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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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總是在想些什么,破曉順著她的目光向前看,只有一顆被他們反復刨開很多次的破樹。 天際無云,這里荒無人際。除非受到指引并且恰巧踩到機關才能誤打誤撞發(fā)現(xiàn)他們。 但換而言之,這種幾率很小。 揠不知又去查探什么,杉木上懸掛的紅絲帶已然褪色。 繪馬碰撞叮當作響。 破曉穿過前殿,仔細查勘那些細枝末節(jié)。 【稻荷神大人,請您一定保佑我家今年風調雨順信徒周強留?!?/br> 【稻荷神大人,今年糧食收成很好,請您繼續(xù)保佑我們的土地豐收信徒孟陽攜妻留?!?/br> 【稻荷神大人,我家女兒今年出嫁,希望您保佑她日子興旺,早日生一個大胖小子。信女張周氏留。】 顧明陽翻看著這些繪馬木牌上書寫的內容,大多都是些祈求心愿的內容,沒什么線索。 他無甚留意。 微風吹拂,他陡然間注意到什么,用力將那張一閃而過的繪馬扯下來。 【稻荷神大人,今年蝗蟲鼠災,您為什么不能整治一下呢?村莊顆粒無收,我們拿什么來供奉您呢?信徒張本田留?!?/br> 破曉翻看著后面的木牌,一個接一個的繪馬上文字越來越急切。 【今年又是災年,我們有理由相信,您是不是拋棄了這片土地?!?/br> 【莊稼顆粒無收,妻生了兒子,家里養(yǎng)不起那么多張嘴,娘跳了河?!?/br> 只依賴所謂的神明而不去治理土地百出問題,難道不算是愚懦? 破曉往下看去。 從這里開始,文字越來越尖銳,那些隱藏在祈愿下的欲.望浮出水面。 直到最后一張繪馬: 【稻荷神大人,你為什么不能繼續(xù)保佑這片土地呢】 文字扭曲又深刻,似是想要深深雕在那塊繪馬上。 后面的文字被粗暴抹去,破曉無法再從中知曉什么線索。 當?shù)厝似砬笪骞蓉S登,信奉稻荷神再尋常不過。揠從偏殿邁出,但這片土地,確實曾經存在過一位真正的神明。 你看看這個。漆紅楓紋的箱一層薄灰,揠打開箱子,旋到破曉面前。 密密麻麻堆疊在一起的稻草人足有幾十個,但唯一可疑的,是這些稻草人都被人為破壞過。 四十九個。 揠眸色深深,這是丑時女吃掉的名字。 丑時女? 相傳冤死的女人魂靈徘徊不散,寄生在年頭久遠的樹下,只能在夜晚一至三時出來活動,誘惑路過的女人說出名字,因此也被稱為丑時女。 被奪走名字的人會怎樣? 吃掉靈魂。 只要集齊五十個,就有幻化成實體的幾率。 你的意思?破曉蹙眉,又想起白鴿的怪異反應,第五十個女孩 揠點頭。 極輕的一聲門響,隱匿在暗處等待的二人眼中神色清明,槐樹沙沙作響,隱隱幽香。 砰的一聲,門被打開又閉合。 破曉與揠從床榻輕輕挪動,借著月光照進木門破損處的縫隙向外望去。 你看!顧明陽口語,眸色深深。 原本無一人影的地方站了一個披散長發(fā)的紅衣女人。 她背對他們,手中用力釘著什么,白鴿穿著神社的巫女服,白襟緋袴,檀紙束發(fā)??芩频恼径ú粍?。 被按在樹上的稻草娃娃已然破爛不堪,稻草絮從中落下,破了道口子。 白鴿猛的噴出一口血來,腥甜血液洇濕土地,濡濡攘攘被濕軟的泥土吸收。 她身形不穩(wěn),晃晃蕩蕩跌坐在地,骨瘦伶仃的腕上掛著灰撲撲的菩提珠串,那串珠子裂痕遍布,支撐不了多久。 丑時女忽的停止敲打,她迅速移到白鴿面前。 空洞洞的眼珠盯著她看,尖銳指甲從她臉上劃過。 看起來,是很喜歡她這幅皮囊的樣子。 寒意穿透四肢百骸,那張年輕靈秀的臉上滿是驚懼。 她不能動彈,她無法逃脫 丑時女抱住她,身形漸消。 臟腑疼痛似要移位,白鴿張了張嘴,攥住胸前衣襟,泛著冷意的月光打在臉上,蒼白空洞。 瞬時,她嘶啞嚎叫,丑時女的靈體被排出體外。 與此同時,那串白鴿視之若命菩提珠串應聲碎裂,化為齏粉消散。 