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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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準確一些,是放在了找薛慈麻煩,用光他所有注意力上。 每次玫瑰般嬌嫩的少年被氣的轉身時,他的目光總會落到他們身上,微微抿唇,像是惱怒。 這是少年們最樂此不疲的時候,又是緊張又是刺激。哪怕他們看著薛慈泅紅的眼角時,偶爾也會心中閃過不安酸澀,卻仍對這種幼稚的小把戲興在其中。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減緩一些心中蓬勃的興趣。 但這樣眾人心照不宣的游戲,卻好像在今天玩過了頭。 走廊中,燈臺的尖銳邊角泛著冷光。 訓練營對這群小祖宗的管理并不算嚴格,五點后便結束活動,七點后是熄燈時間。 薛慈對這種規(guī)矩一向很遵守,今晚在七點后還出寢室,完全是意外。 他收到了一封鬼魂的詛咒信,要晚上去走廊唱歌才能解除詛咒這當然是那些小少爺們的惡作劇,他們嘻嘻哈哈地拿紅水筆寫下這封信,又塞到了薛慈的書桌上。 薛慈其實對這封信并不相信,他只是生氣有人溜進他的房間,還弄亂了他的書桌,于是憋氣來找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并不止一個,那群小少爺們甚至很聰明地關掉了電路,然后裝神弄鬼地在背后放錄音恐嚇他。 薛慈到底年紀不大,當真被嚇住了。黑暗當中,有人去摸他的衣服頭發(fā),又有人不經意間撞到他身上,薛慈本就腿軟,一下沒站穩(wěn)。 男孩子摔一跤,哪怕薛慈身體弱一些,也不過是跌破膝蓋受點皮外傷。但偏偏不巧,他的眼睛擦過走廊中裝飾用的燈臺上,瞬間的疼痛,讓薛慈一下流了淚下來,虛弱的喘息后,是抽抽噎噎的哭聲,委屈得能讓天底下最鐵石心腸的人都觸動,何況這些年紀不大的少年了。 他們慌亂地打開燈,又去扶疼得站不起身的薛慈,一眼便看見慘白燈光下,薛慈柔軟白皙的面頰上,那一道血痕有多刺眼。 他們正處在最膽大包天的年紀,卻一下知道了什么叫后悔。 好在這件事不算無可挽回。 薛慈在醫(yī)療室檢查完眼睛,發(fā)現(xiàn)情況倒沒有想象中嚴重,不會影響視力留下后遺癥,只是眼邊傷口駭人得厲害,小心處理完,薛慈在麻醉的作用下昏昏沉沉躺下。 幾名帶隊老師,還有負責訓練的教官全都來了,rou眼可見的今晚難眠。 作為訓練營的主要負責人,調查處理能力還是有的,他們將這件事的經過徹查了一遍,臉色更難看了。 詛咒信、推倒、受傷 薛慈會受到這樣集體的欺凌事件,很顯然也不是第一次了。 恐怕之前就遭受過許多委屈。 雖然是老師、教官,但是他們面對這些世家繼承人,到底小心翼翼很多,當然也不會想插手處理這些少爺們間的矛盾,讓小孩子們能自由和解是最好的,但鬧出這樣的事來,這趟訓練營結束后,負責人員恐怕都得引咎辭職。 而且就是眼下的后續(xù)處理,都讓他們焦頭爛額。 闖禍的人要受到處罰,但是這次參與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結果至多不過賠錢道歉,薛家不缺這點錢,那群小霸王卻不一定會道歉。 老師們低聲交談時,薛慈也醒了過來。 