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綠茶有演技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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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初初聽白亦宸說起這件事,立馬來了精神:“小哥哥!誰這么壞?” 白亦宸忽然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同楊初初說這些,于是道:“抓壞人的事,公主就不用擔心了。”頓了頓,他溫聲道:“公主早些休息吧?!?/br> 不等楊初初回答,白亦宸便離開了,那一抹月華光影,從窗戶上流走,好像沒來過一樣。 翌日。 楊初初還在洗漱,桃枝便慌里慌張地跑了過來:“公主!” 楊初初兩只小手捧著帕子,擦了擦小臉,奇怪地睜大眼:“怎么了?” 桃枝道:“聽說小童子染了惡疾,今天一早連床都起不來了,話也說不出!李公公便找了內(nèi)務(wù)府的人來,將他抬走了?!?/br> 楊初初眼珠一轉(zhuǎn),頓時明白了怎么回事。 恐怕小童子就是小哥哥說的內(nèi)鬼,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辦法治了小童子……總是,能順利將人送走,還真是了了楊初初一樁心事。 楊初初抿唇,思索了一瞬……小哥哥,真的不像尋常太監(jiān)。 他身手敏捷,辦事果斷,平日里不聲不響,但關(guān)鍵的時候,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之前的馬球賽上,小哥哥一展風姿,皇兄們都搶著要他,按理說,他隨便選擇誰,都會比待在明玉軒要強。昨日,在那樣千鈞一發(fā)的時候,也是他想出了辦法,即刻將太妃帶走,一下便粉碎了周貴妃她們的如意算盤……這樣聰明的一個人,為什么甘愿待在自己身邊呢? 楊初初跳下了床,問道:“小哥哥在哪?” 桃枝張口就答:“李公公在院子里呢?!?/br> - 昨夜剛剛下過雨,天氣也沒那么熱了,地上還透著些許濕意。 白亦宸蹲在廊下一角,長臂微伸,擺弄一個木頭架子。 “汪嗚~ ”小狗喵喵繞著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似乎非常興奮。 楊初初遠遠見到他的身影,便跑了過來:“小哥哥!” 白亦宸聞聲回頭,楊初初粉色的衣裙如花瓣一般,微微飄起,她臉上帶著笑,跑得額前碎發(fā)翻飛,亂蓬蓬地有些可愛。 白亦宸站起身來:“公主,慢些跑?!?/br> 聲音溫潤,沁人心脾。 楊初初跑到他跟前,小短腿穩(wěn)穩(wěn)站住了,還得意一笑,她微微喘氣:“小哥哥在做什么?” 白亦宸笑一下,揚了揚手里的木頭架子,道:“給喵喵搭的新房子?!?/br> “汪汪!!”喵喵仿佛聽懂了一般,也興奮地應(yīng)和了一聲。 楊初初看了看他手中的木架,這架子搭得比之前高了許多,也更加寬敞了,釘子扎得整整齊齊,摸上去十分平滑。 一看就花了不少時間,楊初初道:“小哥哥,你為什么突然給喵喵搭新房子?” 白亦宸俯下身來,摸了摸喵喵的頭,道:“這樣喵喵可以住很長時間,就算以后長高了,也不會撞到頭?!?/br> 說罷,他伸出潔白的手掌,喵喵便自動將腦袋放到了他的手心里,它懶懶地癱著,一動不動。 白亦宸修長的手指,微微撥弄一下小狗,小狗就發(fā)出了舒服的哼聲。 楊初初看著喵喵這副享受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 喵喵似乎特別喜歡白亦宸,只要他來了,便連楊初初也不要了。 楊初初嘆了口氣:“這狗真是墻頭草?!?