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之步步入青云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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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飯?zhí)y做了! 顧瑜想來想去,還是做個面疙瘩吧,方便快捷。 可當面疙瘩煮好之后,顧瑜看著那一碗一坨一坨的糊糊,撇了撇嘴,“這賣相也不好看?。 ?/br> 吃了兩口之后,她忍不住哀嘆,“好難吃啊!” 這段時間都是韓青梧做飯,他烹飪的水平鍛煉的越來越好了,顧瑜也吃慣了他做的飯菜,現(xiàn)在吃自己燒的這個糊糊,真心覺得難以下咽。 唉,填個肚子吧! 顧瑜隨便吃了一點,打發(fā)了五臟廟,又都收拾好后,小青桐還是很精神,完全沒有想睡覺的意思,可能是白日在劉娘子那里睡多了。 她便將小青桐趴著放在大床上,讓他練習(xí)抬頭。 小桐桐第一次嘗試這個姿勢,開始完全不知道這是要干什么,小手小腳亂動了幾下,發(fā)現(xiàn)活動范圍非常受限制,便開始哼唧起來。 顧瑜拿著他的小手,讓他屈肘撐著,鼓勵道:“桐桐,你看,像這樣,用勁,對,好棒,就是這樣,用勁撐起來,” 小青桐起初還挺有勁的,后來努力了幾次,小腦袋只顫顫巍巍地抬起來一點點,后來他干脆放棄了,趴在床上,側(cè)著腦袋吧唧吧唧吃手。 “桐桐累了是嗎?那咱們今天就練習(xí)到這兒,明天再繼續(xù)?!?/br> 顧瑜趴在床沿邊,安靜的看著他吧唧吧唧的吃手。 過了一會兒,她問:“桐桐,你說哥哥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 “……” 她戳了戳他圓鼓鼓的小臉蛋兒,“哥哥吃晚飯了嗎?也不知道我給他準備的夠不夠。” “……” “桐桐想不想哥哥?” “……” 往日里都是三個人一塊兒吃晚飯,吃完飯后還會一起和青桐玩耍一會兒,待他有睡意之后,韓青梧才回房去看書。 現(xiàn)在他不在家,顧瑜原來并沒有覺得屋子有多大,可現(xiàn)在她覺得這里空空蕩蕩的。 顧瑜看看窗外,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她估摸著杜有源應(yīng)該回來了。 “桐桐,我們?nèi)フ艺叶攀迨搴脝???/br> 顧瑜將小青桐翻過來,拿干凈的布巾給他把臉和手都擦拭了一遍,然后將他嚴嚴實實的包裹進襁褓里,去了酒鋪。 杜有源剛從城南回來,他正打算直接回屋歇息,聽見有人敲門。 他打開側(cè)門,卻是顧瑜抱著小青桐站在門口,“喲,丫頭,怎么這么晚了還過來,有事?快快,外頭冷,屋里說話?!?/br> 顧瑜跟在杜有源身后,問:“杜叔叔,青梧哥哥他們,今日可還順利?” “哈哈哈哈……可是惦記你家小相公了?” 顧瑜很害羞,可她還是很想知道,“一切都順利嗎?” 杜有源看著顧瑜那期盼的眼神,也不忍心再打趣她,便道:“順利!我看著他們進入府試院的。來,把小青桐給我抱抱,”他接過小娃娃后,又繼續(xù)道:“不過今日那人可真是多啊,我們走到半道兒上,馬車就進不去了,幸虧出發(fā)的早,他們進了府試院,我也進不去,就在外面茶樓等著,就怕他們有什么事出來找不著人,哎呀,可灌了我一肚子茶水,晚飯都吃不下了!” 聽見杜有源如此說,顧瑜算是放心了,聽他還未吃晚飯,便說:“多少吃些,茶水也不抵餓,我去幫您做。” “不用忙活,我現(xiàn)在不想吃,待晚些時候餓了再說。今日鋪子里還好嗎?” “都好,就是晌午時分來了三位番邦人?!