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妾如她 第1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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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念頭還沒落地,有侍衛(wèi)來報。 “王,詹五爺來了!” 人沒來的時候,俞厲板著臉,如今人來了,他仍舊沒什么好臉色。 他轉頭就讓人把城中大殿騰出來。 “王姬要見人,必得在大殿見人,尋常人等只配立于殿下,仰望王姬!” …… 曾在風雪中被拒在城門之外的詹五爺,終于得以進到了城中。 他被引到大殿外時,殿內外靜悄無聲,天地之間,仿佛只有他一人的心跳聲起起伏伏。 四周侍從退到了一旁。 日頭的光亮驅散著冬日的嚴寒,日光照在大殿檐頂的殘雪上,映著晶亮的光芒 詹司柏眼睛被刺了一下,但來不及在意,他只是一步一步地走上石階,一步一步去靠近殿內那位王姬。 大殿的門關著。 他纏著手緩緩推開的一瞬,穿堂風從門內外呼嘯而過,掀起殿內垂掛的紗簾。 他急著向上首,可惜空無一人。 就在這時,屏風后有了腳步聲。 那腳步聲輕輕緩緩地穿了過來,但落在男人耳中,卻仿若雷鳴,一聲都容不得他忽視。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來人越過屏風撥開紗簾走出來的一瞬,詹司柏仿佛被定住。 日思夜想的面龐就在眼前,每一處,他都在在腦海中反復憶起無數次。 他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除了不能見光,但在這大殿之中卻視物如常。 她眉眼神色淡淡,眼眸清亮如明月,模樣一如從前。 他看住了,又仿佛那只是他苦苦尋覓的夢境一般,生怕發(fā)出聲響,便驚碎了夢境。 他喃喃,“阿姝……” 他看著她,不敢置信一般地叫著她的名字。 俞姝只看了他一眼,便轉過了頭去。 她心跳快了起來,但想到仍然領兵作戰(zhàn)的男人,仍然為朝廷出生入死的定國公。 她只是淡淡一笑,按下自己心頭的快跳,如同見到了故人一般。 她笑著問候他。 “多年不見,五爺和夫人可好?” 話音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 一聲一聲似撞擊進了男人耳中。 他心頭驀然一陣急速收縮。 “阿姝說什么?” 俞姝在這話里看著他,沒有再給他重復一遍。 她的神色冷淡極了,仿佛看一個不相關的人。 男人在她的問話里心頭顫的厲害,而俞姝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問錯了嗎? 他不一直還在定國公府,與他嗣妹繼續(xù)做那“夫妻”嗎? 這一切他不都默默地承認著嗎? 她深吸一氣,平復自己起伏的心緒。 她臉上神情不變。 “國公爺可知這里是什么地方?這是虞城王的楊城,不是你朝廷的楊城。” 她說著,看住了他。 “五爺這般深入敵軍,不知所圖為何?” 她說了四句話,問了三個問題。 每一句話都仿佛冰刀,每一個問題都刺進了男人的心口。 他心頭疼得幾乎立不住了,大病未愈的身體令這痛意在全身游走開來。 他止不住咳嗽起來,他捂住胸口,在空曠的大殿里,他苦澀地同她笑了笑。 笑里盡是哽咽。 “阿姝覺得,我所圖為何?” 俞姝在他的笑意和問話里,心頭也抖動起來,眼眶止不住發(fā)燙。 她冷冷錯開眼神,看向一旁。 “暮哥兒不是你一個人的,他也是我的孩子?!?/br> 話音落地,俞姝深吸一氣站了起來。 她只怕她在他眼前失了虞城王姬的臉面,他既然選擇留在朝廷,她也無需心生任何波瀾! 她轉頭就要走。 可她腳步剛邁出一步,立在殿下的男人,忽然旋風一般地卷來。 但大殿中仍有侍衛(wèi)守護,兩名侍衛(wèi)從天而降,一下攔在了男人身前,兩柄利槍幾乎架在他頸肩。 可他一步未退。 他臉上說不清是苦笑還是幾欲痛哭,風從門外灌進來,將殿內的紗吹得紛紛飄蕩。 他看著眼前的女子,看著他夢中無數次出現的女子,看著他找了三年的人。 “阿姝,不知我所圖為何嗎?” 他幾乎要哭著笑起來。 高闊的大殿中,他告訴她。 “我詹司柏此生再別無所圖,我日思夜想的是你,苦尋三年的也是你,我今生所圖,只是你。” 俞姝在這話中,徹底定住了腳步。 她眼眶guntang,鼻頭發(fā)酸,她看著他。 他為何用這般眼神,又把哄騙的話說得如此悲切! 他曾經也說過類似的話,可那又怎樣? 他不還是定國公詹五爺嗎? 然而思緒未落,男人便搖著頭告訴了她。 “我再不是什么定國公,也不會再效忠朝廷。楊城之戰(zhàn)是因穆行州昏迷不醒,破城在即,我只想保住兩座城……” 俞姝一怔。 她意外地看過去,沒有在男人臉上看到一絲哄騙的假意。 他說得是真的嗎? 他真的離開了定國公府,離開了忠守半生的朝廷,只為了尋她一人? 她迷茫起來,她多想就這么相信他,可是眼前不由地劃過跳崖那日的情形。 就在這時,視野邊緣出現了一個人。 俞厲不知何時走來,站在了大殿門前。 俞姝看過去,看到自己的哥哥,哥哥在男人的話里,緩緩跟她點了點頭。 是真的。 俞姝愕然。 她再一次看向男人。 “你……沒騙我?” 男人堅定地搖了搖頭,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 “我怎么可能騙你?老天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能再見到你,已是上天的恩澤,我怎么可能騙你?” 俞姝不說話了,guntang的眼眶持不住眼淚,豆大的淚珠止不住滾落下來。 男人在侍衛(wèi)的利槍下悔過。 “我知道是我錯了。三年了,我每天都在反省自己為什么不早點醒悟?為什么沒看清趙炳的面容?為什么直到他們把你逼迫……跳下湖泊,才明白真相……” 男人說不下去了,他甚至不敢再去回想那噩夢一般的情形。 他只是顫著手向俞姝探去。 他用極輕的聲音問她,“那么高的湖泊,那么急的江水,你……傷還疼嗎?” 他問她,只把俞姝問得眼淚越發(fā)洶涌。 而男人嗓音哽咽。 “阿姝,你怎么怪我都可以,但是別把我趕走,就讓我在你身邊,好不好?” 俞姝沒有回答,可也沒有拒絕了他。 男人眼眶發(fā)紅,又在她的默認里,苦盡甘來一般止不住笑起來。 侍衛(wèi)在這時松開了他,他一步上前,就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女子面前。 可他一分一毫都不敢唐突,他甚至,不敢去觸碰她。 一切就像是夢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