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3)
他今早用信鴿給明宣傳信,讓他帶些水糧上來,指的是米面,而不是饅頭。 明宣撓撓頭,有些茫然,出聲解釋道:大師兄,不全是饅頭,底下還有大rou包子呢。 曲淳風(fēng): 算了,聊勝于無。 曲淳風(fēng)把包子收下了,一直用身形擋著門口:明日再來一趟,送些米糧。 明宣還是懵:大師兄,這些包子夠你吃七天了。 系統(tǒng)在暗中靜靜觀察,心想這小師弟怎么傻了吧唧的,包子放七天那不都餿了嗎,讓師兄吃餿饅頭,可真有你的。 曲淳風(fēng)皺了皺眉:讓你帶便帶,無需多言。 明宣只好應(yīng)是,看了面前這間漁屋一眼,猶猶豫豫的出聲問道:師兄,你在此處是? 曲淳風(fēng)還是那句話:不必多問,我自有主張,你下山之后,派些弟子入京打探師父消息,不要驚動任何人。 明宣不知想起什么,頓了頓:師父他老人家一定平安無事的,師兄不必掛心,那我先回去,明日再把米糧送上山來。 曲淳風(fēng)叮囑道:不要被村民發(fā)現(xiàn)了。 明宣點頭,然后下了山,他有武功底子,自然不會被那些村民發(fā)現(xiàn)。 見明宣離去,曲淳風(fēng)這才轉(zhuǎn)身進屋,他總算沒在地上打坐,將包袱一放,在桌邊落座,掐指算了算日子,距離昭寧帝病重還有一段時間,不過卻也不遠了。 臨淵聽見曲淳風(fēng)進屋的動靜,探身看了眼,結(jié)果就見他坐在桌邊一個人吃包子,餡兒還不一樣,彌漫著淡淡的rou香,不由得動了動鼻子。 曲淳風(fēng)隱隱察覺到什么,抬眼看了過去,那條鮫人總算沒有做一些勾引人的出格動作,只是趴在床邊看著自己吃東西,魚尾一甩一甩的,傷口已經(jīng)恢復(fù)的七七八八了。 曲淳風(fēng)面無表情扔了一個包子過去,不偏不倚剛好落在臨淵懷里,他抬手接住,似笑非笑,然后對曲淳風(fēng)眨了眨狹長的眼,后者直接收回視線,看也不看他。 臨淵習(xí)慣他的木頭性子了,他捏了捏手里熱乎乎的包子,然后好奇的咬了一口,只感覺干巴巴的沒什么味道,里面的rou卻香香的,不過看在是曲淳風(fēng)給的份上,還是嗷嗚一口吃掉了。 不知不覺便到了晚上,外間海浪翻涌,一下一下的拍打著岸邊,昨夜剛下過雨,夜色干凈,沒有什么星星,僅掛著一輪皎潔的圓月。 曲淳風(fēng)照舊點了一根蠟燭,橘色的燭光輕輕晃動,將這間小屋照得亮亮堂堂,在寒氣襲人的夜晚多了幾分暖意。 臨淵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今日是滿月之夜,罕見的丟棄了平常沒骨頭似的慵懶坐姿,坐起身看了看,修長的魚尾緩緩垂落下來,莫名顯得旖旎繾綣。 曲淳風(fēng)每天雷打不動的一件事就是修煉,他似乎相當(dāng)忌憚鮫人三番四次的從背后偷襲,今晚選擇了一個抬眼就能看見他的地方打坐。 臨淵看起來有些煩躁不安,墨藍色的眼睛變紅了一瞬,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最后看向了不遠處的曲淳風(fēng),魚尾輕動,抬手解開了自己身上的青色外袍。 衣衫悄無聲息滑落了下來。 