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她走火入魔 第118節(jié)
穆晴唇齒間帶著血,問道: “曾祖叔公,這心魔天雷的滋味怎么樣?” 穆晴劍上的心魔天雷之力,隨著剛剛的一次刀劍碰撞,全數(shù)送進了伏城的身軀之中。此時,心魔天雷之力應(yīng)當(dāng)正在厲伏城的經(jīng)脈里游走沖撞,累及心脈。 “呵?!?/br> 伏城嗤笑一聲,問道: “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我嗎?” 說罷,他對手上那柄與摘星劍撞在一起的妖刀施力,灌入更多妖氣。他似乎是想要這一刀劈下去,把摘星劍和穆晴一起劈成兩半。 穆晴也有了動作。 她左手握著的劍鞘,如同劍一樣刺出! 劍鞘穿透保護著厲伏城的妖氣,直直捅進他的胸膛!纏繞在劍鞘上的心魔天雷之力,直接貫入了厲伏城的心脈! 厲伏城:“你……!” “還沒完呢!” 穆晴運起自身靈力,一同打入?yún)柗切拿}之中! 這一瞬間,北海上空,天雷的走向變了! 心魔天雷不再僅僅追著穆晴! 厲伏城也成了它的目標(biāo)! 這是因為穆晴將自己的靈力給了厲伏城一部分,以至于天混淆了他們二人,以為這北海上又多出來了一個穆晴。 這心魔天雷是穆晴引來的,自然是追著穆晴劈。 有一個劈一個,有兩個劈兩個,一個也不會放過! 厲伏城不顧捅進自己胸膛處的劍鞘,直接收手后退。隨著他后退的動作,劍鞘逐漸從他胸膛里拔出,露出一個血窟窿。 可穆晴不給他機會! 厲伏城退一步,她便進兩步! 將手中黑沉沉的劍柄,狠狠地搗進厲伏城胸口的血窟窿里! 她同時將自己的靈力、魔氣運至了頂峰! 北海夜空之中,烏云匯聚,如海上漩渦一般,擰出一個核心!紫黑雷電一道道,一束束,從四面八方涌來,聚集在那烏云的眼中! 厲伏城問: “小劍仙,你何至于此?” “為何不止于此?以我之命,換你共死,止多少人痛恨怨憎,救多少性命?” 穆晴握著摘星劍,抵著妖刀的那只手已經(jīng)失去知覺了,只是有某種執(zhí)念,支撐著她絕對不能松手,不能讓,不可退! 厲伏城又問: “若是這天雷殺不死我呢?” “殺不死你,也能重傷你。” 穆晴平靜地回答道, “妖皇攔阻,再加天雷,你傷創(chuàng)之重,你再也沒有能與兩名以上化神期大能為敵的能力?!?/br> 烏云漩渦眼中,粗勇如柱的紫黑天雷貫下! 穆晴臉上帶著笑意。 那笑中滿含憤怒、憎恨和決絕。 “厲伏城,我雖無能誅你,但有朝一日你被誅殺,這其中必然有我一份功勞!” 功成不必在她, 但功成必定有她! 話語落下,紫黑天雷將一人一妖包裹其中,在北海之上掀起滔天巨浪! 在那迭起的巨浪中,隱約可見一只有九條尾巴的大狐貍斷尾而逃。 另外還有一人,似乎是被拉扯著卷入了什么奇怪的地方,消失不見了。 巨浪平息之后。 北海上已不見任何人的蹤跡。 ※ 秦?zé)o相乘著飛舟,向南而去。 他已經(jīng)飛了有一陣子了,遠處能看見一線天光?,F(xiàn)在的北海只有長夜,那一線天光意味著,他已經(jīng)快要離開北海,到達東海的海域了。 可伏城遲遲沒有追來。 秦?zé)o相一開始覺得,沒追來也正常。 父皇好歹也是個化神期,和伏城交戰(zhàn)就算沒贏,也一定會給伏城造成重傷,而且是沒個百八十年好不了的那種。 伏城也許是因為重傷耽擱速度,估算到追上秦?zé)o相時,秦?zé)o相已經(jīng)逃至東海了,便不想追了。 ——東海有此世最強的化神期大能,伏城重傷,不想踏入東海海域,招惹秦淮。 這個邏輯還算合理。 但秦?zé)o相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直到他看見云在朝北邊聚攏,北方的天空時不時亮一下(雷光),下方海水的流向也受了影響,發(fā)生了改變。 秦?zé)o相才發(fā)現(xiàn)情況不妙。 他從乾坤袋里取出一只血桃木鳥。 這鳥是山海仙閣煉器峰所做,灌入靈力之后就可以活動,不過它能容納的靈力有限,活動時長也就很有限,在傳信這方面不如靈鴿好用。 大家也就沒把它當(dāng)做傳信工具—— 畢竟傳信傳到一半沒靈力了,掉進哪個山旮旯里,容易引發(fā)種種后續(xù)問題。 不過從秦?zé)o相現(xiàn)在的位置,把信送到山海仙閣去,問題應(yīng)該還是不大的。 秦?zé)o相寫好了信,剛要放飛木頭鳥。 他忽然感覺背部傳來一陣刺痛,緊接著,就是天旋地轉(zhuǎn),視野變得一片漆黑,意識也丟失了。 …… 山海仙閣,主峰山海樓第二層。 一身藍衣,仙氣飄飄的冷美人醫(yī)修,正坐在蒲團上,將一捆竹簡從桌上攤開。 坐在桌子對面的白曉曉認真看著竹簡。 豐天瀾有些感慨: 白曉曉比當(dāng)年的穆晴乖巧太多了。 同樣是小孩子,差距怎么這么大? 若是穆晴知道他想什么,一定會回他一句: “我二十歲就元嬰期了,你三百歲才元嬰期,同樣是人,差距怎么這么大呢?” 豐天瀾指著竹簡,講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曉曉,你可知道,這是何意?” 白曉曉搖了搖頭。 豐天瀾說道: “天地大道,萬事萬物,運行發(fā)展的規(guī)律和軌跡共有五十,但天地只衍生四十九?!?/br> 白曉曉問:“那剩下的一呢,是人嗎?” “關(guān)于這剩下的一,有很多種說法?!?/br> 豐天瀾說道, “是人,是天機,是天地未曾預(yù)演到的變數(shù)……種種說辭,皆各有其道理。” 豐天瀾繼續(xù)道: “我們修行之人,修的便是這個不明不白的‘一’字?!?/br> “先說人——我們作為人,本該生老病死,歷凡世三千苦難。但我們卻成了修士,叩長生道,逆行而上,溯天地本源大道,背離常人命軌?!?/br> “再是天機、變數(shù)——大道五十,天地定四九,剩下的一,是大局已定之時的變數(shù),是到死關(guān)頭的一線生機?!?/br> “這是天機閣卜師畢生所學(xué),畢生所悟?!?/br> 卜師的一生真正追求的,不是算命算的準,而是尋變數(shù),修改命運。 “我們山海仙閣雖然不學(xué)卜師的那一套,但這個道理,是每個修士都必須明白的?!?/br> 豐天瀾說道, “明白大道和天地從不絕人生路,無論行到怎樣的絕路,都不可放棄,要去搏那一線生機?!?/br> 白曉曉有些糊涂,但態(tài)度卻很認真。 “師尊說的話,我都會記住。” 豐天瀾不介意他沒聽懂。 大道理總是說得容易。 但要想真正明白,只有在修行的路上,不斷去領(lǐng)悟才行。 豐天瀾正要與白曉曉繼續(xù)講道。 但是,他卻忽然感應(yīng)到了什么,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