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孩子了，幾位阿姨隱隱覺得，就算是活了小半輩子的成年人，恐怕也沒陶堰和霍百川懂得多。

    她們不知道什么樣的家庭才能養(yǎng)出這樣的孩子，也不知道陶堰跟霍百川為什么不跟警察說實話，不想回家。但她們其實很慶幸，陶堰和霍百川來了孤兒院。讓她們也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原來日子也能這么過。

    “我兒子將來要是能有他們兩個一半出息，我就燒高香了?！碧瞻⒁汤@著水缸和蜂蜜果醬轉(zhuǎn)了一圈，忍不住感嘆道：“這又是什么新鮮吃食？你們說這倆孩子究竟是從哪兒來的？怎么就懂的這么多？”

    趙阿姨洗了幾根黃瓜，一邊吃一邊說道：“今天上午，派出所商所長帶著市局兩位領(lǐng)導(dǎo)來找小陶和小霍的時候，我聽他說了一嘴。小陶昨天晚上做的涼皮rou夾饃，都是秦省的特產(chǎn)。興許這倆孩子是秦省人？”

    陶阿姨不以為然：“可拉倒吧。我還聽咱們鄰居說小陶昨天晚上炸的狼牙土豆是川省特產(chǎn)呢，你咋不說他們兩個是川省人？”

    “興許一個是秦省的一個是川省的呢？”

    “那他們兩個咋認識的？”陶阿姨繼續(xù)問道：“你看他們兩個說話嘮嗑，就知道這倆孩子肯定是打小就認識。不然不能這么熟。”

    趙阿姨不說話了。

    另外幾位義工阿姨笑著說道：“要我說呀！人家倆孩子愛是哪兒的就是哪兒的。咱們也別問，也別瞎猜。派出所警察都問不出來的事兒，咱們上哪知道去？”

    樓上，陶堰和霍百川沖完澡，又在宿舍里坐了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穿著拖鞋慢悠悠下樓。

    廚房角落的水缸里，透明狀的涼粉已經(jīng)徹底冷卻下來，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fā)出晶瑩剔透的光芒。

    霍百川將大鋁盆從水缸里捧出來，放到案板上。又從碗架柜里拿出一摞碗。

    陶堰舀了一勺涼粉放進碗里，又倒了半碗蜂蜜果醬，上面撒上花生碎核桃仁，然后遞給霍百川：“吃吧?！?/br>
    霍百川嘿嘿一笑，接過涼粉說道：“偏了您嘞！”

    陶堰輕哼一聲，給自己也舀了一碗涼粉，然后招呼老院長，義工阿姨和眼巴巴等了很久的孩子們：“過來吃東西?！?/br>
    守在廚房門口的孩子們歡呼雀躍的跑進廚房。還沒跑到陶堰身邊，就被義工阿姨喝止了：“誰讓你們進廚房的？小孩子不可以進廚房。都去食堂乖乖坐好?！?/br>
    小孩子們聽到義工阿姨的話，沖著陶堰辦了個鬼臉，轉(zhuǎn)頭跑開了。

    義工阿姨湊到陶堰面前，笑著解釋道：“廚房里又是米面豆油又是菜刀鐵勺的，不能讓小孩子進來。怕他們不懂事糟蹋東西，又怕他們手腳不老實瘋玩起來傷到自己。小孩子沒輕沒重的，也不知道分寸害怕?！?/br>
    陶堰表示理解：“是我欠考慮了?！?/br>
    無論哪個年代，孩子該熊的時候還是會熊。這一點確實是陶堰考慮不周。

    義工阿姨擺了擺手：“哪能怪你們呢！你們自己都是孩子呢！”

    說話間，陶堰已經(jīng)盛出二十碗涼粉，義工阿姨們拿出托盤，先端了十四碗給食堂和樓上宿舍的小孩子們端過去。剩下的才是她們自己的。

    “哎呀！這個涼粉可真好吃?！崩显洪L舔了舔嘴唇，忍不住說道：“太好吃了?！?/br>
    在水缸里冷卻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涼粉吃起來滑溜溜的，口感清涼爽滑，十分q彈。再搭配上果rou豐富甜潤絲滑的蜂蜜果醬，更是別有一種清甜果香。細碎的花生碎和核桃仁嚼起來脆脆的，又給大家增添了一層豐富的口感。

    總而言之，在炎炎夏日能吃到這么一碗爽口甜蜜的涼粉，簡直是一種不能形容的滿足。

    食堂里也傳來一陣興奮的孩童尖叫聲，看來孩子們對于涼粉的口感也非常滿意。

    “我覺得這涼粉要是拿出去賣，一定比狼牙土豆受歡迎?！碧瞻⒁绦闹笨诳欤患偎妓鞯姆Q贊道。

    “就是有點費料?！绷硗庖晃话⒁炭粗肜锏奈鞴隙?，水蜜桃丁和草莓丁，又數(shù)了數(shù)碗里的核桃仁和花生碎，忍不住搖頭感嘆：“要放的東西也太多了。”

