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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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對薛慈感到難以言述的心疼、憐愛、與愧疚。 如果他一開始并不知曉薛慈的茫然與失意從何而來,還有袖手旁觀的可能??墒且呀?jīng)恢復記憶的謝問寒,便絕不可能再看著薛慈深陷在這種自我懷疑,無數(shù)次推翻自我存在的痛苦當中。 謝問寒面對薛慈,實在很少有委婉和富有心計的時候。 唯一試圖遮掩的,是少年人guntang的真心與戀情。 當然,遮掩得也不算多好就對了。連遲鈍如薛慈,他對其他人的示好無比提防,或者從頭到尾都未曾察覺到曖昧因素,只有面對謝問寒的時候,才會提出那你喜歡我嗎?這樣的致命提問。 謝問寒坦誠地甘之如飴。 他就是很喜歡薛慈。 一直可以追究到不懂感情,為薛慈來到這個世界位面的A01為止。 謝問寒不懂婉轉,最簡單解決薛慈的自我否定的方法,自然是將一切都告訴他。 謝問寒入了薛慈的夢。 只是出于私心,他省略掉了有關自己的部分。 大幅度削減了A01的存在,自然也未曾告知薛慈,A01曾經(jīng)和他一起來到過逆向世界,只是終其一生都未見到他,最后一點微弱聯(lián)系,來自于那一塊刻著他名字的墓碑。 這一夜也注定不平靜。 薛慈在夢境當中沉浮,被一股溫暖可以依托的力量帶領著,進入一段曼妙記憶當中。 薛慈意識上清楚,這一切并非真實,卻又無比繾綣眷戀于這一段回憶。他對這些片段甚至十分熟悉,以至生不出一點排斥心思便容納下來。 和他所經(jīng)歷的兩段人生都不同。 薛小少爺生來萬千寵愛,幾乎沒受過一點挫折。人生最大的打擊來自于母親的早逝,而在他母親離世的那個夜晚,他見到了自己的守護神A01。 成長期的十幾年,薛小少爺幾乎沒有經(jīng)受過任何煩惱。 親情、友情,連帶還尚且酸澀的愛情。他的人生是一個完整閉弧的圓,享受了所有應當享受的美好情緒,煩惱寥寥,至多憂心一下A01隱晦透出的離開的訊號。 一直到他十九歲那年,薛慈才知道自己是傳說中的天選之子。 可惜要成為英雄的代價,是要讓他犧牲自己。 短暫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掙扎過后,十九歲的少年從世界上消失,轉而變?yōu)槟嫦蚴澜绲娜f人嫌。 從擁有記憶起的跌撞試探開始,到重癥監(jiān)護室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絕癥患者。 薛慈閉上眼,才結束萬人嫌的一生。 他本應當永遠沉睡,但不知為何,又重新回到正確運行的軌道當中。只是他千瘡百孔歸來,也習慣于推拒一切,心驚膽顫。 很難說是誰的錯誤。 薛慈像是以本體重新知曉這一切,又像被保護在一旁,游離的旁觀者。到最后一切歸于沉寂,薛慈察覺到自己的意識蜷縮起來,小心翼翼地像要護住什么柔軟的部位一般,只脊背完全展開,危險的暴露在外。 這種感覺讓他繼續(xù)焦躁難安起來。 緊接著一陣溫暖熱度重新覆蓋在他的脊背上,像是一個小心翼翼不敢讓人發(fā)覺的擁抱。 而薛慈遲鈍了幾秒,忽然開口:A01? 沒有回應。 薛慈說:我知道是你。 漫長、令人安心的黑暗度過后,薛慈醒來了。 在清醒后的第一時間,他開始反省昨天夢到的一切是否真實。