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之步步入青云 第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就怕綠茶有演技、星際人魚養(yǎng)崽日常[穿書]、曠野之渡、偏執(zhí)大佬靠愛我續(xù)命[穿書]、和?;ㄅ餍堑墓芳Z日常、[綜漫同人]小中也的長高計劃、[聊齋同人]我在聊齋里撿毛絨絨、暗金人魚、咸魚老爸被迫營業(yè)、論渣男改造的一千種姿勢(重生)
“知道了!”杜惟揉著腦門,“你還真是親兄弟,下手這么狠?!?/br> “若是這樣彈一下,能讓你腦子開點竅,我倒是不怕辛苦,每日彈幾下!” “如此只怕更蠢笨了!” “罷了,不與你貧了,你好好聽我說,”韓青梧將杜惟拉起來,坐正身子,“你對四書不熟,但今日也只是見見林先生,怕是不會考咱們太過高深的知識,你只管說個概述便好,若是他問起《論語》,你可這樣表述……” 韓青梧一路都在講述,杜惟也聽的認(rèn)真,在馬車的吱呀搖晃中,出了城。馬車出了城之后,速度便快了起來,倒是真沒用上半個時辰,便到了城外妙峰山下。 妙峰山上有座妙峰寺,是離惠州城最近的一座寺院。 許是離得近,反倒沒了神秘感,惠州城的人反而喜歡去更遠(yuǎn)的廟宇,據(jù)說那座寺廟很靈驗。 所以妙峰寺不大,香火零星。 人們也沒想到當(dāng)朝會元會選在這座小廟里面躲清靜。 韓青梧與杜惟兩人,分別帶著自家的碧瑤青與十里飄香,來到妙峰寺門前,報上姓名,與那小僧說明了來意。 寺僧進(jìn)去通傳后,不多一會兒,便出來說林遜之請他們進(jìn)去。 韓青梧與杜惟相視一笑,竟如此順利,不管如何,能見上一面便有希望。 他們跟在小僧人的后面,來到寺院后方。 小僧人指了指前方不遠(yuǎn),地勢略高處的涼亭,雙手合十說道:“林施主就在涼亭等二位?!?/br> 兩人作揖道:“多謝小師傅?!?/br> “二位施主請便?!?/br> 小師傅走后,兩人正了正衣裳,方才走過去,拾級而上。 六角涼亭四方通透,山風(fēng)徐徐吹來,讓人一掃心中濁氣。 涼亭當(dāng)中有一石桌,上面放著一盞茶,石桌旁擺放著四張鼓形的石凳。 有一男子側(cè)身坐著,他單手支著腦袋,另一手中卷握著一本書,看得入了神。 韓青梧與杜惟二人走進(jìn)亭子,不約而同地,都垂眸靜靜地站立著沒有出聲。 約莫過了盞茶時間,那男子方動了動,放下書本,坐直了身子,伸手去碰他面前的那杯茶。 韓青梧聽見響動抬眼看去,見那茶盞早已沒了熱氣,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先生,茶涼傷身?!?/br> 男子的手一頓,轉(zhuǎn)過身來。 韓青梧見那男子二十歲上下,氣質(zhì)儒雅,眉目周正,只那一雙眸子,顏色似乎比旁人都要淺一些,在這日光正盛的涼亭中,他看向人時,竟好似有波光流轉(zhuǎn)。 韓青梧一時不敢確認(rèn)他是否就是自己在尋的先生,他印象中能考中會元的林遜之,至少應(yīng)該已過了不惑之年。 男子見到他們二人,他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后,朝他們踱了兩步,問:“請問二位是?” 韓青梧與杜惟作揖道:“小子韓青梧,杜惟,見過先生?!?/br> “你們,便是剛剛小師傅告知,前來尋我的嗎?” “是?!表n青梧作揖道:“請問是林遜之先生嗎?” 林遜之點點頭。 “冒昧前來,打擾先生了,”韓青梧道:“小子韓青梧,這是我的好兄弟杜惟,我們是下月要參加府試的考生,懇請先生,收下我們做學(xué)生,指點一二?!?