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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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罕見性猶豫,眉心微皺,杯子好燙,你不要拿。 他終于還是沒有伸手去接那杯牛奶。 里德握著湯匙攪動著杯中的液體,聲音悠遠而低沉。 這座莊園,從前的承繼人并不是夏恩里斯特。 他看著對方逐漸亮起的眼眸繼續(xù)道,里斯特家族歷史彌久,在源遠的時間中分出許多旁支,但最終的掌權(quán)者還是穆里爾里斯特。提起他時里德的目光轉(zhuǎn)而厭倦,泛著濃重的厭惡感,老家伙舍不得富貴,明明已經(jīng)快要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卻偏偏尋到風(fēng)言風(fēng)語,認為只要召喚魔鬼,通過與對方的契約就能獲得長壽,但契約哪里那么好結(jié)成,魔鬼貪婪而挑剔,他要新娘絕望的一顆活心。 于是就有了夏恩這個旁支的孫輩出現(xiàn)。安娜小姐家境優(yōu)渥,必然不會同意她和原本窮困潦倒的夏恩在一起,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子一瞬間成了大家長的嫡系孫,這座莊園,就是穆里爾給夏恩的新婚賀禮。 議論聲跌宕起伏,可是安娜終于能和自己心愛的少年在一起,可是好景不長,穆里爾的心腹在婚禮前的最后一天要求他親手殺死新娘,剖開安娜的胸腔,取出活心。 夏恩假意應(yīng)和,他舍不得莊園富庶的物質(zhì)和從前那些自稱高等人如今卻在他面前低下頭顱的自尊心,更無法接受如果不答應(yīng)的后果,夏恩原本想連夜將安娜送出去,等躲過這段風(fēng)波再將她以平民姑娘的身份接回莊園。可他沒曾想,安娜早已被仆從帶到了客房外。 結(jié)果你應(yīng)該知道,被蒙在鼓里的少女是有多絕望。她無法接受自己曾經(jīng)愛慕的真摯少年變成了如今這幅貪婪的模樣。 所以她自殺了。 里德點頭,對,她自殺了。 牛奶已經(jīng)不再燙手,里德眼疾手快將杯身貼在他嘴角灌進去。 掙扎無疑徒勞,望舒結(jié)結(jié)實實被喂下了一杯溫?zé)岬呐D蹋咐锊辉倏湛帐幨?,掙扎時被逼出的淚花被他擦去。 望舒握住對方想要碰觸自己的手,問,那么你是誰? 里德似乎未曾聽聞,修長的手指描繪著對方頸間紋路,他抬起頭,蔚藍的眼睛里泛著深邃的光,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 面前的男人面孔重塑,整身辨識不清。 迅速抽條的身軀比里德還要高大幾分,英俊且蒼白的男人更像是深藏地下的吸血鬼,尖銳的指尖輕輕蹭著那處契約,血紅的眸子閃著妖異的光。 他連聲音都是華麗而磁質(zhì),手背上的契約紋路與望舒頸間如出一轍,對方眷戀的看著他,輕聲道,你那么聰明,我能騙得了你嗎。 望舒唇角輕啟,惡魔。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罪!對不起!但是里德的人設(shè)真的好帶感的嘛~ 我來,我?guī)ь^磕! 但是正宮還是咱們顧娘娘嘛 第41章 古堡怨靈(11) 尖銳指尖輕輕拂過新雪似的膚,帶來一陣波瀾漣漪的癢。 他別過頭去。惡魔唇角輕啟,聲音華麗而低沉,宛若大提琴般盈韞的惑人音色,從你踏進這里的第一刻,我便注意到了這只落單的小貓兒,明明皮囊美輪美奐,卻偏偏倔強又認死理,這樣不知變通,我要拿你怎樣才好。 