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小卷毛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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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級太難,你應(yīng)付不了?!?/br> “方家大哥哥教了我初中數(shù)理化,還讓我做二哥哥的暑假作業(yè),夸我做得對呢。” “……胡鬧!怎么能做別人的作業(yè),這是作弊!做人要誠實?!?/br> “二哥哥在做大哥哥的暑假作業(yè),大哥哥在做大學(xué)的題目,都是方家伯伯布置的。” “……”安景云沒好氣地說,“女孩子家家,少去男孩子家?!?/br> “噢,沒有去他家,我們在過道里讀書,老太太也在?!卑哺柰O履_步。 “走啊,回家。” “mama,為什么你讓大姐好好讀書爭取考大學(xué)替你爭口氣?” 孩子的目光竟然明亮到刺眼,安景云轉(zhuǎn)過頭,“因為mama沒有讀書的機會,所以希望她……你們好好學(xué)習(xí)?!?/br> “可是mama年紀(jì)也不大,為什么不自己努力?” 恢復(fù)高考的第一年,安景云想過參加高考,然而那時她在哺乳期。隨著高考一年比一年難,勇氣也就越來越少。 “mama要上班,要照顧你們,考取了也不能去讀?!?/br> “可是有自學(xué)考試啊,mama可以自己看書,只要花點時間參加考試,畢業(yè)證也受承認(rèn)?!?/br> “又哪里聽來的?”夜大還得花時間晚上去上課呢,哪有只需要考試的學(xué)歷。 “報上新聞?wù)f的,是教育部承認(rèn)的學(xué)歷考試。mama希望爸爸去讀大學(xué),希望大姐讀大學(xué),為什么不自己拿下大學(xué)文憑?別人能行,為什么你不行?” “別人能行,為什么你不行”-總算把這句話送還給親媽。嗯,安歌還挺爽的。沒錯啊,為什么不自己上。 第三十七章 好記性是什么感受 有照相機般記憶力是什么感受? 以安歌個人體驗來說,有好有壞。 學(xué)習(xí)上事半功倍,默寫之類的連標(biāo)點符號都記得;每條公式如同跟搜索欄相連,需要哪條,哪條就被輕松提取。 有些也許該忘卻的,同樣也清晰如故。夢里她跟徐蓁聊過童年時安景云對女兒們的不同態(tài)度,大部分徐蓁不記得了,只有一件事印象深刻,“不就是不讓你讀高中,最后你讀了啊,居然記仇?” 徐蓁笑著講的。 但那些事對安歌不同,意味著一次又一次努力爭取,然后一次又一次失敗。出類拔萃的成績、洗碗拖地洗衣服買菜做飯,她努力按照公認(rèn)的“好孩子”標(biāo)準(zhǔn)要求自己,以為這樣能得到親媽的關(guān)注。一直到中考,她人生的第二個分岔路口,然后一切向最壞的方向發(fā)展。 臨時工生涯結(jié)束了,在父親的勸說下,母親終于同意給她讀高中。 “我是為你好,別以為自己多能,到高中你就知道了。還不如趁成績不錯的時候早點工作,別人敬你三分。” 安歌以全市第一名的中考成績進(jìn)入一中,迎來了人生最慘淡的三年。 最讓人懷疑人生的是......自己。 六歲的安歌用童言稚語頂?shù)冒簿霸茻o話可說,更氣人的是不止徐正則站在女兒這邊,連公公徐重也支持小孫女直接讀四年級。 “過去有十二歲的舉人,也有七八十歲的童生,各人有各人的情況。既然學(xué)校覺得沒問題,我們聽學(xué)校的。不行退回來也無所謂,孩子還小,大膽嘗試,小心求證?!?/br> 當(dāng)然現(xiàn)實問題也得考慮。以前徐蓁中午走到安景云廠里吃食堂;徐蘅從徐正則廠里托兒所出來后由徐老太帶過一陣子,午飯跟著徐老太吃,后來改為白天送到胡阿姨那里,在那里吃午飯。 安景云的廠和新居兩個方向,中午回新居吃飯不現(xiàn)實,吃食堂的話兩個小的沒那個體力,只能不退大院的公租房,中午都回老房子。安景云趁一小時的休息時間趕回去做飯,三個孩子吃了洗碗,下午自己上學(xué)。傍晚放學(xué)也是先回老房子做作業(yè),徐正則帶兩個小的回去,安景云帶老大。徐正則上中班、夜班的時候,由徐重帶兩個小的回去。 安景云過意不去,他們下班就是下班,不用再cao心單位的事;徐重不同,首先未必能準(zhǔn)時下班,其次下班后也有公事要cao心。 “孩子么,很快就長大了?!毙熘氐褂X得還好,女兒小的時候沒管,一眨眼就大了嫁人了,沒一起相處過沒多少感情。輪到隔代的孫女,大孫女跟他親昵,小孫女聰明伶俐,就算二孫女智力上差些,也喜歡跟他嘰嘰咕咕講mama做什么菜。 安歌往爺爺跟前湊的時候很少,還像過去那樣跟著老太太看書、做些力所能及的掃地剝豆子。林宜修看在眼里,心里很安慰。她已經(jīng)猶豫好陣子,要不要回家?親家回來了,分到了公房,毛毛要讀書,孩子們越來越大,等懂事了自然能承擔(dān)家務(wù),她-似乎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而那邊,阿四生了個女兒、阿六媳婦快生了,如果她在,還能幫忙看著小毛頭,沖個奶粉洗尿布什么的。 “阿太-” 林宜修試著看安歌的反應(yīng),假如小家伙沒意見,那她就能放心走了??砂哺枰宦?,小眼圈立即紅了,扯著她的衣襟不放手。老太太和五阿姨是真正的慈心,夢里她倆又帶大了舅舅家的表妹,雖然夢里小表妹來得要晚,但-還是取代了她在她倆心中的地位。 五阿姨總說小表妹長得像毛毛,一模一樣的大眼睛,又深又黑,笑起來同樣的甜。每次聽到,安歌總覺得心中有一個吼聲:才不要!她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淚水很快透過夏天的黑布褲,熱熱的灼痛林宜修的心。她輕輕撫安歌的背,“阿太不走,毛毛不哭?!?/br> 安歌仰起頭,“等我上大學(xué),阿太跟我一起去學(xué)校。” 傻孩子,哪有老人跟了去的。林宜修用手帕抹掉小毛頭的淚水,“好?!?/br> “不會很久,再過幾年就可以了。” “好好?!?/br> 徐家的事情定下來,方輝七上八下的心也定了。 “你媽又怎么了?”安歌泛紅的眼圈,讓他想到院子里的閑言碎語。都說安景云為了有病的二女兒要委屈小女兒,果然孩子得自己帶大的才親,畢竟花心思跟沒花的區(qū)別大了。 安歌搖頭,“沒事。” 方輝認(rèn)真檢查她的表情,“真的?” “嗯!” “那是你大姐還是二姐?” 方旭插嘴,“肯定是徐蘅,上回她還把毛毛寫的毛筆字撕了,我看見她扔掉的?!彼砥鸩淮嬖诘男涔埽贡承睦锏男∨殴巧戆逡煌?,“三哥,我們?nèi)プ崴?。?/br> 方輝在弟弟腦門上輕輕彈了下,“用腦想想。我們打了她,最后倒霉的是毛毛。