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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竟帶上了幾分討好了。 謝凌與手上動作不頓,眉眼間凝結的冰霜卻漸漸柔和了:“嗯?!?/br> 賀搖清有些疑惑,不知道他的回答到底是消氣了沒有,仍是有些不安地看了過去。可謝凌與神色認真,眉眼清俊,分明只是在給自己上藥,卻專注地好像是在干什么至關重要的事,昏黃的燈火映在他的側臉上,眉眼之間的溫柔神色漸漸顯露,冰霜終于完全消散了。 賀搖清看得有些發(fā)愣,心里卻倏地放松了。 作者有話說: 雙更的第二章 。 另:君憂臣勞,君辱臣死——《國語·越語下》 竭忠誠以事君兮,伏清白以死直兮——屈原 第26章 鋪天蓋地 剛過立秋,熱浪漸漸消退。 長安城外有郁林,林木蔥郁,鳥聲鳴起,林中來往車馬不絕,竟被生生地踩出了一條小道。 小道旁某處有一茶館,雖然不大,可勝在位置好,故過往行人多在此處歇腳。 “且說那當日,金鑾殿之上,群臣進諫——” 只見茶館中央案臺之后正立著一說書先生,他一身藍袍鮮亮簇新,兩小撇八字胡隨著說話不停抖動,雙手枯瘦如冬日寒枝,忽然猛得一拍撫尺,霎時群響畢絕。 見眾人回神凝聽,說書人自得一笑,又故意停頓吊了一番胃口,才復而拿起案上折扇繼續(xù)開口說道—— “領頭的,當然就是那誰人不知、權傾朝野的武安侯,以及當朝丞相,和剛從北疆回來的宣威大將軍?!?/br> “只見那武安侯聲色俱厲,指著皇上大聲質問道:‘分天下兵馬十七制,十七將輪流履任,此等法令非是推恩,而實乃社稷之困,軍中大忌,不出三年,必為天下之難!’” “話聲剛落,滿朝文武俱是附和,一時之間朝野之上,人聲沸起,但若細細附耳聽去,卻無非是些‘江山社稷’‘不符祖令’‘收回成命’之類的話。” 說到這時,說書人又一拍撫尺,聲音抑揚頓挫、回環(huán)轉折、節(jié)節(jié)高起,直教人屏氣凝神,再不亂動。 “就在這時,圣上開口了,他聲音初不大,可就是這聲音漸漸蓋過了滿朝沸鼎,直至最后群臣俱靜,余留萬歲爺?shù)纳ひ粼诘顑然厥?。?/br> “只見萬歲爺面容哀愁,聲音之中滿是教誨:‘自太祖以來天下平和已久,朕雖身在京師,舉目望去皆是盛目繁華,可每每思及天下百姓,卻還是日夜思慮,難以安寢。” “‘寡人自認比不過諸位先祖,才略也不值一提,可還是想盡己所能,為天下做些微不足道的事?!?/br> “‘天下承平日久,可兵部開支卻基本不減,兵制于現(xiàn)今來說也越發(fā)累贅,雖祖宗之法不可變,但若能為社稷之幸,由朕來當這個罪人也未嘗不可?!?/br> 那說書人一撫折扇,竟激動到帶上了幾分哽咽。 “只見我們的萬歲爺竟直接站了起來,聲音也陡然放高,像是要叫醒滿朝文武:‘太平盛世兵制精簡,削減一二軍費,入至戶部,用以百姓之田地,減免民間賦稅,又何嘗不可呢?這怎會是社稷之困、天下之難呢!” “當是時,滿朝靜默,金鑾殿內落針可聞,復過幾息,滿朝諸臣這才徹底醒悟,百感交集,不禁泫然淚下,皆俯身跪伏,高呼萬歲?!?/br> 說書人落下最后一音之時,拍下?lián)岢撸畷r間茶館之內鴉雀無聲,卻又忽然掌聲雷動,叫好之聲轟然響起,議論聲連綿不絕。 只見離那說書人所處案臺之前最近的幾個人圓潤富態(tài),一副商賈打扮,也是不停叫好,其中一人還手撫胡須不住感嘆道:“萬歲爺這般圣明,實在是我們的福氣啊?!?/br> 再離遠一點兒,又有聲音傳出:“我家世世代代都種地,土地就是我們的命根子,那什么政策聽不明白,也跟老子一個農民沒有丁點兒關系,但萬歲爺?shù)哪切┰捠锹牰?,就想再問一句,那什么軍費還有多少,能再縮嗎?” 于是放眼望去,整個茶館,不論是過路商賈,還是尋常百姓,儒衫書生,大多都是神情激動,不住拍掌叫好,更有幾小童見眾人如此倍感新奇,雖一點兒不懂,可有樣學樣,簡直要把掌心拍紅了。 只有渺渺數(shù)人眉心皺起,面帶憂慮,可在這滿堂喝彩的茶館之中分毫不起眼,也只能淹沒在這掌聲之中了。 ------- 茶館一樓之上,當然是雅間。 只見一號房之內正坐著兩個男子,一人姿容俊朗腰間佩劍,另一人錦衣玉飾眉眼卻昳麗濃稠。 這兩人,當然就是謝凌與和賀搖清。 今日謝凌與終于輪到休沐,又恰逢七夕乞巧,好不容易帶著賀搖清出門游玩,正午路遇茶館準備歇一會兒腳,卻未曾想過正好聽了這樣一段書。 賀搖清聽著大堂傳來的聲音,掩去眼中浮現(xiàn)的譏笑諷刺,心中嗤笑道:真是狗屁也不通。 削了兵權,又打擊了始終忌憚的謝家,留下一個除了對他自己和皇家大有益處,對其他所有乃至長久以后的江山社稷都貽害無窮的法令,最后還得了這般贊頌。 離宮這么久,“父皇大人”果然和以前一模一樣,真是不得不讓人感到欣慰呢。 賀搖清看著樓下眾人,百無聊賴。 當他換上男裝,也不再將面容故意修飾柔和之后,往日的昳麗之色卻非但沒有減弱,甚至顯現(xiàn)得有幾分銳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