麻醉的劑量很低,薛慈又對床邊出現(xiàn)的人很警惕,幾乎一下就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他半只眼的視野是完全黑暗的。 薛慈眼睫顫了顫,發(fā)現(xiàn)左眼被包裹在紗布之中,藥物的味道很濃重。而身邊站著的幾個成年人,身上所穿的服飾有訓練營的標志,警惕心才算放下來了點。 薛慈的醒來,也被年長者們注意到了。 張老師心中復雜,倒也有憐惜地俯下身去問他,醒過來了,還疼嗎? 薛慈是從小乖到大的典型,小時候哪怕身體不舒服也很少提出,生怕給人添了麻煩。就像這一次,他也下意識準備說不疼,頓了一會后才反應過來,他已經死過一次了。 這次是重活一次。 他也不準備再討人喜歡,做只溫馴綿羊,只為了旁人的觀感。 薛慈微微仰頭,語調冷淡又嘲諷,極其沒有禮貌:疼,疼死了。 疼死了又能怎樣,你們也幫不上忙。 可他年紀小,沒到變聲期,又剛睡醒,聲音聽上去莫名綿軟,有些嬌氣地像在撒嬌一般。 那雙又黑又水潤的眼睛微抬起,和貓崽眼睛一般圓滾滾的可愛,蒙著一層霧氣。這么又軟又委屈地看過來,簡直一下能擊中人心臟。 幾位老師頓時不太好了! 尤其是正面直對這種強大威力的張老師,簡直連著心都顫了。 按理來說,失去這項薪資頗為優(yōu)厚的工作兼職,他心中除了同情可憐,對薛慈到底還有些遷怒。只剛剛那一下,他頓時對之前的想法萬分羞愧起來! 他實在太可恥了。 這個孩子才是真正受委屈的人啊。 薛家小少爺,平時也是集萬般寵愛,來訓練營后一直是最乖的那批。平時不愛說話,只這次受傷,才忍不住露出一點脆弱模樣,一下子能讓人心化成水。 他們幾個大男人,都被激發(fā)出了無窮的父愛。 張老師俯身,學著曾在游樂園看過的親子相處,輕輕吹了一下薛慈眼上的紗布:乖乖,不痛了,痛痛飛走了。 薛慈: 薛慈:?? 張老師顯然也察覺出了自己動作的可笑,有點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撓了撓下巴,讓開位置對醫(yī)療老師道:你看下,還有沒有止痛藥能給小朋友用下。 醫(yī)療老師有些遲疑:傷在眼睛,薛慈年紀小,不太好用。 看著薛慈眼里霧蒙蒙的模樣,知道小孩子痛得很,卻沒生氣吵鬧,一點不發(fā)脾氣,只默默承受,心中更憐惜了。甚至顧不得對方是薛家少爺,忍不住去摸了一下小孩柔軟冰涼的黑發(fā),語氣輕和,乖,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薛慈簡直覺得不自在,倉促挪開眼。 態(tài)度這么好薛家是砸了多少錢? 哪怕被安排去睡覺,薛慈也實在睡不著,何況身邊的成年人,還低聲討論送他離開訓練營的事。 眼睛的傷口不嚴重不假,但到底是受傷,接下來的訓練不好參與。何況薛慈對那些小霸王們,也要有些心理陰影了,再留他下來更不合適。 發(fā)生了這種事,老師們也去通知家長了。 按照薛先生那樣愛子如命的性格,也不會繼續(xù)留薛小少爺在這的。 薛慈聽的,簡直是輾轉發(fā)側。 他聽這些老師的意思,是要讓薛父接他回家。 薛慈簡直要彈起來了。 他在將死之前,的確清醒許多,再想到父親厭惡神情,也并不如先前那般低落。 連傷心都沒了。 但要讓他再去面對薛父的冷臉 薛慈忽然覺得,還是繼續(xù)留在這個訓練營比較好,能晚一天都是好的。 反正他父親,也很厭煩為他的事付出精力,更別說要處理這種小事。 于是裝睡的薛慈,含含糊糊地說道:我不要回去。 交談中的老師們,都訝異地望向薛慈。 