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反派黑化前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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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鬼話 空曠的藏書閣里,松香味裊裊繞繞,琉璃燈靜靜地點著,柔和的光亮充斥著每一寸空間。 秦冬霖的聲音不疾不徐,用的是平常的陳述事實的語氣,只有在吐出“程翌”兩個字的時候,他才稍微頓了頓,露出一種不以為意的譏嘲來。 四海八荒,六界九州,各宗圣女、仙子、公主等數(shù)不勝數(shù),但若論最引人注目,湫十和莫軟軟稱第二,就沒人敢說是第一。 兩個都是被捧在手心的明珠,平常受盡寵愛,出入都有暗衛(wèi)保護(hù),千萬年不會出那么一次意外,怎么好巧不巧的,兩次意外,都讓同一個人救了。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不可避免會往另一方面想。 秦冬霖說完,湫十愣了一下。 程翌給人的印象實在太好,是像初雪一樣溫柔而干凈的人,談吐不凡,風(fēng)度翩然,哪怕身受重傷,寄人籬下,也沒顯出一丁點狼狽和落魄來。 重傷…… 傷! 湫十兩條細(xì)細(xì)的眉凝著,問:“他受了那么重的傷,前兩日尚且下不了床,怎么突然就能救下莫軟軟了?駱瀛呢?” 就算駱瀛不在,莫軟軟身為天族公主,修習(xí)的同樣是天族秘笈,絕非任人宰割的軟柿子,不說名震四海,自保的能力絕對有,除非也遇到跟湫十當(dāng)年差不多的情況。 但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又哪來的那么多特殊情況全讓程翌遇到了。 若是從前,湫十饒是覺得不正常,最終也還是會相信,但自從做了那個夢,得知了夢中自己的結(jié)局后再深想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事,不往別處想都不行。 “鄴都的人到了。”秦冬霖言簡意賅,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兩邊起了點沖突,駱瀛失控了?!?/br> 湫十脊背靠在堅硬冰涼的書柜上,聽到這里,她眉目微凝,身子朝前傾了些,問:“在主城失控了?” 秦冬霖頷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修長的食指在書脊上點了一下,聲線懶散:“宋昀訶已經(jīng)過去處理了,駱瀛失控,天族和鄴都在場的人都受到了波及,現(xiàn)在驛站一團(tuán)糟?!?/br> 湫十將手里的孤本放回書柜上,一邊轉(zhuǎn)身一邊道:“我去看看?!?/br> 她知道駱瀛失控是個怎樣的情形。 駱瀛原本只是天族數(shù)百個支系小種族中十分不起眼的一個,莫軟軟將弱小孱弱的他帶回天宮,只是一念之間,舉手之勞,但誰也沒想到,這個小孩在仙法一途展現(xiàn)出了令人稱嘆的天賦。 但他當(dāng)時的基礎(chǔ)實在是太差,身體又弱,修煉一途坎坷重重。 在成為小仙王之后,他更是兵行險招,修習(xí)了最危險的雷系術(shù)法。 雷電至陽至剛,別人一想到渡劫就痛苦得不行,駱瀛卻天天得跟那種神魂被撕裂的滋味作伴,情緒波動一旦過大,就會失控。 想要獲得強(qiáng)大的力量,就得付出比常人更大的代價,古來如此。 只是天族和鄴都的人都被安排在主城最大的驛站歇息,驛站坐落在主城的中心位置,周圍居住著許多原住民,駱瀛一失控,那一片地域估計都得遭殃。 宋昀訶這會肯定忙得腳不沾地,作為主城的管事人之一,湫十有閑暇的話,也得管些事。 湫十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頭一看,秦冬霖眼皮都沒動一下,神情懶散又冷淡,根本沒打算挪腳。 “你不跟我一起去?” 秦冬霖嗯了一聲,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柜,道:“我不愛多管閑事。” 這個時候,他這樣的神情,儼然任誰來請都沒用,說不摻和就是不摻和。 湫十想了一下,道:“也好,那你繼續(xù)留在這找,看看能不能翻到什么線索?!?