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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男女之防更是笑話,本朝一向不注重男女之防,男女混席也是常有的事。 況且眼下席上,一位夫人身邊便圍繞著三四位女使,只要行得正坐得端,旁人又能說什么閑話。 歸根到底不過是江陰侯怕她這個半道回府的女兒丟了侯府的顏面,索性不出來見客罷了。 正想著,一聲唱喝聲從垂花門外傳來:“福嘉大長公主到!” 眾人聞言立即起身,老太太走在最前面相迎,南安郡主亦是笑容滿面牽起明溪的手朝垂花門走去。 “大長公主駕臨寒舍,請恕老身未能遠迎之罪?!崩咸珱_來人頷首致意,面上的笑容是明溪從未看見過的燦爛。 這福嘉大長公主原是老太太相中的兒媳,沒想到最后一道圣旨令她被迫出塞禁風沙,老太太只好接受南安郡主為兒媳。 但她心底真正滿意的,還是福嘉大長公主。 明溪面無表情地望向攙著宮人的手走來的華服女人。 許是因為和親遠嫁草原的緣故,女人的眉宇間環(huán)繞著一股凌厲堅韌之意。 福嘉大長公主抬手輕招寧瑾歡,默默跟在南安郡主身后的寧瑾歡以眼神詢問老太太,待得老太太點頭后方走至福嘉身前行禮問安。 福嘉溫柔地摸了摸寧瑾歡的頭,笑道:“聽聞歡兒多了位meimei,本宮豈有不來見見的道理。說到底,歡兒喚本宮一聲姑姑,今日也算是本宮新添一位侄女兒?!?/br> 言語間都向眾人表明她這是看在寧瑾歡的面子上,與寧瑾歡交好的白悅趾高氣揚地斜了眼明溪。 福嘉大長公主曾為中原與草原的和平立下汗馬功勞,地位超然,縱然丑八怪有郡主娘又能怎樣。 有大長公主殿下為她撐腰,她倒要看看丑八怪還能算計她什么! 寧瑾歡為顯示自己和福嘉親厚,玩笑道:“姑姑會不會有玉meimei之后,就不疼歡兒了?” 福嘉寵溺地輕點她的額頭:“傻姑娘,姑姑待你還不好嗎?真真叫姑姑傷心?!?/br> 兩人一唱一和,讓眾人的視線從明溪身上挪到二人身上,一個勁兒稱贊福嘉大長公主和寧瑾歡之間的情意難得。 就連老太太都因福嘉對寧瑾歡的親昵,將方才寧瑾歡失態(tài)的事拋在腦后。 只覺得方才明溪本可以坐在她的另一側(cè),卻偏偏要和歡兒搶位置,太過爭強好勝。 明溪通透得很,人心本就是偏的。 反正她從未寄希望于老太太和江陰侯,她倒希望他們能一直這樣對自己,將來一刀兩斷時免得她受世人指責。 毫不在意地走出人群,明溪福身道:“臣女寧瑾玉拜見福嘉大長公主殿下,愿福嘉大長公主殿下千歲金安?!?/br> 福嘉輕輕地撫摸明溪的臉頰,笑道:“模樣倒標致,你便隨歡兒一樣,喚本宮一聲姑姑吧?!?/br> “臣女不敢?!泵飨鬼f道。 “有什么不敢?本宮與南安是手帕交,待歡兒視如己出,視你自是同樣。你切莫同本宮生分?!备<螠芈曊f道。 一面在老太太相讓下入席,強留寧瑾歡和明溪兩人坐在她身邊,美名其曰培養(yǎng)感情。 寧瑾歡能從一個棄嬰變成侯府嫡出娘子,還得多虧這位有功于社稷的大長公主殿下買通產(chǎn)婆將兩個女嬰調(diào)換。 明溪不禁腹誹,你把她當做你和竹馬所出的女兒,自然視如己出。 而她作為南安郡主和江陰侯的女兒則是一根眼中釘,虧她還能面不改色說出與南安郡主是手帕交的事。 想起原著中,福嘉表面上對寧瑾玉好得不得了,實際上也是坑死人不償命。 高大郎出現(xiàn)在京城攀咬寧瑾玉,除了寧瑾歡的銀兩,福嘉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明溪笑道:“既然殿下這般說了,那臣女恭敬不如從命,喚殿下一聲姑姑。”白得一個身份尊貴的靠山,不靠白不靠,反正她欠自己的。 “母親,兒子來遲了,”聽聞青梅到場的江陰侯立即放下籠中鳥,緊趕慢趕趕到荷花池,向席上的女眷拱手道,“多謝諸位前來參加小女的認親宴,本該開席時便出現(xiàn),只因春耕事關(guān)百姓民生,這才來遲了?!?/br> 眾人連稱客氣,老太太淡淡道:“快去給福嘉大長公主見禮。” 江陰侯平靜地走到福嘉身前停下,溫柔地望著年華依舊的青梅,緩緩作揖:“臣參見福嘉大長公主殿下?!?/br> 福嘉亦是溫柔回望:“侯爺不必多禮?!?/br> 江陰侯慢慢走到南安郡主身側(cè)坐下,南安郡主貼心地為他倒茶。他只當看不見,視線時不時飄落福嘉身上。 明溪坐得位置極好,將江陰侯和福嘉暗送秋波觀察得明明白白。 心道這對狗男女都這樣大膽地在眾人面前傳情,南安郡主為何會一點都不曾發(fā)覺,還一直把福嘉當做可以交心的手帕交。 要說當年,南安郡主著實無辜。她不知道他二人互相愛慕,賜婚圣旨一下,她除了嫁入侯府難不成還能抗旨嗎? 可惜福嘉不這樣想,江陰侯也不這樣想。 福嘉認為南安搶了她的少年郎,而江陰侯則是阻擋不了福嘉遠嫁,又不敢違抗圣旨,把氣都撒到性善軟弱的南安身上。 可見只要不是站在女主一方的女配,那就是原罪。 明溪心里這樣想著,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眺望遠方。只見一青衣男子手負身后,自荷花池上的竹橋緩緩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