他背對著老師們,被子下攏起很小一團,細軟的黑發(fā)在他翻身的動作中落下來,露出一截白皙的頸項。 薛慈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妥協(xié)一點,找個像樣點的借口。 他躺在被褥中,聲音很輕地說道:不要告訴爸爸好不好?我很想參加完這個訓練營,這是我第一次和這么多同齡人相處,很開心。 薛慈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補充道,麻煩老師們了,這次只是意外,沒有人推我,之后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們要cao心,還不如cao心一下其他家的少爺們。 老師們都沉默了。 如果說之前的好感,來源于薛慈過于出色的樣貌,現(xiàn)在更多,卻是對他的心疼了。 這個孩子懂事得過頭了。 相比起薛慈,那群出來歷練的小少爺們里,更徹夜難眠的,是他們中的小霸王長燈明。 他平時是最喜歡招惹薛慈的人,也是他提的主意,把薛慈半夜騙出來,裝鬼嚇他。但他最多,是覺得薛慈眼眶紅紅的模樣可愛又好玩,真把人玩出事,是沒想過的。 沒想過薛慈會摔倒,沒想到他會受傷。 看到薛慈眼睛流血的時候,他也嚇懵了,直到旁邊有人指責他推倒薛慈,才氣急敗壞地開始否認。 當時的確太暗了,情況又混亂。 長燈明原本很確認自己沒推過薛慈,可是在其他人的言之鑿鑿下,他都開始自我懷疑,那段記憶也變得不甚清晰。 是不是他真的,一不小心推倒了薛慈? 長燈明越想著,越覺得心口被揪起,有些喘不過氣來。 作者有話要說: 薛慈:我知道的,我很不講道理 大人們:嗚嗚嗚嗚阿慈崽崽讓人心疼 第3章 照顧 天蒙蒙亮。 長燈明的眼皮微微搭下來,精神有點不濟。 他想了一夜薛慈的事。 周邊寂靜不聞蟬鳴,除了他,恐怕沒人還醒著了。長燈明輾轉幾下,忽然從床上跳了起來,摸著黑去了醫(yī)療室。 他知道薛慈在那里治眼睛。 原本在醫(yī)療室中,是有幾個老師要給薛慈守夜的,方便觀察傷勢。 但薛慈實在不習慣有人陪在床邊,便強烈抗議。老師們反倒像心里塞了滿罐的蜜般,覺得薛慈貼心又乖。 最后妥協(xié)下,守著的只有一名醫(yī)療老師。正巧,這名醫(yī)療老師剛出去洗漱,準備清醒些,只這么會的空檔,便讓長燈明溜進來了。 醫(yī)療室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 長燈明一邊罵罵咧咧,怎么這么不注重安全,一邊趁著這個便利溜了進去。 薛慈是真的困了,小孩子的身體精神沒那么好,昨天折騰到半夜,再警惕也抵抗不住生理上的困倦。長燈明動作又輕悄,他無聲無息地走到薛慈床邊,正看到沉睡的少年。 薛慈睡覺的樣子出乎預料的乖。 黑沉卷翹的睫羽垂下來,遮出一片細碎陰影,他細軟的發(fā)微微滑下,露出凝白的膚。薛慈抿著唇,不知在做什么夢,連眉頭蹙起的模樣都很好看。 昏暗光芒中,長燈明幾乎挪不開眼睛。 他沒看過薛慈這樣的模樣,平時薛慈要么惱怒要么面無表情,這樣乖巧又脆弱的時候,莫名戳中了他奇怪的萌點。 他想伸手去碰一碰薛慈看上去長而翹的睫毛,又想捏一把白皙臉頰,但目光到最后,不由地落在他那包裹著層疊白紗的左眼上。 昨天見到的那幕又浮現(xiàn)在眼前。 薛慈一定很疼 長燈明伸出的手,又猝不及防收回來了。也在這時,薛慈的眼睫猛地顫了一下,向下壓了瞬間,一下睜開了眼。 長燈明懵住了。 