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妾如她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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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指了指一旁的酒樓,“這酒樓生意蒸蒸日上,日日想把我們家這兩間門面也盤過去,擴大門頭。還給我家老爺開了個好價錢呢,不過老爺沒答應。” 俞姝松了口氣。 若是答應了,回頭衛(wèi)澤言派人過來找不到地方,她也就與人無從聯(lián)絡了。 海生御膳房眼下是她緊要的消息通道。 至少在她走之前,她只盼著這店生意興隆,穩(wěn)穩(wěn)當當。 俞姝又跟沈氏說了兩句閑話,回了國公府。 周嬤嬤已在淺雨汀等著她了,上下打量了她。 “姨娘這身衣裳還成,就穿這身去冷武閣吧?!?/br> “冷武閣?”那可不是尋常后院中人能去的地方。 不過周嬤嬤把提盒塞進了她手里。 “這是雞湯,五爺這些日也夠累了,姨娘去看看五爺,與五爺說說老夫人派遣的事,也要讓五爺曉得不是?” 她說著,見這位韓姨娘性子跟井里打上來的水似得,冰冰冷冷,又小聲教他如何同五爺溫言軟語。 “……哪個男人不喜歡妻妾柔順體貼,姨娘說是不是?” 俞姝說是,暗暗哼笑。 但話又說回來,她被困于此處,是該跟那五爺處好關系。 好歹多聽取些有用的消息。 這么想著,俞姝就提了雞湯過了竹橋。 她不禁想起之前做的關于冷武閣密牢的夢,握著提盒的手緊了緊。 但侍衛(wèi)將她攔在了橋上。 …… 冷武閣。 侍衛(wèi)過來回稟,報給了文澤。 文澤聽得一愣,接著忍不住目露興奮。 “真是韓姨娘帶著雞湯來了?我這就去報給五爺!” 他興沖沖地幾乎是跑進了書房里,進到書房,被男人一個不悅的眼神看過來,才曉得自己沒規(guī)矩了。 他連忙往后退了兩步,但詹五爺瞧見了他臉上來不及收起的喜意。 “什么事?” 文澤仰臉笑了起來。 “五爺,韓姨娘來了?!?/br> 男人一愣,房中多日以來混雜的酒香與墨香瞬間濃重了幾分。 文澤輕聲補充道,“姨娘親自提著雞湯過來的,五爺要見嗎?” 他說著,忽然想起韓姨娘之前是被五爺禁足了的,連忙解釋,“昨日老夫人讓俞姝訓斥了韓姨娘,又讓大夫給姨娘看了膝蓋,眼下已經(jīng)解了姨娘的禁?!?/br> 文澤好一番暗示加上明示,那五爺聽在耳中,有一瞬間,一顆心跟著文澤的話與笑意快跳了兩下。 他忍不住向外看去,但窗子關著,隔著墻與樹,他什么都看不到。 文澤在這時道了句,“五爺,外面風正清爽,您上朝回來之后,都一天沒出門了。出去吹吹風吧。” 男人被小廝連番勸著,出了門去。 隔著光禿的枝椏,他瞧見了橋上的人。 她今日穿了藕色小襖并牙白色繡花馬面裙,人站在竹橋上,被風吹得衣擺飄飛,眼上蒙著的絲帶輕輕抽打在肩頭。 男人只覺自己心口收緊了幾分。 但下一息,他意識到了什么。 他以為幾天過去,他對她已經(jīng)不會再似之前一般在意。 可好像,并不是這么回事,她還是會讓他情緒波動…… 心口越發(fā)收縮,他立時轉了身,“讓她回去,不見?!?/br> 文澤訝然,“爺……” 男人已經(jīng)轉了身往回去了。 第27章 本事 俞姝被拒絕了,冷武閣那位五爺,甚至連她手里的雞湯都不要。 她怔了一會,回去把趁熱把雞湯喝了。 這雞湯倒是燉的不錯,只是那位五爺可真是厭了魏家,也厭了她…… 俞姝檢討了自己一番,又覺得周嬤嬤說得對了。 哪個男人不喜歡妻妾柔順體貼? 不然,她如何從他處聽得消息? 為今之計,也只有像老夫人說得那樣,把魏家的事辦好,讓那位五爺轉了態(tài)度。 翌日俞姝就和沈氏去了衙門,沈氏打點了一番進了牢中。 