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五條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方才夏油杰在幫助久苑和花子這件事上表現(xiàn)得如此決絕。 因為對他來說,上一次失敗的星漿體拯救事件似乎還只是前不久的事情。 那之后的記憶,一點也沒有了嗎? 到剛剛脫下這套制服,穿上僧衣沒多久吧。 這樣么 比起這個,悟。你現(xiàn)在更想知道的是我怎么會和他們在一起吧?畢竟在我死前發(fā)生的事,你都知道的差不多了,甚至比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的我還要了解我的過去,不是嗎? 不完全是。五條悟說,分開的時間那么長,我也沒法確定你到底過得怎么樣。算了來說說眼前的事吧。 夏油杰看向花子離開的那扇門,然后重新扭過頭來,繼續(xù)說道:我是被撿到的。 撿?五條悟心想,你又不是什么流浪小動物,為什么會用這個字來形容自己的遭遇。 然而事實上就是撿。 夏油杰:我是被花子撿到的。被他撿到時,我還無法維持現(xiàn)狀這個完整的靈體模樣,我受到過那兩個人不少幫助。他將自己被撿到之后又是如何被久苑用神奇的糖果灌輸了妖力的事講給了五條悟。 五條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原來如此,難怪你身上的咒力變得和以前有區(qū)別了是因為變成了不完整妖怪么? 我也有所感覺。夏油杰攤開雙手,我身上的咒力開始朝著另一種力量變化了 他還感受到一件事他的術(shù)式似乎也發(fā)生了改變,不只是咒靈,似乎一些弱小、意志力不強的妖怪也能被他cao控。 所以你現(xiàn)在要繼續(xù)留在久苑他們那里? 算是吧。夏油杰說,我想找到我另一半缺失的靈魂,這件事上能夠給到我?guī)椭娜瞬⒉欢?,你?yīng)該明白的,悟。 五條悟嘖了一聲。 就是因為明白,才覺得不爽。 面前的這個夏油杰,還沒有走到和他生死對立的階段,五條悟多少有點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 對了。夏油杰看著他,你現(xiàn)在是教師吧? 嗯提到自己得意的領(lǐng)域,五條悟眉飛色舞道:要去看看嗎?我可愛的學(xué)生們。 夏油杰說,我在高專不合適露面,對了,我的面具呢? 啊,我交給七海了。 悟。 另一邊,看到久苑已經(jīng)緩緩恢復(fù)了精神,花子對著旁邊看護了他半天的家入硝子表示感謝。 雖然是妖怪,但仗著一張稚嫩的臉,很是容易博得他人的好感,尤其是花子不開嘲諷,乖巧說話時,只會讓人想到他小小年紀(jì)就已經(jīng)殞命的凄慘故事。 這孩子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家入硝子扯下口罩,又走到旁邊找了點吃的零食給他們,我去把他們喊過來吧。你們就在這里 不用了,我去吧。花子主動提出,我還有事要跟他們說。 好吧。 花子剛推開門走出兩步,就撞上了五條悟和帶著面具的夏油杰。 夏油杰應(yīng)該是打算來和硝子也見上一面,至于五條悟 花子直直走過去,對他說:我這邊有事要找你。 嗯?就我們倆? 嗯,就我們。 見花子表現(xiàn)出不容拒絕的態(tài)度,不像是無的放矢的模樣,他們又折返會方才的房間。 花子坐下后,直言道:有件事,我想需要你的幫助。 花子的主動示弱,讓五條悟意識到接下來怕是又有什么事要發(fā)生。雖然說花子和雪男開始了新一輪的競爭,但只要花子他們的決議不變,可以說他們是相當(dāng)占有優(yōu)勢的一方,人類陣營定然是會對他們給予更多的支持。 只不過,五條悟還以為花子會像先前那般強硬又高傲的態(tài)度同他接觸 (果然是因為和雪男的那一戰(zhàn)消耗太大嗎?) 本來就蒼白的臉看起來更加沒有血色,男孩顯得十分惹人疼愛。 不過五條悟不怎么吃這套就是了。 所以,是什么事? 家主大人說,那個家伙被放出來了。 我記得是叫八尺?五條悟剛才在手機上查了下,的確是有這么一個都市傳說。