放我出去吧。望舒避開他,聲音有些倦怠,你明明知道,這里困不住我。 總能困住一時半會兒的,至少在這段時間里,你屬于我。 古堡的夜晚寂靜無聲,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時刻才會不間斷的響起哀嚎聲,空間靜的可怕,似乎連對方不用喘息的心臟也明明白白的剖析在眼前。 里德,把鈴鐺還給我。 他沒有說出理由,鈴鐺卻憑空出現(xiàn)在他手掌心,里德半蹲下來,小心翼翼為他系上。 他沒有問原由,只是靜靜地、靜靜地端詳著對方,血紅色的瞳孔微微擴散,他在記憶對方最細致的模樣。 他將一截手指蹭到瓷骨般的尖牙下,卻被對方輕輕施力截下。 用不了那么麻煩。他諷刺一笑,帶著那張蒼白若宣獨有的邪性肆意。 望舒看著他輕輕割破手腕皮囊,噴涌而出的鮮血濺到臉頰上,留下絲微冰涼的感觸。 望舒想,惡魔的鮮血也這樣苦。 頸間的圖紋一陣灼熱,好似被燙傷般細細癢癢的疼痛彌漫,與此同時,望舒能夠察覺到,封堵住靈力的入口正在漸漸松懈瓦解。 對面的惡魔如今虛弱而脆弱,二人調(diào)換了位置,如今手無縛雞之力的是惡魔,不是神明。 望舒瞬然便明白了他的意圖,嘆道,何苦。 分明是少年模樣,看向惡魔的眼神里卻不無嘆息與憐憫,他好似透過這具已然腐敗骯臟的皮囊看透本質(zhì),惡魔如同赤條條降生下來的嬰兒,在他眼里毫無秘密。 這種憐憫只能令惡魔想到救贖,于是惡魔低下了頭顱,請求神明的垂愛。 他垂下眼瞼,花苞般的潔凈指甲扼住噴涌的鮮血,鎏金液體透過暗色的血液流入對方身體,循環(huán)交融,混合成一種泛著淡淡光澤的柔和顏色。 高挑俊美的惡魔如同古希臘石像一般,冰冷無情又毫無缺憾,他是冰涼且無感的,望舒卻好似聽到了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那是隱藏在雪山之下欲待復(fù)燃的火山。 惡魔頹唐的坐在床邊,我第一次見你,真的喜歡到不行。怎么會有人能夠擁有顏色那么漂亮的靈魂,吃巧克力蛋糕時可愛,淡笑時可愛,就連怒時也是靈韻非然,我只覺得,在時間流溯緩慢的世界中,只是空泛泛的重復(fù)著一日又一日,但在見到你的那天,忽然開闊,從此之后,我唯一的活下去的理由就是等待你,這是冥冥之中的定數(shù),是不可抗拒的魔藥。 他介于青年與成年的體魄強健且活力旺盛,綢緞的里襯傾斜,露出形狀精致的鎖骨,這是一頭暫時休戰(zhàn)的野獸,卻并不意味著他能乖乖蟄伏。 前提是在這段扭曲的,里德一人幻想的關(guān)系里,他早已被對方馴服。 抱歉。 那張惑人心神的皮囊如同秋波探淡月,朦朧而悲傷。 沒什么好對不起的,里德站起身來,即使失去那張嚴(yán)肅而古板的面皮也依然優(yōu)雅自如。 請讓我再服侍您最后一次。 直至我的愛人走出荒蕪,迎接新生。 古堡的夜森然而空洞,總能令人聯(lián)想起隱匿在其中的骯臟物種,不知什么時候就會從身后撲出來扼住咽喉,望舒并不喜歡被掌控的感覺,窺伺也是。 獸性的紅瞳散漫而懶散的掃視而過,輕飄飄宛若鴻毛,卻令對方汗毛聳立,膽戰(zhàn)心驚的隱匿于夾縫間隙,他順勢牽起望舒的手,纖細而骨感的一雙,宛若擺在臻致櫥窗中的藝術(shù)品,透著玉骨般質(zhì)地。 借著絲微的月光,望舒仿佛能夠察覺到間隔不遠便會出現(xiàn)的夏恩伯爵肖像畫更加逼真了些,瞳孔擴散的弧度使人只覺得悚然,內(nèi)里是極戲劇性的張狂惡意,肆意的打量著在這座古堡中活著的唯二之一。 望舒唇角輕啟,里德詫異而肯定的點點頭,他便心下有了計量。 