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我從心底感到恐懼，我擔心我的妻女，我也有想守護的人。

    比起他們，我所擁有的能力的確起不到什么用處，不過有時也會起到作用，

    比如一些液體或者不便攜帶的發(fā)現(xiàn)物，我可以用金子把他們裹起來。這讓我當時

    得意了好幾天。

    我也逐漸地習慣起案發(fā)場面，心態(tài)輕松了不少，我想這是由于對方從未對我

    們下手的緣故。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xù)到那天晚上。我們打算誘導罪犯出來，采取了我們認為

    的詳細的計劃，但我們低估了對方。當對講機中傳出一組人員的慘叫后，我已經(jīng)

    起身打算跑了，我真的很怕，我怕的要死，因為幾乎什么都沒響起，誘餌不見了，

    一組人員生死不明，這只發(fā)生在幾秒的時間里。

    我正要逃跑，一團漆黑的東西突然出現(xiàn)在我們這一組的身前，我無法形容它

    究竟是怎么一個形象，可我?guī)缀鯖]有看清它的動作，身邊就少了一個人。我拼了

    命的跑，抓到什么就把什么東西變成金塊砸向它，但于事無補。我太想活著了，

    于是我把身側的另一個隊友推向了它，我聽到了尖叫，但我無暇回頭去看發(fā)生了

    什么。我僥幸逃了出來，毫發(fā)無損地逃了出來。

    我和另一名負責監(jiān)視的隊友告別了，我的恐懼和不安遠超過了我的使命感。

    我想活著，哪怕茍且偷生也好，我想去和我的家人待在一起。

    為了應對不時之需，我存下了這些金塊。但什么都沒發(fā)生，國家安全局的人

    沒有來找我，怪物也沒有來找我，而我的能力，也隨著案件的告終徹底消失，如

    同一場離奇的夢境。

    可我知道，這一切都切切實實地發(fā)生過，那個女孩，被我推開的女孩，最終

    沒能逃出去，警方花了幾天時間才從一堆堆的殘肢碎rou中大致聚合起屬于她的部

    分。

    我這一輩子都活在無邊的恐懼中，有時候做夢就會夢到她血rou模糊的身影朝

    我抓來。我知道我無法贖罪了，我不會被原諒，不論是她還是我自己。

    原諒我仍有私心，將生前工作的存款留給了我的女兒。在人生最后，我只帶

    著我和家人的回憶離開，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

    【未知的抉擇】

    「人生一世總有些片段看起來無關緊要，卻牽動了大局。」

    ——

    我是一個膚淺的人，從小在窮山惡水出刁民的三家村里長大，我是個沒見識

    的人，活了將近三十年唯一和現(xiàn)代社會接軌的地方大概就是學會了開車。

    我們這兒小孩兒出生其實沒什么名字，畢竟偏遠，也沒什么信息登記，加上

    都是沒文化的人，索性就是黑狗、盲桿、馬蛋兒之類的叫。如果遇到重名的，就

    會多添一個代表性的字作為區(qū)分。

    因為我爹叫南鬼，所以我出生后就被其他人叫做南小鬼。我想，如果我爹老

    了，我長大了，他們就會叫他南老鬼，叫我南大鬼。

    我爹是年輕時到這邊來的，據(jù)說他曾經(jīng)是個搞藝術的，文革時被扣了一堆帽

    子，什么「階級斗爭新動向」「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小時候聽他說，大字報

    曾經(jīng)貼到他家門口附近，一眼望去一長串的鮮紅。

    他的確是怕了，盡管他沒做任何虧心事，于是他和朋友合計著離開并改名換

    姓等風波過去，只是在他們出逃的前一晚，他那朋友就被抓了，敲斷了腿拖了幾

    里地。

    但后來據(jù)一些老人說，實際上并非只是這樣。我爹他的確是要和朋友逃，但

    朋友被抓后他又壯著膽子折回去試圖救他，結果一怒之下卻失手用刀殺了那幾個

    趾高氣昂的學生。但他還是沒能救到朋友，在打斗過程中，朋友就被趁亂割了脖

    子。

    一個曾經(jīng)溫和優(yōu)雅的藝術家，就這樣精神錯亂地不知道怎么沒日沒夜地跑了

    幾十里，當他終于體力不支跌倒在村口時，被我娘和她家人路人抬了進去。

    那時候的他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血，眼圈凹陷，頭發(fā)亂糟糟的，摻著秸稈和稻

    草，活脫脫一個爬出來的大鬼。

    幾個月后他精神恢復了，也就笑笑應了這個名字，至于他本名究竟叫什么，

    大概已經(jīng)沒人知道了。

    我至今不知道他是否做了正確的選擇。如果當初他直接跑而不是去救人，是

    不是就不會來到這個人人把他當做殺人犯的村子，我是不是也會像他一樣成為藝

    術家；如果他不跑，選擇抗爭到底，是不是也會以一個藝術家的名字記錄在歷史

    上；甚至如果他娶的不是我娘，是不是也不用住在這村南頭的墳邊，會過得更體

    面一點。

    而我，是不是也不用帶著必死的決心去接受那些西裝人的提議，去協(xié)助偵破

    什么連環(huán)殺人案，拿命去換給娘看病的錢和條件。我啊，我啊，我

    只差那么一點

    就能找到工作拿工資去給娘看病了，就算會很艱苦，但真的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啊。？

    的，當初怎么就被誘惑了，真他娘的黃湯噇多了，信他祖爺?shù)?？?/br>
    那些聽得人云里霧里的名詞和鳥語有什么用，我要那么幾千萬又有什么用，

    能治好病，能修下屋子，能每天吃上三大碗白米飯，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