二人趁機推門而出,揠果斷將白鴿敲暈。 將要到手的寄體失去意識,丑時女瞬間被激怒,長而尖銳的指甲便要朝向二人刺來。 她速度極快,盈余間已然不見蹤影,陣陣呼嘯寒風凄厲咆哮,一晃而過的紅衣如血。 破曉眉目一凜,手中纏縛的繩索牽動,他與揠場內奔走,所過之處陰霾盡散。 【縛】 陣法形成。 丑時女凄厲慘叫,靈體碰撞到繩結后猛然驟縮,繩結越捆越緊,她的身軀漸消,干癟指骨癡癡的去夠那身馬上唾手可得的皮rou,下一刻身影崩塌消散。 繩結中圈那只散掉的破布娃娃被釘透,那聲細微的尖叫被湮滅于烈火灼燒間際。 須臾。 枝葉凋零,成片墜掛的槐花干癟腐爛,粗壯根系現(xiàn)出暮色,自樹木枝干裂出縫隙,褐色的血液滲透。 破曉凝神,他抽出刀刃割開樹皮周圈。 樹皮脆碎,輕輕一挑便蝕化作木屑,揠敲了敲中空的。 不過須臾,槐樹被從中剖開。 一具失去皮囊的女尸浮現(xiàn)眼前,濁黃色的軀干緊緊貼合在枝干中,半邊身子已然深陷與槐樹融為一體,剩余半邊裸.露在外,四肢完好,看似生前并未遭受過什么身體上的傷害。 顧明陽眉色一凜,這就是 自腿骨向下,淡黃花苞從骨縫蔓延而出,迥異精絕,以身軀的骨干為寄體,依附而生。 【生骨花】 這太不可思議了破曉道。 揠語氣淡漠,借用一下。 他利落一刀斬下膝骨,丑時女只能依附樹木之上,她無法離開這里,也只能半夜三更依靠微弱力量吸引心志不堅之人。 他停頓片刻,又道但如果讓她奪舍白鴿的身體,那么這生骨花也就徹底與這幅軀干融為一體,再不分離。 這是丑時女的軀干? 槐蔭下,但沒說尸體只能埋在土里。 坑在這兒挖著呢?顧明陽冷哼,不解道:但拖延時間的意義何在? 靈體結合,成就一方大妖,作惡一方,不死不滅。他平鋪直敘:別說這墨莊神社中闖進來的人,就是山下的民眾,也無法逃脫。 揠將膝骨置于雜物間找來的盒中,他言簡意賅,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去吧。 破曉自覺背起白鴿,昏睡的女孩面色蒼白,呼吸脈搏卻跳動有力。 第60章 青山祭(5) 沉重殘骨被置于銅盤之上,猛然下壓的銅盤須臾之間迅速升騰旋轉,轱碌碌滾下一只映著槐花瓣的圓潤珠子。 揠收起來,第一張羊皮卷字跡消失不見。 幾人齊聚一堂,第一件東西已經找到,可這第二張羊皮卷上的清涼茶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卻無人知曉。 沈虎煩躁透頂,那些村民一個個見到我們就跟見到鬼一樣,別說問話了,恨不能當即就躲進地洞里去。 他咕嚨罵道,一群鄉(xiāng)巴佬。 火鳳直勾勾盯著揠,猶跗骨之蛆般將目光黏在他身上,鸞鳥搡了搡她,你沒事吧? 她好似沒聽見,不退開也不應話,舔了舔唇角,不知想些什么。 鸞鳥看著她,眸中擔憂閃現(xiàn)。 從昨天回來以后,火鳳就不太正常。 你們忘了嗎? 這莊子里面兒還有一個人,也是土生土長的青山鎮(zhèn)人,問問他,說不定能知道些什么線索。莽原出聲提醒。 大家忽又不約而同想起那道綿軟和善的聲音,雖然一直到現(xiàn)在未曾露面,但卻從未對他們有過惡意。 是有這么一個人。 那徐伯護的跟個什么似的,你想去見他,還不如直接問那個老家伙來的痛快。沈虎懶散倚在躺椅上,悠悠晃蕩。 這句話消散在風中,便無人再答。 誰也不知道羊皮卷內容出現(xiàn)的契機是什么,祭祀時間臨近,說不急切都是假的。 明月微沉,今夜螢火飛舞,盈盈綠意星星點點,好不美麗。 慧班悄悄推上房門,提著木屐向外走。 他貓兒似的隱匿,細微呼吸聲消散于蟬鳴陣陣。 庭院曲道回廊,悠然遠景。 男人疏朗清癯的面容半明半暗,他循聲而望,剎那雪山消融。 你來了。 嗯慧班走近,汗?jié)衩嫒?,秾麗繾綣。 他比少年時期更加美麗。 他很俏的偷偷睨他,兩只腳丫緊張的縮在一處,雪白點粉。 郗吾拾了木屐套他腳上,很自然的摸了摸他的腳丫,又問,怎么不穿鞋。 那只手嶙峋有力,勻亭的腳被他半握,很熱。 