/br> 杜惟用手肘輕輕碰了碰韓青梧,兩人將碧搖青與十里飄香酒放到石桌上,杜惟說道:“這是惠州城名產(chǎn)碧搖青與十里飄香,聽聞先生也是這惠州城的,自然對這兩樣很是熟悉?!?/br> 隨即杜惟又補充道:“剛巧是自家產(chǎn)品,還希望先生喜歡?!?/br> 林遜之復(fù)又走回石桌邊坐下,抬手虛引,道:“坐下說話吧?!?/br> 韓青梧與杜惟分別走到林遜之的兩側(cè),微微彎腰作揖,方才坐下。 “惠州城的碧搖青與十里飄香酒,便是在京城也是排的上名號的,某有幸兩樣都品嘗過,碧搖青茶香清冽,飄香酒酒香綿長,”林遜之笑著說:“便是現(xiàn)下說起來,都甚是懷念它們的味道?!?/br> 他微微笑著又道:“兩位東家也甚為良善,如此好物也沒有坐地起價,讓這惠州城的普通百姓也能享用?!?/br> 韓青梧與杜惟聽見林遜之如此夸贊自家的茶與酒,心中很是高興,俱都起身拱手道:“多謝先生夸獎?!?/br> “你們不必如此客氣,”林遜之笑著看了看他們兩,又說:“如今想要找我指點一二的人太多,我都到這兒來躲清靜了,你們還能找到這里,也說明咱們有緣分,某又很欣賞兩位父親的處事風(fēng)格,按理說,我該將二位都收下?!?/br> 說到這里,林遜之停了下來,他嘴邊噙著笑,那雙比旁人都稍淺的,淺棕色的眼眸很認(rèn)真地看了看杜惟,又仔細(xì)地打量韓青梧。 而后才緩緩說道:“只不過,家父故去,某心中郁郁,故而精力有限,今日……便只收下這十里飄香吧。” 說著,他將碧瑤青,慢慢推到韓青梧面前,“孝字大過天,失去父親的這種痛楚,想必韓小哥必然能夠感同身受,也必然,能理解我?!?/br> “林先生!”杜惟見林遜之也不問問各自的學(xué)識如何,就收了自己,他急了,“雖然我很想和先生一起進(jìn)學(xué),可若是先生只收一個學(xué)生,那就請收下青梧吧,他的學(xué)問比我好。” “我想收誰與不收誰,還不需要旁人的意見?!?/br> “若是如此,那便就此作罷吧,我也……” “小惟!”韓青梧喝止住他,“林先生既收了你,今后便跟著先生好好學(xué)習(xí),不要辜負(fù)杜叔叔的期望!” “可是青梧……” “你別說了?!?/br> 韓青梧站起身,對著林遜之作了個揖,“感謝先生坦誠相告,這碧瑤青既贈與先生,又哪有收回來的道理,青梧多有打擾,告辭?!?/br> 而后又對杜惟說:“我在門口等你,你不用著急?!?/br> 說完他抬腳便走。 可還未走到臺階處,韓青梧又停了下來。 他靜靜地站了一小會兒,忽然轉(zhuǎn)身,對林遜之道:“青梧有幾句話不吐著實不快。” “請說?!?/br> “其實先生不必暗示青梧不孝,因為我并不這么認(rèn)為?!?/br> “父親的逝去青梧痛徹心扉,但是青梧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我還有家人要養(yǎng),我還有父親的遺愿要完成,我還要重振韓家?!?/br> “韓青梧不是先生,也不如先生。先生是有功名在身之人,有公家的銀兩供養(yǎng)著,讓您能夠有時間,有精力,在這青山蒼翠之間憑吊親人?!?/br> “可是青梧只能全力以赴,才能掙得生活?!?/br> “孝與不孝,任由他人評說,我的爹爹,”韓青梧拍拍自己的胸膛,“他永遠(yuǎn)在我這里?!?/br> “青梧明白先生的處境,先生本身也同在孝中,若是收了青梧,對先生的名譽有損。還請先生悉心教導(dǎo)杜惟?!?/br> “若是青梧的話有得罪先生的地方,還請先生見諒,告辭?!?/br> 說完,韓青梧作了個揖,然后頭也沒回,疾步離開了涼亭。 