    “夏天正好是水果品類豐富的時候，這些西瓜，水蜜桃和草莓加起來也沒多貴?！被舭俅ㄒ贿叧詻龇?，一邊解釋道：“花生碎是我們昨天買涼皮配料的時候剩下的，蜂蜜和核桃仁是今天買的，一罐蜂蜜和一斤核桃仁加起來也沒超過五塊錢?？偝杀疽簿褪畨K錢不到。一碗涼粉賣五毛錢，好像比狼牙土豆更劃算?！?/br>
    “怎么會比炸土豆劃算呢？”趙阿姨端著托盤回來，聽到這話很不以為然：“炸土豆的油是可以重復(fù)用的，成本也就是土豆錢。土豆才多少錢一斤，那些辣椒面孜然粉再怎么貴，也不可能比水果還貴?！?/br>
    陶堰聽到這里，忍不住說道：“炸土豆的油不能重復(fù)使用。致癌。”

    “什么致癌？”趙阿姨撇了撇嘴，覺得陶堰是在危言聳聽：“我咋沒聽說呢！大家不都是這么過來的。誰家有條件一天半桶油的浪費呀？我們過年時候炸年貨，那也是一鍋油用一個正月。誰家舍得扔？”

    “真是不當(dāng)家不知道柴米貴?！壁w阿姨嘴里嘀嘀咕咕的，很是看不慣陶堰這個浪費勁兒。

    “資本家的孩子也不敢這么作孽嘞！”

    “食用油真的不能重復(fù)使用。這個是有科學(xué)依據(jù)的?！被舭俅ㄩ_口說道：“您要是不信，我明天幫您去衛(wèi)生局問問。咱們要賣東西給街坊鄰居，食品安全必須有保證。千萬不能害了大家。”

    “你可拉倒吧！”趙阿姨忍不住吐槽：“我不管你上哪兒去問。你站大街上問問，看看街坊鄰居們同意不同意你們一天浪費半桶油？”

    “好日子才過了幾天呀！過去年景不好啃草根吃樹皮的日子還有呢！你們就是沒從苦日子里過來過。才舍得這么糟蹋糧食?！?/br>
    大家生活理念不一樣，陶堰跟霍百川明顯跟阿姨們說不通。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阿姨們?yōu)榱斯?jié)省就重復(fù)使用炸過的油。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第21章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陶堰和霍百川先去了一趟轄區(qū)內(nèi)的工商和稅務(wù)所。

    不出所料，兩個戶籍登記上只有十六歲的孩子是不能辦理工商執(zhí)照的。

    “……所以當(dāng)初就該給我們報十八歲的！”霍百川嘆了一口氣，開口抱怨道：“身份證上沒有成年，很多手續(xù)都沒辦法自行辦理，很麻煩的。”

    “那你們倒是把身份證拿出來嘛！或者把你們父母的聯(lián)系方式告訴警察叔叔，讓警察叔叔通知他們過來接人。你們回家以后，就可以用你們父母的身份證件辦理相關(guān)執(zhí)照啦！”工作人員笑瞇瞇說道。

    江州是個小地方，之前蓮花區(qū)派出所破獲的拐賣人口又是特大要案。連電視臺和新聞媒體都跟進過相關(guān)報道。這么轟動的案件，體制內(nèi)的公務(wù)人員們自然也都有所耳聞。此刻看到愁云慘淡滿臉犯難的霍百川，忍不住調(diào)侃道：“跟阿姨說說，你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家住在哪兒呀？離江州遠嗎？”

    遠倒是不算遠，坐飛機頂多兩個小時。關(guān)鍵是時間問題，前后相差三十年呢！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總不能一直無照經(jīng)營吧？”霍百川眼巴巴的看著工作人員。

    辦公室里的人聽到這話都笑了：“你們兩個最多就是利用暑假時間賺點零花錢而已。做什么這樣鄭重其事的？”

    還有人給兩個孩子出主意：“你們真想辦手續(xù)的話，可以找找信得過的熟人，想辦法掛靠在其他公司名下?！?/br>
    陶堰搖了搖頭：“我們還是想辦理私營公司的執(zhí)照?！鄙頌檫^來人，陶堰和霍百川顯然更加關(guān)注企業(yè)產(chǎn)權(quán)的問題。

