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份狼牙土豆，大媽們熱情霸道且不容拒絕的幫助陶堰和霍百川找了一份能賺生活費(fèi)的暑期工作。擔(dān)心兩個孩子年紀(jì)小考慮不周到，置辦的家伙事不全，再影響到三天后的買賣開張。幾位大媽又蹲在廚房外面七嘴八舌的商量了好一陣，還拿紙和筆記下來出攤位需要置辦的鍋碗瓢盆和一應(yīng)作料——最重要的就是煤氣罐和三輪車，這兩個大件可不是身無分文的小孩子能置辦齊的。

    “一輛車一罐氣，怎么著也得二百塊錢！”穿著白汗衫的鄰居大爺一邊搖著蒲扇一邊說道：“我們院兒倒是有一輛三輪車，是小三子他爸當(dāng)年收破爛時用的。后來小三子他爸沒了，小三子他媽帶著孩子改嫁，那輛三輪車就留給了他奶奶。這兩年老太太歲數(shù)大了，也騎不動三輪車。那輛車就閑放在院里，一場雪一場寒的大半年了，車坐墊沒了，車轱轆都癟了?！?/br>
    老大爺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陶堰和霍百川：“你們兩個要是不嫌棄，回頭我就幫你問問?！?/br>
    此時此刻，陶堰和霍百川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盛情難卻——就是這種不帶絲毫利益摻雜，雖然有點(diǎn)不顧及你本人意愿但是單純就想為你好的做法，哪怕是立場堅定的陶堰和霍百川都沒辦法無動于衷。

    “這里的人也太熱情了吧！”等街坊鄰居們走后，霍百川很小聲的跟陶堰感慨：“怪不得我們家老爺子總喜歡在飯桌上回憶當(dāng)年的風(fēng)土人情?！?/br>
    確實有點(diǎn)意思。

    陶堰沒應(yīng)聲。

    看著沉吟不語若有所思狀的陶堰，霍百川忍不住問道：“你不會真想去擺攤吧？這么熱的天氣，你不怕中暑？”

    陶堰摸著下巴嘆了口氣：“就算不出攤，也要想辦法賺點(diǎn)錢。不然我怎么還你億萬家財？”

    “我們可以繼續(xù)賣藝?！被舭俅ㄓ悬c(diǎn)慌，一想到陶堰這白白凈凈的弱雞要在太陽底下暴曬在熱油鍋旁邊熏熱氣，霍百川莫名其妙的，就從心底生出了一股煩躁。

    “你體質(zhì)這么弱，小心熱迷糊了一頭扎進(jìn)油鍋里。到時候你就毀容啦！”霍百川嚇唬陶堰。

    陶堰輕瞥了霍百川一眼，本來也沒有出攤位賺零花錢的意思。這會兒倒是被霍百川緊張兮兮的反應(yīng)逗笑了。忍不住調(diào)侃道：“那你別忘了多灑點(diǎn)孜然辣椒面。隔壁小孩兒都饞哭了?！?/br>
    小孩兒霍百川：“……”

    霍百川氣呼呼的看著陶堰，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陶堰莞爾，正要說什么，就見老院長和義工阿姨們走了過來：“去人民公園出小吃攤位的事情，你們兩個考慮的怎么樣了？”

    之前街坊鄰居們都在的時候，老院長就看出來這兩個孩子對大家的提議沒怎么心動，但是站在一旁的老院長和義工阿姨們倒是動心了。只是大家臉皮薄，都不好意思占小孩子的便宜。況且陶堰和霍百川又是第一天來孤兒院。老院長不希望給兩個孩子留下孤兒院貪小便宜的印象。

    但這確實又是一次很好的機(jī)會。

    所以等街坊鄰居們走后，老院長和義工們猶豫半天，商量了又商量，還是厚著臉皮過來找陶堰和霍百川。

    “不考慮不考慮！”沒等陶堰開口，生怕他說出什么的霍百川立刻拒絕道：“天氣太熱了，辣椒面也不夠用！”

