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之步步入青云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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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韓青梧先醒了。 他今日要與杜惟去國子監(jiān)報道,自是不能再賴在床上。 他見顧瑜還在熟睡中,便輕手輕腳的下床,洗漱完畢,與杜惟用過早飯后,又讓小二一會兒送一份去屋里。然后又去杜惟的屋里,將小青桐叫起來,與他一起穿好衣裳,把他帶到顧瑜的房中。 韓青梧拿著屏風(fēng),將床圍進屏風(fēng)里,又拿了筆和紙給韓青桐,“嫂嫂有些累,讓她再睡會兒,你先別吵她,自己乖乖在這里畫畫好嗎?” “好?!表n青桐應(yīng)下了,又好奇地問道:“哥哥,嫂嫂為何如此累?竟到現(xiàn)在還未起身?” 在韓青桐的印象里,自家嫂嫂最是勤勞,還從未見她像今日這般,太陽都升起來了,她還未起。 “……”韓青梧自是不能與他實話實說,默了一會兒后道:“趕路,累了?!?/br> “哦?!表n青桐點點頭表示明白,遂拿起筆開始畫畫。 韓青梧拍拍他的小腦袋,見他提起筆,沾了少許墨汁,便在紙上隨意地畫起來。 他站在韓青桐身旁看他畫畫,腦海中想的卻是另一件事,過了一會兒,韓青梧轉(zhuǎn)身又繞進屏風(fēng)里。 顧瑜還在睡著,側(cè)著身子,被子堪堪蓋到臉頰,只露出一張白皙的側(cè)顏,染著淡淡的粉。 他坐在床沿,只是看著她的睡顏,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微微向上揚起。 就這樣靜靜的欣賞了一會兒,韓青梧俯下身子,輕輕地撫著她的頭發(fā),在她耳邊小聲道:“小瑜兒,我現(xiàn)在與杜惟要去國子監(jiān)。桐桐就在屋里畫畫,一會兒小二會送早飯上來,你看著他吃一點?!?/br> 顧瑜睡得很沉,卻也隨著韓青梧一下一下地,撫著頭發(fā)的動作漸漸轉(zhuǎn)醒。感官復(fù)蘇,便覺他如此的輕撫,讓她癢癢的,遂不自覺地,便在他手心里蹭了幾下。 而后才應(yīng)了一聲好。 “你們吃完飯后,便去林夫人家等我,我今日也不知何時能回來,你們便在那里等我去接?!?/br> “……嗯,知道了?!?/br> 見她還是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模樣,韓青梧笑意更深。 他捏了捏她的臉蛋,語重心長道:“姑娘,要懂得節(jié)制??!” 說完,還拍了拍她的肩,搖了搖頭,笑著出去了。 待他走后,顧瑜便徹底清醒了。 她擁著被子坐起來,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韓青梧的意思。 這個小哥哥! 顧瑜坐在那里,半晌,才將臉埋進被子里,偷偷的笑了。 韓青梧安排好后,便與杜惟出發(fā)去國子監(jiān)。 他們昨日便從林遜之那里了解到京都的一些基本信息:京都的城區(qū)基本結(jié)構(gòu)為宮城、皇城、內(nèi)城和外城,其中各城又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 圍繞著京都各城的,皆為進出頻繁的各大城門。而內(nèi)外城的街道格局,都以通往各個城門的街道為主要街道。 京都官階較高的官員宅邸,重要的行政機構(gòu)都位于內(nèi)城;皇親國戚都住皇城內(nèi);宮城內(nèi)住著的,唯有當今天子。 老百姓居住在外城,他們居住的地方稱為坊。 林遜之租賃的院子,便位于外城城西澄清坊,韓青梧他們臨時落腳的客棧也是在澄清坊。國子監(jiān)位于內(nèi)城,城南定安門大街上,韓青梧與杜惟走去,要從城西出西青門,再入城南定安門,路程還真是不算近的。 清晨的京都,朝陽初升,給這座城披上了碎金的光。 冬風(fēng)凜冽,卻也擋不住討生活的勤勞百姓。 韓青梧與杜惟從客棧出來時,便見有貨郎挑著擔子,沿著坊間街道慢慢走著。他手中拿著一枚小鼓,只見他的小鼓輕輕一轉(zhuǎn),小鼓兩側(cè)的兩根小墜子便左右一撞,清脆的咚咚聲便響起,接著他嘹亮的叫賣聲也隨著鼓聲而來,“胭脂~~~絹花~~~油燈芯~~~” 待他們走出澄清坊,便見西青門大街兩旁,早已有那經(jīng)營早點的攤販,在街邊搭了小棚子。 棚子下放一張白面案,兩個爐子,上面各架著一口大鍋,三四張桌子并幾張凳子,這就算支起了攤子。 