望舒要先確定隨隨的安全,他跟隨里德在更加瑣碎復(fù)雜的小廊道里穿梭向下,于是才知道自己先前的位置大概是在頂樓,怪不得夜上半空也絲毫動靜都無法聽見。 今夜中旬,月亮微微探出頭來,窗幾外映出絲微淡淡的紅,宛若微醺的少女慕戀王子的情懷,欲語還休訴說著難言的心事,彼時卻更令人覺得前調(diào)將頓,為下一刻的激昂澎湃做準(zhǔn)備。 望舒悠然的聲音自漆黑的寬廣廊道傳出,仔細看方才知道是背對著他們坐在椅子上的人。 真皮小高跟點在地上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鐘聲定時定點嘎達嘎達卻又平白覺出些不對來,望舒試探開口,隨隨? 望舒你過來你過來呀 望舒你怎么不過來呢? 來呀來呀!嗬快來!那聲音低低的笑起來,猛然轉(zhuǎn)過身來 如同蛛網(wǎng)般四分五裂的臉上呈現(xiàn)碎塊的質(zhì)地,卻并沒有血絲自其中滲出,蒼白空洞到會令人想起某種瓷器娃娃破碎粘連的模樣,他嘴角上揚,咧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幾乎整個下半張臉都被憑空剖開。 那雙平日里神采飛揚的眼睛黯淡無光,隱匿在發(fā)絲之下看不真切,他脫去椅子的輔助后才真正露出本來面目,軟骨組織仿佛都被抽離出來,蛛類爬行一般迅速而有目標(biāo)的朝向前方而來,他正對望舒,擴散的瞳孔是化膿的臟污模樣,好像下一秒便會由爛泥轉(zhuǎn)而被踩進臭水溝。 他念念有詞,喃喃道:望舒!望舒!我好喜歡你!好喜歡你!心給我吧!心給我吧!給我!??!給我?。。。?! 給 那雙爪子沒有伸到望舒面前的機會,縱使是失去大半靈力的惡魔還是要比本質(zhì)低劣的東西強太多,憑空生出的黑霧將他試圖伸向望舒的手指跟跟化去,他痛的哀嚎,卻被對方輕飄飄打斷。 穆里爾里斯特伯爵,玩兒夠了嗎?他輕飄飄開口,激起千波浪。 沉默的氛圍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那團東西宛若僵硬生銹的老化機器,咯吱咯吱恢復(fù)成本來面目。 初時只覺得面目全非,如今再看卻發(fā)現(xiàn)絲微端倪,空洞的被挖去雙目只剩一雙黑幽幽的褶皺的眼眶、被削去兩端的腦袋、剔除支撐骨節(jié)的身軀,毫無疑問,穆里爾伯爵生前遭受過非人的暴行來自這座古堡之內(nèi)。 惡魔?他聲音遲鈍,是能夠聽出的顯而易見的疑惑。 忽的他又好似回想起什么,腦袋疼痛難忍,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幾乎要讓人以為他真的是要氣瘋了。 惡魔。他重復(fù)一遍,措辭清晰,惡魔,我殺了你!殺了你! 穆里爾忽然暴走,插入腦袋里的雙手被他隨意的輕松拔出,血淋淋的漿果質(zhì)地臟亂而粘稠,一攤攤滴落在倩綠的毯上。 已經(jīng)失去指節(jié)的雙手朝向里德狠狠抓去,還未近時便被輕松化解,宛若一條喪家之犬嗚咽著跪趴在地,空洞的眼眶中滴答滴答流出血淚蜿蜒到光潔的地板上。 不堪一擊罷了。 穆里爾伯爵,他居高臨下,宛若探視一只泯然眾生的螻蟻,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永生嗎。 沒能得到心臟是你失約,與我又有何干系,冤有頭債有主,他嗤笑一聲,冷眼覷著對方這幅鬼樣子,不如說,是你給了野狗成長的機會,他才好反過來咬你一口啊! 鬼怪的實體會最大程度上保留生前的模樣,兇厲程度也由怨力區(qū)分,很顯然,這只所謂的怨靈百般花樣殺死了大多數(shù)上鉤的人,其本身卻不如原世界惡魔殆竭的輕松一擊,很顯然,這紊亂了異世界的規(guī)則和走向,惡魔卻絲毫不懼。 