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照片上那些略帶稚氣和年輕的臉龐，聶征有點恍惚，他還記得很多比賽細節(jié)，卻不記得自己被人拍下了這些照片。

    照片哪兒來的？

    唔，其實都不用問，聶征抬眸看向顧非凡，是這小子在檔案室偷的吧？

    此刻顧非凡已經(jīng)湊到了聶司長跟前，雙手攤開舉高，明顯是個討要東西的手勢，眼珠子也直勾勾地盯著那兩張照片，仿佛在說：這是我的，快還給我！

    聶征下意識將手肘往后一彎，顧非凡的眼珠子也跟著移動，臉上的表情又急切又期盼。

    如果我把照片沒收，他估計會撲過來。

    不知為什么，聶征突然生出了一個奇怪的促狹念頭，然后更奇怪的是——他真的將其實施了。

    聶司長退后一步，把拿照片的右手背到身后，果然不出所料，滿心滿眼只有那三張照片的顧干員再也控制不住以下犯上的沖動。

    他撲過去，手腳并用，繞過聶征的臂膀，試圖從頂頭上司手中搶奪。

    任濯轉過走道，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顧非凡，那個加入特勤司才一個多月、看起來不是很聰明、腦子有點異于常人的家伙，居然在對他們司座大人動手動腳？！

    剛從千山島那地方出來，他就嫌命長了？！

    這時候顧非凡只知道要趕緊奪回自己的珍藏，完全沒注意走廊上多了個人，聶征卻是知道的，他一把抓住無腦狀態(tài)的顧非凡，把人翻了個面，改成背對自己后攔腰抱起。

    瞥了一眼404房間，確認里面行禮和雜物都空了，聶司長不再停留，夾著人就走，姿勢類似于在臂彎里搭了件衣服。

    這倒是個新奇的體驗，顧非凡一時忘了掙扎，發(fā)現(xiàn)任濯的時候還跟他招了招手。

    “司、司長?！比五铧c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聶司長面不改色地點了個頭，然后就從任干員身邊走了過去。

    到了五樓，聶征推開門，把顧非凡放下往里面一塞。

    這個大套房總面積超過兩百平米，除了幾個帶獨立盥洗室的房間，還有餐廳書房和露臺。

    地方大歸大，裝潢其實都比較簡單，當然比樓下的普通宿舍要好很多。

    一進門，迎面就對上了李思文，李助理大概也是剛上樓，還有點喘的樣子。

    李思文的視線從顧非凡轉到聶征，有點詫異：“司長？”

    好像在問這人是怎么回事。

    聶征還沒開口，顧非凡就先做出了反應，他叉腰往聶司長身前一站，結結實實擋住李思文看向聶征的目光，同時還警惕地板起了臉。

    “早點休息”，聶征沖李思文丟下一句話，揪起顧非凡后衣領，把人拖進了一個空房間。

    關門，繼續(xù)向前，直接進入盥洗室才把人放下。

    “你先自己洗個澡?！闭f到這里，聶征頓了頓，“對了，你會洗澡吧？”

    雖然顧非凡很愛干凈，而且還破天荒地帶了換洗衣服上千山島，但這么多天的比賽下來，早已滿身血污和怪味。

    一路上聶司長也是忍他很久了。

    聽到聶征的問題，顧非凡伸手點了點自己鼓鼓的臉頰。

    聶征：“現(xiàn)在可以說話。”

    “我當然會洗澡！”顧寶寶驕傲挺胸。

    幾分鐘后，超級能干的顧寶寶已經(jīng)全部洗白白，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盥洗室。

    聶征還在，房間南向的排窗洞開著，他坐在窗下的沙發(fā)上，低頭不知在看什么東西。

    顧寶寶一下就認出那是自己的寶貝。

    噗！

    往前沖出不到一米，他撞到了一堵無形護盾，感覺就像是鉆進了一堆粘稠的膠泥。

    聶征抬頭看看陷在無形膠泥里的顧非凡，傻歸傻，這人洗干凈之后的賣相還是不錯的。

    五官底子很好，眉形挺拔、眼珠黑亮，因為穿著短款的衣服，還露出纖長勻稱的四肢，整個人都有股飛揚的少年氣。

    如果表情不那么傻就好了。

    拈起照片晃了晃，聶征戲謔地問：“想要這個？”

    緩慢掙扎中的顧寶寶緩慢點頭。

    聶征：“那就先回答我?guī)讉€問題?！?/br>
    降智狀態(tài)下的顧非凡其實非常好對付，他現(xiàn)在腦子一根筋，想到什么說什么，不會掩飾，更不會撒謊。

    唯一的問題是，有時候實話過頭就會被系統(tǒng)混淆。

    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藝術加工”，聶司長的訊問結果嚴重跑偏，而且偏到了非常詭異的方向。

    為什么加入特勤司？

    因為想待在你身邊。

    為什么想待在我身邊？

    當然是為了保護你不被人害死。

    誰要害我？

    創(chuàng)世神，也就是穹鏡世界的締造者，一個意志不堅的家伙，因為對三次元財富聚斂的效率不滿，他舍棄了身上最重要的一部分作為獻祭，從而將整個穹鏡化為巨大的深坑……

    摔！

    這問話實在沒法繼續(xù)下去了。

    “算了?！甭櫿髡酒鹕?，“等你清醒了再說吧?！彼颜掌杖胫品馓卓诖艾F(xiàn)在自己去床上睡覺?！?/br>
    膠泥狀態(tài)消失，顧寶寶擺脫了無形束縛，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聶司長的口袋。

    “聽話，要不然——”聶征拍拍口袋，“你永遠見不到這些照片?！?/br>
    顧寶寶立即點頭：“我乖乖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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