然而那一幕幕清晰得像是用某種超自然的方法投映在薛慈的腦海中,他隨時可以回憶起某一幀的細節(jié)和當時的環(huán)境,經(jīng)歷過重生這種最不科學的事后,薛慈很迅速地接納了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生命的設定。 還有過去的那些事。 逆向世界所碰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以及他們原本給薛慈帶來的印象與記憶,在他腦海當中幾乎要打起架來,讓薛慈剛醒來就開始頭疼一陣。 薛慈勉強不再回憶那些事,轉而向空蕩蕩的身邊試探地道:A01? 沒有回應。 薛慈也感覺的到,身邊似乎什么也沒有。 他放棄了重新找到A01的打算,但也清楚昨天他想起來的那些是A01的手筆。于是對許多年不曾相逢的至交好友,薛慈微微仰頭,向著看不見的某處輕聲道:謝謝。 薛慈醒來時已經(jīng)很晚了。 他很少有這樣貪睡的時刻,只是拜昨夜疲乏和那漫長的夢境所賜,剛睜眼就快到十二點整了。 管家為他的雇主們準備了新鮮的海鮮大餐。和昨晚不同,大多不是從這片海域釣上來的海魚,而是從其他知名海域空運過來的海鮮,藍鰭金槍魚、帝王蟹、生蠔與龍蝦之類作為主菜,新鮮美味的食材配備了最擅長處理這些食物的星級主廚,將食材的至鮮發(fā)揚到了極致。 然而海鮮味美,薛慈醒來卻也沒什么胃口,慢條斯理地拆完了一只螃蟹,沾醋吃完半只,便溜達出去消食。 謝問寒正在釣臺上釣魚。 薛慈對謝問寒的心情還是平靜的畢竟謝問寒從沒出現(xiàn)在逆向世界當中,最初也和自己沒什么接觸?;蛟S是陰差陽錯,才讓兩人在這一世相碰面。 沒有過去那些糾纏與壓力,薛慈和謝問寒還是像以前一樣相處,剛好讓他平復一下思緒。 薛慈走過去坐在謝問寒身邊,小腿自然地垂放在釣臺邊沿,湛藍的海面倒映出他一截光潔修長的小腿,隨之而上更是更為白皙漂亮的一片肌膚。 謝問寒。 薛慈的動作很輕,不至于驚走謝問寒的魚。但是他開口的時候,一直勉力忍耐著,垂眸看海面,而不是去看薛慈的謝問寒手頓時一顫,釣鉤晃動的動作足以把再笨的魚都驚走。 謝問寒還是按捺不住地望向薛慈,眼里的灼熱又被轉瞬間遮掩在眼底。 嗯。他遲疑地回應道。 薛慈說:我的休假馬上結束了。 先前留下的資料與實驗步驟都很完善,足夠實驗室研究出很多成果。但最核心的收尾部分,還是要由薛慈來主導。而薛慈是個很自控的人,說只休半個月假,就算經(jīng)歷了足夠讓他人生觀顛覆的事件,還是要風雨無阻的銷假后繼續(xù)研究。 嗯。 謝問寒已經(jīng)在考慮,用何種合理的、不會被人類質疑的方法進入到實驗室里了。 他可以修改意識,卻不能修改薛慈的意識。 薛慈又說,等這階段實驗結束,我們去約會吧。 謝問寒猛一怔,還沒反應過來薛慈的話,甚至覺得他的人類聽覺出現(xiàn)了錯誤 忘記問你了。薛慈側過頭說,你要做我男朋友嗎? 這個世界上本就存在對世界意識的強烈感應者,可能會無意中窺見逆向世界中所發(fā)生的事。通常這種感應,都是在夢境當中,人類的自主意識最不穩(wěn)定的時候。他們往往會將這種窺見很快忘記,但也有一些特異之人會記下來,并將它當成某種預言,又或是某種前世。 雖然這也的確可以看做一種前世記憶。 謝問寒在恢復薛慈的全部記憶后,也未曾在意過,核心在恢復意識后可能會引起的連帶效應。 比如和核心有所關聯(lián)的人,都朦朧中,陸續(xù)開始夢見了在逆向世界當中的 前世。 第81章 發(fā)泄情緒 這是一間薛氏名下公司里平平無奇的辦公室。獨據(jù)高層,大小適宜,視野很開闊。按照薛正景的喜好,整體為簡練灰白風,工作區(qū)域廣,左邊隔著休息室和茶水間,連通處擺上了兩張深灰布藝沙發(fā),是按照它的主人量身定制的大小,十分柔軟舒適。 