    公務(wù)人員們面面相覷，顯然不太能夠理解陶堰和霍百川的執(zhí)著。

    在他們看來，陶堰和霍百川想要成立公司的想法，就跟自家孩子玩過家家一樣，都算不上什么正事。

    陶堰和霍百川當(dāng)然知道單憑自己落在孤兒院名下的那兩個未成年戶籍，是沒辦法辦理相關(guān)執(zhí)照的。他們這次過來，也只是報備一下，順便咨詢一下合適的處理方法。

    三十年前的辦事流程跟三十年后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況且就算是在三十年后，這種跑流程批手續(xù)的事情也不需要陶堰和霍百川親力親為?？倸w是有下面人跑斷腿的。

    “我們剛來江州，人生地不熟的，也找不到信得過的人來擔(dān)任公司的法人代表。”從工商所出來的時候，霍百川跟陶堰說道：“看來我們自己辦公司的事情，要往后拖拖。”

    陶堰不置可否。兩人又溜達去了旁邊的稅務(wù)所去報稅。這個年代的個稅起征點竟然只有800元。交完稅后，霍百川和陶堰收好了頗具年代氣息的繳稅證明。

    霍百川笑著調(diào)侃道：“這玩意兒要好好保存。等到三十年后，我們兩個都成為市值千億的集團老總，這兩張憑證就是我們征服星辰大海的最佳見證?！?/br>
    陶堰斜睨著霍百川：“你不是只要億萬家財就夠了嗎？”

    霍百川擺擺手，厚著臉皮說道：“野心這種東西，那也是水漲船高的?！?/br>
    他也沒有想到，在三十年前賺錢居然是這么容易的一件事情。怪不得大家都想當(dāng)風(fēng)口上的豬。

    陶堰莞爾不語。

    一番折騰下來，已然到了中午。兩人隨便進了一家開在路邊的小飯館，點了兩碗蔥油拌面。陶堰還惦記著油炸廢油的回收處理。兩人吃完飯又去了一趟衛(wèi)生局，奈何在1990年，全國人民還沒有什么健康飲食綠色飲食的概念。對于陶堰說的油炸廢油致癌的事情，衛(wèi)生局的工作人員也找不出什么科學(xué)依據(jù)。

    “我們當(dāng)然鼓勵所有企業(yè)主在從事餐飲服務(wù)行業(yè)的時候，能夠更多的考慮到食品安全和消費者的飲食健康。你們兩個小小年紀，能有這樣的概念是非常好的。證明你們確實把消費者的權(quán)益放在心上?！毙l(wèi)生局的工作人員沉思過后，如是說道：“可是目前來說，我們確實找不到禁止企業(yè)主使用多次油炸油的相關(guān)法律依據(jù)。如果你們實在擔(dān)心食用多次油炸油會對身體產(chǎn)生危害，可以把你們的擔(dān)憂告訴消費者。消費者有知情權(quán)和選擇權(quán)，由他們來確定是否購買你們做出來的食品。”

    至于陶堰提出的想要一個回收餐飲廢油的專業(yè)公司的聯(lián)系方式，衛(wèi)生局的工作人員也表示無能為力——他們壓根就沒聽說過這個行業(yè)。

    “其實現(xiàn)在大多數(shù)老百姓的生活條件普遍都很……局促，”衛(wèi)生局的工作人員思考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雖然市場方面已經(jīng)開始流通了，但是每家每戶的糧油米rou還大都是憑票供應(yīng)的。一個月就只有那么幾斤的份額。我們不得不承認，物質(zhì)短缺是客觀存在的事實。在這種情況下，你要求企業(yè)主為了食品安全，每天扔掉半桶油，確實有些人會很難理解?！?/br>
    陶堰和霍百川不知道的是，在中國實行了幾十年的城鎮(zhèn)居民糧食供應(yīng)制度，也就是后世俗稱的統(tǒng)銷統(tǒng)購制度，是在1993年才結(jié)束的。沒有經(jīng)歷過那樣物質(zhì)短缺的時代，陶堰和霍百川很難理解義工阿姨們?yōu)槭裁磿菢由岵坏冒胪坝汀?/br>
    但他們兩人確實感受到了一種來自社會物質(zhì)生活條件的積淀和長期迅猛的經(jīng)濟發(fā)展下的代溝與隔閡。

    時間倒退三十年，這確實是一個民風(fēng)淳樸街坊鄰居都很友愛熱情的時代，同樣也是一個毫無規(guī)則概念，野蠻生長的時代。

    用三十年后的行業(yè)標準和職業(yè)道德去約束三十年前的商業(yè)行為，完全不考慮時下的經(jīng)濟條件，這種做法顯然也只是陶堰和霍百川的一廂情愿，并沒有任何的執(zhí)行基礎(chǔ)可言。

    從衛(wèi)生局出來的時候，陶堰和霍百川相互對視一眼。深刻意識到了這個時代的落后與閉塞。

    “我知道很多快餐店都會用一些試紙來檢測食用油的過氧化值，”霍百川看向陶堰，滿含期待的問道：“你會用嗎？”

