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鸞：看來我說的話一點(diǎn)用也沒有啊。

    師隱：只要能在約定時(shí)間之前回來就行了吧？（更何況從頭到尾我也沒明確答應(yīng)過吧強(qiáng)買強(qiáng)賣）

    第30章 秋色老梧桐

    清泉寺其實(shí)并不小。

    只是人很少。

    至少師隱從沒有在清泉寺里看到過人很多的時(shí)候。

    除了住持和大師父，就算是常住在寺里的其他僧人，于師隱而言都是陌生的，就更不用說那些路過的行僧了。

    師隱站在院里，看著院中的皂角樹。

    葉子上掛著露珠，晨曦就透過那一滴，折耀出明亮光彩，顯出郁然生機(jī)。

    這棵皂角是小沙彌被送到清泉寺的那年，他親自動(dòng)手栽種下的——那年的小沙彌才只一點(diǎn)點(diǎn)大。

    “師隱師兄！”

    師隱聽見聲音，便帶著笑抬頭看向院門處，果然見到小沙彌正跑過來。

    小沙彌跑的氣喘，但是臉上卻是很高興，眼里也是亮的不得了，歡快地叫道：“師兄！”

    跑到師隱面前了，小沙彌又給自己解釋道：“師兄，昨晚我等了你好久的！可是還沒等到你，師父就叫我去睡覺了?！?/br>
    “師兄，你沒騙我，你終于回來啦！”

    師隱抬手撫了撫小沙彌，唇邊帶著笑，說：“長高了。”

    小沙彌就仰著臉，很驕傲一樣，說：“當(dāng)然啦，我都又長了一歲了！”

    “對了，師兄你回來了，那今年我們就又能一起過年了。我字寫的很好了，住持都夸了我，到時(shí)候我就可以幫師兄你一起寫聯(lián)子啦……”

    師隱聽著含帶期盼的童言，笑忽然就淡了些，也收回去了手，只垂在身側(cè)，有些無力一般。

    小沙彌講了好久，終于發(fā)現(xiàn)了師隱不對勁，歪了歪頭，不能理解：“……師兄？”

    師隱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行了，一大早，都不去吃飯站在這里干什么呢？”大師父踱步進(jìn)來，看了一眼師隱，問道：“練過功了嗎？”

    師隱收了情緒，微一點(diǎn)頭：“練過了?！?/br>
    大師父不信：“那你怎的一身清爽？一滴汗也沒有嗎？”

    師隱淡淡道：“天冷?！?/br>
    “……”大師父無話可說，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說：“行吧，那你們就跟我一起去齋堂吃早飯去吧?！?/br>
    說著，大師父就向小沙彌招了招手，叫道：“師文，過來。”

    小沙彌看看大師父，又看看師隱，委屈巴巴地叫道：“師隱師兄……”

    師隱在心里嘆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向著小沙彌伸出手。

    小沙彌就立刻又高興了起來，開開心心地去握住師隱遞來的手，跟在師隱身旁一蹦一跳地往外走。

    大師父見狀，搖頭道：“你就慣著吧?！?/br>
    說罷，便就把手負(fù)去身后，轉(zhuǎn)身在前先走了。

    小沙彌就吐了吐舌頭，還是拉著師隱的手往外走。

    三人用過早飯，還是回到精舍里。

    大師父支開了小沙彌，又將門關(guān)好了，才回來在師隱對面坐下來，一副十分謹(jǐn)慎的樣子。

    師隱笑了下，問：“師父，您這樣……是要做什么呢？”

    大師父不理，只是嚴(yán)肅著臉，問道：“師隱，你這一年在京城，到底如何？”

    師隱垂下眼，不露什么情緒：“很好?！?/br>
    大師父一見這樣就著急，他拍了下桌子，卻還是壓著聲音的：“你知道為師的意思！”

    師隱只好回道：“真的很好?！?/br>
    “新認(rèn)識了兩三個(gè)人，但也只是說過幾次話而已，并沒有什么其他的?！?/br>
    大師父還不肯信：“當(dāng)真？”

    師隱便不說了，只是盯著大師父看。

    大師父被看的敗下陣來，擺擺手，認(rèn)輸了：“好好好，當(dāng)真，當(dāng)真還不行嗎?！?/br>
    師隱這才拂了下袖子，收回去視線。

    大師父頓了一下，另起了話頭，重新開口道：“師隱，你去年走的時(shí)候，為何要叫我無論如何，一年之后，定要去書將你叫回來呢？”

    師隱似真似假地砸下一句話：“因?yàn)槲掖蛩阋优艿??！?/br>
    大師父被砸懵了：“什……什么？！”

    師隱就安然等著他回神。

    其實(shí)，他這話也不算是誆大師父的。

    那時(shí)候走的太急，也不能交代更多，但幸好留下的囑咐還是有用的。

    去年九月，不速之客下帖，邀他前去京城——即便他從未曾到過京城，卻也是聽過那里是如何險(xiǎn)惡的。

    因此，師隱便給自己先鋪了一條退路。

    所以他能忍耐大興寺種種舉措，反正，也不過只一年罷了。

    可是沒想到，后來竟會(huì)遇見阿鸞。

    師隱心底微動(dòng)，摸了摸手腕上的戴珠，他又開始在想阿鸞了。

    想到阿鸞，師隱也忽然想起來一個(gè)問題 ，一個(gè)自小困惑，卻從未問過的問題。

    師隱忖度片刻，問道：“師父，你和住持，是否刻意教導(dǎo)我？”

    大師父才剛回神，聽見這一句，頓時(shí)就又懵了：“啊？”

    師隱也不著急，只是耐著性子重問了一遍：“師父，你和住持，是否刻意教導(dǎo)我？”

    大師父便不能再裝聽不見了，目光閃躲地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師隱說的很慢：“我想知道，一直以來，師父和住持，還騙了我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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