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錯了嗎？

    她錯誤預算了自己的另辟蹊徑，也高估了老一代的接受能力？

    無數(shù)次，徐丹拿起手機，十分想給杜以寧發(fā)消息，問她要不要就此把項目終止，及時止損，又止于自己的私心。

    消息一發(fā)，“敗家子”確實可以及時止損，那她呢？

    她面對的那些資.本妄圖控制網(wǎng)絡文學的那些磅礴壓力，該怎么辦？

    有這個壓力的人不只是徐丹。

    許多小說網(wǎng)站的站長都為此焦慮，區(qū)別只是他們有的人向資.本低頭得比較快，有的人還在咬著牙觀望，等徐丹這次和“敗家子”合作的結果。

    但顯而易見，徐丹給他們展示了一個并不合適的例子。

    一時間，多家小說網(wǎng)站被資.本入股，實行多年的上榜規(guī)則與運營體系全都打翻重來，無論讀者、作者都怨聲載道也無濟于事。

    這個時候，徐丹的“自私”，反倒讓她手下的那個名為“綠水”的小說網(wǎng)站日活驟然爆表。

    作者們覺得這是最后一片自由創(chuàng)作的凈土，沒有合約在身的立馬直接用筆名帶著自己之前積攢下來的粉絲熱度來“綠水”，有合約的能解約在考慮解約的事，不能解約的也偷偷用父母的身.份.證開馬甲過來提前準備退路。

    讀者則堅定跟著心愛的大大走。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們即使非作者行業(yè)，也深深感覺到了資.本把作者當韭菜割的毫不客氣之態(tài)，再加上喜歡看小說，把作者們當成隔著網(wǎng)線的靈魂好友，深深為之不平，一有人提議便大面積響應。

    【雖然綠水是個女性視角小說比較多的網(wǎng)站，但我相信只要我們不寫踩在她們雷區(qū)的劇情，比如種.馬后宮，肯定會被她們接受的！綠水從此霸占男、女兩頻，指日可待！綠水一定要穩(wěn)住，你是我們的凈土！】

    【歡迎各位新作者大大和讀者兄弟姐妹們來到綠水！放心，我們綠水的老總雖然平時摳里摳搜的，春節(jié)活動一等獎也才100塊，但一直和我們說希望綠水保持原生運營狀態(tài)，讓作者自由創(chuàng)作……反正你們會在這里過得很開心的！讓那群狗資.本拿著空殼網(wǎng)站傻眼去吧：）】

    【我大號還沒解約，這是小馬甲試水。正好看一下綠水的態(tài)度，要是也同流合污，那我還不如在原來的網(wǎng)站呢，好歹有之前積累下來的粉絲?！?/br>
    …………

    點擊“綠水”小說網(wǎng)站的對應論壇，滑動界面，看著作者與讀者們義憤填膺地談論著網(wǎng)文現(xiàn)狀，徐丹腦袋垂下，兩手深深抓進發(fā)根。

    不要把這么多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啊。

    她撐不住，也做不到。

    不僅拖累了“敗家子”，更會讓他們失望……

    但徐丹出于自己的私心沒提，同樣有自己私心的“敗家子”一眾卻不會不提。

    早在徐丹日復一日問自己網(wǎng)站日活的時候，項志明就意識到了這個項目的不合適。

    的確，杜總獨立創(chuàng)業(yè)以來從未有過失手的時候，但人無完人，百密一疏。

    現(xiàn)在項目的情況就擺在這兒，“敗家子”小幾千萬塊投了進去，連個水花都沒能見到，必須及時止損。

    等了一段時間，確定自己收集的數(shù)據(jù)與調查結果有足夠的可信度，項志明才拿著寫好的項目報告敲響董事長辦公室的門。

    杜以寧9月要去首都大學做演講。

    在簡志勇和廣芬茹的催促下，本只打算隨便報一個大學的她不得不表示會報考首都大學研究生，打算廢掉本來也不覺得能成功的今年這場研究生考試機會，順便偷個師，學會了“高”，再等明年研究生考試的時候田忌賽馬地“以中報低”，從而成功讀研。

    項志明敲門時，她正在看首都大學的官網(wǎng)，按照管理學院老師的名單一個個去網(wǎng)上搜研究方向和性格，琢磨著將短暫的“偷師時間”效率最大化。

    聽完項志明的來意，又看了他做好的報告文件，視線久久落在最后結論處“這個項目繼續(xù)下去只會無止境虧損”的那段話上。

    杜以寧必須非常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狂笑的沖動，看起來毫不費力地一臉沉著。

    ▍作者有話說:

    本來以為這章能蹭個七夕的節(jié)日氛圍，讓男主出來談戀愛，看來只能下章了（揮手絹）

    今天晚上還有更新！

    第91章

    見自己嘰里呱啦說了半天, 杜總卻仍只是微微斂眉，什么反應都沒有，項志明不由有些急了起來。

    “杜總！”

    他尾調高揚, 聲音漸大, 語氣儼然已經(jīng)有些惱火。

    “您一直沒有叫停這個項目, 是感覺項目突然終止的話，會對徐丹徐總不好意思嗎？那我就覺得大可不必。她又不是個傻的, 我們在里面投資了四千多萬，明顯是一分錢都收不回來還影響了業(yè)內對‘敗家子’項目選擇能力的評價。她都能好意思厚臉皮拖著, 不和您說取消項目，您怎么就不能理直氣壯地及時止損了？”

    知道自己不能繼續(xù)這么悄咪咪偷樂下去了, 杜以寧掩飾地輕咳兩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理智而不是開懷帶笑。

    “不，我覺得這個項目還可以繼續(xù)加大投資力度?！?/br>
    “心有的項目雖然短期，但性質使然，比較容易一鳴驚人，例如網(wǎng)癮險, 效果就非常不錯, 也是我們公司大多數(shù)項目的情況。但你也要知道，急吃不了熱豆腐, 更多項目是需要厚積薄發(fā)的。在這之前，如何更大限度地完成準備工作，才是最重要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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