    在他心中幾乎無所不能的陶堰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以陶堰的生活環(huán)境和行動范圍來說，他每天的活動半徑就是公司，家，客戶公司和談判地點，完全接觸不到會頻繁使用測紙測試食用油過氧化值的那個層次的餐館和飯店。

    于陶堰來說幾乎無用的技能，他根本就不會關(guān)注。

    “所以你也不知道該怎么判斷油炸油的酸價和過氧化值是否合格，更不知道該怎么過濾油炸油！”霍百川嘆了一口氣，十分撓頭。

    陶堰沉吟片刻，開口說道：“簡單的過濾油炸油，我過年的時候聽阿姨提起過。”

    陶堰家的保姆阿姨是家里的老人，在陶堰很小的時候就在家里做事了。因為陶堰性格龜毛潔癖，很難容忍陌生人出入他的私人領(lǐng)域。所以在回國之后，陶堰就跟阿姨商量了一下，請阿姨去陶堰家里打掃衛(wèi)生，每周兩次。

    陶堰這個人興趣愛好不多。周末休息的時候，倘若不加班，他就會自己開火做幾頓飯，享受一下獨處的時光。阿姨過來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偶爾碰到陶堰做飯，見陶堰把炸過食物的油全都扔了，覺得很可惜，就跟陶堰商量把油拿回家。說是過濾以后還可以拿來做菜。還跟陶堰分享了一下過濾的方法。

    不過那也只是針對于油炸過一兩次的家庭食用油。像孤兒院這樣經(jīng)過多次反復(fù)油炸的商業(yè)行為，只怕那半桶油能用到冒煙發(fā)黑，就算能過濾也沒有什么食用價值。

    霍百川嘆了口氣，伸手撓撓后腦勺：“算了，我們回去再說吧?！?/br>
    陶堰看了霍百川一眼，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兩人回到孤兒院的時候，就見趙阿姨端著一大盆土豆坐在門口，一邊削土豆一邊往外張望。

    看到陶堰和霍百川的身影，趙阿姨眼睛一亮，起身招呼道：“你們兩個怎么才回來？有人找你們，等半天了?！?/br>
    “找我們？”霍百川指了指自己和陶堰，有些納悶：“老所長又來了？”

    “不是商所長，是兩個小姑娘。其中有一個叫靜靜的，說是昨天在你們那買的電腦?！壁w阿姨一邊說著，一邊擺手：“你快進去吧。那兩個小姑娘在活動室呢！”

    第22章

    “……這是我的同學(xué)何梅。她也是江州大學(xué)新聞系的學(xué)生，現(xiàn)在在江州電視臺實習(xí)。她也想買一臺電腦。什么配置都無所謂，反正我們也不懂，你們兩個看著辦就行。但是她想要跟我那臺電腦一樣的系統(tǒng)?！倍腔顒邮彝饷娴淖呃壬?，靜靜一手攬著閨蜜的肩膀，一邊跟陶堰和霍百川介紹道。

    何梅認認真真的打量著陶堰和霍百川，伸出手笑著寒暄道：“你們好，我叫何梅。是江州市電視臺的實習(xí)記者。我之前跟臺里的前輩一起跟蹤過江州警方破獲人販團伙的新聞報道。對你們二位小英雄也是聞名許久了?！?/br>
    考慮到對受害者身份信息的保密，江州警方在公布案情的時候并沒有讓記者采訪受害者。但是各方媒體也都或多或少的了解到案件詳情。對陶堰和霍百川這兩位最先報警的受害者自然有所耳聞。

    霍百川笑著握住何梅的手：“英雄不敢當(dāng)，自救而已。”

    “是自救，也是救人?！焙蚊沸Φ溃骸澳銈儾挥米灾t。要不是你們及時報警，這伙人販子只怕還會繼續(xù)作惡?！?/br>
    “不說這個了?！被舭俅▎柕溃骸罢f說你對電腦配置的需求?！?/br>
    何梅聞言，正色說道：“我是電視臺的實習(xí)記者。平常的工作就是跟前輩一起采集新聞資訊，做一些報道專訪。然后將文字報道，圖片還有錄像做匯總整合。”

    “我對電腦配置的需求其實跟靜靜的需求也差不多?！焙蚊氛f到這里，笑道：“我昨天去她家玩，看到她的新電腦運行的特別快，而且她的cao作系統(tǒng)也比我們單位現(xiàn)在用的cao作系統(tǒng)更好用。靜靜說這款cao作系統(tǒng)是你按照她的需求特地給她安裝的。沒想到你們兩個年級不大，居然還會編寫cao作系統(tǒng)。”

    何梅嘖嘖稱奇：“我看你們兩個簡直就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