揪心不已,讓宋昀訶在白棠院外設聚靈陣,靈陣一旦徹底成型,院內(nèi)的靈力會比外界至少濃郁三倍,以后不管是修煉,還是養(yǎng)傷,對湫十都大有裨益。 湫十見到這一幕,心突然擰了一下。她不由得想,在夢里,她跟著程翌毅然離開家之后,他們是怎樣的反應。 肯定很生氣,很心寒吧。 湫十眨了下眼,而后聽見宋呈殊的問話聲:“小十,你和那個叫程翌的黑龍族,是怎么一回事?!?/br> 字眼顯得古板嚴肅,語調卻依舊溫和,并沒有大發(fā)雷霆。 宋昀訶和唐筎是感受過湫十嗆人的態(tài)度的,但要再感受一次,還是覺得頭疼。宋昀訶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隨時將湫十拉走的準備。 湫十組織著措辭,一時不知該從哪里說起。 說她受不住激沒忍住跟云玄約了架,離家前還跟宋昀訶撒了個小謊,說是去找秦冬霖玩,結果轉頭跑去了白云嶺,沒跟云玄決出勝負,反倒撞上了白云嶺山主的雷劫,而后被程翌救回黑龍族的這段離奇過程嗎。 見她半晌不語,宋呈殊不由嘆了一口氣,道:“你縱使對秦冬霖,對我和你母親安排的這樁婚約一千一萬個不滿意,也不該用這樣的方式,鬧得滿城風雨,令流岐山和主城難堪?!?/br> “你和冬霖自幼的情分不說,你想想,你阮姨和秦叔,他們平常有多疼你?!?/br> 話說到這里,宋昀訶已經(jīng)做好湫十要站起來說“說白了你們就是拿我維系和流岐山的關系,好保證血統(tǒng)的純粹,穩(wěn)固妖族在六界中的地位”這樣的話了,他身子微微朝前傾,好在第一時間攔下有可能被怒氣攻心的宋呈殊。 可出人意料的是,湫十靜靜地聽完了,并沒有和唐筎談話時那樣情緒激動,也沒有和他對話時那樣的抵觸和不配合。 湫十嘴角蠕動,低聲道:“父親,我知道錯了?!?/br> 宋呈殊準備了半晌的話被這聲意料之外的認錯噎了回去,他狐疑地看了眼宋昀訶,心想倒沒有他們說的那樣離譜和冥頑不靈,小丫頭這不是挺好溝通的嘛。 宋昀訶和唐筎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里看出了意外。 湫十的手指蜷了蜷,頓了一下,抬眸,像是卸下了一口氣般,道:“父親,我對程翌,并不是外人所傳的那樣。” “他曾救過我?!变惺难劬诎追置?,話語坦然而誠懇,“這一次他身受重傷,無處可歸,于情于理,我都該救他,還他的情?!?/br> 宋呈殊和唐筎互相看了一眼,后者下一刻就拉起湫十的手腕,兩條柳葉眉擔憂地皺起,問:“何時受了傷?傷了哪里?” 湫十搖搖頭,唇繃了繃,偷瞥宋昀訶的時候,帶著一種顯而易見的心虛,“是許多年前的事,那時我才過完萬歲生辰。” 她慢慢的將當年的事說出,當她說到自己偷溜出去和天族小仙王之一的云玄決斗時,宋呈殊和唐筎幾乎同時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就連宋昀訶,也斂了眉,身子微微朝前傾了些。 “……事情就是這樣,重影和云櫻尋了個機會,將我從黑龍族帶了出來,回來之后我誰也沒見,直接進了密室閉關,哥哥當時以為我才突破,著急穩(wěn)固心境,便沒多過問?!?/br> “所以那個時候,你其實是在密室中療傷?!彼侮涝X接著她的話道。 湫十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怎么這么胡來!”宋呈殊光是想想當時那個險象環(huán)生的情形便心有余悸,他忍不住低低地呵斥了一聲:“天族的三位小仙王是由天族的掌權者親自教導培養(yǎng)出來的繼承人選,你哥哥都不敢說隨意應戰(zhàn),你怎么能讓自己置身那樣的險境中。” “還有你。”宋呈殊矛頭一轉,看向無辜被波及的宋昀訶:“小十說去找冬霖,你作為兄長,就真不聞不問,回來后見不著人也不關心?” 宋昀訶被問得啞口無言。他肩上的擔子不知比湫十重了多少,修煉和海妖一族的事都要管,湫十又素來愛四處跑,他想著她身上有諸多保命靈寶,也就沒有事事過問。 現(xiàn)在想想,也覺得后怕。 湫十自知做錯了事,但將整件事和盤托出,她心底壓著的那塊石頭便松了一半。 “小十,你對程翌,是真沒想法嗎?”唐筎握著湫十的手,有些遲疑:“之前你同母親說的那些……” 那個時候,她可是言之鑿鑿,毫不避諱的說出了喜歡。 “母親,我說的都是氣話?!变惺f完后,又緊接著小聲嘀咕:“不過救了一個人,外面?zhèn)鞒赡菢幼?,我院中伺候的人口舌也不干凈,母親還不信我,專程過來談話,我逞一時之氣,就故意那樣說了。”