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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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說照片這事兒就交代給你了…… 晨來聽見阿姨追出來,心一頓,但見阿姨是笑著的,手里拿著一條圍巾過來,先松了口氣。阿姨說老太太剛醒了問你走了沒有,說你今兒穿得單薄了,這兩天外頭特冷,怕你感冒,讓把這個給你……她說著把圍巾遞給晨來。 晨來接了。 是條棕色羊絨圍巾,又輕又軟。她抱在懷里,跟阿姨說聲謝謝,讓她照顧好老太太,才轉(zhuǎn)身往前走。 電梯門開了,她走進去。 一陣淡而清爽的香氣跟隨著她。這香氣太熟悉,她微微怔了怔,才將手臂向上抬了抬。是圍巾上的味道。 作者的話 尼卡 06-29 各位,請兩天假。2號早上恢復(fù)更新。會補更的。 第十一章 若清晨代表夜晚 (四) 尼卡2021-07-02 香氣里有淡得幾乎分辨不出的煙草味……圍巾柔軟極了,貼在皮膚上像溫暖的水。她的動作像定格了,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她才按了鍵。 樓下寂靜無聲,淡而柔和的燈光像是能鋪滿每一個角落,但仍然顯得極為冷清。她慢慢往外走,除了她的腳步聲,聽不到一絲聲響。 室外寒意逼人,她在樓前站了片刻,才走下臺階。圍巾仍然在她手臂間,走了一段路,才將它放進背包里。 冷當然是很冷的,可也并不是受不了。 她走出院區(qū),攔車回家。 路上,她將秦老太太的照片看了又看——類似的照片,她的祖母也有,只是很久沒翻看家里的相冊了……祖母過世的時候,遺像也是自己選的。祖母也選了自己覺得最滿意的照片,不是少女時期,而是中年發(fā)福后的……她抬手揉揉眉,看到母親發(fā)來消息,問她什么時候到家,說自己還在菜店,要等會兒才能回去。 “你爸爸也說了要晚點兒才能回家。”母親說。 晨來抬眼看看,讓司機在前面路口左轉(zhuǎn)。 五分鐘后,晨來在小菜店門口下了車。一旁的饅頭鋪子里剛好有一屜花卷新出鍋,從窗子里散出白汽,老板娘拿了袋子給客人抓花卷,看到她,沖她笑笑。她笑著打過招呼。 菜店已經(jīng)裝上了棉簾子,她掀開沉重的簾子走進去,正好看到母親在搬動白菜,忙過去說:“我來?!?/br> 柳素因見是女兒,笑道:“你怎么來了?我這就回去了……今兒不是因為去醫(yī)院關(guān)了會兒店嗎?還有人來取菜……買菜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兒也特別多,弄到現(xiàn)在也晚了……” “您可不能老這么晚啊,注意身體。先前就半天半天的,現(xiàn)在關(guān)店門時間越來越晚?!背縼碚f著,把白菜擺擺好,看架子上蔬菜已經(jīng)所剩無幾,有些耐儲存的菜還鮮鮮亮亮、整整齊齊地碼在盒子里。她深吸了口氣。小屋子里有泥土和各種植物混合的味道,很好聞。 柳素因回頭看看她,笑。她想了想,還是說:“今兒要不是有事兒,你爸就來幫我了?!?/br> 晨來沒出聲。 搬搬抬抬好一會兒,她身上發(fā)熱。她去洗了手,回來跟母親講去看秦奶奶的事兒。 聽說秦老太太選了遺照,柳素因點錢的動作停了停,“我們?nèi)ヌ揭暤臅r候看著還好。不過……也這個歲數(shù)了。老人最經(jīng)不起摔。你奶奶那時候,就說‘熟透了的瓜’,誰曉得什么時候落哦……”她點著錢,伸手摸了摸一邊的木頭?!扒乩咸珓倧娏艘惠呑?,可不愿意最后落個臥床不起。” “看恢復(fù)吧。最近我有空就去?!背縼碚f。 “應(yīng)該。”柳素因說。 晨來陪著母親清點完貨物,關(guān)了店門,一起回到家里。她們前腳剛進門,蒲璽后腳就回來了。晨來看他照舊背著個大背包,進了正屋就扔下,直接進了臥室。她回房間里換了衣服出來,那只大背包還放在那兒。她看著礙眼,想挪開,母親擺擺手讓她不要動。 “不知道里頭會有什么古怪東西,讓他自己收吧。”柳素因說。 