俞姝瞧見了魏北海,他“大”字躺在石床上,一副就還沒醒的樣子。 沈氏見他蓬頭垢面沒個人樣,都快哭了,拿了飯菜吃食和換洗衣裳給他,又跟他說了俞姝的身份,“……你好好跟韓姨娘說說,只要國公府開口,一句話就能放你出來?!?/br> 但魏北海兩眼無神,半個字都不想說。 “金夫人有本事就使錢扣我一輩子?!?/br> 沈氏急的不行,“他是不能扣你一輩子,可也能讓人折磨你,你還能任他折磨多久?!” 魏北海卻笑了,“大不了就是個死,我早也不想活了。” 這話可讓沈氏哭了起來,魏連凱和沈氏就這一個兒子,灌注了全部心血,誰知到了這般地步。 俞姝看不見什么,但在牢內污濁的空氣和壓抑的氣氛里,默然聽著沈氏的哭聲。 沈氏哭得不成樣,“到底是為何同他打成這樣,你倒是說呀!” 魏北海不說話了。 俞姝在這時問了他一句,“金夫人是不是的確偷了你家藥材?” 魏北海沒說話,只是冷冷哼了一聲。 沈氏低聲又跟俞姝說了一遍,“這事查了,是沒影的,我們家沒有丟藥材,人家也有從楚家取藥的證據(jù)?!?/br> 俞姝聽到“楚家”兩個字,搖了頭,“要是沒影的是,北海為何會扯到這個地方?還有,藥材從楚家拿出……?” 牢內靜了靜。 在這時,魏北海突然出了聲,“別查了,他沒偷,我瞎說的?!?/br> 俞姝卻問了他,“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拿了藥材去當鋪當了銀子來賭呢?” 魏北海一時沒有回答。 沈氏看看韓姨娘,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有了新的思慮。 她要開口說什么,俞姝叫了她,“咱們先出去吧。” 兩人出了大牢,沈氏立刻道,“北海的態(tài)度不太對勁,可家里確實沒有丟失的藥材啊。” 她瞧了瞧韓姨娘一副不急不忙的樣子,“姨娘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俞姝沒回答她,只是問,“若是找到您家的藥材,能都識別出來?” 沈氏說能,“我家經(jīng)營御膳房有年頭了,有些藥材只有我家才有。” 她說了,見韓姨娘點了點頭,“那就先去當鋪問一問好了?!?/br> 金夫人是把藥材當了換成了錢,才去賭的。 她們找到了那當鋪,一問才知,那些藥材竟然被金夫人又買回去了。 俞姝聞言,交握的手指輕敲。 沈氏也發(fā)現(xiàn)不對了,“這當了又贖,前后可是白費了好多錢,金夫人這是做什么?” 俞姝默然想了想,又問了當鋪掌柜,“所有的藥材都贖回了嗎?貴重的也都贖回了?” 她一問,當鋪掌柜倒是想了起來,“還有兩支老山參,因為我們開價高了,說是先不贖了?!?/br> 俞姝當即讓掌柜拿了老山參,給沈氏看。 沈氏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品相的老山參,只有我們海生藥鋪有!” 也就是說,藥材確實出自海生藥鋪。可藥鋪沒有缺失藥材,藥材是怎么出去的呢? 俞姝叫了沈氏,“太太詳細查一查,與老山參相關的賬目。” 沈氏立刻招呼人,在每一家藥鋪查了查賬目,最后,還真就發(fā)現(xiàn)了老山參的去處。 竟然是魏北海一個酒友買了藥材,而魏北海跟掌柜打了招呼,這賬目是賒著的,藥材被酒友拿走了。 沈氏看著賬目,“這筆藥材,和金夫人當?shù)哪切瑤缀鯖]差。那酒友……” 俞姝搖了頭,“不是酒友。” 沈氏一下回過了神來,“是北海借酒友名頭行事!” 這話一出,情形清晰起來,金夫人當了錢的藥材,確實出自魏家,但不是偷來的,是魏北海借酒友的名義自己拿出來的。 而金夫人說過,藥材是從他外家楚家所得。 不用俞姝開口,沈氏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