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妾如她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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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走,穆行州大松了口氣。 俞姝笑起來,“將軍回家去吧,不用送我了?!?/br> “不成不成,姨娘給我?guī)痛竺α?,我還是送姨娘回去,正好尋五爺說幾句話?!?/br> 俞姝可有可無,反正她的差事辦好了,以后去海生御膳房也有了由頭,順心順意地回了定國公府。 只是冷武閣的那位五爺,聽穆行州天花亂墜說了一通他那妾和魏家的事,一下愣住了。 詹司柏聽自己的副將來來回回把今天的事情說了好幾遍。 “這次確實不是魏北海挑事,是那金夫人不做人,竟然把外祖治病的藥當了去賭,別說是送了藥材的魏北海,便是隨便個路人,也看不下去!” 他說魏北海沒錯,反而因為拔刀相助,震懾了金夫人,那廝又把藥材贖回去了。只是也恨魏北海的緊,這才讓衙門扣人不放。 而衙門又嚼著魏家和五爺?shù)年P(guān)系,順勢而為。 詹五爺?shù)昧诉@般的真相,半晌沒說話。 第28章 情緒 冷武閣。 穆行州又說起了俞姝。 “姨娘真行,沈太太說他們一家都以為魏北海和楚家關(guān)系勢同水火,倒是姨娘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關(guān)鍵了……哦,姨娘看不見,但姨娘真是眼盲心不盲!” 主要是,他又想到韓姨娘三言兩語就把那位慧姑娘打發(fā)了,越發(fā)覺得姨娘厲害。 他這邊夸得順溜,突然想起來,五爺這些日整跟韓姨娘鬧得不痛快,眼下自己連番夸贊韓姨娘,是不是五爺惹五爺惱怒? 他小心覷著男人,見五爺沒有不快的神色,只是半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行州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不巧遇見了周嬤嬤。 自俞姝回了定國公府,魏家的事情辦成了的消息,就風吹一樣傳出去了。 宴夫人和周嬤嬤聽說,都驚了一下。 “一日的工夫,她就把事情弄清楚,人撈出來了?”宴夫人挑眉,“她果真沒用五爺?shù)拿???/br> 周嬤嬤說沒有,“說是事情弄清楚之后,衙門還猶豫不放人,這才讓穆將軍上前說了幾句,與五爺不相關(guān)?!?/br> 宴夫人一邊焚香,一邊思慮了一會。 “也算是好事吧……韓氏辦成了事,也該讓五爺知道,且看五爺對那韓氏是何態(tài)度?!?/br> 于是周嬤嬤就去了冷武閣。 她見了穆行州便問了些情況,又問,“五爺知道了?怎么說?” 穆行州搖搖頭,“五爺沒說?!?/br> “沒說?”周嬤嬤有點把握不準,但還是回稟后進了書房。 她進去,瞧見那位五爺目色怔怔,不知看向什么地方。 周嬤嬤試探著,“五爺安,夫人讓老奴來問五爺,今日夫人讓人搬了兩盆早梅去深水軒院里,不知五爺何時回深水軒?” 自從靈螺寺回來之后,五爺就沒回過國公府后院了,深水軒自是沒有踏足一步的。 周嬤嬤小心翼翼地問了,去看那五爺臉色。 但男人垂了眸,眼中情緒無人可辨。 半晌,他在周嬤嬤的探尋目光中,回了三個字。 “再說吧?!?/br> 這是什么意思?周嬤嬤也鬧不明白了,只能回去了。 她回去告訴了宴夫人,宴夫人皺了一陣眉。 兩人又去了老夫人的重華苑,老夫人照舊撥著佛珠,聞言笑了笑。 “事情既然弄清出了,以小五的性子,不會再同韓姨娘僵持下去。” 有了老夫人這話,周嬤嬤覺得沒問題了,只是宴夫人還有些擔心地揉了揉太陽xue。 “但愿吧。