怨靈茍延殘喘,嗤道,你不知道吧?還是說惡魔也沒能看見那顆美味的心臟? 穆里爾聲音嘶啞而娓娓誘惑,看?。《嗝牢兜囊活w心,又柔軟又鮮紅,絲毫臟污都沒能沾染,縱使是出生的幼兒也比不過這顆心臟的柔嫩清潔,我們合力取心,取到了我可以分你一半! 以這最低級的怨靈都能看出心臟價值不菲,惡魔又怎會不知,淡金色的光暈包圍著那顆心臟,小小一顆,又怎舍得吞吃入腹。 惡魔淡笑著看向少年,在怨靈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單膝跪地,以前額碰觸對方指節(jié),繁復(fù)的契轉(zhuǎn)而由雙方交纏的靈力混合,緊緊的扼住了里德的魂魄。 那雙血紅色的眸中再睜開時,有著望舒花紋路的契已然生成。 是契約,卻是最低等的契,主人對家仆的禁錮罷了,它不會對主人造成任何傷害和影響,卻會在家仆違背命令的瞬間絞殺對方,如果說這天下真的有什么東西是最不公平的,那它也可以說是名列前茅。 惡魔低下頭顱,以自身起誓,做他最鋒利的刃。 你竟然為他做到這種程度?怨靈不可置信,那可是心啊!天底下最美味的心臟??!就算你不愿跟我瓜分心臟,靈魂也是絕頂美味?。?/br> 心臟如何?靈魂又如何。 惡魔一字一頓,單手捂住那雙清澈無措的眸。 絞殺。 瞬然間,猙獰的身軀四分五裂,繃出的血rou宛若飛溢的湯汁澎濺出來,卻被輕松的固定在無形的空間中拭去,骯臟的血液甚至連一滴都未曾沾染到墻上。 推門而出的隨隨被這場驚悚的絞殺刺激的幾乎當(dāng)場厥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真的忙,我會盡力抽出時間來更新,謝謝你們還沒能夠忘記這篇文,多謝。 再次對未曾更新的時間深表歉意。 第42章 古堡怨靈(12) 隨隨窸窸窣窣蹭到望舒身邊,隨即便被他身后直立的惡魔撇了一眼。 別的倒還真沒什么,倒是隨隨只覺得,如果真的在這里揭露對方暴虐殘忍的惡行,自己先被處理死的可能性大些。 他閉緊嘴巴,惡魔擅長收尾,不過瞬間,無聲哀嚎的東西就這樣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望舒雙眼亮晶晶的,兩顆綠蒼石般的剔透眼珠嵌在那張風(fēng)月無邊的面龐上,隨隨忽然覺得,比起當(dāng)初,他好像更加吸引人了些。 說不出是哪里,但是哪里都叫人如此喜歡。 你這兩天?還好嗎?他猶豫著問出聲,滿是顯而易見的愧疚。 愧疚自己把隨隨一個人留在了角柜上,愧疚沒能夠好好保護他。 隨隨不在意的一笑,話匣子打開逗得望舒都能從這樣的環(huán)境中辨出些開心。 就是那樣我嘭的一下子睡過去了,那東西可能也沒想到,反正白天就一直沒有出現(xiàn)過,還是比較安全。 其實他沒有告訴望舒的是,隨著白天一瞬一瞬的縮短,黑夜的來臨更加迅速且漫長,怨靈還由一開始的敲門,到最后不由分說直接串門而出,只是好像他還是有些禁制的,除非是那些被他引誘的人,否則怨靈對于游客來說沒有多大傷害。 隨隨腦袋里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將自己敲暈,時間一次比一次短,最近的一次,是差不多快要黃昏時屋外便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和愈來愈近的腳步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