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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空間在年代文里躺贏 第106節(jié)

    靳萬里和雷云龍正研究待會開會討論的問題,見倆人進來,先看了何宏偉遞過去的新圖紙,聽完介紹后,把滑輪車的項目也加入會議議題中。

    何宏偉說完正事,提了句簡青桐想買票回家探親,沖她使個眼色,先避了出去。他也忙得腳打腦后勺,工廠那邊一攤子事。

    簡青桐先把回家參加婚禮的事情說了,正猶豫著要不要提方家的事,就被雷云龍看出來,溫和地請她有話盡管說。

    簡青桐就直說了。

    “上星期收到方明華的來信,就是唐遠征的繼姐,最小的那個。

    當時唐遠征在忙,幾天沒著家,我不好私自拆他的信,就一直拖到現(xiàn)在。

    前天晚上,唐遠征回了趟家收拾行李,我趁機跟他提了信的事兒,他就說讓我看著辦。

    我也不知道他要多久能回來,怕拖久了耽誤事兒,就把信拆開看了?!?/br>
    她深吸口氣,臉上依然不受控制地流露出厭惡的神色,盡量言簡意賅地說起方明華的事。

    方明華是唐遠征的繼姐,跟他同歲。

    唐遠征親爹叫唐茂仁,在他十歲時突發(fā)疾病癱瘓在床,躺了四年才去世。

    唐遠征親媽叫王翠枝,伺候走丈夫才三十四歲就守了寡,以后還有幾十年好活,就被人介紹著又走了一步,嫁給死了老婆的方建亭。

    方建亭足足比王翠枝大十一歲,上頭倆兒子都成家分出去單過,底下倆閨女還沒出門子,他一個大男人不好cao持這些事,就著急又娶了一個后老婆進門。

    唐家那頭九代單傳,唐茂仁一死,老爺子老太太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傷心之下沒扛住,一年內先后去了。

    就剩下個才剛十五的唐遠征,王翠枝沒舍得,要帶著兒子一起改嫁,挑挑揀揀,轉過年進了方家門。

    唐遠征十五歲高中畢業(yè),遇上運動也沒法考大學接著往上念,在方家磕磕碰碰住了半年,并不自在,陽歷年底干脆跑去報名參軍,一走了之。

    唐遠征跟繼父家關系并不密切,也沒改過口,平時吃飯都是自己出去解決,只拿方家當個睡覺的地兒;

    進部隊后有了工資,每月往家里寄點錢,也只是孝敬親媽的,別的一概不管。

    方明華這次也是真的沒法子了,才求到這個不甚親近的弟弟頭上。

    方明華十八歲結婚,婚后四年才生下一個兒子叫張鵬,今年剛一歲多。

    她與丈夫張中華并不是自由戀愛,也不算是正常的經人介紹相親,而是一場丑陋的利益交換。

    張中華是濱海市革委會主任齊海平的親外甥,市委辦公室主任齊東升的親外孫!

    張中華上個老婆黑夜里跑出去跳了水庫,留下一雙年幼的兒女。

    有人傳出來張中華背后虐待老婆,老婆受不了才自鯊,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張中華名聲受損,婚事受阻,但孩子還小離不開人照顧,他就盯上了高中畢業(yè)相貌出色的方明華。

