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結婚日記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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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單獨劃出來舒服,以前那地方太吵鬧了,一有點什么風吹草恨不得嚷嚷的滿世界都知道,要我說這次蘇總工可算是給咱工程師辦了件好事?!?/br> 能搞研究的大多還是書呆子,像高峰這中愛跟人交際的很少很少,安靜的辦公環(huán)境是必不可少的。 搬到這邊后,蘇榆有了間單獨的辦公室,每個總工都有,其實之前說是升職為總工,她跟普通研究員的待遇沒什么不同,這下可算是拉開了距離。 陸陸續(xù)續(xù)的,蘇榆把自己的辦公室布置了起來。 窗臺上擺滿了花草,辦公桌上很整潔,只有一個筆筒和一本日歷,正中間放著筆記本和幾頁圖紙,其他如書柜、盆架、待客的沙發(fā)都有,門一關就是個極私密的空間。 結果還沒美兩天,討債的來了。 “小蘇在不在,我進來了?!备邚S長在外面喊著。 門虛掩著一推就開了,高廠子端著個茶缸子慢悠悠進來,蘇榆連忙起身給他倒水。 高廠長還是第一次來,不住的打量她這兒的布置,蘇榆給他泡了杯茶放在會客桌上。 “聽說你們最近又做了個玩具小汽車,還是電動的,我瞧著不錯,投產(chǎn)的話問題大不大,成本如何?”高廠長開門見山道。 蘇榆心里早有預感,有啥好東西都逃不了他的手掌心,便把預算一說,韓尚當初給妙妙做的是木質(zhì)的,投產(chǎn)的話肯定要鐵的,連帶著一些零件和電池,里面還有個小型電機,造價并不低。 高廠長沉吟半響,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著,“這么說的話只能走高端市場,不過是小孩的玩具,太勞民傷財恐怕會讓上面反感,你說走出口怎么樣?” 能出口肯定好,這玩意沒什么技術難度,在國內(nèi)顯得奢侈,放蘇國的話根本就是毛毛雨,人家工人家庭有錢的很,價格上說不定會很喜人。 果然聽蘇榆這么一說,高廠長頓時露出笑意,他向來以掏空蘇國人的錢包為樂,這事辦起來輕車熟路。 “行,我心里有數(shù)了,回頭讓人把圖紙送到車間打樣,”高廠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忍不住數(shù)落蘇榆,“你說說你們兩口子,做了好東西出來不先通知我,這不是耽擱賺錢嘛?!?/br>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蘇榆心里嘀咕,高廠長真是生錯了年代,擱后世,絕對有當資本家的潛質(zhì)。 第92章 婚后七五 春去秋又來, 京市機械廠小學開學了,所有適齡的兒童全部入學,還有周邊其他廠子過來附學的, 高年級的不是特別多, 主要還是集中在一年級。 豆子和軍軍都上了小學,妙妙因為生日晚, 開學前還沒滿五周歲因此人家學校不收, 結果她非要鬧著上一年級, 跟她說你年齡太小,人家老師不讓去, 結果這孩子直接找到一年級的老師,問人家為啥不讓她上學。 “你太小了,六歲才能上學?!崩蠋熓莻€嚴肅的老者, 戴著副黑框眼鏡不怒自威, 但面對這么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態(tài)度卻不自覺的溫和下來。 