鳖欒け銓⒎钊说氖虑?,以及林遜之幫她解圍的事都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可要多謝那位公子,你可知他姓名?” “哎呀,”顧瑜這才想起來,居然忘記問他姓名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忘記問了!” “你呀!算了,待下次見到再問吧?!倍庞性纯纯创巴?,月亮已經(jīng)升起來了,便道:“夜了,早點休息吧,我送你回去?!?/br> “不用了杜叔叔,就兩步路的距離,”顧瑜將小青桐接過來,“那我們就走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問到了韓青梧的消息,顧瑜心滿意足地踏著月色往家走去,“桐桐,咱們回家趕緊睡覺,這樣時間過的快一點,哥哥就能快點回來了!” 也許是練習(xí)抬頭累了,也許是躺在他熟悉的溫暖懷抱,小青桐慢慢的睡著了。 顧瑜掩了掩他的小襁褓,加快了腳步。 回到家里,顧瑜將他放到小床上安置好,自己也洗漱一番,打算睡了。 她去關(guān)窗戶時,窗外的月色正好。 顧瑜便停了動作。 她單手托腮,凝視著高高掛在天空中的月亮,“不知道青梧哥哥在做什么呢?” 她賞了會兒月色,便關(guān)上窗戶,愉快地想:還有兩日他便回來了! 明亮而又皎潔的月光,同樣灑向徐府的涼亭。 這是徐茂的宅邸,三進的院子,不是很大,卻布置得古樸典雅。 花園涼亭內(nèi)坐著兩人,正是徐茂與林遜之。 徐茂今日邀請林遜之前來,一是想和他敘敘舊,另一個主要的事便是,他想請林遜之幫他修改一套書籍。 他覺得現(xiàn)如今家學(xué)和私塾里用的開蒙課程,版本太過老舊了一些,而且對于學(xué)堂里才七歲的孩童來說,內(nèi)容又太晦澀難懂,所以他打算自己編纂一本專門用于啟蒙的書籍。 徐茂早已經(jīng)與知府陳大人報備過了,陳大人非常支持他的想法,并且保證,待成書出來,他看過之后若確實比現(xiàn)如今的啟蒙書要好的話,他必定會加以推廣。 著書育人,這是百年大計。 徐茂又得到陳大人的支持,自是非常勤力?,F(xiàn)如今新書已經(jīng)基本上撰寫完畢,他想在給陳大人之前,讓林遜之幫忙修改。 徐茂將自己的想法說與他聽,林遜之自然不會推辭,立刻應(yīng)承下來。 “遜之,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你,來,再來一杯?!毙烀闹袣g喜,想多喝了幾杯,他拿起青花瓷瓶,便要給林遜之滿上。 林遜之立刻站起來,“老師,怎敢讓您給學(xué)生倒酒,”他從徐茂手中接過青花瓶,先給他斟滿,然后才給自己滿上。 徐茂看著林遜之將自己面前的杯子一點一點的倒?jié)M,心中也好似這逐漸被填滿的酒杯,說不出的滿足感。 著書流傳后世,是徐茂畢生最大的愿望,現(xiàn)在就要實現(xiàn)了。 他覺得今夜的這十里飄香,酒味格外香濃。 “十里飄香酒,是越釀越醇了!” “老師若是喜歡,學(xué)生下回再給您買些來?!?/br> 林遜之后面的這句話徐茂并沒有聽的很真切,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更讓他感興趣的事物。 徐茂一把抓起青花瓷瓶,對著石桌上的燭火看了一會兒,又拿著瓶子疾步走到?jīng)鐾ね饷妫瑢χ鹿庾屑毜厍啤?/br> 林遜之自是知曉徐茂的脾性,只是不知道這一個普通的瓶子,能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他? 他走到徐茂身邊,“老師,這瓶子怎么了?” “遜之!”徐茂將瓷瓶送到他眼前,指著上面寫著的,酒的名字,“你看這字?。。 ?/br> 林遜之看向老師手指的地方,只見那瓷瓶上寫著的‘十里飄香酒’,雖然只有少少的五個字而已,卻依然能看出字體秀麗工整,筆鋒卻是鐵畫銀鉤暗含風(fēng)骨,在這淡淡的銀色月光的渲染下,腦海中忽然就勾勒出那人下筆時的樣子。 不知怎么的,林遜之偏想起了酒鋪里的那位小哥,見字如面。 