/br> 白亦宸輕笑一聲,道:“去試試秋千?!?/br> 楊初初轉(zhuǎn)頭一看,之前院子里的秋千是臨時扎的,垂得有些矮,楊初初就算是小短腿,也能拖到地。 聽到白亦宸的話,楊初初便轉(zhuǎn)身,興沖沖地奔了過去。 只見這秋千被拉高了一些,在坐凳兩旁,還纏了些好看的銀鈴鐺。 楊初初拉住兩邊的繩子,屁股往上一坐,兩條腿剛好能微微觸底,卻又不影響蕩秋千。 “咦……剛剛好!”楊初初十分驚喜,她小短腿一蹬,秋千便徐徐蕩了起來,以前的秋千蕩起來嘎吱嘎吱地響,而新秋千上,白亦宸加固了兩邊的繩索,變得穩(wěn)穩(wěn)當當,就連大人坐都沒問題。 鈴鐺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十分悅耳,粉色的衣袖微微飛揚,像兩只小小的翅膀,楊初初越玩越興奮:“我有新秋千啦!” 小女孩快樂的聲音回蕩在院落之中,白亦宸抱著喵喵,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楊初初。 他微微低頭,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摸了摸喵喵,低聲道:“以后,你要乖乖陪著她……” - 太后的壽誕已經(jīng)結(jié)束,使團將陸續(xù)離開京城。 走得最早的,便是剌古使團。 皇帝朝事繁重,便沒有親自來送,而是遣了禮部官員,送他們出城。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出京城,而后,一匹黑色的駿馬奔騰在前,剌古王與剌古王妃的華蓋車駕在后,長隊向北進發(fā),竟是一刻也不愿多留了。 剌古王面色慍怒,一言不發(fā),馬車車簾時不時被風卷起,依稀露出剌古王子駕馬狂奔的背影。 “大王……”剌古王妃出聲喚道,欲言又止。 剌古王沒有理會她。 剌古王妃自知理虧,低聲道:“大王,我知道錯了……我們不該打大公主的主意……” 他們設(shè)計陷害大公主楊婉儀不成,反而事情敗露,得罪了皇后……然而他們并不知道皇后是否將此事告知了皇帝,總之……接下來的時間,剌古王在壽宴上簡直如坐針氈,似乎覺得誰都在看自己的笑話,還好皇后沒有公開追究,不然,這臉面就丟大了。 剌古王看她一眼,道:“你一向沉穩(wěn),怎么在這件事上,這么沉不住氣?” 剌古王妃哀嘆一聲,道:“我約了皇后數(shù)次,但是她每一次都婉拒了,我想著皇后應(yīng)該是不愿與我們聯(lián)姻……但眼下又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于是便想鋌而走險……” 剌古王搖搖頭,道:“王妃,你錯了。” 剌古王妃一愣,看向剌古王。 剌古王道:“依本王的判斷,這文朝皇帝和皇后,對于大公主楊婉儀的婚事,有這截然不同的看法。” 剌古王妃有些疑惑:“有什么不同?” 剌古王道:“文朝皇帝一心想光復(fù)中原,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他的宏圖大志,大公主是他最尊貴的女兒,他自然不會做賠本買賣。” 剌古王妃聽了,覺得有些道理,又問:“那皇后娘娘呢?” 剌古王笑了笑,道:“本王早就打聽過,文朝帝后不和。皇后雖然出身大家,族中在朝中勢力也不小,但是她為人清高,又拒人于千里之外,故而近些年很不得皇帝寵愛,可她也安之若素,也很少為家族籌謀?!?/br> 他看向剌古王妃,道:“若你是皇后,你會希望女兒嫁給什么樣的人家?” 剌古王妃想了想,道:“皇后一不缺地位,二不缺家世,第三……也沒有兒子,并沒有皇位可爭搶,女兒高嫁低嫁,對她來說,其實沒有什么影響?!?/br> 剌古王點點頭:“不錯,所以大公主楊婉儀的婚事,在皇后這兒的價碼是不明確的……但是,若是和皇帝談,只要我們給他的收益可觀,便是有機會的?!?