相比起工作區(qū),這里更像是放松的休閑區(qū)域,仿佛在等待著什么人的隨時光顧一般。 薛正景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處理著桌面上堆積的文件,一邊側眸瞥向門口。 他知道自己在等待誰。 他最寵愛的小兒子即將到來。 這是薛慈獨立在公司工作的第一天,薛正景很重視。 薛正景想要手把手地教導薛慈,好讓剛開始接觸家族企業(yè)的小薛少爺不會因此驚慌,也給其他總部的高管認一認臉。 除去準備許多基礎好入手的策劃案外,還讓助理將辦公室重新鋪陳裝飾成年輕人喜歡的模樣。那間臨時休息室里增加了無數(shù)細節(jié),只為了薛慈可以在疲累的時候去休息一下這幾乎是向來手腕強硬的薛總難得的對人縱容的一面,薛正景顯然不介意小薛少爺?shù)谝惶焐习嗑兔~劃水,他會為他處理好一切。 工作區(qū)域都因此而改得更加舒適而相互貼近,十分適合父子間的親近溝通。 薛正景暗含滿意地想到。 因為事務上的繁多,薛正景一貫比薛家兩個少爺都更早來到公司。等大樓對面高懸的巨大時鐘指針指向九點的時候,公司內部各個機構都迅速開始運轉起來,而薛家的少爺,正經(jīng)的薛家太子也在這個時間段踏入了公司。 薛少爺被薛正景的秘書帶領著,乘坐電梯來到最高層,電子門在面容識別后自動亮了綠燈。秘書仍舊十分紳士地微上前一步,用手將打開的門推動著更敞開一點位置,微微俯身做了一個恭敬的邀請動作:薛少爺,請。 來人踏入了薛正景的辦公室。 薛正景抬頭,在看到到來的人時,微微詫異了瞬間。 是他的大兒子薛浮。 薛浮從小機敏懂事,是被親朋贊嘆的天才。薛正景當然也不會不喜愛他,反而相當寵愛這個兒子,并不介意對方前來他的辦公區(qū)域工作。對比于各類親緣淡泊的名門世家,薛家血脈間的聯(lián)系密切簡直可被視作典范。 但是今天該來到這里的,應該是第一次接觸公司事務的小兒子薛慈才對。 薛正景雖然詫異,但也沒有出聲讓薛浮離開,相當自然地容納了對方在自己的領地上工作。 薛浮似乎也習慣了。 他平靜無波地向父親問過早安,開始處理一些簡單的公司策劃。遇到一些棘手的問題,便正好可以抬頭詢問薛正景。 薛正景作為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老狐貍,當然也迅速解答了薛浮的疑慮。 而被答疑解惑的薛浮并沒有隨之離開,而是繼續(xù)留在了父親的辦公室里處理工作。 身邊的所有人,不管是秘書還是助理,似乎都沒有對這一幕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疑問。 而薛正景開始有些疑慮叢生 薛浮早熟,從他十歲起的時候,薛大少爺就學會完美處理自己的問題而不麻煩父親了,少有看到他這樣依賴自己的時候,反倒是更喜歡和弟弟黏在一塊。 而薛正景正詫異看向薛浮時,辦公室的門又打開了。 到來的人似乎不被賦予自由進出的權限,所以他是按密碼開的門,后面跟著好些人,有些是薛正景的助理,配著武器的則像是公司的保安。 一眼望過去,情況似乎還有些亂糟糟的。 走在最前方的少年被人拉扯著,腳步略微踉蹌。而在門被打開后,那些聲勢浩大圍繞著的人們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一下安靜得近乎靜寂,劇烈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他們都只保持著輕微的呼吸聲,像害怕被薛正景斥責般低下頭去,露出了被他們環(huán)繞著、擋在中心的人。 