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楚綏第一次思考這種問題,腦子里忽而冒出這個念頭,自己都覺得奇奇怪怪。 他搖搖頭,替阿諾的生活感到可悲,然后興致勃勃拿了一塊糕點遞到他嘴邊:喏,嘗嘗。 這不比什么cao蛋的營養(yǎng)劑好吃多了。 楚綏的舉動令阿諾瞳孔收縮了一瞬,他睨著雄蟲指尖淺粉色的菱形糕點,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過了一瞬,才就著楚綏的手,緩緩吃下了那塊點心。 楚綏的指尖傳來些許濕濡感,襯著阿諾似胭脂般染色的薄唇,一紅一白對比分明,帶著幾分妖冶,他不由得看入了神,直到某樣溫軟類似舌尖的東西輕輕掃過指尖,這才下意識收回手。 阿諾看了他一眼,然后抽出紙巾替楚綏擦了擦手上的糕點屑:謝謝您。 楚綏任由他動作,盤腿坐在椅子上,看起來有些懶散:好吃? 阿諾笑了笑,然后點頭:嗯。 楚綏早猜到了,畢竟營養(yǎng)劑那么難喝,他見盤子里還有小半糕點,不甚在意:你拿去吃吧。 阿諾沒有動,修長有力的指節(jié)仍托著楚綏的手,聲音誠懇:雄主,很抱歉剛才私自打探您的隱私,請您懲罰。 楚綏心想這事兒怎么就繞不過去了了呢,自動忽略了最后一句話:那就別問那么多。 阿諾緩緩收攏指尖,將楚綏的手扣入指間,而后者毫無察覺:抱歉,我以為雄主您會在軍部工作,不然我們就可以每天一起上下班了,也方便些,所以只是單純想確認一下。 他摸清了楚綏的脾性,并不說些別的,只是將重點放在了一起上下班這件事上,無聲卸了他的警惕。 楚綏聞言神色微松,見阿諾沒有追問他為什么要去軍部工作的原因,心中也就沒那么抵觸了,只是摸著后頸含糊其辭,模棱兩可的道:應(yīng)該吧。 阿諾聞言眸中滑過一抹了然,面上卻沒顯出來,只是低聲夸贊他:您很厲害。 楚綏聞言耳朵微動,忽然來了興趣:嗯?我哪里厲害? 阿諾不急不緩的道:軍部的面試很難,您愿意去工作,并且成功入職,就已經(jīng)證明了您的勤勞與優(yōu)秀。 楚綏如果背后有尾巴,現(xiàn)在一定搖的非常得意,他嘶了一聲,感到納悶,心想阿諾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嘴甜上道了,以前只會說是、請您懲罰,冷冰冰的又悶又無趣,現(xiàn)在居然也會夸人了。 楚綏撇嘴:你是不是在騙我? 阿諾藍色的眼眸似有笑意閃過,低聲道:向蟲神起誓。 楚綏就得順毛捋,你越跟他對著干,事情就越鬧的不可開交,在系統(tǒng)與阿諾的雙重洗腦下,他對于這份工作的接受度終于高了那么一丟丟,晚上睡覺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暗搓搓規(guī)劃著明天的日程了。 楚綏剛洗完澡,坐在床邊不知在想些什么,墨色的發(fā)梢還在濕漉漉往下滴著水,阿諾見狀走上前去,用毛巾替他擦干頭發(fā),力道輕柔和緩:雄主 楚綏回神,迷茫的看了他一眼:嗯? 阿諾修長的十指替他將頭發(fā)理順:你要玩會兒游戲嗎? 楚綏平常都是玩幾盤游戲才睡的,他心想明天上班,搖頭道:不玩兒,睡覺。 看起來對這份工作倒是真的上了心。 阿諾見狀若有所思,將毛巾放到了一旁,他悄無聲息在楚綏腿邊跪下,然后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衣服扣子,肌rou勻稱,泛著冷玉似的色澤,極具美感,聲音低沉的道:雄主,讓我服侍您好嗎? 他依稀記得,雄蟲說過喜歡主動的。 