    “？”沒想明白天氣熱跟辣椒面有什么聯(lián)系的老院長和義工阿姨們一臉茫然的對視了一眼。沉默片刻，還是期期艾艾的說道：“我倒是覺得這是一個挺好的生意。大家又這么支持你們。況且你們兩個初來乍到，手里多攢點(diǎn)也是好的。你們兩個要是害怕辛苦或者忙不過來，可以教一教院里的阿姨們。孤兒院出錢，大家一起做，賺到的錢你們和院里平分。這樣你們手里能有些零花錢，院里的孩子們也可以多添幾件衣裳，多買點(diǎn)課外書?；锸骋材芨靡稽c(diǎn)?！?/br>
    老院長也看出來了，只看陶堰和霍百川食不厭精膾不厭細(xì)，隨手就能做出這么好吃的吃食，聽到兩個月能賺兩三千塊零花錢也無動于衷的模樣，這兩個孩子的家境應(yīng)該不錯，至少是不差錢的。

    老院長沒辦法想象什么樣的家庭能養(yǎng)出陶堰和霍百川這樣的孩子。她只是覺得難得有這么好的機(jī)會，白白浪費(fèi)了實在可惜。如果兩個孩子實在不想做，他們孤兒院的阿姨可以學(xué)了配方做。

    就是不知道孩子愿意不愿意。

    “這有什么不愿意的?！碧昭哳D時笑了。如果孤兒院的義工阿姨們都愿意提高一下廚藝，他就不用天天進(jìn)廚房做飯了。

    這么熱的天，誰愿意守著熱鍋熱灶燒柴火做飯。

    陶堰雖然喜歡做菜，但那是在裝有空調(diào)的廚房里用最頂級的廚具做一到兩人份的飯菜。他可以在做菜的過程中放空思維，享受獨(dú)處的空間，等待美味可口的飯菜出鍋，慢慢享用一頓飯。而不是在熱到流油的桑拿天里，守著灶膛里的爐火和原始笨重的鐵鍋鐵鏟做出能喂飽孤兒院所有人的大鍋飯菜。

    一頓兩頓的就當(dāng)調(diào)劑生活感受一下不同的經(jīng)歷，時間久了陶堰可hold不住。

    面對穿越后的第一桶金，兩個從三十年后穿過來的年輕人因為怕苦怕累打了退堂鼓，一群生活在三十年前的老阿姨們卻躍躍欲試的燃起了創(chuàng)業(yè)之心。

    一直念叨著炸肘子費(fèi)油燉肘子費(fèi)料的趙阿姨也顧不上心疼了，第二天早上三點(diǎn)鐘，早早的起了床，帶著另外兩名義工阿姨去早市買菜。

    凌晨三點(diǎn)鐘，天剛蒙蒙亮。東方欲曉雄雞唱白，街道上還沒有什么行人。只有掃大街的清潔工推著垃圾車揮舞著大掃把勤勤懇懇的干活兒。零星的還有幾個行人騎著三輪車往市場的方向走。都是趕著出早攤的小商販。

    三位義工阿姨挎著自己縫制的大布袋，穿梭在越來越多的小商販中間，一邊挑揀著最新鮮的食材，一邊講著最狠的價——

    “你再給我便宜點(diǎn)。你也知道我們是旁邊紅心孤兒院的。預(yù)算不多。買這些土豆是為了出個攤，給孩子們賺點(diǎn)生活費(fèi)。你就不要賣這么貴了好伐！”

    “大姐，我這已經(jīng)夠便宜的了。我賣別人都是五毛錢一斤，賣你一塊錢三斤——”

    “那我們買的也是多嘛！而且我們要出攤位，今后天天都要買的呀。你再給我們便宜點(diǎn)，我今后就在你這里上貨了。你每天早上把土豆拉到我們孤兒院——”

    “還要多便宜還要我送貨上門？大姐你這算盤打的可夠精的?！毙∩特溔滩蛔⊥虏郏骸罢娴牟荒茉俦阋肆?。再便宜我都不賺錢啦！”