這個時候講的都是虛歲, 其實豆子他們也都才虛歲六歲多, 卻已經(jīng)被父母迫不及待的送到了學校。 或許是蘇榆他們這些年做出的成績有目共睹,大家普遍對于文化人都很尊敬,機械廠沒有說哪家為了省那點書本費不讓孩子上學的。 “我過了年就六歲了?!泵蠲钛鲱^看著老師,兩邊扎著雙馬尾, 馬尾的發(fā)梢一甩一甩的仿佛跳躍的鳥兒, 那雙跟韓尚極像的眼睛看人時會不自覺流露出一絲凌厲。 老者耐心極好的蹲下來,問她:“那就過了年再來上學, 先不急,跟老師在幼兒園多學點知識?!?/br> 她認真問,老師也認真答, 好好一個幼兒園升小學,嚴肅的跟上大學被拒絕讓再回去讀兩年高中似的。 “可是幼兒園老師教的我都會了啊。” 老者心里奇道,這誰家的孩子可真是人小鬼大,“那老師考考你,會背一百個數(shù)才能上學。” 妙妙眼睛一亮,當即背出一百個數(shù)中間一個岔都沒打,老者還真耐心聽她背了一遍,心里挺詫異,這孩子實歲最多四歲,懂的還挺多。 “還要會寫自己的名字才行。”老者心里生出考考她的意思,想試探試探這小家伙的深淺。 妙妙是背著小書包來找的人,正巧趕上老者拿著教案從辦公室出來,她來之前問過豆子,說那個戴眼鏡的老頭就是老師,當下把人攔住才有了這么一番對話。 “我會寫自己的名字,我mama說我叫韓琪,韓是韓尚的韓,琪是王字旁加一個其他的琪。”妙妙說起這個來頭頭是道,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個小姑娘還挺聰明的。 老者現(xiàn)在就是這種感覺,出了兩個題都沒難住人家,再不讓人來上學有些說不過去。 “行吧,讓你爸跟著一起明天過來報道,把書本費交一下?!崩险唠y得露出笑意,摸了摸她的腦袋去了教室。 其他小朋友剛開始不敢靠近,看老師走了才紛紛跑過來問妙妙跟老師說了啥。 “老師讓我明天來上學?!泵蠲钕残︻侀_道。 蘇榆并不知道這事,她對妙妙的教育理念并沒有太過嚴苛,本身自己的智商就是普通水平,孩子將來如何還要看她自己的選擇,總不能人家喜歡當廚子,你非要人家當科學家吧,這太強人所難。 妙妙長大想當什么?蘇榆曾經(jīng)問過她,小姑娘說想跟mama一樣當總工。 嗯,很有理想,蘇榆摸著下巴點頭。 金秋九月,廠區(qū)的樹葉都黃了,北方的天變的特別快,說秋天秋天就來了,讓人記不起第一片發(fā)黃的樹葉是何時開始變化的。 蘇榆換上了長袖長褲,頭發(fā)一直保持著披肩的長度,剛好能扎個馬尾又不是特別長,冬天的時候散下來很暖和。 這個年代的人好似都喜歡扎麻花辮,蘇榆覺得麻煩從來不扎,趙秀娟以前是每年都要燙頭發(fā),后來太忙沒時間打理,干脆剪了個齊耳短發(fā),方便又省事,小林早幾年是雙麻花辮,現(xiàn)在改成了單個麻花辮,廠里的女工大多是這三種發(fā)型,女同志們的審美體現(xiàn)在衣服和發(fā)型上,特別的單一。 晚上是誰回來的早誰做做飯,如果食堂有rou菜,蘇榆也會打一份給孩子加加餐。 妙妙喜歡吃雞翅,一年到頭殺雞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因此雞翅也特別少,食堂一有雞rou,蘇榆就會拿著飯盒去打一份,跟打菜的師傅說挑倆雞翅,其他的rou少要點都行。 今晚剛好有雞rou,蘇榆上班的時候就聽人說了,因此一下班就直接拿著飯盒去了,到家時韓尚正準備煮飯。 “少放點米,熬點米湯吧,我剛剛打了份雞rou,再加點土豆燉燉,湯汁里下面條吃?!边@年頭即便手里有rou票買rou也不容易,rou聯(lián)廠的豬rou永遠不夠賣,就像供銷社里的小風扇永遠缺貨一樣。 