其中一口鍋中是熱油,另一口鍋蓋著蓋子,不知煮著什么,香氣四溢。 這時,有路人走入棚中,尋了個干凈凳子坐下道:“趙家大郎,來碗辣子湯,再加根馃子?!?/br> “好咧!馬上好!”那趙大郎這邊應(yīng)著,手上卻沒停。 他從一團白面中揪下一小團,揉巴揉巴捏成兩個長條形,交疊在一起,兩頭一壓便扔進油鍋,鍋中瞬間暴起無數(shù)的油泡泡。他拿著長筷子翻了幾下,隨即放下,又到一旁取了個大碗,揭開另一口鍋的鍋蓋,白色的霧氣瞬間蒸騰而上,又立時被朝陽染成一片薄薄的金色。 韓青梧與杜惟一走出坊間,便將這熱鬧的景象盡收眼底。 兩人在客棧已經(jīng)用過早飯,現(xiàn)下自然不會再去光顧這早點攤子,不過杜惟倒是有些好奇,便問韓青梧,“辣子湯是什么?” 韓青梧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兩人便刻意經(jīng)過那早點攤子,便見那趙大郎一手端著大碗,里面盛著那客人點的辣子湯,另一只手拿著碟子,上面放了一個炸的黃澄澄的馃子。 辣子湯看著有些粘稠,上面還撒了辣椒粉香菜碎,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 杜惟看了之后不禁嘖了兩聲,“原來這便是辣子湯,一大早便吃的這樣辣,肚子能吃得消嗎?” “想必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br> 他們目不暇接地看著,這處處與惠州城不同的地方,腳下卻也沒停,邊走邊聊,也就到了城南,穿過定安門便到了內(nèi)城。 國子監(jiān)便在這定安門大街上。 當韓青梧與杜惟到達那紅墻綠瓦的高大牌樓前時,著實被嚇了一跳,他們原本覺得,惠州城府試院就已經(jīng)是比較宏偉的了,卻沒有想到,這京都國子監(jiān)有其三倍大,大門大大的敞開著,不斷的有學(xué)子進出。 這時,國子監(jiān)門前走來一位學(xué)子,他走到韓青梧與杜惟面前,作揖道:“有禮,請問兩位同學(xué),是來國子監(jiān)報道的嗎?” 韓青梧與杜惟亦回禮,道:“正是?!?/br> 那學(xué)子道:“在下莫榮貴,是丙申科學(xué)子,今日奉祭酒大人之命,在此迎接新學(xué)子,若是不介意的話,便由我?guī)е銈內(nèi)蟮溃槺銕ьI(lǐng)你們熟悉一下國子監(jiān)可好?” 聽他如此說,韓青梧與杜惟兩人便連忙又作揖道:“如此,便有勞莫學(xué)長了。” 第71章 莫榮貴笑著說道:“學(xué)弟們客氣了, 這本就是我今日任務(wù)。還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抱歉, 是我們疏忽了, ”韓青梧笑笑說:“在下姓韓, 名青梧。這是我的好朋友, 杜惟。” 莫榮貴拱手道:“有禮!”他又接著說:“如此, 我便先給你們介紹一下國子監(jiān)。”莫榮貴抬手虛引, “咱們邊走邊說,你們請隨我來?!?/br> 韓青梧與杜惟跟在他的身后,踏進了國子監(jiān)的大門。 “二位也看見了, 咱們國子監(jiān)占地面積廣闊,雖是位于內(nèi)城中,可它卻像是城中城。這里主要的教學(xué)樓便有七座, 另外藏書樓兩座, 膳食堂四所,學(xué)子們的宿舍約有兩千間, 此外這里不光有咱們大銘的學(xué)子, 還有番邦來我朝學(xué)習(xí)的學(xué)子, ”莫榮貴笑著看了看他們, 道:“若是學(xué)弟們在國子監(jiān)看見番邦異族, 莫要太過驚訝才好?!?/br> “呵呵……”杜惟笑著說:“莫學(xué)長提點過后,便不會了。”他又接著道:“我們從閩南府惠州城而來, 那里靠海,偶爾也有番邦人登陸, 倒是也見過幾次?!?/br> “如此看來, 便只是我孤陋寡聞了,”莫榮貴道:“我家在西北那邊,來國子監(jiān)是第一次見到番邦人。當時看見他們,頃刻呆若木雞,便連行走也忘記了,還以為是《山海經(jīng)》中的精怪跑出來了,真真慚愧。” 聽見他這樣說,杜惟眼睛一亮,“學(xué)長也是西北的?” “是,我是古浪的,隸屬曲碌府?!?/br> “哈哈……這可真是太巧了,我祖籍也是曲碌府的,我爹跟我說,我家原來在景泰,后來烏斯臧入侵大銘……” 杜惟話音未落,嘴忽然便被莫榮貴捂住了。 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便立即退了回去,左右看了看,見他們附近都沒有人走過,這才輕輕松了口氣。 “杜惟學(xué)弟,現(xiàn)如今你在天子腳下,事事都得小心,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在話出口之前,你都得好好的掂量掂量?!?/br> 莫榮貴神情嚴肅,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輕松。 韓青梧略微思索一番后,低聲問:“可是不能提烏斯臧?” “我可有說過什么?”莫榮貴看著韓青梧,道:“我只是在提醒學(xué)弟,小心說話而已?!?/br> 韓青梧亦看著他,輕輕笑了,低聲說了句,知道了。 “咱們繼續(xù)吧,”莫榮貴抬手虛引,領(lǐng)著他們繼續(xù)前行,“余下的便是騎射場,樂音坊等等,你們在這里待上幾日便全都知曉了,正式開課之時,助教會帶著你們?nèi)际煜ひ槐??!?/br> 說話間,他們一行三人,來到一幢頗具氣勢的大殿前。 大殿建在國子監(jiān)的中軸線上,一重屋檐,檐角翹起,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許是因為冬日,大殿的門窗緊閉,莫榮貴領(lǐng)著他們從大殿的正門而入。 韓青梧進去之前,抬頭看了看上方的匾額,上書‘議倫堂’。 待他們都進去之后,莫榮貴反身將門關(guān)好,才道:“這是議倫堂,是國子監(jiān)的七座教學(xué)樓中的主樓,一般有大儒來講學(xué)時,或是有講經(jīng)的大課時,我們都會在這里聽。穿過這里,后面的率性堂便是新學(xué)子報道的地方?!?/br> 大殿內(nèi)并無梁柱,空空曠曠的,陽光透過窗棱格照射進來,將殿內(nèi)分割成明暗交錯的光影空間,只見浮灰在光線中漂浮,莫名給議倫堂平添了幾分靜謐與肅穆。 他們腳下沒停,直接穿堂而過,莫榮貴將他們領(lǐng)到了率性堂。 同樣也被稱為堂,卻比剛才他們剛剛走過的議倫堂要小的多了,只能說是一間稍大的,四扇雙開門的屋子。 此時開了一扇門,僅幾名學(xué)子在門前排著隊。 見此情景莫榮貴笑著道:“你們真是挺有運氣的,人不多。前兩日這隊伍都要繞幾圈再排到議倫堂?!彼值溃骸澳銈兿葓蟮腊?。待報道之后,便有助教帶著你們?nèi)タ此奚?,我的任?wù),到這便算是完成了。” 韓青梧與杜惟一聽莫榮貴如此說,立刻作揖道:“多謝莫學(xué)長?!?/br> “學(xué)弟們客氣?!蹦獦s貴還禮后,想了想,又提點兩句,“國子監(jiān)中人員復(fù)雜,其中有不少勛貴子弟,這些人是惹不起的,你們?nèi)f事需小心為上?!?/br> “是,多謝學(xué)長提醒?!?/br> “好,那我便走了,告辭。” 待莫榮貴走后,韓青梧與杜惟排在隊伍的末尾,杜惟見身邊人都隔得有些距離,便小聲問韓青梧,“剛才我說的那話,可是哪里有不妥?” 韓青梧也是剛到京都,他自然也不清楚為何不能提烏斯臧。 他思考一番后,低聲將自己的想法,講與杜惟聽,“十七年前,烏斯臧入侵我大銘,雖說那場戰(zhàn)役,最終是大銘取得勝利,可這每年大銘給烏斯臧的那些東西,哪里還有戰(zhàn)勝國的樣子?說是給邊關(guān)屬國的撥款,可是款項、物品之豐厚,簡直像是……歲貢?!?/br> 韓青梧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那兩個字。 聽了這些,杜惟只覺心頭的火一拱一拱的往上冒,“這便也算了,可最最可惡的是,這么些年,烏斯臧即便拿著我大銘的諸多好處,卻還是肆意的sao擾邊關(guān)百姓,皇上卻也不管?!?/br> 韓青梧輕嘆口氣道:“當年那場大仗過后,大銘元氣大傷,自然沒有能力再戰(zhàn),現(xiàn)在圣上年事已高,即便想管,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隊伍緩緩向前行進,韓青梧見已經(jīng)快要輪到他們了,便道:“這事就此打住,別再說了。” 杜惟看了看前方,低低應(yīng)了聲好。 終于排到韓青梧與杜惟兩人。 他們兩人一起進去,門內(nèi)站著一位少年,年紀與他們不相上下,見兩人進來,笑著作揖道:“二位請稍等?!闭f著,他轉(zhuǎn)頭看向屋內(nèi)。 率性堂的門口與屋內(nèi),中間有一道半門高的布簾遮擋,不過隨著學(xué)子的進進出出,簾子時而掀起,時而放下,屋內(nèi)的情形也能看的清楚。只見屋內(nèi)齊齊整整的擺了不少桌子,每張桌子后面都坐著穿著國子監(jiān)服飾,看著已然及冠的學(xué)子,想來都是學(xué)長,在登記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