韓氏月信剛過,正是受孕的好時候。五爺若是不回深水軒,可就白白錯過了……” 她一心念著子嗣,周嬤嬤也知道,只能勸她,“夫人,急不來,再等等吧?!?/br> 主仆二人回了正院,消息就傳了過來,說五爺本讓文澤去深水軒取幾件衣裳,眼下說算了,道是明日回。 宴夫人一聽,露了笑,“還是老夫人看得明白?!?/br> 當下又讓周嬤嬤把消息告知了淺雨汀,還要周嬤嬤特意告訴俞姝,“萬不要再與五爺對著來?!?/br> 俞姝得了宴夫人的“警告”,垂首應(yīng)了。 倒是那位五爺態(tài)度轉(zhuǎn)變?nèi)绱说目欤谷梭@訝了。 娘從前跟她說,縱是要尋贅婿上門,也要給足人家臉面。 男人多半活一張皮,一個臉。 她曉得。 而且越是位高權(quán)重之男人,越不會輕易放下身段,承認自己不對。 因而俞姝對那五爺,也是沒抱什么希望的,心想他總得十天半月才能找個臺階下,可沒想到,他明日就要回深水軒。 位高權(quán)重的定國公,規(guī)矩比天的詹五爺,這么容易改變態(tài)度? 俞姝琢磨了一會,沒琢磨明白,便算了。 她也不愿意想這么多,這位五爺和她實在沒什么關(guān)系。 今日奔波一日,俞姝累了,合衣睡著了。 …… 刮了一夜北風,翌日風停了,天朗氣清。 姜蒲和薛薇都很高興,宴夫人讓俞姝下晌吃飯的時候,就去深水軒。 到了下晌,兩人就商量著,屆時給俞姝穿哪件衣裳。 淺雨汀也算是失事了些日子,俞姝不覺得,丫鬟們卻能感覺的到。 俞姝瞧不見,也不在意穿什么,卻不由想到了魏北海和楚俞姝,想到兩人之間奇怪的相處…… 她正想著,突然有沈氏的丫鬟來報了信。 俞姝叫了人進來聽了信,竟是魏北海又被衙門抓去了。 這一次,可就不是扣在牢里而已,魏北海不知怎么刺傷了金夫人,證據(jù)確鑿,要判刑。 “那這次又是為何刺傷了人?”俞姝問。 沈氏的丫鬟搖頭,“我們爺什么話都不肯說,只是說要同金家的爺對付到底?!?/br> 沈氏派來報信的人,都不好意思說讓俞姝尋五爺求情了,只是沈氏急的沒辦法,找她出主意。 丫鬟道,“衙門說傳了消息出來,說是金家使了錢,要衙門判流放。這刑太重了!” 是太重了。但魏家不得勢,衙門有是看人下碟。 她一時沒說話,又聽那丫鬟道。 “若真判了大爺流放,老爺和夫人怎么受得了?八成要把京里的生意盤了,跟著去照應(yīng),可老爺和夫人都上了年紀,哪里受得了?太太說姨娘菩薩心腸,又是七巧玲瓏心,太太沒辦法只能請姨娘幫一幫!” 俞姝聽著,暗道不好。 魏家本就不是沒有盤店的心思,這下魏北海判了流放,約莫真要盤店了。 那她之前可算是白忙活了一場。 可后面的事,照理,怎么輪得到她管? 她猶豫了一下,讓沈氏的丫鬟先回去,“容我想想?!?/br> 沈氏的丫鬟走了,周嬤嬤來催促她去深水軒,俞姝只好換了件衣裳,一路去了。 她到早了,那位五爺還沒到。 俞姝也不在意,自去廳里坐了,默默想著魏家的事情。 * 冷武閣。 文澤得了消息急急忙忙過來。 “五爺,韓姨娘已經(jīng)到深水軒了,飯菜也備好了,您看……這會過去嗎?” 那五爺愣了愣,瞧了一眼外面還沒黑下來的天。 她居然到的這么早? 他默了默。 “過去吧?!?/br> 一路過來,連半刻鐘的工夫都沒用,但到了深水軒門前,男人腳步又慢了下來。 他在院門前猶豫。 沒想到,魏家的事情并非他想的那樣,魏北海并非自作孽,反而是出于對前岳家的善意。 他誤會了魏家,自然也是誤會了她。 門前的氣死風燈剛剛點亮起來,光亮搖搖晃晃落在他腳下。 從靈螺寺回來那日,他本想跟她機會,讓她說清楚,可她怕他誤會魏家,讓魏家陷入困境,怎么都不肯跟他開口。 偏他當時一味地怪她不與自己親近,反而維護魏家,一氣之下罰她禁足。 她沒有任何反抗,跪下來就應(yīng)了。 那態(tài)度好似冰棱一樣刺了過來,喝了一夜的酒都未能將心頭的痛感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