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副官回以另一種怨念的眼神。

    幾秒鐘后，顧副官湊頭過去在小孩的額頭上吧唧親了一口。

    啪——

    小孩的回禮是一巴掌拍到顧副官臉上，手指頭可能還沾了口水，濕乎乎的。

    顧副官的一顆奶爸之心碎了，這孩子果然是沒良心的。

    然而在葉干員的眼里，顧副官的cao作也很過分，明明他已經(jīng)吃完了必須吃的食物，卻沒有得到作為獎賞的黃油餅干，這就很不合理。

    任何試圖隱匿、侵吞、貪墨小朋友餅干的行為都是可恥的！

    “好吧?！?/br>
    顧非凡從空間倉庫里取出剛才收進(jìn)去的一碟子餅干放在小孩面前，一臉心如死灰的樣子。

    小孩抓起餅干正要吃，忽然停頓了一下。

    他不喜歡與人交流，不代表他感覺麻木，更何況旁邊這人的抑郁氣息已經(jīng)多到充斥整個餐廳了。

    親人什么的，其實葉干員并不陌生。

    這棟大樓里就有很多人想拿食物跟他做這種交易。

    雖然他從來沒有應(yīng)允，而且依然拿到了食物，但作為一個五歲的小孩，他知道親一下是怎么回事。

    雙手?jǐn)n住裝餅干的碟子，確定最重要的寶貝不會少后，小孩跳下椅子，伸長脖子在顧非凡下巴上揪了一口。

    顧非凡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

    小孩已經(jīng)開始在吃餅干了，沙沙沙，沙沙沙，跟松鼠啃花生一樣，又快又利索。

    “哈?！鳖櫡欠餐蝗恍α似饋?，又彎腰過去親了小孩頭頂兩下。

    這才對嘛。

    正常人被要求“親我一下”，最多就是親額頭、親發(fā)梢、親下巴，會搞成親嘴的，絕對是那家伙有問題。

    雙人餐桌后方七點鐘方向，恩十七揪著餐巾陷入巨大的失落。

    原來非凡哥在表達(dá)喜愛之情的時候，除了摸摸抱抱，還會親來親去。

    非凡哥果然是喜歡葉起的。

    就因為葉起年紀(jì)小又長得漂亮嗎？

    感覺很不公平！

    恩十七放下餐巾，筆直站起，就在他打算走向落地窗邊那張桌子時，另一個人捷足先登。

    掛著兩個黑眼圈的死人臉衛(wèi)延站到了窗邊的圓桌旁。

    “衛(wèi)司長?！鳖櫢惫倨鹕碇乱狻?/br>
    沙沙沙，沙沙沙，葉干員不為所動，顧自享用松軟的黃油餅干。

    “不必拘禮，坐吧?！毙l(wèi)延隨手從旁邊拖過一把椅子放到這張雙人餐桌邊上，然后一屁股坐下，顯然是不打算寒暄一下就走。

    顧非凡只能跟著坐下。

    “聽說昨天顧副官受了傷，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衛(wèi)延問，兩人明明不熟，但他的語氣卻很熟稔。

    顧非凡感覺渾身不舒服，禮貌回答：“小傷，已經(jīng)不礙事了，多謝衛(wèi)司長掛心?！?/br>
    沙沙沙，沙沙沙。

    葉起在桌子一頭啃著餅干，顧非凡和衛(wèi)延相對而坐，干瞪眼。

    “衛(wèi)司長是否已經(jīng)用過早餐？”顧非凡沒話找話。

    衛(wèi)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目光移到認(rèn)真吃餅干的葉起身上，“餐廳大廚做的這種黃油餅干，聽說味道不錯。”

    “黃油餅干”四個字觸發(fā)了葉干員的護(hù)食預(yù)警機制，他立馬雙手護(hù)住碟子，警惕地瞪向現(xiàn)任特勤司副司長。

    “呵呵。”衛(wèi)延干笑了兩聲，“勞煩顧副官幫我取一點吧?！?/br>
    顧非凡：？？？

    你哪兒來的臉?。?/br>
    你自己沒副官可以差遣嗎？

    不對。

    這家伙好像確實是孤家寡人，沒有嫡系親信，更甚至連個助理都沒有。

    當(dāng)然以衛(wèi)延現(xiàn)在的清閑程度，他也不需要助手。

    沒錯，衛(wèi)副司長被聶征架空了。

    干這事聶司長是熟手，他自己當(dāng)副司長的時候架空正司長，自己當(dāng)了正司長就轉(zhuǎn)而架空副司長。

    “不用太多，幾片就可以?！毙l(wèi)延繼續(xù)吩咐。

    “是。”顧非凡心里再不滿，也只能站起身。

    甜品臺距離落地窗這邊有點遠(yuǎn)，等顧非凡拿著黃油餅干回來，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半分鐘。

    半分鐘前。

    葉起正吭哧吭哧吃著餅干，衛(wèi)延坐在旁邊，雙手搭著椅子扶手，氣氛還算正常。

    半分鐘后。

    衛(wèi)延的右手依然搭著椅子扶手，但左手卻伸出去抓住了葉起的右手。

    葉起臉頰塞得鼓鼓，雙手死死各捏一塊餅干，既憤怒又委屈地瞪著衛(wèi)延，圓圓的大眼睛里含著兩包淚。

    “衛(wèi)司長？”顧非凡插入兩人中間，一手扣住衛(wèi)延的手腕，語氣冷冽地道：“葉起還小，若有什么冒犯之處，還請衛(wèi)司長見諒?！?/br>
    衛(wèi)延嘴角上揚，“顧副官不必緊張，我只是看這個孩子可愛，想跟他親近親近?！?/br>
    話是這么說，他在葉起右手上的鉗制卻未松開。

    沒等顧非凡將具現(xiàn)隱刀砍斷這人手腕的想法付諸實施，衛(wèi)延突然手指一張，放開了葉起。

    顧非凡見狀便也收回了手。

    這時不遠(yuǎn)處一個涼涼的聲音響起，“衛(wèi)司長，這是做什么呢？”

    顧非凡下意識回頭，就見聶征在晨光中大步走來，整個餐廳的人和物都化為了模糊不清的背景，只剩下這人帥得天怒人怨的樣子。

    “司長?！毙l(wèi)延慢條斯理站起身，撣了撣自己衣袖上被顧非凡捏出來的褶子，“剛剛跟顧副官聊了幾句?！比缓蟪樽哳櫡欠彩稚夏莻€裝了三塊黃油餅干的碟子，笑道：“還請顧副官幫了個小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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