安阿姨的心偏到胳膊窩了,有什么辦法。” “要不離家出走?”方旭眼珠一轉(zhuǎn),出了個主意,“我們帶上錢,一起遠(yuǎn)走高飛?!彼f的錢是賣牙膏皮、干雞毛和廢紙的收入三毛二分,可以買三包辣橄欖,是“巨款”。 這確實是個可能有用的主意-少女時期的徐蓁離家出走過好幾次,每次都是當(dāng)天就找回來,但把徐正則和安景云嚇壞了,生怕她真的再也不回來,連重話也不敢說。以至于徐蘅見樣學(xué)樣,也離家出走了幾次。 “去去去!”方輝嫌棄地嚷道,“凈出餿主意。以為毛毛是你,離家出走到租書鋪?” 他倆你一言我一語-方輝是猴子,坐不?。环叫袷歉ㄏx,馬屁精,還是小饞貓! 太樂了,安歌靜靜聽他倆互相揭短。 真的沒事。 她只是一時感慨,為什么沒有一個“父母證”,以及針對如何當(dāng)父母的強制培訓(xùn)。 第三十八章 五阿姨來了 立秋后下了幾場雨,早晚變得涼快多了,墻腳不知何時進(jìn)駐一只蟋蟀,夜深人靜便振翅大叫。隔著窄窄過道巷子里的動靜清清楚楚,行人的腳步聲,自行車車輪滾動聲,還有提醒聲:“火燭小心、關(guān)好門窗”。 沒有網(wǎng)絡(luò)的年代,安歌覺得專注力又回來了,每晚睡下剛好消化白天吸收的知識。方家有大量的科普類書籍,《物理世界奇遇記》、《奇妙的物理學(xué)》、……連小說都是阿西莫夫的三大系列。那本《從一到無窮大》,她已經(jīng)真正的閱讀消化,不需要再用強記硬背的方式。 方輝簡直崇拜眼,這些書讀起來就沒勁好嗎,哪有《隋唐演義》來得有趣。他每天守在收音機旁,單田芳的評書一集不拉,聽完還學(xué)著講給安歌和方旭聽。不過方旭喜歡打岔,沒有安歌來得捧場。 有回他正講得手舞足蹈,突然聽到一聲冷笑?;仡^看,自家二哥斜靠在門上,嘴角掛著不屑的微笑,“就這點出息?!?/br> 二哥飄然而去,方輝愣在原地。 安歌提醒道,“后來呢,程咬金做了混世魔王?” 方輝撓撓后腦勺,“毛毛,我……是不是應(yīng)該看點正經(jīng)書?” 這個么,按安歌看來方輝很不錯了。九歲的孩子,早早做完暑假作業(yè),該復(fù)習(xí)該預(yù)習(xí)的做了,還要怎么樣啊。夢里她從小學(xué)一年級一級級往上升的時候,每回寒暑假的最后一天都在趕作業(yè),一天寫八篇周記五篇大作文?,F(xiàn)在她又不是真正的孩子,自然能夠靜下心學(xué)東西,畢竟像方亮那么“變態(tài)”的人很少,比別人聰明,還比別人自律。不過,老話說得有幾分道理,“慧極必傷”,方亮……可惜了。 “什么叫正經(jīng)書?”方旭好奇地問安歌。 “語文數(shù)學(xué)?!狈捷x搶著回答。 方旭一把捂住臉,嗓子眼里蹦出來兩個字,言簡意駭,“天-哪-!” 哈哈哈哈哈安歌笑撲在小方桌上。 下午四點,安歌跟著林宜修從菜場回來,發(fā)現(xiàn)過道里很熱鬧。遠(yuǎn)遠(yuǎn)看見她倆,就有人嚷道,“老太太,外孫女、外孫女婿來了,等你好久了?!?/br> 安歌眼睛一亮,果然過道那頭婷婷玉立的是衛(wèi)采云。 隨著嚷嚷聲,衛(wèi)采云滿面笑容迎出來。 安歌再也忍不住了,飛奔過去一頭撲在衛(wèi)采云懷里,“五阿姨!” 衛(wèi)采云半蹲著,把她摟在懷里,“小壞蛋,信越寫越短……” 唉安歌心虛,忙于學(xué)習(xí)掙錢,每天日程太滿,而且……她總覺得衛(wèi)采云現(xiàn)在是有家室的人,不能放縱自己的獨占欲,去占用衛(wèi)采云跟小王叔叔的戀愛時間。 