說到后面,已儼然是有些委屈的聲調。 唐筎想起那些令自己焦頭爛額的事,低不可聞地嘆了一聲,拉著她坐下,淺聲道:“我和你父親的意思,都不是責怪你不該有自己喜歡的男子,而是你不該在明知自己有婚約的情況下,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不顧一切地破壞你和冬霖從小的情分,還有流岐山和主城多年來努力建立起的關系?!?/br> “你阮姨聽聞此事,特意從流岐山趕過來,心中得有多失望?!碧乒T伸手撫了撫湫十流水一樣的長發(fā),又轉向宋呈殊,道:“若照小十所說,這個程翌,我們確實該救?!?/br> 宋呈殊雙手負在身后,在石桌邊來來回回走了幾圈,方下了決定:“讓陸玨守著東蘅院,給程翌用最好的藥,請最好的醫(yī)官,再讓人去傳我的話,讓他安心養(yǎng)傷,我琴海主城不虧待恩人?!?/br> “昀訶,你去查,但凡這段時間傳出流言的從侍,一律重罰,并廣而告之,以儆效尤。” “既然阮芫和秦冬霖都到了臨安,于公于私,我都該親自去一趟,也商量一下這件事該如何解決?!?/br> 因為知道了內(nèi)里的情由,宋呈殊雷厲風行,快刀斬亂麻,將原本棘手的事情井井有條的吩咐下去。 “湫十,你跟我去一趟臨安?!蹦┝耍纬适饪聪蜾惺?。 “好?!变惺c頭,漂亮的淚眼中頭一次現(xiàn)出了些許忐忑:“這件事,最后會怎樣處理?” “父親與你阮姨將事情說開之后,再行商議?!彼纬适猬F(xiàn)在也料不定事情走向。 流岐山是妖族圣地,秦冬霖又是流岐山未來的掌權者,這件事的性質,跟從前兩人之間的打鬧大為不同。 湫十心中有數(shù)。 她跟秦冬霖的婚約,大概到此為止了。 但只要主城和流岐山之間的關系不鬧僵,她和秦冬霖之間,好說話得很。 秦冬霖老早就想擺脫她這個大麻煩了。 只是以他那個性格,就算是要解除婚約,也會發(fā)一發(fā)瘋。 湫十目光微閃,腳下一頓,看向宋呈殊:“父親,我想去東蘅院看一看程翌?!?/br> 怕宋呈殊不同意,她緊接著說:“可以讓哥哥跟我一起去?!?/br> 宋呈殊很好說話地擺了擺手,看著兄妹兩一前一后出院門的身影,感慨般地嘆:“可惜了……” “冬霖這個孩子,天賦可怕,血脈頂尖,是妖族唯一能抗衡天族三小仙王的少年天驕,好苗子啊……” 可惜做不成他女婿了。 第7章 降臨 林蔭小道,蟲喃陣陣,湫十與宋昀訶并肩而行,順著一條拐角的小道轉過去,郁郁蔥蔥的碧色在云煙中時隱時現(xiàn)。 “這些緣由,怎么不早跟我們說?”宋昀訶看著矮了自己一頭的少女,問。 “你都沒來找過我,就直接命陸玨將東蘅院圍起來了,我能怎么說?!变惺疅o法將那樣匪夷所思的夢境描述出來,只能佯裝賭氣般的將這個問題輕飄飄糊弄過去。 唐筎找她時,她還未做那個夢,因而言行態(tài)度激烈,半分不退讓。宋昀訶找她時,她并不能確定夢的真假,只能順著夢中的問話往下說,最終預感成真,處處重合。 “這次清掃,我院中院外被查出的人,不必留面子,哪里來的丟回哪里去?!变惺吡讼履_底圓滾滾的小石子,聲音里帶著淡淡的涼意:“凈干些上不得臺面的事?!?/br> 宋昀訶有些意外地瞥了她一眼,旋即搖頭失笑:“以為你不曾留意過這些事?!?/br> “我又不蠢?!变惺ы?,嗤的低語了一聲:“手伸得太過了,就該給些教訓。” 宋昀訶腳步頓了一下,溫熱的手掌在她的發(fā)頂觸了觸,笑意清和:“不錯,有長進了?!?/br> 湫十雖然是被全家寵著長大的,但城內(nèi)的許多事,宋呈殊與宋昀訶在處理的時候并沒有刻意避諱她,該知道的都知道。 這次她帶程翌回主城養(yǎng)傷的事,在短短幾天內(nèi)迅速發(fā)酵,被各種夸大其詞,以風一樣的速度傳遍主城,還能讓遠在流岐山的阮芫都有所耳聞,若說背后沒有人推波助瀾,湫十根本不信。 其實這些年,各族陸陸續(xù)續(xù)塞進來的探子,宋呈殊等人心里門清,名單上列得明明白白,只是以往那些人都沒什么出格的舉動,最多就是打探些小道消息帶回去,比如宋呈殊什么時候閉關了,什么時候又出關了這種人人都知道的無用情報,便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不知道。 但這次,這些人,一個都逃不掉。 “天族就愛干這些事?!彼侮涝X說得風輕云淡,抬目遠眺,在看見東蘅院時目光微凝,道:“聽陸玨說,程翌已經(jīng)醒了?!?/br> “哥哥該為他救你之事道一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