/br> 秦冬霖看著才被自己放回書柜的古籍,那些鬼畫符一樣的線條和黑團(tuán)線,食指不可抑制地頓了一瞬。 在他開口之前,湫十又道:“或者,我這里有好幾塊生精銅塊,你喊上伍斐幫我煉制一個爐鼎吧。” 半年前,伍斐和湫十打賭,拉上了秦冬霖,結(jié)果一輸輸兩個,不得不捏著鼻子答應(yīng)湫十有時間了幫她鍛造一個爐鼎出來。 他們一個靈修,一個劍修,鍛造爐鼎這樣需要千錘百煉的活,實在是太考驗人的心境。鍛造出來的爐鼎還得要好的,質(zhì)量稍遜都不行,湫十根本看不上。 她話音落下,眼眸彎彎,含著笑撒嬌一樣,讓人生不出半分火氣。 秦冬霖與她對視片刻,半晌,長指點著眉心,“嗬”地輕笑了一聲,語氣有些涼:“行。去看看?!?/br> 在看書和鍛造爐鼎面前,強(qiáng)大如秦冬霖也做出了妥協(xié)。 ==== 湫十和秦冬霖到的時候,正是深夜,驛站周圍卻亮堂一片,燈火不歇,飛魚衛(wèi)將整個驛站圍得水泄不通,陸玨站在外面,冷著一張臉設(shè)置結(jié)界,隔絕外界或探究或看熱鬧的眼神。 空間裂縫憑空出現(xiàn),正正好落在驛站的大門前,在飛魚衛(wèi)們冷凝的注視中,湫十和秦冬霖一前一后降落到地上。 “姑娘?!标懌k身著緋色的飛魚衛(wèi)官服,朝著湫十抱拳,在看見秦冬霖后,又補(bǔ)了一禮,“秦少君?!?/br> “里面是什么情況?”湫十朝里看了看,探入的靈力碰觸到結(jié)界中斷了開來,她側(cè)目,問守著門的陸玨。 說起這事,陸玨想起來都只有苦笑。 今日晌午,他并不當(dāng)值,正在家中修習(xí)功法,在驛站值守的守衛(wèi)匆匆忙忙跑進(jìn)來,氣喘吁吁稟告說驛站出事了。 他起身就走,衣裳都沒換。 驛站里現(xiàn)在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不論是天族的三位小天王,還是今日才到的鄴都少君公子們,亦或者那些修真門派的圣子圣女,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一旦出事,就是令人焦頭爛額的麻煩事。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他到的時候,半個驛站都處在狂暴的雷霆中,驛站里外一團(tuán)糟,里面不斷有面色鐵青的人頂著靈寶出來,對著同樣處于被攻擊狀態(tài)下的天族發(fā)飆,問他們明面上笑嘻嘻,暗地里下死手唱的是哪一出戲,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族自己這邊,也是手忙腳亂。 莫軟軟離駱瀛最近,首當(dāng)其沖受了雷霆的攻擊,那樣的威力,無異于渡雷劫,她毫無防備,直接就受了傷。 莫長恒和云玄恰好跟著幾位長老外出,留在驛站的人有心想上去救人,但哪里頂?shù)米●樺目褶Z濫炸,一時之間,只好一邊掏出留音玉上躥下跳地讓人趕緊回來,一邊梗著脖子讓那群面色鐵青要說法的人閉嘴。 這個時候,一身白衣的程翌出現(xiàn)了。 他像是在對面的酒樓里喝茶,見到這樣的情況,將手中茶杯一擲,手中泛出一圈奇異的靈力光圈,催動了某種威力不俗的靈寶,將在雷霆中心的莫軟軟扯了出來。 失去理智的駱瀛一看有人敢搶莫軟軟,一指點下,宛若天神臨世。即使有靈寶護(hù)著,程翌也還是受到了波及,更何況他原本就身受重傷。 幾道雷龍猛地躥出,朝著他們兩人襲來,就在這個時候,在匆匆趕回來的莫長恒和云玄震驚的視線中,程翌將那位不斷發(fā)抖的天族小公主護(hù)在前方,自己用背擋住了后面的雷霆之怒。 他面色蒼白如紙,跟炮彈一樣彈出去,最后在莫軟軟的懷里暈了過去。 當(dāng)時那個場景,莫軟軟紅著眼圈讓長老上去制止駱瀛,讓從侍將程翌抬進(jìn)去醫(yī)治,自己則沖上去,給了鄴都小鬼王一鞭子,現(xiàn)場兵荒馬亂,雞飛狗跳。 陸玨頭一回遇到這樣的情形,幾乎傻了眼,他急忙上去,該勸的勸,該安撫的安撫。 可他畢竟只是個小將軍,這群人個個出身不凡,性子上頭誰的話都聽不進(jìn),氣氛劍拔弩張,又亂又鬧。 直到宋昀訶來。 但也沒好多少,現(xiàn)在還在上面吵著呢。 大致將事情講了一遍,陸玨看了眼后面燈火通明的驛站,有些無奈地道:“現(xiàn)在的情況是,小天女一口咬定是鄴都小鬼王說了什么刺激到了駱瀛,才讓他突然失控,鄴都的人呢,則反指她血口噴人,并且率先動手,在找天族要說法呢?!?/br> “驛站里其他受了波及的人現(xiàn)在心情也都不是很好,少君重新設(shè)置了靈境,安排他們休息去了?!?