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一個身體里寄宿兩個靈魂實在是難得又珍貴的研究對象。八尺再度看向不遠處的園原杏里,那目光就像想要將少女給生吞活剝了似的,真可惜,真想好好研究一下這女孩。 裂口男不懂他在說什么,只是皺起了眉頭。 他感覺到八尺的欲望在升騰,隨后又被他自己重新壓抑下去。 (他真的對這孩子這么感興趣?) (也許一開始只是為了尋找妖刀,沒想到卻發(fā)現(xiàn)了對方身上有趣的地方嗎) 被你關(guān)注,還真是那孩子的不幸。 八尺反倒是笑了:呵呵,好感性的發(fā)言啊。 在久苑的設定中,八尺和裂口男算是交集最少的了,但他們之間沒有什么無法跨越的矛盾和選擇沖突。只因為八尺在對待主人之外的事都顯得漠不關(guān)心,裂口男則是對大多數(shù)事情都不太關(guān)心。 這樣兩個人,沒有不死不休的局面,根本不會選擇對對方下狠手。 因為很麻煩還沒有意義。 所以,在塞爾提還以為他們會一槍打響戰(zhàn)爭時,這硝煙還沒揚起來就已經(jīng)熄滅了。 裂口男看著氣定神閑的八尺,問道:發(fā)生什么了? 嗯? 你和久苑君果然是吵架了嗎?裂口男做出冥思苦想的模樣,隨后道:因為你對人類肆無忌憚的動手了?他手中的信息,只能推算到這個程度。 果然,聽到這句話的八尺表情就有些僵硬,他分明是不喜歡裂口男的結(jié)論的。 裂口男:真的是因為這個嗎? 八尺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當然不是 隨后,他竟是瞪了裂口男一眼 你那么想知道的話自己去查吧 說完,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朗聲笑了起來。 對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查我保證結(jié)果會十分有趣 說完,他看都不看裂口男,放心的轉(zhuǎn)身將背影留給他,就這么離開了。 因為有結(jié)界保護,導致周圍的人對他們這一處發(fā)生的事情關(guān)注度降到極低,除了幾個當事人,也早就知道事情經(jīng)過的塞爾提他們外,無人知道這里方才發(fā)生了什么。 好幾分鐘后,才有人看到地上陷進去了一個大窟窿。 誒,這里之前有這個洞嗎? 誰知道。 而始作俑者早就離去了。 裂口男回到隊伍之中,此時另外三人都在街角的樹蔭之下等他。 他們只是遠遠的看到裂口男和八尺說了些什么,后者就離開了,這也讓塞爾提對裂口男進行了重新評價。 裂口男看了眼握著手臂的園原杏里,她額角上還有些冷汗。 裂口男:你還好嗎? 少女點了點頭。 看出不對勁的裂口男繼續(xù)道:有問題就說出來,不要忍著。說完,他又覺得自己的說話方式有點兒不近人情,停頓兩秒后,他又補了一句:妖怪的手段很多,可能會有后遺癥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一定要重視。 旁邊的靜雄聽著聽著總感覺就像保健室老師在訓學生。 他也接觸過非自然、非科學的人或者生物,但是,裂口男給他的感覺和方才的八尺是完全不同的,在見到八尺的瞬間,他就明白了為什么塞爾提會如此戒備,他隔著好遠就能感受到八尺身上那股陰冷的、不詳?shù)臍庀ⅰ?/br> 對比之下,裂口男和塞爾提更相似。 只要他們不故意露出那些非人類的特征,幾乎可以將自己完美的隱藏在人群里。 (話說回來,裂口男好像本身就是從人類口中誕生的,而且生前是人類的妖怪啊。) (所以才會和人類比較貼近嗎?) 裂口男這種侵略性不強,又和人類頗為接近的態(tài)度讓園原杏里思索了幾秒,她猶豫著要不要試圖相信對方。 (既然是塞爾提小姐帶來的,那么要選擇試著相信嗎?) 少女略顯疲態(tài),她挽起自己的袖子,裂口男看見她的右手還在止不住的發(fā)抖。 明白少女是想給自己展示什么,他體貼的上前用身體擋住對方,然后少女的手臂之中,竟然生出一把閃著鋒芒的刀刃來。 