    方明華畢業(yè)后考進紡織廠當工人,給她介紹對象的人很多,她當時也對同廠的一位男青年很有好感,就回家通了氣。

    沒想到,親爹后媽都沒反對她談戀愛的事情,親哥卻態(tài)度強硬地逼著她跟人黃了,并不容拒絕地設計她嫁給了張中華。

    倆哥哥因此得到晉升機會,工資待遇都提了一級,就連嫂子也得到了進廠當工人的名額,姐夫也得到不少好處。

    于是全家人都給她洗腦,說她能被革委會主任的外甥看上,是上輩子燒了高香,叫她別不知足。

    方明華被迫嫁給張中華,當天晚上就被折騰個半死,她的丈夫褪去人前文質彬彬的皮,露出內里殘暴的一面。

    方明華忍受不了折磨,偷跑回娘家求救,卻被親哥親自綁回去,當面向張中華道歉,扇她耳光說meimei不懂事,請妹夫好好教。

    張中華徹底變成豺狼,有事沒事打她折騰她,連她懷孕了都不放過,生生被打流產兩回。

    方明華想過去婦聯(lián)告,還偷偷寫舉報信,可換來的是更殘忍的對待,誰叫張中華靠山硬,她娘家又完全不護著她呢。

    方明華被關了起來,僥幸平安生下一個兒子,月子里也不得清凈,差點坐下病。

    原本她都快麻木了,想著過一天算一天,把兒子好生拉扯大就行。

    沒想到張中華變本加厲,連親兒子都不放過。

    半個月前,張中華酒后打她出氣,才一歲大的親兒子哭著跑過來,趴在mama身上想保護她,卻被張中華那個畜生隨手一推,飛撞到墻上。

    孩子當場磕破了腦袋,血流成河。

    ▍作者有話說:

    第46章 [vip]

    孩子是方明華的命, 根子,張中華動他,方明華就瘋了。

    當即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來的力氣, 一把將醉醺醺的丈夫推倒, 抱起哭不出聲的孩子上醫(yī)院。

    屋漏偏逢連夜雨, 那天晚上恰好下大雨,電閃雷鳴的, 路上別說車了,連個人都沒有。

    方明華緊緊護著受傷的孩子, 烏漆嘛黑的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愣是一口氣跑去醫(yī)院, 喊了聲大夫救命就暈倒了。

    母子倆齊發(fā)高燒,情況危急。

    院方馬上進行搶救,并報了警。

    張中華酒醒后趕到醫(yī)院,又恢復成一副文質彬彬的知識分子模樣,擔憂之色溢于言表,跑前跑后親力親為, 拍板叫醫(yī)院給用最貴最好的進口藥, 在人前刷足了好丈夫好父親的人設,獲得醫(yī)院眾人齊聲稱贊。

    方明華和孩子雙雙獲救。

    方明華鐵了心要跟張中華離婚, 還想揭發(fā)他的惡行,為兒子遭的大罪出口氣。

    張中華一見她又滿口懺悔,指天發(fā)誓一定會改,再也不碰酒不發(fā)酒瘋什么的。

    狼來了的故事聽多了, 方明華壓根不信。甭管他再怎么人前表演, 一概冷語相對。

    可張中華真的演得太好了, 又是懺悔又是下跪, 又是送花又是首飾,沒感動方明華的心,卻把醫(yī)院里一眾觀眾給感動夠嗆。

    夫妻倆人口碑迅速反轉,方明華成為了那個不知好歹腦子有病的過錯方。

    方家人來看她和孩子,哥哥嫂子姐夫異口同聲為張中華說話,說兩口子過日子,哪有鍋鏟不磕鍋沿的,鬧點口角很正常,忍一忍就過去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能太作,孩子不能沒爸爸。

    方父和jiejie不說話。

    可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態(tài)度。

    方明華早對他們冷了心,趕不走這些利益熏心的所謂家人,便無視他們,隨他們自說自話去,反正他們壓根不在乎她說什么想什么,只想踩著她討好張中華,賣女求榮!