衛(wèi)采云念叨了好幾句,這才放開安歌,仔細(xì)打量她,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小卷毛?!?/br> 穿的是啥啊,直通通一條布袋嗎?就兩片布拼成一條裙,沒腰身不說,領(lǐng)口也有些歪,洗得花色都糊了。 安歌聽著衛(wèi)采云的抱怨,笑而不言。這是徐蓁的舊裙子,安景云的手藝,自己買了布做的,說放著也是放著,拿出來給毛毛穿,夏天天熱,穿著涼快。細(xì)枝末節(jié)的事情,她和林宜修無所謂,穿就穿唄。 衛(wèi)采云和小王坐的公共汽車,路上大巴還拋錨了,等修好再啟動,花的時間就長了。幸好他倆帶的不怕壞的糕點糖果,只有一盒酒心巧克力受熱后有點糊。衣服是秋裝,也有徐蓁徐蘅安娜的份,不過大部分是給安歌的。 “你是我們的債主?。边@段時間他倆省吃儉用,先把欠別人的錢還了,準(zhǔn)備明天春天還安歌的,二百二十塊,“大債主。” 雖然安歌回家前特意叮囑過五阿姨別把這事放心上,可怎么能欺負(fù)孩子。小姨衛(wèi)慶云看毛毛錢來得快,但衛(wèi)采云最清楚小家伙費了多少力,寫了改、改了寫、投稿、退稿、重寫再投,沒有什么是得來容易的。 錢的事情她倆背著人悄悄說,安歌問,“衛(wèi)慶云按時還錢嗎?” 衛(wèi)采云點頭。安歌把那些借條放在她那,讓她盯著衛(wèi)慶云有“節(jié)制”地用錢,養(yǎng)成有借有還的好習(xí)慣。衛(wèi)慶云雖然不服,但在親媽衛(wèi)淑真的贊成下,總算還能執(zhí)行。 外頭小王搶過了做晚飯的工作,認(rèn)真地?fù)癫讼床?,老太太則拎了籃子出去再添點熟菜。 安歌聽著鄰居跟小王的問答,跟查戶口似的,多大了、在哪工作、什么時候辦喜事,想起衛(wèi)采云的性格,一問果然她在招待所已經(jīng)辦好入住,要了兩間房(毛毛心想,這年頭......),免得還要麻煩安景云安排住宿。 衛(wèi)采云想好了的,接下來家里重心在衛(wèi)晟云的新生兒身上,雖說幫忙做月子的主力是衛(wèi)淑真,但少不了自己打下手,所以必須在那之前來看老太太和安歌。她給老太太準(zhǔn)備了兩鐵盒的零食,從松子糖到奶油話梅,老人口淡的時候吃一顆,壓壓胃酸。 她摸摸安歌的小卷毛。 安歌的頭發(fā)長了是安景云剪的,跟店里理的沒法比,左邊長右邊短,但省錢。 “明年,等我們租到房子,你們回來吧?!毙l(wèi)采云喃喃道。 安歌牽著她的手去看小王做菜,不讓她想太多。 小王熟練地起油鍋煎魚,還有閑暇看著衛(wèi)采云微笑,實在是鄰居大媽們把他倆夸成了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太熱情了,借出煤球的有、也有問需不需要蔥姜的,跟衛(wèi)家那邊公共廚房的“自掃門前雪”屬于兩個做派。 安歌表示是啊,本地風(fēng)俗是熱情待客,像小王這種準(zhǔn)新女婿,屬于“嬌客”,尤其嬌客竟然還會動手燒菜,那是一定要夸的好男人。 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好處,樂觀的安歌表示,凡事往好處看。 “老大老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