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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鸞忽地迷蒙了起來,歪了一下頭,臉上的紅浮的更顯了些,手上跟著一松,那些小石子就全都落了下來,叮叮咚咚地砸在地上。 等到院子里重新靜下來了,阿鸞才茫然地出聲問道:“我在哪里呀?” “你……是誰???” 師隱皺著沒有,卻并不回答阿鸞。 阿鸞就自己站了起來——許是蹲的太久又站的太疾,猛地起那一下差一點要跌倒,但還好,阿鸞自己又站穩(wěn)了。 師隱將剛剛要伸出去的手背到身后,兩手緊扣住,手心里竟然出了一層薄汗。 阿鸞腳下如踩浮萍,走到師隱面前,在離他很近的地方站住,然后就盯著師隱端詳。 師隱不動,就任阿鸞打量著。 院中靜悄悄的,夜風(fēng)從他們之間穿來溜去,也不出聲響。 不知風(fēng)轉(zhuǎn)了幾圈,阿鸞忽地瞇起眼睛,眼尾翹著,高興又篤定地叫道:“師隱!” 師隱終于應(yīng)了阿鸞:“嗯?!?/br> “師隱……”阿鸞得證答案,卻又不笑了,還要往后退,搖著頭,很賭氣一般地說:“我才不要見師隱呢!他不聽我的話……還說不要跟我好了!我再也不見他了!” 阿鸞兀自往后退著,沒能看見,一下就踩上了他剛才灑下的那些小石子,他走的本就不穩(wěn),這下更是一滑,整個人就要往前摔去了。 師隱看著阿鸞傾過來,撲過來的風(fēng)聲都清晰,但他的手仍緊緊扣著背在身后。 阿鸞喝醉了,毫無防備,就那樣倒過來。 須臾,阿鸞不再動。 師隱接住了阿鸞,一只手勾住腰,另一只手扶在阿鸞的肩上。 “我何時說過,不跟你好了的話?” 他們靠的很近,幾乎是貼在一起的,師隱就著這個姿勢將話問了出來。 阿鸞仰起頭,卻是醉眼朦朧,一派蒙然無知:“什么?” 師隱看著阿鸞的臉,頓時沒由來地覺得煩躁。 這情緒生的很異常。 但此時此刻它就這樣悄悄然地冒了出來,冒到了師隱面前,張牙舞爪的,拉扯著師隱的那些端正自持的規(guī)矩,啃噬著師隱從前立下的不為外物所擾的決心。 阿鸞忽然小聲痛呼:“疼!” 師隱猛地一下從那情緒里掙出來,垂眼去看向懷里的阿鸞。 阿鸞正在叫他:“師隱,疼……” 師隱后知后覺地卸了手上的力道,松開勾著阿鸞腰的手,扶著的那只手也落了下去,變成握著阿鸞的手腕了。 不再多猶豫,師隱拉著阿鸞回了房中。 阿鸞還醺醺然醉著,就任由師隱帶著他走,并沒有半分抵抗。 進到屋里,師隱扶阿鸞坐好。 阿鸞倒是乖乖的,讓坐就坐,但才一坐下,他就抬起手把眼睛捂起來了。 師隱皺著眉,要去拉他的手,但阿鸞卻不肯。 阿鸞說:“不許動!” 師隱沒有松手,只問:“為什么不許動。” 阿鸞就回了師隱一通醉話,說:“我說了再不見師隱的!我才不見他!他不跟我好了,我也不要跟他好了……” 說著說著話,阿鸞聲音里漸漸染上了哭腔,然后就真的哭了起來,并不大聲,只是眼淚不住地從指縫往外滲:“為什么師隱不聽我的話?。课叶紱]有人一起玩,他也不跟我玩了,我一個人,怎么辦啊……” “師隱是壞人!他是個壞人……” 師隱輕輕地把阿鸞的手拉下來,這次阿鸞沒有抵抗。 手一被拿下來,沒了遮擋,師隱就看見了阿鸞一張哭臉。 那么大一滴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一顆一顆地,砸下來,砸在他的心上。 師隱蹲下去,伸手摸了摸阿鸞的眼角,想要給他揩掉眼淚,卻怎么都揩不完。 那些眼淚越掉越兇。 把師隱的手指全都弄濕透了。 但師隱仍揩著:“不要哭了……別哭了……” 阿鸞就看著師隱,問:“為什么?他不理我了,難道我哭都不能哭了嗎?” “我不是……”師隱頓住手,遲疑了下,還是收了回去:“我不是不理你,只不過……” 阿鸞眨了眨眼睛,睫毛梢上還掛著星星點點的淚珠,哽咽著問:“只不過,只不過什么???” 師隱卻并不往下說了,只是叫他的名字:“阿鸞……” 阿鸞就努著唇,嘴巴潤潤的,也不追問,又自己說了別的話:“師隱……你別不理我,別趕我走,別不要我啊……” “我錯了,好不好?你別不理我啊……” 師隱聽著這些醉話,剛要站起身,阿鸞卻忽然傾了過來。 阿鸞的臉頰蹭著師隱的,兩只手握在一起虛虛地扣成一個環(huán),圈在師隱肩上,并沒有什么力氣。 如果師隱想,很容易就能脫身。 可師隱甚至都沒有動。 阿鸞還在嘟囔著模糊不清的醉話:“師隱……別走……不許你走……” 說話時,阿鸞微微偏了一下頭,應(yīng)該是那個姿勢不舒服,但這一偏,阿鸞潤潤的唇就擦著師隱的嘴角蹭了過去,只一瞬,極快。 像一個輕而淺的吻。 但并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年終總結(jié)】 阿鸞的技能:一哭二鬧三尋死 師隱的技能:被動隱身和向死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