他燙到似的并起腳向后退半步,囁嚅道,木屐踩在地板上有聲音,寂不讓我出來的。 你這么聽話,又怎么出來見我?他狀若不經意。 因為他眉目瀲滟,明亮透徹我很想知道你的名字呀 心悸聲似乎化為實質,郗吾眸色深深,嗓音微啞,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他滿口胡謅,偏又很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我叫郗吾,但是在我的家鄉(xiāng),只有最親密的人才可以互換名字。 他嘴角含著那句話哼哼唧唧回不出個什么,是最親密的朋友嗎? 不。郗吾輕嘲他的無知,眼中深意慧班無法得知。 他貼在慧班耳邊,很輕浮似的噴著熱氣,看著那只耳朵紅透。 他嘴中吐出幾句話,下流又貼切的告訴他含義。 慧班腦袋宕機,定定看著他。 小狗似的含一汪水,醒目又漂亮,滿眼皆是不可置信。 他很愉悅的笑,語調沉沉,揉了揉他的發(fā),逗你的。 他發(fā)愣片刻,好像又覺得這種問題實在沒人會相信,狡辯似的嘟囔我知道的。 他支吾道,我叫慧班。 嗯。 其實今天,還有別人來了這里,你想見見嗎? 什!我,慧班很慌的搖搖頭,寂知道會打死我的。 他內心觥籌,總覺得這一回絕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東西似的。 他們對我來說,很重要嗎? 不,你對他們來說,很重要。 我可以悄悄看他們一眼,但只是一眼哦 他藏在郗吾身后,很嬌的搭著他的肩膀。 好。 三人速度很快,慧班懷疑他們一直都在這里,腳步聲愈近,郗吾安撫似的握住他的手。 契約熱燙,幾人卻很有分寸的退在五步之外。 慧班怯似的覷一眼,身姿挺拔的少年眼眶通紅,粗暴的拭去眼淚。 慧班被他嚇到了,你你別哭啊 他向前,終于不再躲在郗吾身后。 另二人各有千秋,一位深邃又尖銳,發(fā)絲微卷,另一位玉白典雅,一身黑衣穩(wěn)健平緩。 誰都未曾先開口。 千言萬語,臨見時卻不知從何說起。 郗吾介紹,顧明陽,里德,問青。 三人頜首,問青聲音很輕,好似對待什么一觸即散的東西似的,你不要怕。你不要怕,我已在千百個夜中思念渴望這一天的到來。 里德很落拓的解開衣襟,那道流暢的纏繞花枝安穩(wěn)的落在他身上,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問青,都是你的。 本應反駁的慧班心中涌起一絲很奇怪的感受,但他卻下意識并不排斥。 慧班知道他說的對。 剎那 兵刃既接,嗡的一聲,劍刃被彈開。 那少年被激怒,眉色一凜,持劍直擊郗吾。 劍光如虹霜,冷冽鋒利,銀白劍刃倒映側顏峭拔,住手!寂停下來! 停下來 他面目冷凝,戾氣橫生,卻依舊聽話的停了下來。 過來。 等等,郗吾握住他的手腕,我還有話未曾講。 慧班看了眼郗吾,搖搖頭,弗開桎梏的那只手,他睫毛卷翹,忽閃的厲害我該回去了。 他并不放開,慧班甚至懷疑,他會就這樣將自己帶離這里,永遠離開青山鎮(zhèn)。 莫大恐慌籠罩著慧班,他聲音幾乎輕顫,他被嚇壞了,你放開好嗎 像是某種很天真的鳥兒祈求獵人垂憐,那么可愛的希翼著絕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郗吾怔愣了,他在怕他。 他松開鉗制的手,安撫似的開口,好。 越過郗吾時,他聲音很輕的在求情,寂打不過你,我會帶他走。 寂的聲音從耳際響起,極刺耳刻薄,慧班屬于青山鎮(zhèn),屬于這里,他永遠不會離開。 不管你們有什么目的,先踏過我的尸體。 他拉過慧班,很小心的抱起他,木屐勾在腳尖,繃起漂亮的弧度。 他很天真的貼在寂身邊,雙手摟住有力臂膀,很可憐的在求:我們走吧寂我們走吧 寂冷眼以對眾人,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