    “怎么可能不賺錢？就是多賺少賺啦！況且我們買的這么多，你本來就應(yīng)該給我們批發(fā)價的。還要我自己講。我跟你講小伙子，你這樣做生意可不行的?！壁w阿姨說著，起身欲走：“沒辦法啦。我去別家看看。我就不信，我要的貨量這么大，都不給我便宜的?！?/br>
    “哎！您等等！別急著走啊大姐！商量一下！再商量一下！”小商販趕緊叫人。這么大的客戶，每天要的量穩(wěn)定又多，他確實也不舍得放走。

    “再商量什么？你都沒有誠意的?！绷硗庖晃话⒁處颓坏溃骸拔覀?nèi)e家問，至少能講到一塊錢四斤。而且土豆還比你的大?！?/br>
    “那我也一塊錢四斤賣給你們?！毙∩特溡姲⒁虃儓?zhí)意要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忍不住松了口。一邊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一邊抱怨道：“我跟你講，真的不掙錢啦。本錢賣給你們的。”

    “那我們先說好。我們買了你的土豆，你要給我們送到孤兒院的。而且土豆也要像這個攤子上這么大個兒，你要是敢?；^給我們送不好的貨，我可是不收的。”

    “不僅不收，我們還要跟左鄰右舍的幫你宣傳一下。說你這個人不地道，欺負(fù)我們孤兒院的人?！?/br>
    “不能！不能！你們就放心吧！肯定給你們送最好的?！毙∩特溡贿叢梁?，一邊指著還沒拆開的一麻袋土豆問道：“那就這袋土豆，趁著這會兒人還不多，我這就騎三輪車給你們送過去？”

    趙阿姨讓小商販把麻袋拆開，將里面的土豆全都倒出來檢查了一遍，挑出兩個不好的扔在一邊，又從攤上撿了幾顆又大又圓的土豆扔回去，滿意的拍了拍手，打掉手上的泥：“就這個吧！多少錢？”

    小商販把土豆搬到秤上：“一百零三斤?！?/br>
    趙阿姨翻錢包：“就算一百斤好了。給你錢！”

    另外一位阿姨心疼的砸吧嘴：“哎呦呦，這一百斤土豆就是二十五塊錢。也不知道那個狼牙土豆能不能賣的出去。夏天這么熱，要是賣不出去剩在家里，會長芽的?！?/br>
    “咱們是不是少買點(diǎn)？先試試再說？”第三個阿姨也提議道。

    “不會賣不出去的。后天晚上看電影，整個蓮花區(qū)的街坊鄰居都會來，拖家?guī)Э诘?，一家買上一份，這一百斤也賣出去了。”

    “再說我們還能吃兩天呢！”趙阿姨樂觀的說道：“你們就放心吧。這一百斤土豆絕對壞不了?！?/br>
    早上六點(diǎn)半，剛剛起床洗漱的陶堰被趙阿姨拖進(jìn)廚房里，看著角落里堆積如山的土豆和擼胳膊挽袖子要學(xué)習(xí)廚藝的義工阿姨們，陶堰后知后覺的意識到：“所以我們未來三天，就只能吃土豆了？”

    第14章

    擔(dān)心一百斤的土豆賣不完會壞掉，生怕浪費(fèi)糧食的幾位阿姨一致決定，未來三天孤兒院的伙食就以土豆為主。

    考慮到營養(yǎng)均衡，孩子們的早餐還有一個煮雞蛋，老院長和義工阿姨們從早上就要開始吃土豆了。

    陶堰進(jìn)廚房的時候，就看到做飯的姚阿姨將洗干凈的土豆放進(jìn)鐵鍋里蒸。陶堰還從來沒見過這種做法，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一絲驚訝：“土豆還可以直接蒸著吃？”

    “當(dāng)然可以啦。就跟蒸地瓜一樣?；哪甑臅r候，這可都是能填飽肚子的好東西呢?！币Π⒁绦Σ[瞇說道?？粗砬槁晕o語的陶堰，姚阿姨又補(bǔ)充道：“不過你們放心，你們小孩子是有雞蛋吃的。都在長個子，要吃好一點(diǎn)才能長得高?！?/br>
    “這么吃土豆不會燒心嗎？”霍百川也醒了，揉著眼睛哈氣連天的跟在陶堰身后，也不太能接受這么糙的做法。

