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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成了我外室 第47節(jié)

    第53章 .  找到   今日她的這出“壯舉”,以后恐怕……

    雖然被這丫頭打斷了歲月靜好, 紀雨寧卻也不惱,只溫聲向皇帝道:“這么要緊的事,陛下快去看看吧。”

    楚珩只得松開抓住她的手, 頗有幾分懊惱意味, “朕去去就回, 待會兒再來看你?!?/br>
    好像他是齊天大圣,能乘筋斗云騰云駕霧似的。

    紀雨寧抿唇淺笑, 推了他一把,“去罷?!?/br>
    等郭勝也隨著皇帝離開, 玉珠兒方朝那頭努了努嘴,“說不定是故意邀寵的, 娘娘您怎么不跟去呀?”

    紀雨寧笑道:“若真是唱大戲,我去了不就難以施展么?”

    不過她不覺得石景蘭會糊涂至此,拿小郡主開玩笑,要知楚忻楚沛姐弟倆從出生后就幾乎住在宮里,又得皇帝太后百般重視,跟半個皇嗣差不多, 石景蘭若用這個做借口邀寵, 等于是降低她在皇帝心中的好感度,得不償失。

    退一萬步, 若真是做戲,紀雨寧就更不必跟去了。石景蘭如若成功,這會子小郡主想必已被找到, 他們一家三口融融恰恰,自己不過是個外人,看了刺心;若不成功,皇帝想必雷霆大怒, 自己看到石景蘭狼狽一面,求情也不是,沉默也不是——與其兩難,還不如置身事外的好。

    當然她是信任楚珩的,若皇帝真對石景蘭有意,只怕連孩子都有了,至今尚無消息,可知這兩人根本不來電,石景蘭出盡百寶也是白費力氣。

    玉珠兒慢悠悠地攙扶紀雨寧回去,一壁嘆息道:“小郡主是個文靜知禮的孩子,倒是她弟弟,瞧著頑劣得很,也不知在皇帝面前是什么樣?!?/br>
    紀雨寧笑道:“石景蘭畢竟是國公府出來的嫡女,大體上不會出錯的?!?/br>
    楚沛收了禮而不道謝,那是家教有誤,或者長久在宮中養(yǎng)成的傲慢,在皇帝面前當然不能如此——恐怕正因皇帝對他太過嚴厲,石景蘭才百般溺愛,以致于嬌慣出一副盜跖脾氣。

    但愿明年進了學會好些罷。

    回到承乾宮,紀雨寧便叫人打水來沐浴,陪楚珩在御花園逛了大半天,紀雨寧渾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細汗,再加上那燒炭的煙氣,紀雨寧覺得自己簡直倒跟一只烤熟的火腿差不多。

    這么想著倒該把衣裳放在香爐上熏一熏,好去去味,哪知剛打開衣箱,便與一對黑白分明的瞳仁撞了個正著。

    紀雨寧眨眨眼,“郡主?”

    楚忻一骨碌爬出來,小臉上滿是膽怯與驚惶,“紀娘娘,我求您別告訴她們我在這兒!”

    原來石景蘭沒撒謊,倒是她小人之心了。

    雖然如此,她也不能立刻將人帶走,還是得先問個仔細。紀雨寧順手將房門掩上,又把屏風搬到窗前,以免有人從外窺探。

    室內(nèi)立刻昏暗下來,光線影影綽綽,可楚忻卻放松了不少——小孩子最擅長分辨真假的,你只有讓她先卸下警覺,她才能吐露實話。

    紀雨寧察言觀色,“要喝點熱茶嗎?”

    看她的樣子應(yīng)該剛來不久,耳朵和手腳都凍得紅通通的,得暖暖身子。

    出于禮貌,楚忻本來想說不要,可當嗅到那茶水的甜香時,還是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原來里頭加了蜂蜜和紅棗。

    熱騰騰一杯蜜水下肚,小姑娘臉色緩和許多,不好意思地朝紀雨寧點點頭,“多謝娘娘?!?/br>
    紀雨寧此刻也尋了張貴妃椅坐下,降低高度,兩人的視線幾乎是平齊的。以這樣平等的姿態(tài),對方才不會設(shè)防。

    紀雨寧只當隨意聊天一般,“你怎么會到承乾宮來,這地方有何不同么?”

    楚忻小心望了她一眼,小聲道:“她們都說,紀娘娘是皇叔的新寵,尊貴無比,若無皇叔允許,斷不會有人敢來搜宮的?!?/br>
    紀雨寧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交出去?”