燭火微晃 作者有話要說:明宣:QAQ大rou包子 第98章 妖孽 曲淳風(fēng)都不必睜眼,只需聽耳邊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聲音,便知那鮫人定是又不安分了,反手將長劍刺入地面三寸,寒涼的劍身清楚映出了他閉目的樣子,看起來冷冰冰不近人情。 穿上! 臨淵偏不穿,他修長的魚尾在床榻間輕輕蹭了蹭,因為發(fā)情期的到臨而有些難耐,墨藍色的長發(fā)水似的輕泄下來,五官深邃,美的雌雄莫辨。 他對曲淳風(fēng)勾了勾手指,輕輕開口:過來 聲音沙沙的啞,卻帶著說不出的旖旎惑人,尾音在空氣中久久未散,空靈幽遠,仿佛引人墮落的海妖,要將他拉入另一個極樂世界。 曲淳風(fēng)聞言倏的睜眼,目光如炬的看向他,難掩詫異:你不是啞巴 話未說完,猝不及防對上臨淵那雙妖氣橫生的雙眼,腦海中忽而傳來一陣暈眩感,曲淳風(fēng)心下大駭,趕緊移開目光,強行運起玄氣抵抗,卻因為傷勢未愈,根本聚不起什么玄力。 他的靈魂似乎已經(jīng)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教唆著他聽從鮫人的指令,另一半讓他堅守本心,兩相搏斗,曲淳風(fēng)不由得冷汗涔涔,他牙關(guān)緊咬,恨恨吐出了兩個字:妖孽 臨淵心想這個人類真笨,他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啞巴,懶懶的垂著眼,饒有耐心的繼續(xù)勾了勾手指:過來 鮫人一族的聲音可惑人心智,此時若換了別人,早就撲上來了,曲淳風(fēng)卻仍在負隅頑抗,因為體內(nèi)玄氣紊亂,面色時而漲紅,時而蒼白,脖頸青筋暴起:你到底想做什么 臨淵低笑出聲:你過來不就知道了? 他狹長上揚的眼眸睨著曲淳風(fēng),刻意加重了幻術(shù),cao控著對方上前,修長的魚尾靈活一掃,直接將腦子亂成漿糊的曲淳風(fēng)掃入了床榻間,心頭忽然涌起了一陣莫名的占有欲。 這是他的伴侶。 他的伴侶。 他的。 要吃掉。 曲淳風(fēng)的理智正在一點點崩斷,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僅剩一根弦勉勉強強的拉著了,平日仙風(fēng)俊骨的人此刻如墜凡塵,冷汗涔涔落下,他仿佛意識到了什么,艱難出聲:莫要壞我修為 師父說了,不能近女色。 修為是什么,能吃還是能喝? 臨淵冷笑著拉住他的衣領(lǐng),曲淳風(fēng)便再也支撐不住,踉蹌著跌在了他身上。鮫人上半身赤裸,皮膚冰涼滑膩,泛著玉石般的色澤,卻要比玉石更加柔軟。 曲淳風(fēng)閉眼不敢再看,忽然渾身燥熱,陌生的感覺令他神志恍惚,底線一退再退,連說話都斷斷續(xù)續(xù),氣力不足:在下愿放姑娘離去莫要莫要如此 臨淵不理,見曲淳風(fēng)不看自己,雙臂如蛇一般緊緊纏住了他的脖頸,然后探出一截柔軟殷紅的舌尖,舔住了他充血的耳垂,聲音沙啞魅惑,雌雄莫辨:睜開眼,看著我 當(dāng)耳垂傳來一股陌生的癢意時,曲淳風(fēng)腦海中的理智嗡的一聲直接斷了,清冷嚴正的眼中此刻滿是混沌,被鮫人蠱惑著看了過去。 臨淵半垂著纖長的睫毛,在下方打落一片陰影,淚痣醉人,墨藍色的眼睛如琉璃般剔透,顧盼間俱是風(fēng)情,唇色比朱砂還要艷紅稠麗,聲音空靈幽遠,繞起一縷發(fā)絲,在曲淳風(fēng)下頜處撓了撓:我美嗎? 