    “我們都吃習(xí)慣了?！壁w阿姨笑著說道：“大半輩子都是這么吃的，哪有那么嬌貴?！?/br>
    再說了，就算真的吃燒心了，多吃兩口咸菜疙瘩就緩過來了。不耽誤事兒。

    陶堰輕嘆一口氣，走到灶臺旁邊，拿出鐵鍋里的土豆，沖著霍百川說道：“你去和點(diǎn)面?！?/br>
    霍百川眼睛一亮：“要做土豆餅嗎？”

    陶堰應(yīng)了一聲，習(xí)慣性的又洗了一次手，拿起土豆開始削皮。

    義工阿姨們面面相覷，趙阿姨心有余悸的問道：“陶堰呀，你又準(zhǔn)備做什么好吃的？費(fèi)油嗎？”

    “煎土豆餅。”陶堰淡淡說道。他已經(jīng)將土豆削好了皮，切絲放在一旁，又切了一把蔥花，霍百川也和好了面糊糊端過來。

    陶堰往里面打了兩個雞蛋，然后將土豆絲，蔥花和昨天晚上吃剩下的胡蘿卜絲倒進(jìn)面糊糊里攪拌均勻?；舭俅ㄗ愿鎶^勇的坐在灶臺前準(zhǔn)備生火。被趙阿姨攔住了。

    “我來吧！”趙阿姨笑瞇瞇說道：“我們小陶就是厲害，一個土豆也能做出這么多花樣來。我得好好學(xué)學(xué)?！?/br>
    陶堰沒說話。在鐵鍋里刷了一層油熱鍋，然后用鐵勺舀了一大勺配料豐富的面糊糊倒進(jìn)鐵鍋里攤成餅，一連攤了七八張。大鐵鍋里發(fā)出滋啦滋啦的聲響，濃郁的香氣伴隨著油溫冉冉升起。陶堰用鐵鏟將七八張土豆餅翻了個身，煎至金黃色的土豆餅色澤鮮艷，邊緣處略微有些發(fā)焦，還冒著細(xì)碎的油泡。

    站在灶臺邊緣圍觀陶堰做飯的義工阿姨們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真香啊！”

    陶堰將烙好的土豆餅盛到盤子里。此時已經(jīng)早上七點(diǎn)鐘了。太陽升的高高的，氣溫也漸漸上來了。陶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兒倒退了幾步，離開灶臺的“炙烤”范圍：“還剩下大半盆的土豆餅，你們自己烙吧。這天氣太熱了?！?/br>
    姚阿姨愣了一下，熱情洋溢的笑道：“我們還熬了綠豆粥。清熱解暑，我去給你們盛兩碗來?！?/br>
    陶堰點(diǎn)頭道謝。準(zhǔn)備先去洗個澡。

    霍百川把烙好的土豆餅端到食堂里，又去盛了兩碗綠豆粥。綠豆粥是早上四點(diǎn)多，義工阿姨們從早市回來的時候熬的，這會兒都晾涼了。喝起來綿綿沙沙的，口感特別好。

    霍百川擺好了碗筷就坐那等陶堰。

    陶堰回水房沖了個涼水澡，也懶得擦頭發(fā)，濕漉漉的就出來了?？吹幕舭俅ㄎ⑽櫭迹骸澳阌植徊令^發(fā)，小心頭疼?！?/br>
    陶堰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了一聲。拿起筷子說道：“吃完早飯。陪我去電腦城看看?！?/br>
    霍百川脫口問道：“你要買電腦？”

    陶堰輕飄飄的看了霍百川一眼。霍百川總覺得陶堰眼睛里流露出來的意思……有那么點(diǎn)看傻子的味道。

    霍百川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的話很傻。嘿嘿笑了兩聲，繼續(xù)問道：“你去電腦城干什么？”

