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十章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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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牂洲城里翻了天,最大的兩個家族,麻素土司府跟莫代家都出了事。 城里的人都傳言,說是莫代家主強迫麻素家的阿蘭小姐,給自己的兒子陪葬。 莫代家甚至為此使用巫蠱邪術,要滅掉麻素土司府。 麻素土司雖極力反抗,卻還是死了。 莫代家主也沒有討到好,因此被都督府捉拿,下了大獄,前途未卜。 一時間,兩個家族的人既惶惶不安,又相互憤恨,都覺得是對方坑了自己。 連兩個家族的奴隸走在大街上,都要嫌棄地瞪對方一眼。 鬧出這樣大的事,都督府絕不允許有人趁機作亂,所以調派許多兵士,在城中巡邏,嚴防死守,凡是遇到打架斗毆的,一律都抓去關上幾天,重打十幾板子再說。 在這種高壓政策下,僚人反而不敢輕舉妄動,都老老實實的遵守規(guī)則。 因為這件事,就連到了集市的日子,街面上都是巡邏的侍衛(wèi)。 城里的氛圍壓抑可怕,老百姓趕集的心情都低落了很多,買了東西匆匆來匆匆去,日落西山,又一日過去了。 連著幾日,麻素阿蘭與家里的族人們,忙著處理后事。 麻素錫了新一代的家主,自然要將這喪事辦得風光體面。 一來,展示他家主的例地位,向眾人展示他的能力,二來,告知世人,麻素家并未因此衰敗。 那些不服氣的兄弟們,不是沒有怨氣。 可當日出事的時候,麻塑錫的確是一夫當關,斬殺了許多蠱蟲毒人。 他的兇狠,這些兄弟們沒有,他們心中多少有些懼怕。 有人心中不滿,攛掇長子去搶奪家主的位置。 “大哥,我實在是替你不值,再怎么說,這土司的位置,也該輪到你才是。你才是阿爹的嫡長子,他麻素錫算個什么東西?娘都不知道的野種,指不定根本就不是咱麻素家的子嗣。” 幾人紛紛點頭,他們的母親都有來處,哪怕身份低微一些,是個奴隸。 這十幾個兄弟,唯獨麻素錫是父親從外面抱回來的,誰也不知道他的生母是誰。 往日里與他們這些兄弟一樣,吃喝玩樂,瞧著并不顯眼,也沒什么突出之處。 誰知不叫喚的狗最會咬人,冷不丁的就冒了頭,得了父親的青睞。 臨死之前,非要將爵位傳給他,真是氣煞人也。 長子當然也氣,可當時自己遇到危險,這些弟弟們,都將他推出去擋箭,反而是那個二弟拉了他一把,救了他的命。 此時,這些弟弟們跳出來,哄騙他去鬧事,能懷什么好心思。 他不咸不淡道:“我是沒有那個本事的,我有自知之明,我的能力做個富貴閑人,已經(jīng)算是能耐了,諸位弟弟要是有這個本事,不如沖出去跟他較量較量,誰贏了我便奉誰做家主,絕無二話?!?/br> 幾個弟弟聽他這么一說,都訕訕的笑了下,誰沒接話。 他們可不愿意當這個出頭鳥! 靈堂里,麻素阿蘭穿著麻衣,跪在父親的靈堂前,燒著漢人的紙錢。 屋里的煙火熏得人直咳嗽,麻素阿蘭往后退了退,熏得再難受,卻也哭不出來了。 該哭的,當時都哭了,眼淚差不多流干了,再哭阿爹也回不來。 麻素錫走進來,看一眼麻素阿蘭,將下人揮退,跪坐到她身旁,道:“阿姐莫哭,阿爹臨終前早有準備,往后,我便是jiejie的依靠。” 麻素阿蘭看著他,一點不信。 依靠,這世上沒有人能做一輩子的依靠,到頭來,自己的路,還是要自己走。 “事情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你可知麻素家沒有神木了?!?/br> 麻素錫頓了頓,點點頭:“jiejie回來之前,阿爹都告訴我了。以后的路會很難走,但是阿姐放心,我答應了阿爹,一定護你周全,無論將來發(fā)生什么,你永遠是麻素家的大小姐。” 麻素阿蘭深深看他一眼,道:“你不必為我擔憂,更不必防著我,我一個女子,無法繼承麻素家的爵位。你放心,等阿爹的喪事辦完,我就會離開這,不會讓你們?yōu)殡y的?!?/br> 麻素錫頓了頓,沒有接話。 麻素阿蘭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為在現(xiàn)在的世人的眼中,麻素家跟莫代家的這場災難,全是因她而起。 若是她當時乖乖答應了這門婚事,早早嫁入莫代家,說不定莫代雷就不會死,莫代家也不會來尋仇,害死這么多人。 外面的那些族人,雖然還沒有沖出來說什么,但恐怕喪事一了,她的日子就不會好過了。 麻素錫繼承了土司位,就要護著她,這樣一來,他會跟家中的族老兄弟們形成對立之勢。 自己若堅持留在麻素家,只會讓整個家族更加不得安寧。 麻素阿蘭長大了,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 她已經(jīng)尋到舅舅做了告別,準備等喪事一結束,就永遠離開西南。 至于去哪里,她還沒有想好。 麻素錫頓了頓,忽然道:“阿姐若是喜歡那個姓趙的男人,不如嫁給他。我瞧他是個有膽識,有能力的,一定能夠護阿姐周全。” 麻素阿蘭聽到這話,卻笑了起來。 她一邊燒著紙錢,一邊道:“他已經(jīng)有妻室了,而且他的身份,絕不像你以為的那樣簡單?!?/br> 否則阿爹當初死的時候,不會僅僅是讓他照顧自己。 阿爹會直接開口,希望趙笙娶她。 這世間的事,便是如此的。 只要對方的家世不如自己,就算對方有妻子,又怎么樣? 自己陪嫁高一些,嫁過去做個平妻,也不是沒有可能。 若是可以,麻素阿蘭相信,阿爹會仗勢,威逼利誘。 可阿爹把金山都給出去了,卻沒有逼迫趙笙迎娶她,不僅僅是顧慮到她的尊嚴,更重要的是,阿爹也知道,這個男人不是麻素家的勢力可以逼迫的。 麻素錫若有所思,想了好久,對麻素阿蘭道:“我去給阿姐準備東西,阿姐離開的時候,我會派人送阿姐。” 麻素阿蘭看著他起身離去,悠悠嘆了一口氣。 父親死了,她好像就脫離了麻素家。 她以前總盼著這一日,可如今,她忽然之間只覺得無比的悲戚與孤獨。 天地之大,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不知往去,也不知未來會如何。 她心中茫然恐懼,整個人壓抑又失落。 大管事看著麻素阿蘭,在屋中孤獨的跪著,忍不住嘆息搖頭。 從此以后,阿蘭小姐只剩自己了。 父母在時,女子尚有家。 父母沒了,女子便是這天地間的孤魂,哪怕嫁人,也都是外人的姿態(tà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