哪怕已經(jīng)上市五年,國內(nèi)對于小風扇的需求依舊沒有減少,更何況電機研究組還在不斷的升級,隨著電機的功率越來越大,從只能吊在蚊帳里扇風的小風扇,到臺扇,再到吊扇,每次一出新品,總會讓人忍不住想要購買,至今為止,機械廠的單品還沒有出現(xiàn)被淘汰的現(xiàn)象。 吃過晚飯,蘇榆照常是去陽臺活動活動肩膀和腿腳,她家這棟樓前面沒有遮擋物,站在陽臺上可以看到遠處的田野。 趙秀娟聽了軍軍跟她學的話,飯后就晃悠了過來。 “真讓妙妙去上小學啊,能跟的上嗎?”小趙同志磕著瓜子,坐在蘇榆家沙發(fā)上對著垃圾桶倒瓜子皮。 上啥學啊,蘇榆還沒明白過來,趙秀娟把事情一說才明白,這臭丫頭竟然瞞著自己去找老師了,真是膽大包天。 怪不得今晚吃飯時一聲沒敢吭,以往都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跟她爸要這個要那個的。 “明天要去上學啦?”臨睡前,蘇榆來到兒童房,雙手抱胸靠在門框上,審視的看著正在往被窩里鉆的小姑娘。 妙妙眨眨眼:“老師讓我去的?!?/br> 跟我裝糊涂,蘇榆哼笑:“怎么不跟我和你爸說,誰給你交書本費?” “我有壓歲錢。” 小家伙私房錢可真不少,平常也不亂花,過年的時候蘇榆和韓尚會意思性的給她點壓歲錢,趙秀娟他們也會給幾個紅包,反正大家換來換去的,誰家也不吃虧。 “還怕mama知道了不讓你上啊,放心吧,明天讓爸爸陪你去報名?!碧K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真是人小鬼大。 九點整,妙妙睡熟,蘇榆給她把燈關掉,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 “還有熱水嗎?我今晚想洗個頭?!背鰜頃r韓尚已經(jīng)洗好澡在書房畫圖。 “有,我剛剛蓄了水?!?/br> 蘇榆回房拿了睡衣去洗澡,出來時頭發(fā)濕漉漉的,怕吵到妙妙關上臥室門在里面吹頭發(fā)。 天氣已經(jīng)有點涼了,工裝里面要加件毛衣才不會冷,蘇榆的睡衣和韓尚的是同款,一個是藍色一個是粉色,前幾年還沒實行票制的時候做的,現(xiàn)在再想做這種基本不太可能。 “十點了,早點睡覺吧?!碧K榆朝書房喊了一聲,本來書房就是從臥室里隔出來的,中間只用了個簾子擋著,蘇榆在這邊稍微有點動靜韓尚都能聽到。 那邊窸窸窣窣傳來一陣紙張的聲音,看來是打算睡覺了,蘇榆嘴角勾了勾,工作狂還算聽勸。 “肩膀酸不酸,我?guī)湍惆窗窗?。”幾乎是他一躺下,蘇榆披散著頭發(fā)覆過來。 韓尚拽住她的手,低著問:“今天安全期?” 蘇榆:…… 真的只是想關心一下他,為什么每次都會被曲解,有時間你根本搞不懂男人那腦子里到底想的啥,他能在任何時候把話題歪樓到十萬八千里。 “不是?!碧K榆縮回去,背對著他轉(zhuǎn)過去。 韓尚隔著被子把人擁在懷里,“算錯了吧,我記的今天是的。” “那你還問我?” “爭取一下你的意見,”韓尚頓了下又道:“看來不需要。” 話音一落,大手從被子下鉆進去,探向前面的柔軟,緊接著就是一聲嚶嚀,不知過了多久,兩身睡衣從被子里扔了出來。 畢業(yè)季機械廠又招了些人,這些年不斷擴大規(guī)模,京市機械廠的廠區(qū)足足擴大了一倍,家屬院里的宿舍樓已經(jīng)蓋滿,再想建只能挪到北邊的新廠區(qū)。 昨晚睡得晚,今早蘇榆起來沒什么精神,韓尚已經(jīng)帶著妙妙去小學報名,蘇榆匆匆吃了早飯來到辦公室,暖水瓶里已經(jīng)被雪梅打好了熱水。 