說是身高有兩米多、穿著白色連衣裙和遮陽帽的女巨人,會將看上的孩子帶走殺害,總的來說在一系列都市傳說里,不算是特別出格的。 但是今天他們的主人描述說八尺之前是被關(guān)了禁閉,那自然是做了錯事才會被關(guān)禁閉,搞不好會比他們想象得都要危險。 五條悟裝作不知道,說道:只是穿著連衣裙和遮陽帽的高大女人而已,聽起來不是什么很兇殘的妖怪嘛。 這就是問題?;ㄗ訃@了口氣,正是因為八尺對心愛的孩子會無比專情的投入,所以已經(jīng)到了非常病態(tài)的地步了對人類來說的好消息是八尺早就有了關(guān)注的對象,不會對人類的孩子下手,但問題就是這家伙是個無可救藥的主控,在見不到主人的期間,會愛屋及烏的 對身為容器的久苑君不可自拔? 花子:是的。更糟糕的是,用人類的話說八尺大概是病嬌、地雷系的吧,只要看到覺得不錯的東西就一定會搶過來送給心愛的孩子,根本不會計較任何后果,除了心上人之外什么也不關(guān)心,而且只會用自己的那套邏輯來生活的家伙。 這不就是對孩子過度溺愛的家長嗎? 不。花子痛苦的閉上眼睛,他應(yīng)該是過激追求者才對吧?總之,我希望你要是有了他的情報能通知我一聲,我和久苑這邊也好提前做好心理準(zhǔn)備 等等五條悟注意到一個問題,是他? 不應(yīng)該是她嗎? 花子:嗯,他是男的。 哦男的啊 等等? 穿著白色連衣裙頭戴遮陽帽的男的?! 第31章 也就是說,那個少年對你很重要吧?在門口,家入硝子聽完了夏油杰同她講述的經(jīng)歷后,算是對過去同學(xué)的新生活有了些了解和認(rèn)知。 她說:不說別的,兩種力量同時在身體里的感覺不會很糟糕么? 啊夏油杰對待這件事的態(tài)度同樣謹(jǐn)慎,算是在逼我做出二選一吧。如果我放棄了咒力,將所有的力量都變成妖力,我就是名副其實的非人類了。 家入硝子看他現(xiàn)在這幅年輕的模樣,笑了起來:現(xiàn)在也是非人類。 夏油杰:你說得對。 他現(xiàn)在既是靈體,又是半個妖怪,卻還能運用咒力,這么復(fù)雜的情況堪稱罕見。 那孩子已經(jīng)醒了。家入硝子說,有什么話就直接對他說吧,還有,我這里來往的人比較多,別隨便把臉露出來。 剛才悟已經(jīng)和我提到過了。夏油杰利落的回答道。 家入硝子很識趣沒有打擾他們,她指了指走廊的盡頭: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就讓那家伙打電話給我。 留下夏油杰一人站在房間門口。 本想直接推門進去,又停住了。 他有點不知道怎么面對久苑。 尤其是在找回了部分記憶之后,他明白了自己人生軌跡為何而改變,但他并不為自己的行為后悔,雖然方才是有點頭腦一熱,將久苑和自己記憶中倒下的天內(nèi)理子重疊了,但 那時候我的記憶也很混亂。他想。 想要力挽狂瀾的想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和五條悟的對話之后夏油杰也冷靜了下來。 他對自己的行為無悔,想要改掉對所謂非術(shù)士的排斥也并不現(xiàn)實。 但久苑現(xiàn)在到底算什么? 回想起他原先和花子的談話,花子明確的表示久苑是個普通人,只是稍微能看到一些東西罷了,也就是說他不算靈感特別強的那類人。 生前他是不會和這種人有任何瓜葛的。 但是在這一系列的經(jīng)歷之后,他死后的人生確實和久苑有很多部分綁在一起了,就算他此時想同他們分開,身上也早就被烙下了標(biāo)記,行走在外也只會被當(dāng)做是他們的伙伴。 更何況他還要通過他們的幫助來找回記憶。 這些不怎么嚴(yán)重但足夠讓人覺得發(fā)煩的、擾人心神的小問題縈繞在他腦邊。 房門唰的被人打開。 還有些虛弱的久苑面色蒼白的站在門口,看著夏油杰正要進門的模樣,疑惑道:夏油君?你不進來嗎? 人都到面前了,夏油杰只好順勢同他說下去。 黑發(fā)少年重新整理好表情,說道:不再休息一會嗎?我是說,你看起來狀態(tài)不是很好。 我感覺自己還行。久苑說得含糊,他比較好奇夏油杰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只是貿(mào)然開口定會惹人不喜,就算他對夏油杰確實有那么點恩情,也會被消耗掉,他不會做這種事。 