曲淳風(fēng)神智混沌,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撐在他身體兩側(cè),青筋浮起,聞言眼中出現(xiàn)了一瞬清明,但很快又散了去。 他似乎很不愿說這種近乎調(diào)戲的話,皺著眉,幾經(jīng)爭斗,到底恍惚艱難出聲:姑娘絕色 臨淵滿意了,他還真以為這個人類對自己的美色無動于衷呢,一邊繼續(xù)舔舐著對方的耳垂,一邊聲音蠱惑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曲淳風(fēng):在下曲淳風(fēng)乃天一門下弟子 臨淵似笑非笑:我叫臨淵,以后就是你的伴侶了,知道嗎? 曲淳風(fēng)克己守禮了太多年,哪怕到這個時候也不忘洪觀微的叮囑:在下是清修之人 啰里啰嗦。 臨淵心想清修之人又如何,不如與自己雙修來的快活,他收斂了尖銳的指甲,在曲淳風(fēng)臉側(cè)輕輕滑過,嗅著對方衣襟上經(jīng)久彌留的檀香味,然后吻住了曲淳風(fēng)溫?zé)岬拇健?/br> 鮫人的舌尖靈活,輕易便探了進去,臨淵逗弄著曲淳風(fēng)的唇舌,感受到對方的體溫越來越高,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然后用魚尾緩緩纏住了他。 魚尾上的鱗片排列緊密,堅若金玉,腰下幾寸卻有一處地方的鱗片極其柔軟,薄若蟬翼,觸之生溫,軟若嬰孩肌膚。 曲淳風(fēng)已經(jīng)根本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了,只感覺身處火爐一般,燒得五臟六腑生疼,一股氣力盡數(shù)往丹田匯去,本能追逐著身軀冰涼的鮫人。 有些事,是刻在天性里的,無師自通。 曲淳風(fēng)心神俱失,恍恍惚惚間卻仿佛通了些許關(guān)竅,骨節(jié)分明的手扣住臨淵后腦,在對方如絲綢般柔滑冰涼的發(fā)間穿梭,毫無章法的吻住了鮫人瑰麗的唇,看起來竟有幾分兇猛。 他難受,卻不得疏解,清冷如謫仙的人沾染上情欲時,原來也與凡人無異,直到臨淵倏的用魚尾纏緊他,緊到令人窒息的那種程度,曲淳風(fēng)才終于頓住了身形。 臨淵皺著細長的眉頭,似乎也有些難受,不過片刻后就好了,墨藍色的尾尖動了動,在半空中劃過一抹旖旎的弧度,然后吻住了曲淳風(fēng)的喉結(jié),眼尾上揚:親我 曲淳風(fēng)看著身下的魚尾,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但卻不如剛才那么難受了,甚至還有些舒服,聽見臨淵似有魔力的聲音,本能照做。 帳幔緩緩垂落,輕輕晃動了兩下,桌上的蠟燭已經(jīng)快燒完了,僅剩一點微末的豆火在負隅頑抗,但不多時也就滅了。 后半段,臨淵沒有再說話,除了喘息便是悶哼,似撒嬌一般,能酥了所有人的骨頭。 曲淳風(fēng)活了兩世,記憶比常人多,心智也更為堅定,過了大概半時辰左右,他似乎終于恢復(fù)了一點神智,但也僅僅只是一點,腦海中浮現(xiàn)的只有被血染紅的海面和一群看不清容貌的鮫人。 一滴汗順著臉側(cè)滑落至下巴,曲淳風(fēng)茫然低頭,摸了摸身下的人,卻只觸碰到一片冰涼的鱗片,似是魚尾,蛇一般緊緊纏住了自己的身軀。 他大腦混亂,呢喃出聲:魚尾? 為什么會是魚尾? 