話題跳躍性太大,楚綏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阿諾靜靜看了他一眼,然后緩緩靠近他,見楚綏沒有厭惡的神色,才蜻蜓點水般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微涼的吻,意味不明的低聲道:今晚讓我服侍您,好嗎? 楚綏幾乎秒懂他的意思,眉梢微挑,一瞬間覺得天下紅雨,堪稱稀奇,畢竟阿諾可從沒有這么主動的時候,在養(yǎng)精蓄銳和雌君主動邀寵間搖擺不定,最后還是選擇了后者。 沒關(guān)系,他腎好。 楚綏看了阿諾一眼,然后伸手將人從地上拉進懷里,彼此的身軀已經(jīng)熟悉,此刻緊貼在一起,并沒有分毫不適應(yīng),有那么瞬間,他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聲,連帶著室內(nèi)的溫度都在逐漸升高。 雄主阿諾伸手攀住了楚綏的脖頸,睫毛微顫,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楚綏關(guān)掉了床頭燈,借著朦朧的月色反身將阿諾壓在了床上,并沒有立即動作,而是支著頭饒有興趣的問道:今天怎么這么主動? 因為身處黑夜,阿諾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暗色,卻無損瑰麗,他注視著楚綏,銀色的頭發(fā)散落在枕間:那您喜歡嗎? 楚綏沒說話,只是俯身吻住了他,興致似乎比以往都要高昂,阿諾捕捉到空氣中彌漫的信息素,體溫逐漸升高,呼吸控制不住的沉重起來,清冽的聲音陡然變得沙啞難耐:雄主 楚綏難得抽空應(yīng)了一聲,視線掃過阿諾緊實漂亮的腹肌,在他耳畔落下灼熱密切的吻,緩慢啃咬著他的耳垂,癢得令人身軀發(fā)顫:軍雌的身材都像你這么好嗎,嗯? 阿諾被他的信息素撩撥得不成樣子,整個人軟成了一灘水,眼睛微微充血,無力仰頭,脆弱的喉結(jié)暴露在空氣中,白日的冷靜自持被一一擊碎,聲音嗚咽的懇求道:雄主求您 他像一尾脫了水瀕死的魚,無力掙扎著,但做什么都是徒勞。 蟲星沒有四季之分,只有冷暖變幻,這個時候的夜間已經(jīng)有些涼意,楚綏拉過被子蓋住身軀,將悄然蔓延的寒涼隔絕在外。 阿諾的側(cè)臉漸漸的浮現(xiàn)出泛著淺淡金光的繁復紋路,但不多時就消失了,楚綏窺見了那古樸神秘的花紋,指尖在他側(cè)臉反復摩挲:這是什么? 阿諾喘息著,一片空白的腦海終于恢復幾分神智,他聞言看向楚綏,藍色的眼眸在黑夜中閃著光,隨后有些怔然的低聲道:是蟲紋 雌蟲除了在力量暴亂的時候會浮現(xiàn)蟲紋,再就是動情的時候,但大多數(shù)雌蟲很難從這種事中得到歡愉,所以少有人知。 楚綏也不知道,他只是覺得挺漂亮,問了一句就沒有再管,俯身吻住阿諾紅潤的唇,將那些破碎的嗚咽與哭腔盡數(shù)堵了回去。 他到底還記著明天要上班,沒有廝混太晚,只是把位置從床上轉(zhuǎn)移到了浴室。 阿諾仍是神智恍惚,熱水從頭頂淅瀝瀝的澆下,連帶著鏡子也模糊起來,他依稀可以窺見自己滿身吻痕,眼尾泛紅的被楚綏攬在懷里,淡藍的眼睛帶著濕漉漉的潮意,一時只覺得陌生。 那是他么? 阿諾從未見過自己這幅樣子。 楚綏見他出神,隨手撥了撥他的頭發(fā):在想什么? 阿諾回神,然后慢半拍的搖了搖頭,他關(guān)掉花灑,拿過一旁的毛巾替楚綏擦拭水漬,動作輕緩:我服侍您穿衣吧。 想起明天還要上班,楚綏躺回床上補了個覺,翌日清早七點就被鬧醒了,當然,不是鬧鐘鬧醒的,而是系統(tǒng)。 系統(tǒng):【起床了起床了,上班了上班了】 楚綏沒有起早床的習慣,驟然被鬧醒,腦子嗡嗡嗡的疼,他痛苦萬分,直接抓起一個枕頭朝著系統(tǒng)砸了過去:大清早的叫什么魂! 