    說起來她跟這兩姐弟又不熟,并沒有窩藏賊贓的必要。

    楚忻的肩膀晃了晃,顯然也有點忐忑,但隨即還是勇敢地站穩(wěn)了,“我覺得娘娘您是好人。”

    小馬屁精。紀雨寧輕輕挑眉,就因為她送了一個獅子滾繡球?這理由可不太充分。

    楚忻弱弱地補上,“還有,皇叔的眼光是不會出錯的……”

    盡管因為朝政繁忙的緣故,他倆與皇叔單獨相處的機會都不多,可皇叔每每過來,都會給他們帶許多好吃好玩的東西,還教他們念詩詞歌賦——楚忻背得最熟的那首靜夜思就是皇帝手把手教下來的。

    紀雨寧失笑,想不到她的人品倒得靠皇帝擔保,“既如此,今日你為什么故意嚇你皇叔,讓他生氣?”

    楚忻低下頭。

    “想是德妃對你不好么?”雖然背后莫道人長短,可看這姑娘的表現(xiàn),紀雨寧實在想不出其他可能。

    楚忻輕輕搖頭,悶聲道:“德娘娘待我很好……她只是待弟弟更好?!?/br>
    衣食住行,石景蘭從來不曾虧待她,甚至要什么有什么,但,小孩子的心思是很敏感的,縱使石景蘭面上一視同仁,楚忻還是覺出微妙的不同。

    今天的繡球不過其中一件,反正楚沛搶她東西也不是頭一回了,石景蘭每每都是表面安撫,勸她多讓著點弟弟,再用自己的私房錢補上——看似兩人的愿望都得到滿足,可對楚忻來說,失去的東西就是失去了,即便新買一個,也不能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還有一回楚沛染了風寒,她也被過上了病氣,可石景蘭就將楚沛移進暖閣里,親自衣不解帶地照顧他,而自己則被扔給太醫(yī),孤零零地喝著苦藥。

    凡此種種,雖然不是什么大事,可零零碎碎地加起來,還是讓楚忻心里升起一點反叛的念頭,她要逃離那個地方,隨便哪里都好,只要不是瓊?cè)A宮就行了。

    紀雨寧聽小姑娘用認真的口吻談?wù)撨@些事,臉上漸漸收斂了玩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

    她忽然意識到大人眼里無足輕重的事,在孩子看來卻可能如天塌地陷般。

    紀雨寧倒是不曾嘗過被冷落的滋味,因她是家中幼女,父母輩偏疼她多些,紀凌峰才是感同身受的那個——他就有一次開玩笑提過,自己恨不得將meimei扔到小河里,省得成天在爹娘面前邀寵。

    那時紀雨寧只覺得這人性子真是狹隘,如今想來,或許不是不能理解。紀凌峰還是個男孩子,摸爬滾打又愛淘氣,如楚忻這般幼失怙恃的,心情難免更敏感許多。

    當然她跟紀凌峰長大后日益要好,可楚忻或許沒有這種機會。以石景蘭對楚沛的偏愛,這種差距只會分化得越來越開,最終釀成難以遏制的后果。

    紀雨寧望著對面清凌凌的眉目,“你既然想搬出去,為什么不跟你叔叔說呢?”

    楚忻黯然垂眸,“叔叔又能怎么樣呢……”

    皇帝自然是沒空照料的,太后又年邁體衰精神不濟,若是丟到別的王府,只怕比留在宮里更糟——歸根究底,只因她是個女孩子,她若有利用價值,人家也不會看不上她了。

    楚忻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紀娘娘,您送我回去吧?!?/br>
    紀雨寧詫道:“你不是在那邊住不慣?”

    楚忻難過地絞著手指,“云姑她待我很好,我再不出現(xiàn),德妃娘娘一定會責罰她的。”

    紀雨寧望著這個過早懂事的小姑娘,長長嘆了口氣。

    *

    瓊?cè)A宮中,石景蘭早已急成熱鍋上的螞蟻,如非必要,她根本不想通知皇帝過來,但,出了這么大的事,她又如何敢隱瞞不報?

    望著楚珩陰沉得能滴出水的面色,石景蘭愈發(fā)不安,囁喏道:“都是臣妾不好,因這孩子素來貪玩,一時便沒太理會,哪知才一會兒功夫就……”

    皇帝此刻卻沒功夫跟她置氣,只沉聲道:“當務(wù)之急,還是先找到忻兒要緊,宮里那幾處可都去過了,太后呢?”

    石景蘭不想為這個打攪姑母,太后雖然姓石,可對待自家人也極是嚴厲,上回為了北苑那些太妃的事,姑母壓著她在眾目睽睽下道歉認錯,石景蘭至今想起來仍留有余悸——等先把人找到,再請姑母她老人家來說情,那時就差不多了。

    石景蘭便訕訕道:“郡主跟姑母向來不怎么親近,想來不會去她哪兒罷……”

    皇帝皺起眉頭,“試都不試就說這種話,你也太輕率些?!?/br>
    言畢就喚來郭勝,準備親自去慈安宮看看。

    石景蘭也急忙跟上,哪知剛跨過門檻,就見紀雨寧攙扶著石太后姍姍來遲,右手還攙扶著一個才及腰的女童。

    石景蘭當時便有點不悅,“紀雨寧,郡主怎么在你那兒?”

