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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他不敢再問,甚至盼著謝連州也不要問。 也不知是不是胡圍的盼望被老天爺聽見了,謝連州果真沒有再提陣法之事,輕易地接受胡圍的解釋,尋了一處坐下,對胡堂主道:“胡堂主,侍月閣的事,你做得了主嗎?” 胡圍提起心來,不知謝連州發(fā)出此問所求為何,遲疑道:“若少俠所求之事不大,胡某一人便能做主。” 謝連州笑了一聲,道:“那只怕胡堂主做不了我的主,麻煩再請一位能做主的人來與我相談。” 第69章 明修棧道 胡圍自然不可能因為謝連州一句話就去請示“更能做主的人”,?他只是笑笑,道:“謝少俠有什么要求不妨先提,興許胡某就能做主呢?” 謝連州看著他,?倒沒有再一味要求換個說話更能算話的人來,只道:“既如此,不妨胡堂主先說說,?侍月閣能為我做什么?” 胡圍不得不感嘆,面前青年看著年少,?行事間卻很有幾分老辣,十分不好對付,他整整神色,道:“少俠既惱怒于閣中刺殺,侍月閣便將此次殺手交給少俠,仍由少俠處置?!?/br> 謝連州眉頭微動,?看不出喜怒。 胡圍察言觀色,?繼續(xù)道:“至于閣中懸賞令,?我們雖不能撤下,卻也能保證不會有人再領(lǐng)去,?直到買兇之人前來撤下這筆單子。” 這樣一來,不會有人再來追殺謝連州,?若他真是為此而來,此刻也該心滿意足。 可謝連州今日便是存心來找麻煩,?又怎會輕而易舉地滿意呢? 他笑笑,道:“不夠,我還要那個試圖向侍月閣買我頭顱之人的名字?!?/br> 其實對于這個人到底是誰,他心中早有猜測,此刻提出,?就是為了讓侍月閣為難。 果然,胡圍面色微變,若說先前種種尚能歸于閣中內(nèi)事,對外遮掩,謝連州方才說的便是他們對外立足根本,絕無讓步可能。 胡圍嘆了口氣,苦笑道:“少俠真是給在下出了一個難題啊,我確實做不了這主,只能去請示能做主的人,還望少俠在此稍候片刻?!?/br> 謝連州一臉有所預(yù)料的神情,對著胡圍微微頷首,看上去頗為驕矜。 胡圍恭敬退出此處,待關(guān)門后,面色才徒然一變。 無知小兒,也敢在他跟前放肆! 江湖中人才濟濟,哪一年不出幾個少年英才,可這些天才中,真正能在江湖中擁有一席之地的卻少之又少,大多都死在了年少的輕狂與傲慢之中。在胡圍看來,謝連州毫無疑問就是其中一員,猖狂不過今日了。 他們先前待他客氣,不過看在他與太平山莊交好的份上,愿意用些微不足道的讓步賣他個人情??芍x連州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們也不必客氣。 偌大一個侍月閣,怎么可能害怕謝連州這么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他們從來不缺殺人的高手,對付謝連州這種自己送上門來的更是不在話下。 胡圍看向門的兩側(cè),這里不知何時已經(jīng)守滿了人,儼然從一開始就對謝連州充滿戒心。 “看好這里,別讓他離開。”胡圍用眼神吩咐。 自己則獨自步入閣中深處。殺死謝連州的決斷不難做出,可最后下令的人卻不該是他。畢竟謝連州同太平山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就算按常理來說,太平山莊不會為了區(qū)區(qū)一個交好之人放棄自己的立場,但世事總有例外,這種決斷還是交給閣主來做最好。況且,他也想借這個機會再窺閣主容顏。 轉(zhuǎn)身離去的胡圍不知,在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變了神色的遠不止他一人。在他面前那樣傲慢的謝連州幾乎頃刻收斂起過分夸張的眉眼,流露出一種可怕的冷靜。 像這間房里的機關(guān),侍月閣不知還有多少,謝連州不是周象,能一眼看出關(guān)鍵所在已要感謝周象從前不遺余力地傾囊相授,實在不能奢求短時間內(nèi)有機會反過來利用。 接下來要更小心才行。 謝連州靜靜聽著,在胡圍腳步聲漸弱之時,輕輕推開門。門前守著六個人,聽到動靜時,只有兩個人立時擋在門前,攔住謝連州去向,剩下四人仍守在原處,冷靜至極。 在面對一個尚不清楚底細的敵手時,這本是挑不出錯的安排,就算頭二人不敵謝連州,剩下的人也來得及支援與呼救。 他們唯一算漏的一點,便是謝連州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厲害,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便在閑庭漫步之間輕輕松松定住六人身形,讓人無法動彈,也無法呼救。 謝連州甚至花費不少時間替他們重新擺好姿態(tài),讓他們看上去更加自然,仿佛門中人從來沒有離開一樣守衛(wèi)著,就算此后再有人路過,若是沒有大著膽子上前攀談,怕是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不對。守衛(wèi)之人眼中露出幾分驚恐。 謝連州聽著耳畔愈發(fā)遠去的聲響,此刻才不慌不忙地追了起來。 胡圍尋的人在這閣中深處,得穿過一層又一層機關(guān)才能相見。謝連州不遠不近地綴在他身后,屢屢以奇詭又驚險的姿態(tài)越過重重機關(guān)。若在場能有第二個人看見這一幕,一定會為謝連州行云流水般的舉動和氣定神閑的模樣所迷惑,誤以為侍月閣的機關(guān)多有不堪,才能被人這樣近乎戲耍地越過。 而事實絕非如此。 若非這樣高強度地集中精神,就算謝連州也無法輕易越過侍月閣的機關(guān)。而這樣神乎其技的破解之后,就連謝連州也感到疲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