少年揉了揉自己蓬松的發(fā)角,用手簡單抓了抓,方才睡了半天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變形了,看起來不怎么好看。 他重新坐到床邊,問道:是找我有什么事嗎,夏油君? 不,只是來看看你情況如何。夏油問,身體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久苑露出一個輕緩的笑容,但依然有些疲憊,他說道:方才那位醫(yī)生小姐已經(jīng)替我治好了,相信我,我沒事,只是還有些累而已。你不坐坐嗎? 夏油杰順勢坐下,他感覺氣氛有點僵,于是準(zhǔn)備主動找話題,結(jié)果他還沒開口,房間的門又一次被人重重的打開。 五條悟打開大長腿邁著步子就走了過來,他直接靠在旁邊的墻上,開口就對久苑道 聽硝子說你已經(jīng)沒事了。 久苑乖巧點頭,謝謝你們。 道謝就不用了,我這邊還有些事要問你。 請說。 五條悟直奔主題,問道:容器的事,能麻煩說說嗎?唔,還是說剛醒就問這些有點不太合適? 他后半段仿佛故作體貼的發(fā)言讓久苑一時哽咽。 你問都問了,我也不好不說啊。 我也想過這件事是瞞不住的。久苑看起來頗為釋然,大約是早就有了這方面的準(zhǔn)備,不過以防萬一,他還是問道:花子呢? 他說先回去了。啊,對了對了五條悟一副似乎想起了什么的表情,對夏油杰說:那孩子說久苑就先麻煩你了。 夏油杰沒想到突然會被委以重任,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久苑君現(xiàn)在的情況確實需要有人陪在身邊。 不過花子竟然此時選擇了獨自離開難道說他的傷勢比想象中要重?花子無論如何也是妖怪,讓他身負(fù)重傷的情況下留在咒術(shù)師的陣營,對他來說是很不利的,久苑是因為需要硝子的幫助不得不留下,花子更合適回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進行治療。 夏油杰想到這里,心中明暗不定。 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短暫的凝滯,房間里話題的重心依然在那位神秘主人的身上。 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那位神秘的主人和久苑展開的,他們現(xiàn)在唯一能獲取信息的對象就只有久苑了,更別提剛才還用替他治療這件事送出了人情,久苑至少要適度的給出一些信息上的回報。 容器倒是沒什么好說的,就是字面意思。他伸出手按在自己胸前,然后低頭看向自己心臟附近的位置,因為身體非常契合,所以我是主人先生選中的用來在人間降臨的容器。 好,這里有問題五條悟舉起手來,主人是沒有實體的嗎?或者靈體?總之他不能像花子他們那樣在人間存在嗎? 嗯久苑拖了個長長的音,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描述比較好。 他起身走到旁邊的水池旁,將水龍頭打開,又將水池的流水口關(guān)上,等到水池里蓄滿了水后,他又從柜子里找了個玻璃杯子。 打個比方。他指著這慢慢一池子水,說:這一池水就是主人先生,他的的確確是存在的,但是他用手去撈水,最后只是讓手打濕了,什么也沒撈上來。 我們沒法完整的捕捉到他。 而我就是這個玻璃杯。他敲了敲手里的空杯子,然后用杯子放進池水里,打了慢慢一杯水上來。 現(xiàn)在將水裝進這個容器里,你們就能看到家主大人了。 好抽象的比喻啊五條悟說,那花子他們是可以自己制造自己使用的容器咯? 啊,你就當(dāng)他們出廠設(shè)置里就自帶了一個玻璃杯好了。畢竟是有名的妖怪,在傳說中早就有了人類賦予他們的形體和相貌特征,他們可以選擇其中的任何一個容器來進行現(xiàn)世。 也就是說,背后的家主大人因為沒有人類的傳說,所以沒有一個合適的形態(tài) 對,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