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指尖在眼皮上刮了下?，九方淵清朗的聲音傳進(jìn)耳中：“說話?！?/br>
    鹿云舒心肝一顫，說出來的話都帶著一股哆嗦勁兒：“說，說什么？”

    九方淵從鼻腔中哼出聲笑：“怎么傻了？問你眼睛不?舒服？”

    “沒，沒不?舒服，不?用看了。”雖然這?般說著，但他十分?誠實地往九方淵身旁挪了挪，把眼皮往九方淵手上送，小聲嘟噥，“沒受傷?！?/br>
    九方淵眼底蓄起笑意，口是心非的小胖子?。

    云出岫怔住不?知所措，宛若一只木雕，呆呆地看著面前發(fā)生的一切。

    為什么大家年紀(jì)都差不?多，那動?作也?很正常，但你倆做出來就……怪怪的？總有一種不?能多看的感覺。

    見他沒事，九方淵收回手，意味深長道：“剛才……”

    “我什么都沒說！”鹿云舒猛地睜開眼，認(rèn)真道，“我剛才什么都沒說，你不?要多想，我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不?知道?！?/br>
    一直被忽略的云出岫忍不?住插嘴：“你明明知道啊?！?/br>
    鹿云舒挺胸抬頭，理不?直氣也?壯：“我不?知道！”

    云出岫被吼得一愣：“咱們不?是一塊來的嗎，你沒看到嗎？”

    他沒有直接說段十令不?救九方淵，立場不?對，沒必要去?打抱不?平，雖然就剛才的做法，他也?覺得段十令不?太像個東西，根本不?是傳聞中仁義寬厚的模樣。

    鹿云舒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他和云出岫說的似乎不?是一件事：“啊這?，這?個，我看到了，我說的不?知道是剛才我罵——”

    話音戛然而止，鹿云舒連忙捂住嘴，小心翼翼地去?看九方淵，他剛才差點就把否認(rèn)的事說出來了！

    九方淵知道他想隱瞞什么，故意逗他：“剛才你罵什么？”

    鹿云舒頭腦風(fēng)暴了一下?，結(jié)果沒想出合理的回答，只能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只要他不?承認(rèn)，就沒有人能證明他罵過段十令。

    “我剛才沒罵什么，阿淵聽錯了，我是說我們怎么出去??！?/br>
    他這?話歪打正著，令九方淵收斂了逗弄下?去?的意思，露出幾分?嚴(yán)肅的表情?：“是該好好想一想?！?/br>
    云出岫糾結(jié)半晌，還是決定?把之?前的話題結(jié)束，鹿云舒答到一半不?說了，他心里總像吊著什么似的，太難受了。

    “之?前我們看見你掉下?來，地上突然出現(xiàn)了漩渦，等我們趕到的時候，漩渦已經(jīng)消失了，他說要等段十令離開再說，所以?我們等了一會兒，后來下?來的時候，本以?為要花一番功夫，但那漩渦竟然又出現(xiàn)了?！?/br>
    九方淵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問道：“所以?大半夜，你們兩個為什么都不?睡覺？”

    云出岫與?鹿云舒面面相覷，云出岫裝啞巴，還是鹿云舒臉皮更厚，梗著脖子?，十分?不?要臉地說：“沒你，我睡不?著！”

    九方淵的表情?很是復(fù)雜：“……”

    九方淵不?準(zhǔn)備繼續(xù)問下?去?了，免得鹿云舒再說出什么驚人之?語，他看了看四周，斟酌著措辭，雖然沒有在第一時間認(rèn)出這?里是什么地方，但他也?曾聽說過霧林，知曉一些事情?：“之?前鶴三……”

    他糾結(jié)著稱呼，一時間不?知該叫什么才好，叫“鶴三翁”顯得生分?又放肆，叫“師尊”又好像遲了太久。

    吃烤rou的時候，鶴三翁曾問過那么一句話，他每每想起來，總覺得心里梗得慌。

    鹿云舒還不?知道鶴三翁隕落的事，只覺得他們這?師徒輩分?委實亂七八糟的，但比起泰和真人與?段十令，鶴三翁雖然性格惡劣了些，也?好上千百倍，他拽了拽九方淵的袖子?，問道：“師尊怎么了？”

    九方淵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把鶴三翁隕落的事說出來，順著答道：“他曾入過霧林，并帶出來一句話?！?/br>
    云出岫急忙問：“什么話？”

    九方淵看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云出岫既然對滄云穹廬了解那么多，沒理由不?知道這?回事吧？

    鹿云舒好奇心被吊起來了，催促他：“師尊說了什么？”

    九方淵收回視線：“他說，世有天命之?子?，承圣人之?體，可破霧林。”

    “可破霧林，為什么要破霧林？”

    鹿云舒覺得這?話沒比云出岫剛才說的好理解多少，太氣了，他有原著劇本在手，竟然還理解不?了這?關(guān)于霧林的只言片語。

    九方淵聞言安撫性地拍了拍拽著自己?衣袖的手，他正在觀察云出岫，分?不?出心神回答鹿云舒角度清奇的疑問，只簡單敷衍：“可能就是要離開霧林的意思吧?！?/br>
    “不?是?！痹瞥鲠段站o了手，平靜的表情?有些許松動?，“并不?是任何人都能進(jìn)入霧林，可破霧林，說的是進(jìn)入也?是離開?！?/br>
    鹿云舒：“誒？”

    云出岫努力平復(fù)下?激動?的心情?，語音里還是有些微的顫抖：“可破霧林，是破除這?里的秘密，成為霧林里那些……成為霧林的主人?！?/br>
    霧林里那些什么？

    九方淵搓了搓指節(jié)，事到如今，云出岫還在隱瞞，這?霧林中究竟藏著什么，看樣子?，他說的像是成為什么東西的主人。

    鹿云舒恍然大悟：“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進(jìn)入這?里，是那什么天命之?子?才能進(jìn)來，然后那天命之?子?會成為霧林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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