    石太后叱道:“是哀家讓她來的!忻兒今日碰巧來哀家跟前作耍,哀家倒不知宮里起了動蕩,適才因見淑妃說起,便讓她將人領(lǐng)了來,行了,不過一樁小事,瞧你們慌慌張張的!”

    這個原是紀雨寧的主意,不管怎么說,楚忻私藏起來總是不對,縱使石景蘭有些偏心,可到底不曾虐待過她,說出去也不占理,如今卻貿(mào)貿(mào)然弄得闔宮震蕩,小姑娘恐怕免不了一頓受罰。

    推到太后頭上就好多了,石太后心疼孫女,自然愿意幫忙遮掩。

    石景蘭不信這樣巧,偏紀雨寧今日拜訪過一遭就出事了,不是她誘拐的還能是誰?

    這個女人看似溫婉賢良,可歷代商賈的哪出得了呆子?自己原打算跟她和平相處的,她倒好,先下手為強了。

    石景蘭便硬邦邦地伸手,“忻兒,到嬸娘這兒來?!?/br>
    小姑娘如愿回到她懷中,眼中卻沒了一絲鮮活氣。今日她的這出“壯舉”,以后恐怕都不會再見到了。

    第54章 .  撫養(yǎng)   兩人配合默契,如有神助?!?/br>
    拜別了太后, 再回承乾宮時,紀雨寧便有些悶悶不樂。

    楚珩咦道:“莫非還在為忻兒擔心么?”

    紀雨寧詫異,“你都發(fā)現(xiàn)了?!?/br>
    其實她那點心思哪瞞得了人, 楚珩緊了緊她領(lǐng)口的披風, “方才忻兒是去找你的, 難道不是?”

    雖然不知侄女為何跟紀雨寧這般投緣,不過以紀雨寧的脾氣肯定不會主動去找太后聊天, 多半為了別的事——想必便是幫楚忻遮掩了。

    “你一向喜歡小孩子,朕又不是不知道?!背癫恢挥X帶了點寵溺的口吻, 可正因如此,盡管他御下嚴苛, 方才卻沒有拆穿,正是不忍見紀雨寧難過。

    紀雨寧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坦白將腦中想法宣之于口,“我想將小郡主接到承乾宮來?!?/br>
    雖然這樣做有點跟石景蘭打擂臺的意思,她剛進宮,本不該如此莽撞。但, 方才跟楚忻的一番談話, 紀雨寧實不忍見她繼續(xù)可憐下去,有時候精神上的傷害比物質(zhì)上的傷害更大, 再怎么錦衣玉食,也撫慰不了她寄人籬下的創(chuàng)痛。

    原以為要頗費一番口舌,哪知皇帝不過輕輕頷首, “好。”

    “您就這么答應(yīng)了?”紀雨寧倒有些汗顏,皇帝也不怕她故意邀買人心,得手后再原形畢露,當個惡毒的后母。

    楚珩親昵地拱了拱她鼻端, “朕識得你的為人,你所做的每件事都有其用意,既如此,朕又有何不放心?”

    語畢卻又遲疑,“只是你如今懷著身孕……”

    紀雨寧生怕他變卦,忙道:“承乾宮這么大,隨便撥間房都夠住了,又不要她跟我睡。何況忻兒是個懂事的孩子,她會小心的?!?/br>
    皇帝不過拿孩子當借口,主要不想讓侄女來打擾二人世界,聽紀雨寧如此保證,也就安心下來。

    “明天朕帶你去向母后請安,順嘴提一句就是了?!?/br>
    至于石景蘭肯不肯放人,皇帝根本不考慮這種問題——宮里當然他說了算,石景蘭跟那孩子又沒血緣,管得著才出奇呢。

    紀雨寧不得不承認,皇帝這種強勢作風還是挺吸引人的,雖然在外人眼里有些不通情理,但……誰叫他偏愛的是她呢?

    再這樣下去,紀雨寧覺得自己都快得意忘形了。

    解決了一樁心事,晚間兩人自是甜甜蜜蜜,好好恩愛了一番,臨睡前紀雨寧方才想起,“糟糕!我答應(yīng)太后的經(jīng)文還沒抄呢?!?/br>
    明早空手去慈安宮,豈不顯得理虧?

    楚珩雖不覺得母親會刻意為難媳婦,可見紀雨寧這樣較真,一副杞人憂天模樣,只得隨之起身,“橫豎時間尚早,朕先幫你寫幾篇罷?!?/br>
    說罷點亮油燈,只穿著寢衣坐到書案前去,攤開案卷,筆酣墨飽地書寫起來。他素日批慣了奏章,這點小忙自不在話下。

    紀雨寧尚有些猶疑,“如此不妥罷?”

    楚珩頭也不回,“你以為母后真這么小氣?你懷著身孕還連夜抄經(jīng),若急出病來,還連累腹中龍?zhí)?,你看母后是否過意得去?!?/br>
    不過一小會兒的功夫,他就錄了快大半篇,效果的確比紀雨寧自己動手要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