晨來皺了下眉,正好父親踢踢拖拖從房間里出來,眼睛不看母女倆任何一個,過來把背包拎一邊去,指了指他回來就放在桌子上的那個便當包。 “羊排。熱的。”他說完,抽了毛巾端著臉盆去洗澡了。 柳素因和晨來面面相覷,過了會兒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吃點兒?”柳素因問。 晨來搖頭,說:“在秦奶奶那兒被她看著吃了好些東西,這會兒不餓。不過……” 不過畢竟是羊排。她吸了下鼻子。 柳素因微笑,去把便當包打開。里面有兩個大飯盒。她打開一看,說:“另一盒估計是留給你姑姑的?!?/br> 晨來伸手抓了一塊來吃,默不做聲。柳素因看看她的表情,沒說什么,只是笑了笑。晨來看看時間,說:“等會兒我問問姑姑要不要吃,我給送去?!?/br> “太冷了。”柳素因看看外頭。“你要出去把帽子圍巾都戴好……瞧你剛才回來,露著脖子多冷啊。” 晨來摸了摸頸后,沉默片刻,說:“我想讓姑姑給我理理發(fā)?!?/br> 柳素因看看晨來半長不短的頭發(fā),點了點頭。 外面浴室門“咣”的一聲響,晨來接著就聽見父親的腳步聲,和成奶奶說了句“您家這貓祖宗越來越橫了”,倒不是不愉快的聲氣,反而唱了起來……她聽出來是《空城計》。她起身回房間去,聽見父親進了門。 她給姑姑留言問她這會兒在不在,姑姑沒回復(fù)。她坐下來,整理書桌,聽著父親和母親開始閑聊。 聊天是母親先起的頭,說的是今年天氣冷得早,都說是極寒天氣,不知道天氣果然冷,菜價會不會漲,父親就說菜價漲你的進價也漲,還是沒什么賺頭……倒是沒提讓她把菜店關(guān)了的事兒,反而問起來這幾天這個菜多少錢那個菜多少錢……他們就坐在正屋里絮絮地說著話。 晨來揉了揉眉心。 她的房間里并不太暖和,呆久了腿腳都有點冷。但此時外面這平靜而安詳?shù)臍夥?,已?jīng)是多年未見、而她印象里甚至幾乎是沒有的,也許應(yīng)該讓它持續(xù)一會兒。 她把桌上的雜物整理了出來,再仔細翻檢一遍,確認可以收起來。她想了想,環(huán)顧房內(nèi),琢磨著哪里還能找到多余的存儲空間。她的目光落在衣柜上,打開了衣柜上的一個抽屜。 紫檀頂箱大柜子極沉,抽屜拉開都要費點勁。 這抽屜很大,只放了一個盒子。她盯了會兒盒子上的花紋。淡青色的盒子上系著白紗的蝴蝶結(jié),因為時間久了,盒子有點褪色,白紗也泛了黃。她將蝴蝶結(jié)拉開,小心地團了起來。盒蓋取下,先看到了一張卡片。她把卡片拿出來,輕輕打開。卡片上那遒勁的字體龍飛鳳舞,像是匆匆忙忙寫就的……她將卡片放在一邊,掀起那層白色的薄紗來。里面是一件白色睡裙。精致的蕾絲邊柔軟極了,絲綢摸上去滑若凝脂……她手指挑起睡裙那細細的肩帶,輕輕把它抖開。 絲綢仿佛水一般垂落,絲光搖曳。 晨來雙手舉高些,看著這件睡裙。 裙子很長,幾乎要垂到腳面,輕得像一陣風,毫無重量……手機這時候振動了下,她側(cè)臉看看,姑姑回復(fù)她一條消息。 “在。來吧?!彼f。 外面的說話聲不知何時停下來了,她清楚得聽到母親的腳步聲,過來敲了下門,問她什么時候去姑姑那里。她忙應(yīng)了一聲,說這就走的。 這會兒工夫,柳素因已經(jīng)推門進來了,看見晨來一收手臂,像是把一道白光攬了起來,就覺得眼前一花,定了定神才看清晨來正在疊東西。“什么呀?新買的裙子?” “不是?!背縼碚f著就把睡裙疊了兩下。 這裙子極薄極輕,要細細地擺弄才會恢復(fù)原狀。她慌亂間將它揉成一團,實在是不像樣……但她不愿意讓母親看到這件睡裙。偏偏柳素因覺得好奇,走過來看,晨來索性把睡裙展開。 柳素因手上皮膚粗糙,輕輕一摸,只覺得手上的倒刺像是勾起了絲線,趕快收回手來,“喲,這么嬌貴的東西呀,你不早說。” “沒事兒。”晨來輕聲說。 柳素因搓搓手,彎腰看了下鋪在床上的這件裙子,“這得什么時候穿合適呢?” 晨來不語。 她背對著母親,仔細把睡裙照原來的痕跡疊好,一轉(zhuǎn)身,卻看見母親把頸上的花鏡戴上,正在看桌上的那張卡片??ㄆ瑳]打開,母親也沒去動,但上面一行英文是“happy birthday”,多少總能窺出些端倪……她心里莫名一亂,想要馬上收起來,手卻停在那里。 柳素因摘下花鏡,嘆口氣道:“這生日禮物,你留到現(xiàn)在才拆?” 晨來握了卡片,沒出聲。 