    陶堰是想找找組裝電腦的門路。

    跟三十年后，全球大部分電子產(chǎn)品針對不同的消費(fèi)層級明確且細(xì)致的劃分出高中低端市場的行業(yè)現(xiàn)狀不同，1990年前后，賣電腦還是一個十分具有暴利性的行業(yè)。有資料顯示，當(dāng)時購買一臺386型的電腦需要花費(fèi)3.39萬元，刨除進(jìn)口商的折扣還有雜七雜八的關(guān)稅和其他成本，每臺電腦的純利潤竟然高達(dá)24%。

    也就是說一臺售價3.39萬元的電腦，每賣出一臺至少能賺8136元。相當(dāng)于普通人兩年的工資。

    陶堰想要做的就是在電腦城門口守株待兔，看到潛在客戶就上去拉拉關(guān)系套套話，想辦法說服對方雇傭他買組裝電腦。這樣買電腦的客戶能省一筆錢，他也可以從中賺一筆辛苦費(fèi)。

    霍百川沖著陶堰豎起大拇指：“這主意不錯！”他還以為他們真的要去街頭賣藝了。

    陶堰夾了一塊土豆餅，細(xì)嚼慢咽后，慢條理斯的說道：“初步打算是這樣的。至于能不能成功，還要看客戶買不買賬?！?/br>
    陶堰略微沉吟。他們穿過來的時間是六月份，已經(jīng)放暑假了。如果換成九月份，趕上大學(xué)生開學(xué)的話，沒準(zhǔn)客戶會更好騙——咳咳，更容易說服一些。

    霍百川大大咧咧的勸道：“沒事。能守到兔子最好。就算守不到也無所謂，大不了我們繼續(xù)回來街頭賣藝。”

    霍百川昨天晚上送rou夾饃的時候，就聽錢大爺說他們家里還有嗩吶。霍百川當(dāng)時就有點(diǎn)躍躍欲試。內(nèi)心特別遺憾錢大爺那天沒把嗩吶拿出來，否則他就能跟陶堰來個吶胡和鳴，賣藝的檔次顯然又能提升一波。

    錢大爺聽了霍百川的感慨，還笑瞇瞇的表示霍百川要是想吹，隨時可以去借。

    所以霍百川就盤算著什么時候再出去賣一波藝，也跟大家展示展示自己單薄卻能hold住全場的音樂底蘊(yùn)。

    陶堰看了一眼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就興奮起來的霍百川，總覺得霍大少似乎要點(diǎn)亮新技能。

    吃過早飯，陶堰和霍百川跟義工阿姨打聽了一下電腦城的所在方位，又從倉庫里倒騰出兩個邊緣都破了口的破草帽，這才慢悠悠的出發(fā)了。

    90年的江州市并不像三十年后那樣繁榮發(fā)達(dá)，整座城市只有一個電腦城。說是電腦城，其實就是電子一條街。坐落在市中心最繁華地段。也不光是賣電腦，還賣一些從港城或者粵省倒騰回來的電子產(chǎn)品，比如說電子表，電子游戲機(jī)，錄音機(jī)和磁帶之類的。

    陶堰和霍百川乘坐公交車抵達(dá)電子一條街的時候，恰好是上午九點(diǎn)鐘。太陽升的高高的，肆無忌憚的散發(fā)著炙熱。連空氣都有些扭曲了。

    大街上人聲鼎沸摩肩擦踵，比陶堰想象中還要熱鬧。

    “怎么到哪兒都人山人海的？”霍百川一邊用破草帽給陶堰扇風(fēng)，一邊抱怨：“比菜市場還擠。”

    就這情況還想守株待兔呢！不被兔子擠死都算好的。

    原諒兩個沒什么見識的三十年后土包子，陶堰和霍百川的生活范圍里甚少能見到這么多人。不要說在電商沖擊下的高級百貨商場，即便是自家小區(qū)旁邊24小時營業(yè)的超市，也沒有聚集過這么多人。

    陶堰嘆了口氣。硬著頭皮擠進(jìn)摩肩擦踵的人群中，隨著人潮往前走，著重留意每個電腦攤位上的電腦和配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