裂口男:原來如此。 八尺方才說一個身體里有兩個靈魂,是指的這件事啊。 只是,園原杏里咬著牙齒,狀態(tài)顯然不對。 那刀刃竟然也在顫抖,很顯然是被什么力量影響了。久苑第一反應就是會不會是裂口男的混亂屬性影響到了對方,所以他問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那個妖怪出現(xiàn)的第一時間少女的聲音虛弱。 久苑:不會吧?是真的被影響到了嗎?因為八尺嗎? 這完全是預料外的狀況。 他不打算問你還能克制住嗎這種蠢問題,看園原杏里吃力的表情,很顯然是她現(xiàn)在無法解決的問題。 裂口男沉思兩秒后,看向旁邊的塞爾提,將這件事轉(zhuǎn)達給了對方。 遺憾的是,對方也沒有解決方法。 裂口男只好對少女說:如果你相信我我知道一個地方,那里有人能夠治療你。 對園原杏里來說,做這個選擇需要不少勇氣。 因為試著相信一個陌生人,甚至不是人類的人,她要承受的風險太高了。 可是她知道,一旦罪歌暴走,她現(xiàn)在的生活就會化作烏有。 塞爾提看出了她的猶豫,她問裂口男:【我們一起可以嗎?】 裂口男大方坦然的點頭:可以。旁邊這位先生也可以一起來,這不是什么秘密。 見他絲毫沒有遮遮掩掩的,塞爾提自然也放心了不少。 但是,下一秒青年就看向他們,問道:你們帶錢了嗎? 園原杏里:我有。但是,如果很多的話我可能現(xiàn)在身上不夠 去買蘋果就夠了。裂口男說,蘋果,一個就行了。 園原杏里:? 塞爾提、靜雄:? 買了蘋果之后,裂口男領(lǐng)著他們?nèi)チ烁浇囊凰鶎W校。 塞爾提走在后面,環(huán)顧著這所學校,就只是一所普通的小學而已,難道在這里有什么厲害的人物能替他們解決問題? (難、難道是厲害的大妖怪?不過大妖怪會住在學校里嗎?) (或者說是土地神、守護神什么的說起來第一次和裂口男先生見面時,他身旁就有一位土地神。) 塞爾提試圖將裂口男的行為合理化,邊走邊思考。 倒是旁邊的靜雄,在發(fā)現(xiàn)被對方領(lǐng)著進了學校后,似乎有了些猜想,直到 他們被領(lǐng)進了某層樓的廁所里。 看著空無一人的盥洗室,除了裂口男以外的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彼此,面面相覷。 只有裂口男表情平靜的從袋子里拿出一顆蘋果,嘴里還嘟囔著:不知道儀式改變了沒有,總之先試試吧 等、等等,所以你也不確定嗎? 還有,什么儀式要在廁所進行啊?! 不理會他們的想法,裂口男直接進入儀式,全憑印象開始呼喊:花子君、花子君 他拋了拋手中的蘋果,嘴里念叨著對方的名字。 儀式的詞語被他說的顛三倒四的畢竟裂口男怎么可能記得住這種和自己沒什么關(guān)系的事。 我有蘋果啊,不對,是要先敲門嗎? 于是他補救似的敲了敲門,嘴里還在說敲哪個隔間應該都行吧。 方才還覺得裂口男可能靠譜的塞爾提已經(jīng)想收回當時的想法了。 這、這一點都不靠譜啊? 蘋果給你。 這召喚儀式過于兒戲,以至于讓所有人都不報以任何期待。 沒想到周圍忽然變暗,又重新明亮起來,那緊閉的隔間竟然真的從里面被人推開,一個臉色蒼白的男孩走了出來。 在看清面前的人后,男孩微微一愣,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你怎么來找我你和雪男吵架了嗎?不對,你怎么帶著別人一起 裂口男理直氣壯:我偷偷來的,他不知道。 第76章 塞爾提看向廁所隔間里出來的男孩,穿著潔凈的白襯衣,面色蒼白卻有些冷漠,小小年紀讓人覺得不怎么好接近。 他的目光在裂口男身上掃了一會兒,緊接著,自然就落在了她們其余幾人身上。 被陌生人打量著,塞爾提莫名有幾分緊張。 那男孩手指按住下唇,似乎在思考他們?yōu)楹螘霈F(xiàn)在這里,隨后,他對裂口男說道:你帶這些人來做什么?話說,你和雪男怎么回事,鬧翻了嗎? 你下一句難道是要邀請我入伙嗎?裂口男將蘋果按在花子頭上,后者無語的接過,往背后的空間一扔。 那蘋果竟然直接在黑暗中消失了,沒有聽到墜地的聲音。 