    最后還是后媽心軟,背地里偷悄悄塞給她一截鉛筆頭和兩個撿來的廢香煙盒,叫她湊合著寫封信,后媽幫忙寄給兒子想想辦法。

    于是就有了這一封兩種筆跡,味道很重,寫在煙盒紙背面的求救信。

    信封上的字跡明顯十分拙劣,信封里頭還以同樣的筆跡寫下歪歪扭扭的“麻風院”仨字。

    簡青桐猜這是婆婆的示警,也是人面獸心的張中華為妻子安排好的歸宿,甚至可能包括那個才一歲多就知道護著mama的小兒子。

    這會兒的麻風院大多建在鄉(xiāng)下,差不多等同于精神病院,里頭的水渾得很。

    簡青桐不知道方明華現(xiàn)在情況到底如何。

    最樂觀的可能就是,方明華得到后媽提示,壓下心中仇恨,暫時韜光養(yǎng)晦,與張中華虛與委蛇,等待援助。

    最不樂觀的話,可能她已經遭遇毒手,且兒子跟后媽同樣受到連累,危在旦夕。

    簡青桐覺得,王翠枝肯冒險幫繼女一把,除了她自身的良知外,更重要的應該是看透了方家人的自私冷血,也想要從方家抽身,趁機向親兒子求助。

    親母子倆處成這樣,恐怕其中誤會不少。后媽難當,后媽帶去的拖油瓶就不受氣了?

    從唐遠征每月按時寄生活費回去的表現(xiàn)看,他還是認這個親媽的。

    而從信里提及的內容來看,簡青桐也對這個素未蒙面的婆婆有了最基本的好感。

    起碼對方道德品質在及格線以上,還肯拉一把身處泥淖中的旁人,這已經算是難能可貴的品質。

    更不用說她還養(yǎng)育了唐遠征這樣優(yōu)秀的兒子,就算改嫁重組家庭也沒想過丟棄他,作為一個母親,或者說婆婆,簡青桐覺得已經足夠。

    所以簡青桐毫不費力地做下決定,這件事她打算管一管。

    就算不看唐遠征面子,也會管。

    張中華這種披著人皮的畜生,才該被關進麻風院,不能放任他繼續(xù)禍害女同胞。

    至于他身后的靠山齊東升父子,簡青桐聽著總覺得耳熟。

    簡青苗傍上的干爹叫什么來著?不會真有這么巧吧?

    假如就是這對人渣父子的話,那她更不能放過了。

    一個野心勃勃自視甚高卻頭腦簡單的重生者,遠比一般人危害更大,她會自動吸引人渣陰謀家,害人害己。

    簡青苗就是最好的例子。

    簡青桐現(xiàn)在不想放任這個愚蠢的meimei上跳下竄了。

    現(xiàn)在的她算是在部隊站穩(wěn)腳跟,已經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不再懼怕貿然出頭引發(fā)的后果,她穿來這些日子的努力不是白瞎的。

    靳萬里一目十行看完寒磣又心酸的求救信,皺著濃眉遞給老搭檔過目,問簡青桐:

    “你打算怎么做?”

    簡青桐眨眨眼,在心里嗐一聲。

    她哪有什么具體的行動計劃,不就是隨機應變嘛。

    車到山前必有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空間里那些武器連喪尸都能打,何況幾個毫無異能的普通人渣?

    大不了她躲在一邊,讓石頭獵手上,天降隕石是天災,被砸到只能算他們倒霉!

    簡青桐瞄一眼空間里臭美地在穿衣鏡前左照右扭的丑石頭,眼里滿是欣慰。

    她的小裙子沒白做。

    可話不能這么說。

    “首長,我還沒想好?!彼掏掏峦侣冻鰝€遲疑的表情,邊想邊編詞兒。

    “我覺著吧,這事兒不能光只聽誰的一面之詞。主席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fā)言權。

    唐遠征也不在,我一個人單槍匹馬的也不好貿然行動,怕會打草驚蛇。所以我這趟回去只想先把事情打聽清楚。

    如果只是是誤會一場,那就交給婦聯(lián)或者居委會工會什么的去調節(jié),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

    新社會了,婚姻自主戀愛自由,離婚也要自由,三觀不合又沒感情的話,勉強湊合著過日子不會幸福的。

    如果信上寫的是真的……”

    她輕輕咬下嘴唇,快速眨兩下眼睛,以更加遲疑的語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