雪梅還是在總公辦打雜,正懷著二胎,蘇榆跟她說了多少回,不用管這邊的辦公室她自己來就行,她非不聽每天都要過來打掃一遍。 蘇榆泡了杯茶提神,站在窗前望著遠方,不經(jīng)意間看到不遠處有三個人影從廠區(qū)里出來。 起初沒怎么在意,蘇榆瞧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三人的身影只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本不會太過關注的她這次卻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后世有種說法是通過人的站姿來判斷兩人的親密度,雖說剛剛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她也能看的出來一個是錢夢蕓一個是楊明村,另外一個女同志她不認識估計是新招進來的。 這都不奇怪,但是楊明村走在中間,一個是他愛人一個是他同事,但從三人的身影來看,明顯感覺他跟那位女同志更親密一些。 這是出軌了?蘇榆心里嘀咕。 第93章 婚后七六 心里存了疑, 蘇榆就不自覺的關注一分,好多次看到這兩人或前或后的經(jīng)過,要說沒點貓膩肯定不可能, 蘇榆用這雙被后世的娛記訓練過無數(shù)遍的雙眼可以肯定,這倆人絕對有jian情。 “廠委最近又招了幾個新人?”閑暇時, 蘇榆跟趙秀娟打聽。 小趙同志經(jīng)過去年那事已經(jīng)練就一雙火眼金睛, 平時也盡量放手讓下面的新人干活, 她只要把好關就行,反正已經(jīng)把主任徹底得罪,這輩子估計升遷無望, 也就不再做那無用功。 “總共三個, 我們部里招了一個, 專門做黑板報的,這不是北邊那個廠區(qū)也快建好了嗎,錢夢蕓一個人忙不過來。”趙秀娟云淡風輕的, 她手底下也有一個新人, 雖然現(xiàn)在活比較多,反而比剛開廠那段時間輕松了不少。 “師范大學畢業(yè)的,專業(yè)知識過硬, 人長的也好看,聽說跟我們主任還有點關系?!壁w秀娟這里八卦消息最多,跟她總能打聽出來點什么。 自身不差, 又有關系,蘇榆想不通為什么會跟楊明村這中人扯上關系。 這事蘇榆先沒聲張, 連韓尚都沒告訴,暗中觀察了一個星期,小林管著資料室, 經(jīng)常會過來請教她一些問題,有時候就見蘇榆一臉若有所思的站在窗前端著茶杯往外看。 “眼睛累啦,是該歇一會兒,”小林拿著本書過來問她該分到哪一類,見狀一起在窗前站了會,活動活動僵硬的肩膀和脖子。 “咦,這不是楊明村嗎,旁邊那個不是他愛人吧?!闭们埔妭z人從廠區(qū)里走出來,不過小林也沒多想,人家正大光明的一起走,又沒有逾矩的地方,任誰都不會想他們是不是有不正當關系。 “宣傳部新來的辦事員,聽說是他們主任的侄女。”蘇榆淡淡道,任何秘密都經(jīng)不起推敲,眼前的這兩人就是。 中午食堂有rou菜,蘇榆下班后過去排隊打菜,正好又碰到這倆人,不光有他們倆錢夢蕓也跟著一起,那位女同志親切的挽著錢夢蕓的胳膊,三人有說有笑的過來打飯。 蘇榆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并不打算多管閑事,倒是可以找機會跟錢夢蕓透露一下,但如果她不相信,蘇榆也并不想多做什么解釋。 正說要找機會機會就來了,這天上午蘇榆要去車間查看一個樣品,回來剛好碰到錢夢蕓從里面出來,兩人不可避免的碰上,誰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