/br> 剌古王妃蹙了蹙眉,道:“大王,您的意思是,我們不應(yīng)該找皇后,而應(yīng)該找皇帝?” 剌古王冷笑一下:“不錯。” 剌古王妃不說話了,她伸出嫩白的手指,微微抬起車簾一角,之間博撒駕著馬,已經(jīng)越跑越遠,似一根離弦的箭一般,拉都拉不回來了。 博撒手持馬鞭,狠狠抽在駿馬身上,駿馬一聲長嘶,四蹄翻飛,向著北方一騎絕塵而去。 博撒神色陰郁,面上還帶著些未痊愈的淤青,他騎在馬背上,回過頭來,看向京城方向。 京城在他是視線中,逐漸縮成了一個小點,很快就要看不見了。 博撒心中啐了一口,他可從來沒吃過這么大的虧! 他眸中精光閃動,帶了幾分狠意,心道:楊婉儀啊楊婉儀,乖乖等著我……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伏在我腳下哭泣! - 剌古使團走后,白蠻使團,也開始收拾行裝了。 塔莉公主坐在驛館之類,也親自整理起一些重要的物件來。 侍女石榴一邊收拾衣物,一邊道:“公主,您放著吧!一會兒奴婢來收拾就好了?!?/br> 塔莉公主道:“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閑來無事。”她整理起醫(yī)書和藥方來。 石榴見狀,連忙過來幫忙。 只見塔莉公主將藥方滿滿鋪了一桌子,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石榴認真看了看,指著最后一張藥方,道:“公主,這張藥方是二殿下最新給您的吧?” 塔莉公主淡淡應(yīng)了一聲:“嗯。” 她學醫(yī)的時間也不短了,但是白蠻的醫(yī)術(shù)和大文的醫(yī)術(shù),醫(yī)理不太一樣,她自從和二皇子楊謙之交流過后,發(fā)現(xiàn)兩者之間有不少可以互補的地方,例如白蠻的藥理和診斷方式都比較激進和直白,但大文的醫(yī)者開方子,會在對癥的同時,注重調(diào)理身子,平衡短期治療和長期調(diào)養(yǎng)之間的關(guān)系。 兩人針對塔莉公主父王的病情,進行了多次討論,每次討論過后,都會寫下一張新的方子。 就這么攢著攢著,竟然一共有六七張了。 石榴道:“公主,那咱們將最新的一張收起來,之前的便扔了吧,免得看混了!” 說罷,便要伸手去收,塔莉公主連忙道:“等等!”她面色微頓,輕咳一聲,道:“那個,推斷過程的方子,也留著吧?!?/br> 石榴有些疑惑:“為何?” 塔莉公主道:“不為什么……叫你收,你便收著罷了,反正也不占地方?!?/br> 話雖無意,塔莉公主的臉卻有些微紅。 她低頭,拿起一張藥方,上面的字跡蒼勁有力,每一味藥都是他深思熟慮之后,為她寫下的,看到這藥方,她仿佛就能想起楊謙之那一雙滿含關(guān)切的眼睛。 石榴看塔莉公主微微出神,抿唇笑了笑:“公主是舍不得扔吧?” 塔莉公主一愣,嗔怪道:“死丫頭,胡說什么!” 說罷,自己動起手來,將一張一張藥方,仔細疊好,認認真真地收進了隨身的箱子里。 石榴看了看塔莉公主,低聲道:“公主,我們明日便走了,您不打算再進宮一次,去見見二殿下么?” 塔莉公主笑一下,道:“見與不見,又怎么樣呢?” 石榴怔然看她,塔莉公主道:“石榴……我覺得,這一次來大文,最開心的事,就是認識了二殿下?!?/br> “我與他非親非故,但是他將我的事情放在心上,不厭其煩地幫我想治療的方子,就連我拿他當擋箭牌,他也不生氣,還反過來幫我解圍……我問他為什么,他總說‘舉手之勞’?!?/br> 塔莉公主眉眼輕彎,道:“石榴,我真是從沒見過他這樣的人?!?/br> 塔莉公主還小的時候,白蠻王身體強健,治國頗有手腕,從王宮妃子姬妾,到朝中大臣,見到她無一不是阿諛奉承,極盡討好。 而等白蠻王病重之后,那些人的嘴臉就變了,要么是來試探白蠻王的病情,要么是對公主的命令陽奉陰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