身旁的位置空著,不用想,阿諾肯定在樓下做早飯。 系統(tǒng)道:【親愛的宿主,我只是想提醒你要記得上班】 對啊,還得上班。 楚綏抓了抓頭發(fā),罕見的沒有繼續(xù)生氣,而是呲溜下床刷牙洗臉,然后動作麻利的穿衣服,很有地球上辦公族白領(lǐng)趕早高峰的勁頭。 阿諾剛剛把早飯做完,他看了眼時間,見已經(jīng)快到楚綏平常起床的點,把襯衫袖子放下來,正準備上樓服侍他穿衣洗漱,結(jié)果就見楚綏一陣風似的從樓上跑了下來,趕緊上前拉住他,聲音詫異:雄主? 楚綏胡亂嗯了一聲:飯做好沒,我快遲到了。 阿諾道:已經(jīng)做好了,抱歉,我以為您會像以前的時間一樣起來,所以 楚綏擺擺手,表示不在意,他沒什么時間觀念,只覺得上班越早越好,就連吃飯的速度都比平常快了不少,阿諾見狀微微按住他的手:您別著急,飛行器加速十分鐘就可以抵達軍部,還有半個小時。 楚綏聞言一頓,慢半拍的把嘴里食物咽下去,總算沒那么慌里慌張的,他用紙巾擦了擦手,見阿諾站在旁邊,出聲道:坐下來一起吃。 阿諾聞言看向他,聲音平緩:雄主,這樣不合規(guī)矩。 楚綏差點想說老子就是規(guī)矩了:叫你坐就坐。 磨磨唧唧的。 阿諾只好在他對面落座,楚綏見他不動,瞥了眼桌上的餐盤:吃啊。 阿諾只好跟他一起吃。 雄蟲總是喜歡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雌蟲,以至于后者很少站起來,就連用餐也只能在一旁侍候,更遑論同桌吃飯,楚綏沒這種愛好,只是習慣性隨大流。 用完早餐,坐上飛行器的時候,時間比十分鐘還多了些剩余,楚綏混吃等死那么多年,生平第一次工作,內(nèi)心還有些小小的緊張,正在神游天外,衣領(lǐng)忽然被人拉了拉,他略微回神,卻對上阿諾藍色的眼眸:雄主,您的衣扣扣錯了。 楚綏低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早上起來太急,襯衫扣子都扣錯位了,正準備解開重新扣,阿諾就已經(jīng)先一步替他整理了,眉眼低垂,神色認真,神色淡淡,看起來萬分禁欲。 楚綏看一眼,然后收回了視線。 阿諾原本想問問他在哪個部門,但又覺得沒必要,反正動動手能查出來,何必惹了楚綏不喜,替他將衣服細細整理一遍,然后笑了笑:抱歉,下次我會早些在您床邊等候。 楚綏覺得無所謂:我自己穿就行。 穿個衣服其實也不費什么功夫,他以前就是懶。 阿諾點了點頭,順著他的話說:好,那我以后需要叫您起床嗎? 楚綏這次語氣相當肯定:七點十分叫我起床。 說話間,飛行器已經(jīng)停在了軍部門口,昨天執(zhí)勤的士兵已經(jīng)換了新的,阿諾刻意落了半步,跟在楚綏身后步下飛行器,無視那些或震驚或詫異的目光,低聲和他說著話:雄主,需要我送您去辦公室嗎? 楚綏心想當個記錄文員又不是什么多風光的事,連忙搖頭:不用。 阿諾似乎早猜到了他的答案,聞言并不訝異,只是笑了笑:您去過我的辦公室,如果有事可以去那兒找我,或者用光腦聯(lián)系。 他什么都不追問的態(tài)度令楚綏感到舒適,聞言點了點頭:知道了。 上樓的光梯有很多部,他們在一樓就分開了,楚綏乘坐c區(qū)的光梯去了昨天面試的地方,不同于昨天空蕩蕩的,里面多了五六個正在工作的雌蟲,于是當楚綏敲響辦公室的門時,他們都齊刷刷看了過來。 楚綏這幅皮相無疑很替他加分,以前他的眉眼間總是若有若無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戾氣,現(xiàn)在卻淡了許多,面上沒什么表情的時候,看起來竟也有幾分正經(jīng)可靠,令蟲看了就移不開眼。 