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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肆虐著的精神力歸于平緩,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下不了手。 奶貓本來覺就多,玩了一會,言冬也累了。 這次落到地上之后他沒有再堅持著爬上江肆的身體,只挨挨蹭蹭地縮在了他的肚子底下。 江肆僵硬著身體沒動。 猛獸的皮毛把他的小身體蓋住了大半,言冬只露出了毛茸茸的一顆小腦袋瓜出來。 這是一個非常讓小貓咪有安全感的姿勢。 隨著江肆有規(guī)律的呼吸,他漸漸縮在那睡著了。 江肆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 小貓咪睡得很香,大概是有些熱了,他“吧嗒”一下翻了個身,從江肆身子底下滾了出去。 猛獸忍不住用鼻子拱了拱小貓咪柔軟的身體,在他翻出肚子的時候呲了呲獠牙,比量著從哪下口比較合適。 “喵嗚……” 睡夢中的小貓咪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他只知道自己被打擾了,不滿地哼唧了兩聲。 淺淡的奶香味仿佛還殘留在言冬柔軟的毛毛上,一旦貼近了就又縈繞上了江肆的鼻尖,雖然沒有剛剛那么明顯了,但還是讓他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氣。 被溫熱的鼻子尖又拱了一下,小貓咪瞬間翻了身,“吧唧”一下平躺著倒在地上。 好像還是這個姿勢比較合適下口。 江肆將言冬圈在中間,定定地看著那甜軟的身軀。 似乎被某種力量阻止了,殺意漸漸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某種無法言喻的情緒。 仿佛建立已久的防線轟然垮塌,潰不成軍。 這毛團這么小,甚至都不用刻意針對,少給點東西吃就會變成蔫蔫的樣子。 但…… 也是他,逆著人群走來,把自己從瀕臨崩潰的情緒中拽了出去。 跟當初的魔王一樣。 心臟鼓噪著跳動了起來,一個大膽而又可能性微乎其微的猜測呼之欲出。 但江肆不敢想,只觸碰一下那段回憶,他都感覺心臟悶悶地泛疼。 算了吧。 當腦海中浮現(xiàn)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江肆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控制了帝國的整個政壇,那幾個老家伙表面風光,實際上他只是為了當年的真相才留他們一命,就算這小家伙真是jian細也不足為懼。 等確定了他居心叵測再動手也不遲。 猛獸深吸了一口氣,以一個守護者的姿態(tài)將小家伙圈了起來,合上眼睛。 這是他幾百年來,第一次在身邊有其他活物的情況下沉睡。 …… 到了傍晚言冬才迷迷糊糊醒來,周遭的熱度已經(jīng)消失,這讓小貓咪非常不安。 他委屈地“喵嗚”叫了一聲,看向四周。 是自己最開始進的那個屋子,周圍空蕩蕩一片。 原來那只猛獸是自己做的夢嗎? 小貓咪委委屈屈地舔了舔尾巴尖,就在這時,他的肚子忽然“咕?!苯辛艘宦?。 好餓。 小貓咪叼住尾巴尖,餓得連自己都想吃。 “咚咚咚?!?/br> 忽然,門被不疾不徐地敲了三下。 言冬“喵”了一聲表示回應,門被推開,進來的竟然是那個非常好看的男人。 江肆的神色還是淡淡的,但也許是因為換上了家居服,所以周身的氣質沒有那么凌冽嚇人了。 看到熟悉的人,本來惶恐無助的小貓咪頓時安心了幾分。 他走上前,爪爪放在了那人柔軟的拖鞋上,仰起頭甩了甩尾巴尖,湛藍色的眼睛在漆黑的環(huán)境中亮晶晶的:“喵嗚?” 黑暗中,江肆抿了抿唇。 他開口,聲音含了薄荷似的清涼:“我叫江肆。” 一邊說著,他一邊“啪”地一聲打開了旁邊的燈,言冬這才看清他手中竟然端著一個淺藍色的小盆盆,里面漾著乳白色的奶液。 那人蹲下身,把盆盆放在旁邊。 小貓咪“喵嗚”叫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后就急急忙忙地想去喝奶,可舌頭還沒沾到,臉就忽然被擋住。 “喵嗚——” 言冬急得喵喵直叫,耳朵抖了抖。 “先回答我的問題才能喝,”江肆頓了頓,“你叫什么?” 小貓咪歪了歪頭,站起身用兩只山竹爪爪抓住那人的手,用爪子尖一筆一劃地在那人手心寫下了兩個字。 “言冬?!?/br> 好在雖然沒了記憶,基本的能力還在。 “從哪來的?” 他有些粗暴地揉了揉小貓咪的腦袋瓜,把絨毛搞得亂七八糟。 言冬卻酥服地瞇起了眼睛,聽到他的問話后搖搖頭,小腦袋還蹭蹭江肆的手,想要更多摸摸。 “喵嗚——” 是只來路不明的小家伙。 江肆皺起了眉頭。 山竹爪爪急切地扒拉著他的手,江肆的動作頓了頓:“好了,喝吧。” “miu!” 小貓咪興奮地湊上去“吧嗒吧嗒”喝起了盆盆奶。 他并不熟練用這種盆盆,因為喝得太著急,臉上很快就糊了一層奶液。 在反應過來之前,那人連忙捏住他的后頸皮防止言冬嗆奶。 智慧生物動物性居多,所以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進食的時候,總是會有些護食。 但是言冬完全不。 他任由那人帶著薄繭的手輕輕地捏著自己的后頸皮,喉嚨里還舒服地發(fā)出了“呼嚕呼?!钡穆曇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