薛慈也懵住了。 任誰看到陌生人大半夜守在床邊,還靠得那么近,恐怕都會懵住的。 但薛慈也不過怔了一瞬,在意識到對方是個小孩,而且是同為訓練營的小孩的時候,便回了神。 薛慈沒放松警惕,誰叫這群小孩也不是普通小孩,昨天還組織了一場暴力事件,純粹是和他立場相對的敵人。 所以薛慈的語氣不算很好,甚至顯得很兇惡地質問:你來做什么? 在長燈明眼里,他看見薛慈像是被嚇住的小動物,虛張聲勢地看著他,卻沒意識到自己臉頰微微鼓起的模樣,還顯得有點可愛。 長燈明緊盯著薛小少爺又白又軟的面頰,拼命壓抑住了去捏一下的欲望,欲言又止:薛慈,那個,我 薛慈看他吞吞吐吐,推己及人,一下猜出他的目的。 這小兔崽子是打算趁亂來給自己一黑拳報復下吧? 薛慈面容冷下來。 他前世學習過一些體術防身,但是現(xiàn)在力氣太綿軟,反倒容易傷到自己。薛慈斟酌著要從哪個角度下手比較好壓制對方的時候,也看到長燈明的臉頰微紅起來。 這小孩還有點羞恥心么。 薛慈詫異地想,被發(fā)現(xiàn)了還會臉紅。 不過敢來找事,就要準備好挨打。 薛慈半坐起身,脊背繃得很直,看上去隨意的姿勢卻有著極強的爆發(fā)力。他盯著面前少年的站姿破綻,心想雖然麻煩點,但也不是不好撂倒 長燈明聲音低了很多,含糊說了句什么。薛慈當然沒聽清,挑眉準備讓他大點聲時,門外傳來值班老師的聲音,語調十分驚詫,是誰? 醫(yī)療老師很快便進來了,他跨過門打開燈,見到被驚醒的薛慈害怕地坐在床邊,眼角微紅的模樣;對比起明顯不懷好意、半夜溜進醫(yī)療室,平日便為非作歹的小霸王長燈明,心中一下便天平失衡,推出事情始末后臉板起來,看上去相當嚴肅惱火。 長燈明,醫(yī)療老師點了他的名,現(xiàn)在還在訓練營,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不準欺負同學。 長燈明一下被堵回去,在老師懷疑目光下,可以說是又氣又惱,也不想在他面前解釋自己是來對薛慈道歉的了多丟臉啊。 他神色輕佻不屑,看上去很拽又不甘愿地噢了聲,根本沒把老師放眼底的神情,一下轉身走出去,不經意還撞了醫(yī)療老師一下。 長燈明年紀不過十歲,卻比同齡人要生的高很多,力氣也大,竟然撞的那老師一個趔趄。 醫(yī)療老師抬了抬眼鏡,氣得不輕,但相比而言,還是更擔心如今躺在床上的薛慈。 他溫聲安慰道:薛慈你放心,老師會保護好你的。 因為老師來了,臨時被按下斗毆念頭的薛慈無辜地眨了眨眼。 他想到剛才老師叫的名字,又覺得長燈明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 雖然同屬于訓練營的成員,熟悉名字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世家中長這個姓頗為稀有,估計是瀘京那邊的長家。但在薛慈印象里,他記得重生前,長家這代的小少爺里,并沒有叫長燈明的人。 薛慈也只這么想了會便作罷,猜測大概率是長燈明后來改了名。 他對這些并不算很清楚,薛慈在成年之后,便有意識地遠離這些人脈,反倒沒小時候接觸的頻繁。他不進行這些社交,也是有意表明態(tài)度,不會與他大哥爭薛家家主的位置,向來有約束自己的分寸。 當然,也爭不過就對了。 薛慈抿了抿唇,興致不高。 等到了早上九點集合的時候,幾隊帶隊老師照例先分配了今天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