那個人也狼狽地站穩(wěn)了,硬要從那群人中擠出來。 少年剛滿十八,姿容絕艷,卻沒有任何人會因為他特異出色的樣貌而側目。 他的眼眶不見紅,只是黑沉沉一片,仿佛積著郁氣與委屈,讓人看了莫名有些心疼發(fā)軟。少年穿著半長的袖子,遮掩住手臂,然而那衣袖下未被嚴密蓋住的部分還是隱約間透了出來。 那是被拉扯著而留下的一些青紅痕跡,很輕易便能看出他剛才經(jīng)歷了怎樣粗暴野蠻的對待。 而被當成敵人間諜般被排斥抵觸的少年,卻正是薛家的小少爺薛慈! 看清來人面容時,那一瞬薛正景驚愕無比,頭腦瞬間便被燃燒怒火席卷,燒灼掉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他們怎么敢! 他根本忘了冷靜持重,甚至想用最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 將這群對他小兒子動手、當著他面堂而皇之欺凌小少爺?shù)呢浬家慌e揍趴下,讓他們滾走等解聘書和被告函。又或者立即將薛慈保護在羽翼下,觀察他身上是否有更多不易被發(fā)覺的暗傷,讓聘用的醫(yī)生先為他治療檢查。 但是猛地站起來的瞬間,靈魂仿佛被排斥出這具軀殼,失去了控制的能力。 薛正景像一個附身于此的鬼魂,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但是身體卻并不受他的擺動。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薛正景站起身,卻對臉上都殘存著一點傷痕印記的薛慈視若無睹,連一縷關心都欠奉。 更甚沒有責怪那些敢對薛慈動手的人。 責怪也是有的,只是內容和薛正景所想大相徑庭。 薛正景微微皺眉,像是有些不耐,不滿地道:我說過,不要讓人隨意打擾我。 他的一位秘書謹慎討好地笑了笑,在沉默中站了出來:薛總,我們實在是攔不住畢竟來人是薛慈少爺,我們告知了見您需要預約,但是薛慈少爺執(zhí)意要闖進,我們也不好嚴格阻攔。 薛正景只覺得荒謬,什么時候薛慈見他需要預約? 又什么時候,他會派人阻攔薛慈?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未曾表現(xiàn)出異議。 就連薛浮,也只是平淡地抬眼瞥過一眼,便繼續(xù)處理公務,像是眼前不過是一場不足以讓他上心的鬧劇,而主角不是他捧在手心、如珠似寶的親弟弟。 薛慈似乎也沒對所有人的態(tài)度感到意外。他只是微微仰起頭,竭力保持著身為一名世家少爺應有的氣度和體態(tài),那雙黑黢眼眸似乎更沉下去了一點,倒映出眼前事物。薛慈的唇緊抿著,看上去還有些緊張,他近乎是語氣極力平靜地爭辯:我不是來打擾您。 父親,您答應過我。只要我完成新城并購案,就讓我進入薛氏名下的公司 這樣滿含野望的話語背后,薛慈的意圖卻簡單得近乎直白。 新城并購是個難啃的商業(yè)計劃,薛慈學業(yè)繁重,卻近乎每一處都親力親為的施行。無數(shù)次細節(jié)策劃,無數(shù)次遇到難關后的方案更改,其中艱辛處,讓初入名利場的薛慈吃夠苦頭,就算是薛小少爺?shù)纳矸菀矝]能為他蔽一蔽風雨。最后總算是收官完美,薛慈才想著要來邀功。 他私底下只是更希望薛正景看到他圓滿完成任務,會因為他的能力而看重他一些,多給予一點目光,更甚多予一些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