你會離開他?花子嗤笑了一聲,既然不會,就別說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算了來說正事吧。花子吸了口氣,瞇起那雙紅石榴色的眼睛,很快就將目光鎖定在了園原杏里身上。 原來如此裂口男的馬甲在精神、妖怪的傳統(tǒng)領(lǐng)域上造詣不深,天賦又并不在這方面,所以他只能隱隱感覺到園原杏里身上的問題,但用花子的馬甲來觀察,那股不自然的力量走向就變得清晰了些。 園原杏里應該是被八尺那過于張揚、甚至粗暴的妖力給影響到了,她體內(nèi)寄宿的罪歌竟然隱隱和她有了不協(xié)調(diào)之感。 如果換做久苑本人在這里,現(xiàn)在的他應該能看得比花子還要清晰。 甚至能看清對方身體里力量的脈絡的具體走向。 你知道的吧,我不會做無償工作的?;ㄗ诱Z氣平緩的陳述事實,他對著裂口男說:代價由誰來支付?你?還是這女孩? 園原杏里明白,裂口男的意思是面前這個男孩能解決她身上的罪歌正陷于不安定狀況這個問題。 少女仍然緊握著自己的那只手臂,她的半邊手臂已經(jīng)快失去知覺了,不僅如此,身體里罪歌的聲音就像陷入絕望的凄楚之人一般,充滿了意義不明的、割裂的喊叫,精神和身體的雙折磨讓她腳步都有些虛浮。 代價由我自己來支付少女的聲音簡直沒有重量,那個,請問我需要付出什么? 嗯花子看向極力忍著痛苦的少女,那就先從基本程序開始吧,啊,順便一說,你成年了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提問,就連守在門口預防各種突發(fā)狀況的平和島靜雄也側(cè)過頭來。 因為年齡這個問題,太敏感了點。 在靠近邊緣世界,但又沒有黑得那么徹底的這條界限上,成年與否是很重要的一件小事。 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工作可不同,只因為針對雙方的法律不同,所以幕后者會選擇最有效率的方式去安排灰色地帶的工作。 靜雄第一反應就是,這家伙不會是要利用未成年去做什么壞事吧?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 這家伙是妖怪啊。 人類的道德法則和潛規(guī)則,不適用吧? 難道是一些針對妖怪的獻祭活動之類的?聽說也有年齡相關(guān)的規(guī)定 園原杏里也是首次和花子這種畫風的妖怪打交道,她有短暫的遲疑。 裂口男作為深知人類心思的妖怪,他點頭安撫道:花子君是誠信的商人,這一點,我想我也可以擔保。 誰要你擔保啊男孩沒好氣的說,但他對著園原杏里的語氣還是軟和了幾分,道:反正機會已經(jīng)交到了你手中,選擇相信我或者就這么離去,對我來說都沒什么兩樣,不過你要想好了,機會也許只有這么一次,錯過就沒有了。 靜雄: 這不是商家常用的促銷臺詞嗎? 妖怪也會這么說嗎? 我明白了。少女不想再浪費時間,大家都還在陪著她,所以她選擇了點頭。 花子則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這下到底算不算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呢算了,我只看結(jié)果。好了,既然要同我交易,首先就報上你的真名。 園原,園原杏里。 名字倒是挺可愛的啊不過,這不是你單人的交易,我就當做是兩人的吧。那把刀的名字呢? 罪歌。 裂口男此時已經(jīng)離開了中心,走到了遠處的盥洗池旁倚靠著虛坐下。旁邊的塞爾提見他沒有主動解釋的打算,于是問道:【請問,能說明下現(xiàn)在的情況嗎?感覺從中途開始我就有點迷惑了。】 【面前的這孩子是?也是妖怪?】 他叫做花子,不過我們一般都喊他花子君。 花子君和我勉強算是同事吧具體解釋起來太麻煩了就不細說了。 塞爾提:不,還是希望你能細說一下啊,關(guān)鍵的地方就這么一筆帶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