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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營也跟著二十九營跪下,替他們未來的百夫長求情:“請將軍放百夫長一馬!” 與此同時(shí),明溪的頂頭上司千夫長也抱拳下跪:“還請將軍看在宛平英勇殺敵的份上,饒過她這一次。” 自家千夫長都跪了,二十一營至三十營小千人烏泱泱跪一地。千人齊聲求情,一聲高過一聲。 舒將軍的視線掃過站在他左右兩側(cè)的其余千夫長,除林一外,其他兩位千夫長也都拱手求情。 林一的臉色不太好看,但最終還是服從多數(shù),開口說道:“將軍,說到底是四狼有錯在先,末將懇請將軍免去她余下的十二軍棍?!?/br> “哈,哈哈,”舒將軍拍掌大笑,“軍營齊心盛況難得一見,本將若不免,豈不是辜負(fù)了兄弟們的赤誠之心?!?/br> “傳本將令,免宛平余下十二軍棍。” 明溪艱難地抬起頭,扯出一抹笑容:“多謝將軍慈心?!?/br> 她用胳膊支撐著上身,一點(diǎn)點(diǎn)爬起來,努力維持一個跪地的姿勢。 她先沖演武臺上的幾位千夫長和為她求情的近衛(wèi)拱手致謝,然后慢慢挪動身體,正對臺下。 明溪望著烏泱泱的人頭和跪了一地的士卒,虛弱地笑了笑:“謝……” 謝未說完,明溪兩眼一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再醒來時(shí),她已經(jīng)回到西三帳,傷口被處理過,換了身干凈的衣裳。 阿水端著熱氣騰騰的藥等在稻草鋪旁,看見明溪醒來,她歡喜道:“宛平,你終于醒啦!” 明溪輕輕點(diǎn)頭,腰部稍稍用力,好使上半身離開稻草鋪。 她接過湯藥一飲而盡,濃烈的苦味瞬間縈繞舌尖,苦的她眉毛鼻子皺成一團(tuán)。 “苦?!泵飨畔峦耄^續(xù)保持趴著的姿勢。 阿水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塊栗子糕塞進(jìn)明溪嘴里:“春四娘那還剩些栗子糕,我怕你嫌藥苦,特意向她討了一塊。” 栗子糕中和湯藥的苦味,一雙劍眉微微舒緩,明溪緩緩閉上眼。 阿水開始念叨:“葉副將背你回來的時(shí)候可把我們嚇壞了。你屁股上都是血,染紅了褲子。” “還有,”她吞了下口水,回憶一天前的場景,“你趴在葉副將背后,整張臉煞白,腦袋扭到他的胳膊肘,看起來就像脖子斷了一樣?!?/br> 初聽葉副將,明溪依舊恍惚了一下。 她總是習(xí)慣稱他為阿南,忘了他本家姓葉。 “是阿南背我回來的?”明溪吞下嚼碎的栗子糕,轉(zhuǎn)過頭盯著斜倚帳篷的重劍。 阿水點(diǎn)頭,感慨道:“你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葉副將也足足在帳外守了你一天一夜,兩只眼睛都熬紅了?!?/br> 她瞇著眼回憶懷抱雙劍的男人。 他席地而坐,目光如鷹隼,盯著西三帳來來往往的人群。仿佛誰在他眼中,都是要暗害重傷少女的嫌犯。 前來尋歡的士卒看到他這副模樣,硬生生被嚇得繞路走。 “后來還是張副將來勸,他才回帳休息,”阿水掰著指頭算了算時(shí)間,“他回去半個時(shí)辰都不到?!?/br> 聽她提到張副將,明溪閉上眼,輕聲說:“多虧了張副將,否則我只怕真要受二十軍棍?!?/br> “張副將下手也太毒了,”阿水露出疑惑的神情,她憤憤不平道,“才八軍棍他就把你打成這樣,要是真打二十軍棍,那還得了?” 明溪嗤笑:“如果不這樣打,我的傷怎么會看起來嚴(yán)重,他們又怎好為我求情?” 軍棍有兩種打法,一種叫“拖打”,也就是將人打的皮開rou綻??雌饋韲樔?,但實(shí)際不會傷到根本。 另一種打法叫“彈打”,不至于把人打的皮開rou綻,但會讓淤血積于皮下。過后要么用瓦片刺傷皮膚把淤血排出來,要么就是等死。 張副將用第一種打法,讓她看起來被打的很慘。但其實(shí)是為阿南開口求情找一個借口,也為她更好恢復(fù)。 而且她暈過去的第二個原因是一天一夜沒合眼,再加上醉酒打斗,跪在舒將軍的軍帳外吹了一夜涼風(fēng),身體吃不消罷了。 聽她解釋完,阿水恍然大悟:“所以是我錯怪張副將了?!?/br> 她猛地一拍腦袋,懊惱不已:“完了,我今天還把他推出西三帳,不準(zhǔn)他來看你?!?/br> “沒事,”明溪出言安慰,“你也是關(guān)心我,以后我去和他解釋?!?/br> “宛平小娘子,傷怎么樣了?”大虎洪亮的嗓門穿透帳篷,接著便是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花嫂大聲訓(xùn)斥:“沒規(guī)矩。哪有隨便掀姑娘的帳簾的,萬一人家在換衣裳怎么辦?” “行行行,阿花教訓(xùn)的是,我都記住了?!贝蠡⒀哉Z中滿是戲謔。 花嫂瞪了他一眼,正要開口說話,阿水掀開帳簾:“花嫂,”她接著看向大虎,“虎哥,宛平請您進(jìn)去。” 大虎神氣地斜了眼花嫂,大搖大擺走進(jìn)帳中。 明溪努力偏頭,看向迎光走來的壯漢,感激道:“昨天的事,多謝虎哥。” “嚯,有點(diǎn)重,”大虎掂了掂她的重劍,不在意地?cái)[手,“這事你又沒做錯。四狼欺負(fù)女人,他自找的?!?/br> “不過,”男人話鋒一轉(zhuǎn),輕嘶了聲,“我見過手段很辣的女人。但像你這樣狠的人,還是少見。” “狠嗎?”明溪低聲反問。 大虎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似乎為她的問題感到不可思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