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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人家不上鉤。 跟穹鏡超凡者們打交道的時候,嚴盛一方面帶有源世界居民根深蒂固的優(yōu)越感,另一方面卻難免會在心里發(fā)憷。 對方不愿意,他自然不敢勉強。 勉強的話,就算廖總長不阻止,聶征那個殺神也不好應付。 要知道在穹鏡,死在原住民手上的宗主國雇員可不是一個兩個,就算事后能報個因公殉職,得到大筆撫恤,但人都死了,留下?lián)嵝粲衅ㄓ谩?/br> 嚴盛目前的宗旨是,好好活著結(jié)束合同,最好能順便討好宗主國大佬,得到一個表現(xiàn)優(yōu)異的評價,為回到源世界之后的自己謀求更多利益。 他跟廖啟合不一樣,他在源世界那邊可還是有美好未來的。 當嚴盛出現(xiàn)在拐角的時候,顧非凡就知道了,本來想當沒看到,但前者徑直走向接待區(qū)的架勢讓人想裝死都不行。 “嚴常務?!弊龀稣话l(fā)現(xiàn)對方的樣子,顧非凡起身,躬身行禮。 “哦,是顧副官啊?!眹朗⒁猜冻霾唤?jīng)意的樣子點了點頭,問:“你是陪聶司長過來的嗎?” 顧非凡畢恭畢敬回答:“是?!?/br> “果真如此?!眹朗⑿α似饋恚瑧B(tài)度春風和煦,仿佛完全忘記了幾個月前自己在特勤司碰了一鼻子灰的事情。 從千山島回來沒多久就升到司長副官,看來這小子頗得聶征的歡心啊。 到時候大區(qū)聯(lián)合會召開,估計那煞星還會把他帶去碎金城吧。 很好,非常好。 聽說換日計劃已經(jīng)提上日程,應該就在下次大區(qū)聯(lián)合會結(jié)束以后。 到時候失去聶征庇護,這小子就會很好對付,只要造成既定事實,廖總長就沒辦法說什么,嗯,就算想說什么也晚了。 一想到有機會完成那份報酬豐厚的隱秘任務,嚴盛就笑得更加歡實。 所謂超凡者,不過就是有些個人勇武而已,再強的超凡者在兩個世界有如天塹的差距面前,也只是蚍蜉撼樹。 顧非凡被嚴盛笑得瘆得慌,直覺告訴他這人不懷好意。 但這家伙太無關(guān)緊要了,骨碌碌連備注都沒給寫,顯然其在原書就是個露臉鏡頭都沒有的群眾演員。 這種一筆帶過的布景板搞陰謀,估計翻不出什么浪花吧。 就在嚴盛認為自己站在更高維度,而顧非凡也認為自己站在更高維度的前提下,兩人你來我往,假惺惺地客套了起來。 “顧副官年紀輕輕就得聶司長看中,如今已是特勤司中流砥柱,必定前途無量啊。” “常務謬贊,下官寸功未立,當之有愧?!?/br> “呵呵,顧副官太過自謙了。” 顧非凡正跟嚴盛打著哈哈,冷不丁聽到后面聶征的聲音響起,“顧非凡——” 他一轉(zhuǎn)頭,就見聶司長大步走來,神情倨傲地看向嚴盛,“這不是嚴常務么,恕聶某眼拙,剛剛竟沒認出來。” 嚴盛見到聶征,臉上的假笑瞬間一僵。 幾個月前軍務部那幫人搞政變,宗主國雇員們得到消息提前回避,在一處安全的所在,通過監(jiān)控全程觀看了發(fā)生在這棟大廈里的屠殺。 場面之血腥比踔絕賽場都不遑多讓。 一場踔絕參賽人數(shù)總共兩百多,而且那些殺戮都是零星分散的,與當時大廈樓道里血流成河的效果自然不一樣。 嚴盛和聶征以前就不對付,兩人經(jīng)常一見面就夾槍帶棒,然而自從那次政變之后,前者就有意識地避開了后者。 只剩最后幾個月的合同,他可不想領殉職撫恤。 努力把僵掉的笑容扯開,嚴盛道:“聶司長這是從評議長辦公室出來的嗎?今天的會面似乎耗時頗長啊?!?/br> 聶征也笑,卻是慣常驕傲張狂的那種,“聶某深得評議長信任,身上責任重大,工作匯報時間自然也會略長一點,嚴常務不必大驚小怪?!?/br> 嚴盛:“呵呵,聶司長言之有理?!?/br> 繼續(xù)狂吧,都死到臨頭了,我看你還能狂到什么時候。 由于嚴常務相當識時務地選擇了退避策略,最后聶司長雄赳赳氣昂昂地領著他的副官離場。 升降梯。 黃銅材質(zhì)的金屬轎廂壁光潔如鏡。 聶司長與顧副官并排而立,由于前面轎廂門的鏡面效果,這么站跟面對面也沒什么差別了。 空氣安靜,顧副官眼神游移。 升降梯里有監(jiān)控,所以他們一般不說話,可這面面相覷的場景實在是有點尷尬。 以前幾次聶司長還算善解人意,大部分時間都在垂目沉思,顧副官眼珠子轉(zhuǎn)轉(zhuǎn),瞥瞥旁邊墻面,瞅瞅側(cè)前方樓層顯示屏,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今天不知道為什么,聶征全程直視前方,顧非凡只能垂下眼皮看鼻尖。 看到那人拘束的樣子,聶征忽然在心里笑了。 通過自己的精神系能力,他得到了一些迷惘、一些害羞,還有一些不耐煩,但都不算負面反饋,配合著年輕人略帶緊張的表現(xiàn),反而讓人覺得很可愛。 與李成賢的會面解決了他的大多數(shù)疑問,只是有關(guān)這個人的部分依然沒有答案。 不過無所謂,聶征想。 一路無話。 開車返回特勤司總部的途中也是如此。 自從顧兼職司機上次差點撞車,聶司長就不在車上同他說什么重要的事情了,顧副官因為心虛,也不敢主動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