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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過是個僧人。 且還是個被困在這一方小室里的僧人。 北境邊地,那實在離他太遠(yuǎn)了。 阿鸞沒跟他提過,要將他困在這里多久。 師隱便也不問。 他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只不過如今身上切切實實多了幾條鏈子出來罷了。 但他總會離開的。 也許現(xiàn)在還沒有人知道,他就被藏在皇帝的書房里。 可總會被知道的。 無論阿鸞將他藏的有多么好。 阿鸞還在講解著張布防圖,師隱看著他,生不出來什么情緒。 況且有人是想要他走的。 不是像白太夫人和大師父那樣,為了他的性命擔(dān)憂要他走,而是為了阿鸞才想要讓他離開。 那個人不愿意他待在阿鸞的身邊。 會是誰呢? 師隱覺得自己大概已經(jīng)摸到了真相的輪廓。 從前他仿佛是在局外,可眼前卻始終一團(tuán)迷霧。 如今他真的被困在局內(nèi),一切答案倒是呼之欲出了。 阿鸞見師隱走神,便不講了,在師隱面前蹲下來,又仰頭去看他,問道:“師隱,你在想什么呢?” 師隱收回思緒,淡淡道:“沒什么?!?/br> 阿鸞就撅了下嘴巴,說:“騙我。” 師隱垂眼去看他,問道:“那我該想什么?” 阿鸞便抬手去勾住師隱的脖頸,湊到他的唇上親了親,輕聲道:“想我……師隱,你該想我。” “一直想我,隨時隨刻都該想我……” 師隱察覺到身上又起了那種燥熱感。 阿鸞笑起來,抵著師隱的唇,問他道:“中午的湯……味道如何?可還喜歡嗎?” 師隱幾乎是咬著牙說的:“現(xiàn)在是白天!” 阿鸞全然無辜地看著師隱:“白天,白天怎么了呢?” 師隱抓住他的手:“你怎么能……” 阿鸞就換了另一只手:“我不能嗎?” 師隱便閉上了眼睛。 阿鸞自然是能的。 他別無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吱吱! 第67章 只是近黃昏 師隱睡在床|上,露出來的手腕和腳踝上,都有深深的一圈紅痕。 屋里彌漫著情|I事后的熏然和蒸騰。 像是沸水之下,一個一 個浮起來的氣泡。 阿鸞就趴在師隱的身上,有些急促地喘著氣,頭發(fā)都被汗?jié)窳?,一身瑩白的皮膚.上泛著帶水汽的潮紅。 嘴唇是潤的,下唇正中間的地方,有一個咬痕,很深,但是并沒有出血。 師隱閉著眼睛。 他一眼都不想多看自己身上的人。 阿鸞歇了一會兒,就從師隱的身上爬了起來,拉過被子替師隱蓋上,然后隨手撿起一件外袍罩上,松松地在腰間系了個結(jié),就走去了外間。 但很快他就端著一只盆回來了。 盆里熱水氤氳散著霧氣,阿鸞擰好一條帕子,掀開被子,小心地替師隱清理。 阿鸞似乎對照顧師隱這件事上了癮。 將那些混亂不堪的痕跡全擦干凈,阿鸞便去取了干凈的衣裳,要一件一件地替師隱穿上。 師隱沒有動,他被下了藥,渾身都沒有力氣,只能由著阿鸞擺弄。 阿鸞還要抱怨,他摟著師隱的背,說:“師隱,你也動一動呀,這樣好沉,我都要弄不動你了。 師隱仍是閉著眼睛不動。 阿鸞就威脅道:“那師隱你不要穿了,我也更喜歡你不穿衣服的樣子?!?/br> “師隱,你真好看。” 但師隱仍不理他。 阿鸞只好又自己改了主意,說:“算了,我不想讓別人看見你,要是他們看見了,我就挖了他們的眼睛?!?/br> 聲音是純真的,話語卻是血腥的。 那種血腥氣似乎都有了實體。 師隱終于睜開了眼睛,他看向阿鸞,淺色的眼瞳里無悲無喜,只是映著阿鸞的臉。 那張臉還是和從前一樣。 皮膚很白,眼睛微圓,顯得天真又無辜,干凈的像個還未涉世的孩子。 就是這樣的孩子,哄騙著,將他囚在了這間小室里。 阿鸞瞇著眼睛,笑了起來,說:“ 我開玩笑。” “師隱,我不會這樣做的?!?/br> 師隱還是看著他。 阿鸞卻不再看向他了,也不要師隱配合,自己給師隱穿好了衣服,又理了理,還是一件淺灰色的僧衣。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他們荒唐了幾乎大半個下午。 阿鸞明明天天都在忙著,師隱也不知他到底是從何處偷來的空閑,竟還能擠出這半日來廝混。 阿鸞輕輕地摸著師隱腕上的那圈深紅痕跡。 臉上露出來很心疼的神情,眉心都皺著。 阿鸞也不知道是在問誰:“怎么會越來越重了呢?明明我已經(jīng)天天都在給你涂最好的藥了啊……” “怎么回事呢……” 師隱微微抿了下唇,聲音還是啞的:“你可以不鎖著我。” 大約是藥效快要過了,他能感覺到力氣在慢慢恢復(fù)了。 “不行啊,”阿鸞挖了一塊藥給師隱涂上去,有些高興師隱肯開口,又很是為難地說道:“我也不想鎖著你的,師隱?!?/br> “可是,你總是要逃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