杜惟看著韓青梧離開,他也對著林遜之作了個揖,道:“多謝先生青眼,肯收下我,不過青梧不在,我便也不來了。多有打擾,告辭?!?/br> 說完,同韓青梧一般,匆匆走了。 六角涼亭又恢復(fù)了初時的靜謐。 林遜之好像剛才沒有人來過似的,又拿起書來看。 過了一會兒,他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石桌上的,他們未帶走的碧瑤青與飄香酒上。 那兩位少年,就好似這青茶與烈酒一般,一般的清冽,一般的回味無窮。 林遜之笑了笑,復(fù)又拿起了書。 回程的馬車上,杜惟忍不住道:“那個林先生也真是的,我大銘又沒有律法規(guī)定,守孝期間就不能參加科舉!” “讀書人自是愛惜羽毛,特別是他已經(jīng)會元及第,待他出孝就要參加殿試,自然小心為上?!表n青梧說完又道:“倒是你,人家都收了你了,你干嘛又給推辭了?你知道這個機會多難得嗎?” “你都不去,我也不去!” “我自己在家能看書,你能嗎?” “我……”杜惟詞窮了,不過他馬上說:“我不是有你嗎?” 韓青梧懶得理他。 杜惟又湊過來,“要不你去我那學(xué)堂?雖說不如你原來家學(xué)的那個先生,但聊勝于無??!” “算了,你那先生只知道讓你們背書,還不如我自己在家看,你下學(xué)之后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過來找我,我給你講解?!?/br> “那必須的啊,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韓青梧想了想又說:“你有空的時候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小一點的房子,夠我們?nèi)齻€人住就行了?!?/br> 韓青梧沒有解釋,杜惟卻明白了,“你是想把你現(xiàn)在住的地方賣了,換一個小的?”他又說:“你在那兒出生長大,你舍得?” “不舍得也沒辦法,”韓青梧道:“我想折成現(xiàn)銀傍身,免得他們把這房契拿走,我就真的什么都沒了?!?/br> “若是銀子不夠,問我要?!?/br> “暫時還夠?!?/br> 回去的路要更快一些,馬車直接開到城北街口便停住了,再往里人太多。 下車的時候韓青梧要付車錢,杜惟把他推開了,“快回去吧,你什么時候開始跟我這么客氣了?再如此我可就不理你了?!?/br> 韓青梧只得作罷。 城北街口離著韓家茶莊也不遠(yuǎn),韓青梧和杜惟告別后一人慢慢走回家。 快到家門口時,隔壁賣糕點的李大娘喊住了他,“青梧啊,來來來,大娘跟你說,你可得看牢你那個小媳婦兒,她今日抱著小青桐在這里站了好久呢,怕不是動了什么歪心思吧?” 第7章 韓青梧走到屋門口的時候,顧瑜正抱著小青桐拍嗝。 顧瑜背對著門口,豎著抱著韓青桐,他的小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在屋里慢慢走著,邊走,還邊跟他聊天,“桐桐今天好棒呀,中午和晚上都喝了一大碗羊乳呢,這樣吃飽飽的,很快就長大啦,我們桐桐就會變得和哥哥一樣高。” 韓青梧站在外面,看著屋內(nèi)纖瘦的背影,想起剛才李大娘拉著自己說話: “今日你那小媳婦兒可是抱著桐桐在這里來回走了好久呢!” “莫不是動了什么歪心思吧?” “哦喲,可不是大娘嚇唬你,現(xiàn)在的人吶,心眼兒多著呢!她當(dāng)初投奔你的時候,你家可是富戶,可現(xiàn)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