/br> 湫十點了點頭,大概了解了現(xiàn)在的情況,她點了點后面的驛站,輕聲道:“我上去看看?!?/br> 陸玨身子朝外,讓開了一條路。 秦冬霖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后上了樓。 一進(jìn)大堂,就看到了坐著的十幾人,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鄴都的人坐在左側(cè),天族的人坐在右側(cè),中間坐著宋昀訶,氣氛凝滯,安靜得可怕。 “怎么了這是?!变惺哌^去,視線從每個人身上掃過,問。 “呵?!编挾嫉男」硗跄樕n白,像是從未見過陽光,整個人都透出一股病態(tài),他見了湫十,咧嘴冷冷地嘲諷:“還以為主城多不一樣,結(jié)果不過是唯唯諾諾,跟天族沆瀣一氣罷了。” “你別激我。莫軟軟要是有本事把你氣成這樣,也不能每次見到我都紅眼圈?!变惺性陂T口,聲調(diào)懶懶散散的,倒是有了點秦冬霖的影子。 莫軟軟罕見的沒有反駁,她有些倔強(qiáng)地抿著唇,認(rèn)真地道:“就是圭坉跟駱瀛說了什么,他才突然失控的?!彼韲狄贿欤瑀ou乎乎的小臉擰成一團(tuán),可憐得不得了,“我們出來的時候都好好的,駱瀛還說要帶我去酒樓吃新出來的香糕。” 小鬼王圭坉聽了湫十的話,氣得胸膛起伏了兩下,將寬大的袖子擼到手臂上,白得不像話的肌膚上,繚繞著一道鞭痕,龍蛇游走一樣,還吞吐著火氣,灼出了黑紫的顏色,看著觸目驚心,格外駭人。 “我都快被打死了,還不氣?”圭坉語氣陰惻惻,涼颼颼:“換你你不氣?” 莫軟軟猛地抬頭,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里罕見的冒出了火苗,她道:“我就應(yīng)該打死你!” “那你來試試?”圭坉也來了火氣,他身體朝前傾,整個人都繃了起來。 莫軟軟的長鞭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如靈蛇一樣舒展,纏繞在她雪白的手腕上。 劍拔弩張,隨時都要打起來一樣。 宋昀訶已經(jīng)坐著聽他們吵了一個多時辰了,腦仁都在疼,因為勸說的話說多了,聲音都有點?。骸澳懿荒軇e意氣用事,事情真鬧大,明天就都不是坐在這里,而是回去跪祠堂了?!?/br> “宋昀訶,沒看出來你還有盲目當(dāng)和事佬的潛質(zhì)啊。跟伍斐學(xué)的?”圭坉開始陰陽怪氣,語氣沖得很。 “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有理?!蹦涇泟恿苏婊饸狻?/br> “吵什么。”涼薄的聲音從湫十身后傳出,帶著一點點不耐煩的意味,秦冬霖繞過湫十進(jìn)了屋。 莫長恒和云玄同時瞇了瞇眼,圭坉也感受到了某種壓力,訕訕地?fù)崃藫岜橇?,沒有再說一些過激的話。 湫十行至莫軟軟身邊,看著那張rou乎乎的小臉上顯而易見的紅眼圈,兩條柳葉似的細(xì)眉往上提了提,就在莫軟軟以為她會出口嘲諷的時候,湫十卻給她遞了條干凈的帕子,同時別過了眼:“整天哭哭啼啼的?!?/br> “能不能有點出息?!?/br> 莫軟軟盯著那條帕子盯了有幾眼,而后惡狠狠地拽了過去,胡亂地擦了擦眼睛,咬著牙道:“他害駱瀛反噬,我就該打死他!” 秦冬霖站著,恍若未聞般,目光只在圭坉身上停留了兩瞬。 圭坉挪了挪身,惡聲惡氣地問:“看我做什么?他們的鬼話你也信?” 秦冬霖視線落在圭坉方才給湫十展現(xiàn)傷口時卷上去的袖子上,終于開了口:“把袖子放下去?!?/br> 第21章 蹊蹺 夜闌人靜,如水的月色溫柔地將整座驛站籠罩,輕紗薄霧一般瀅瀅潤潤,安撫著每一個安睡的生靈。 驛站內(nèi),燈火齊明,天族和鄴都的人各坐一邊,涇渭分明,勢如水火,宋昀訶坐在中間,眉心蹙著,眼前的熱茶一口沒動。 說實話,在場坐著的,不論關(guān)系好不好,都可以稱得上是自幼接觸的熟人。 這群人肆意妄為慣了,走到哪都是享有特權(quán)的主,鬧起來誰也不知道“讓步”一詞如何寫。而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這種小輩間的紛爭,宋呈殊等人并不插手,小打小鬧由他們自己解決,鬧得大了就是一棍子打死,誰也別說什么,全部回去跪祠堂反省。 因而這種事,怎么處理都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