咕嘟 辦公室內(nèi)的雌蟲不由得齊齊咽了一下口水,雖然他們早就聽莫雷組長說招了一位a級雄蟲當記錄文員,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親眼看見的時候還是不由得恍了一下神,莫名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有一位如此俊美的a級雄蟲當同事,傳出去別的部門估計眼睛都會嫉妒紅了。 楚綏見沒人理他,又屈指敲了敲門:請問莫雷組長在嗎? 他本質(zhì)上還是地球人,跟蟲族的思維有著些許區(qū)別,自覺來這里上班,還是客氣點比較好,而且來的路上系統(tǒng)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擺架子 想想也是,到處都是上過戰(zhàn)場沾過血的軍雌,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老老實實縮著尾巴吧。 他話音剛落,別的雌蟲正欲起身回答他,莫雷組長就端著茶杯從外面進來了,他看了楚綏一眼,似乎比較滿意,扶了扶眼鏡道:閣下很準時。 上班第一天就受表揚,就問問還有誰! 楚綏身后仿佛有一條無形的尾巴,搖得正歡:應(yīng)該的。 莫雷組長領(lǐng)著他走到了里面的一處辦公桌,然后整理了一小摞文件給他,教他登錄官方資料庫,然后道:閣下暫時先把這些資料輸入進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科莫,他是我的助手。 科莫聞言受寵若驚的從座位上起身,然后壓著激動的心情對楚綏道:閣下,很樂意為您效勞。 楚綏點頭,想了想,又回了一句謝謝。 后者聞言一度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聽,腳步虛浮,然后做夢似的在位置上落座,天吶,雄蟲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禮貌了。 莫雷組長最近忙著征兵事宜,交代了一些事就又離開了辦公室,楚綏打字還是挺快的,他看了眼資料,發(fā)現(xiàn)是軍事法庭送來的審判書,對一些違規(guī)違紀的軍雌做出的判決,需要錄入資料庫并留存檔案。 楚綏不多時就錄入完畢了,期間前面的同事時不時就會偷偷看他一眼,只覺得一向刻薄古板的莫雷組長終于做了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楚綏見科莫坐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打了個響指引起他的注意:我錄完了。 科莫立刻回神,對他的速度感到詫異:啊,這么快? 楚綏心想都是打游戲練出來的,他問科莫:還有別的工作嗎? 科莫心想太累的不能讓楚綏做,太簡單的暫時沒有,正抓耳撓腮的想找些資料給他錄入,辦公室忽然跑進了一名棕色頭發(fā)的雌蟲,對科莫道:莫雷組長在嗎?十二區(qū)有兩名校官軍雌發(fā)生了爭斗,需要他過去幫忙做筆錄。 科莫下意識罵了句臟話,差點氣的跳腳:蟲屎!他們就不能好好消停一天嗎! 蟲族好斗,更何況成批成批成戰(zhàn)場上退下的軍雌,怎一個血氣方剛了得,幾乎天天都會發(fā)生爭斗事件,再加上派系不同,彼此之間誰也不服誰,嚴重點的還會鬧上軍事法庭,文員有時候則需要記錄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以便他們的長官進行懲處或者上了法庭當做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