柳素因沒看晨來,只道:“話說著,馬上要過生日了……又長一歲嘍?!?/br> 晨來把卡片插進口袋里,匆促地將盒子收好,放回柜子里。 “生日那天回家來吃飯。我給你做好吃的?!绷匾蛘f。 “嗯……要是能順利下班的話?!背縼碚f。 “老天開眼讓你那天能好好兒吃頓飯?!绷匾蛘f著,想了想?!安贿^那天要是有朋友同事約你,你就跟他們玩兒去——咱們家里吃飯,哪天都能吃?!?/br> 晨來笑著點點頭。 “睡裙挺好看,你就穿吧。真絲嬌貴,一不留神蟲蛀了,可惜了的……什么東西也經(jīng)不住擱。你當是寶貝的,擱來擱去,糟爛了,也不值什么了?!绷匾蜉p聲道。 晨來眼簾垂下來,睫毛簌簌抖動,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我也想收拾下,有些該處理就處理掉,或者捐了或者扔了。” 她臉上很平靜,看起來像是跟母親在說很尋常很不起眼的話題。 柳素因心里卻仍是一驚。 她往晨來臉上又看了看,卻是看不出什么來。這會兒工夫晨來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準備走了。她起身和晨來出了房門,看蒲璽正在把一把古琴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也已經(jīng)修復(fù)如初盒子里去。晨來以為父親已經(jīng)去睡了,沒想到他還在這里。她張目一望,只看到古琴和琴盒油光錚亮,看起來雖然是古舊得很,但特別美……她一時站著沒有動。 蒲璽拿過一個織錦緞琴囊來,再將琴盒蓋上,把那銅鎖合攏,扣上鎖,裝進琴囊里去,這才拍了拍手,長出一口氣,說:“瞧我這工夫,沒白費吧?就這琴盒,整花了我半個月的工夫修復(fù),不說別的,就這邊角的皮子,誰看得出來是百十來年前的玩意兒?就只當是新的!得,明兒一早人家來家里拿。我等著人收貨再出門。明兒不用準備我的早飯,我出去吃……” 他說完也不看人,晃著胖大的身軀進屋去了。 晨來看他踢踢拖拖弄得這青磚地上一灘水漬,皺了皺眉,順手拿了拖把來。柳素因詫異地接了過來,說:“你這什么時候兒變得這么勤快了……怪嚇人的。你去姑姑那兒吧,都這時候了……要是晚了,姑姑留你,你就在那睡,跟她說說話……最近我看她,說不上哪兒不太對勁兒?!?/br> “身體,還是精神?”晨來穿好羽絨服,拿起飯盒來揣在兜里,問。 “我看都不大好。你去吧,不回來跟我說一聲。我好關(guān)大門。”柳素因說。 晨來點了下頭,開門走了出去。 她出院門時又回頭看了看,正好看到母親把門合上。她轉(zhuǎn)身低了頭看看時間,加快腳步走出院子。單車還在原地,她掏手帕擦了下座椅。 胡同里安安靜靜的,偶爾街坊家窗子里有電視機的聲音傳出來,但不比車輪壓在黃葉上的聲音更大……晨來騎上車,風把黃葉帶了起來,不時甩進車輪里。 她想大概不用等黃葉落盡,今冬的第一場雪就該來了。 她騎著車子穿行在胡同里,偶爾左右晃晃,躲過行人,像一陣風一樣刮到了姑姑的小店門前。 她老遠就看到姑姑站在門口。仔細一看,竟然只是站在那里出神,手里沒有煙。她輕輕咦了一聲。 看到她,蒲珍的手慢慢地揚了起來,像柳枝般柔軟的手臂,動作優(yōu)美,看上去飄飄渺渺的,她剎住車,站在那兒看著姑姑。 “怎么又傻頭傻腦的了?!逼颜渥吡诉^來,一手拎了車里的布兜,一手拎起晨來的發(fā)梢?!澳氵@發(fā)型,難看死了……進來,我給你收拾一下?!?/br> 晨來任她揉著頭發(fā),把車子鎖好,跟著進了門。 “關(guān)門吧?!逼颜浯蜷_飯盒看了一眼。聽見晨來問萬一還有人來呢,隨口道:“誰來也不理了……你爸最近也不抽風了,沒人來借著理發(fā)砸場子了。” 她像是開玩笑的,晨來的動作停頓了半拍,瞥了眼檐下——有風,但風鈴不響,原來內(nèi)里的鐵片不見了……她關(guān)好門,回頭看姑姑。 蒲珍拿了一塊排骨放進嘴里,點頭道:“你爸手藝還在?!?/br> 晨來笑笑。 蒲珍去洗了手,讓晨來躺到椅子上。 “我自己來吧?!背縼碚f。 “少廢話?!逼颜渥聛恚戎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