第20章 “簪花小楷,遜之,這可真是漂亮的簪花小楷??!這不是飄香酒鋪的東家寫的吧?”徐茂開心的胡子都抖了起來,“我記得你上次拿的酒來,那上面的字很是普通啊?!?/br> 也難怪徐茂如此高興。 他撰寫的啟蒙書就快要完成了,對于書的內(nèi)容,徐茂是很有信心的,可關(guān)于書的謄寫,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更別說之后的刻板,印刷了。 啟蒙書籍,字體非常重要,必須要工整,端正,整齊,一撇一捺都最好要寫的如同拿把尺子量出來一般。因為那是給孩子們看的,是他們第一次接觸到的文字,必須整齊,工整,才能讓他們易于辨認,所以楷書是最適合的。 可問題是,徐茂自己擅長的是行楷,他的朋友,學(xué)生,包括林遜之都是在隸書或行楷方面頗有建樹。 而且他們基本上都是寫大字的,作為書籍的最佳字體,那非簪花小楷莫屬了。 真正寫的好的簪花小楷,要在寫小字的時候,也能有有大字的那種舒展綽約,卻又不失小字的緊湊嚴密。寫大字靠的是臂力,小字最主要的就是腕力,再加上手一定要穩(wěn)。一般來說,女子心細,手腕靈活,較為適合簪花小楷,徐茂也傾向于找個姑娘來做最后的謄寫。可是本來識字的姑娘家就不多,字寫的好的就更少了。 徐茂尋找了好久,都快要放棄了,本打算自己努力練習(xí)一下,再一筆一畫地寫回楷書。 可現(xiàn)在,真真是老天不負有心人吶! 終于讓他找到了能將簪花小楷寫的如此之好的人,他怎么能不高興! “遜之,你可知寫這‘十里飄香’之人是誰?” 林遜之也不清楚是誰寫的。 ‘這世間萬物,都不能盡得每一個人的歡喜…’ 莫名的,下午在酒鋪里時,那小哥認真的神情忽然浮現(xiàn)眼前。 林遜之不由自主地,便嘴角微微上揚。 徐茂看見林遜之笑了,以為他知道寫字之人是誰,趕緊問道:“可是想到了?” “……”林遜之看見徐茂如此期盼的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道:“沒有,學(xué)生只是想到那酒鋪里的小伙計,是個頗有意思的人。” 他直覺覺得是那個小伙計。卻也不敢確定,“學(xué)生也不知是何人所寫,”他頓了頓又道:“學(xué)生本當立刻前去相詢,只是這兩日都與同窗有約,待我事情一了,便親去酒鋪詢問?!?/br> 徐茂一聽林遜之明日去不了,非常遺憾道:“可惜我這兩日也諸事頗多……” “是誰寫的字呀,真有如此好看?” 一道嬌俏的聲音突然自涼亭外面響起,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只見一位身段窈窕的姑娘,自花園中而來,正是徐茂的獨生女兒,掌上明珠,徐筱雅。 “小雅,說了多少次,莫要隨意打斷別人的講話!姑娘家如此沒有規(guī)矩,”徐茂狀似嚴厲地訓(xùn)斥,“遜之在此,莫叫人家笑話你。” 徐筱雅亭亭玉立地走到兩人面前,屈膝行禮之后,才俏皮道: “就是知道林大哥來了,我才特意過來看看的,不然天這么涼了,誰愿意來小花園??!” 說完,徐筱雅上前攬住徐茂的手臂,笑意盈盈地看著林遜之,“我說的對嗎?林大哥?” 林遜之明年及冠,比徐筱雅年長五歲。徐茂知曉林遜之家里條件不好,經(jīng)常會帶他回家吃飯,一來二去的,便熟悉了,兩人自幼幾乎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徐筱雅一直對他以哥哥相稱,是以他們之間說起話來頗為隨意。 “你呀,”徐茂抽出自己被她攬住的手臂,批評道:“馬上就及笄了,還沒有一點兒大姑娘的樣子?!?/br> “小雅本就是活潑的性子,太過拘著她反倒失了本性?!?/br> “爹,林大哥說的對!對了,你們剛才在說誰的字呢?您那么激動,我老遠就聽見您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