臨淵對他停下動作有些不滿,聞言懶懶的翹了翹尾巴尖,心想人類就是麻煩,但見曲淳風(fēng)一副糊涂執(zhí)拗的樣子,他只得微微抽離身軀,那條墨藍色的魚尾在夜色掩映下驟然收縮,然后緩慢分化成了一雙修長的腿,白皙如玉,找不出任何瑕疵。 鮫人是能分化雙腿的,但維持不了多長時間,而且他們也并不會如人類一般行走。 臨淵支著頭懶懶看向他,勾住曲淳風(fēng)的脖頸:喏,現(xiàn)在是腿了。 曲淳風(fēng)無意識重復(fù)了一遍:腿? 臨淵蹭了蹭他,親昵吻住了他的唇,低聲曖昧道: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雖然他依舊覺得自己的尾巴更漂亮,更好玩。 臨淵一說話,帶著蠱惑的聲音令曲淳風(fēng)意識又混亂了起來,他下意識回應(yīng)著對方的吻,終于沒再思考到底是尾巴還是腿的事,把面前的鮫人親得淚眼漣漣。 一夜的抵死纏綿。 翌日清早,太陽蒙蒙升起,雖然門窗緊閉,但窗棱縫隙還是透進了些許陽光,不偏不倚落在了曲淳風(fēng)眼皮上,他皺了皺眉,本能從睡夢中蘇醒,卻覺身體有異,臂彎里沉甸甸的,渾身有一種被束縛著的感覺,隱隱有些喘不過氣,迷迷糊糊睜開眼,卻被眼前這一幕嚇的臉色蒼白,整個人如遭雷擊。 曲淳風(fēng)的懷里躺著一名鮫人,對方似乎對他極其依戀,靠在他胸膛間睡的正香,再往下看去,一條墨藍色的魚尾親密無間纏住了他的腿,帶著些許說不上來的,怪怪的黏膩感,旁邊散落著兩片小小的魚鱗。 就算是個傻子,看見這一幕,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完了 曲淳風(fēng)此時腦子里只有這一個想法,他身形僵硬,面色難看,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昨天明明在門邊打坐,為什么會稀里糊涂上了床,還是和一條魚。 一條魚 昨夜的記憶終于紛紛回籠,但越是這樣,曲淳風(fēng)就越是接受不了,他一骨碌從床上翻身坐起,匆忙套上寢衣,幾乎是踉蹌著退到了門邊,然后鏘一聲把長劍從地面抽出,直直指向了臨淵,聲音氣惱冰冷:妖孽! 他這么一番動靜,臨淵也醒了,他緩緩睜開眼,先是因為魚尾某處撕裂般的疼痛皺了皺眉,這才下意識看向曲淳風(fēng),卻見對方站在門邊,手中三尺青鋒長劍正指向自己,帶著淡淡的殺氣。 系統(tǒng)怕曲淳風(fēng)被憤怒沖昏頭腦,已經(jīng)隨時準備好電他了,潛伏在暗處,蓄勢待發(fā)。 臨淵見狀瞇了瞇眼,總是淺笑惑人的眼睛此刻罕見染上了一絲薄怒,他從床上緩緩起身,唇色艷紅,在長發(fā)的遮擋下,不難看出肩上若隱若現(xiàn)的曖昧紅痕。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曲淳風(fēng),目光卻有些冰冷:你想殺我? 昨夜的事雖然但是,這般那般,不過細究起來,曲淳風(fēng)其實也有舒服到,仔細看去,他拿劍的手隱有顫抖,掌心已經(jīng)出了一層薄汗,就連劍鋒都是虛晃不準的。 作者有話要說:明宣:師兄他怎么了? 作者君(抽煙):他不能接受自己睡了一條魚。 第99章 你被師父忽悠傻了 在人類世界,男子在床榻間是掌控主動權(quán)的一方,鮫人族亦是如此,雄性在上。但臨淵覺得曲淳風(fēng)定然不喜雌伏他人身下,所以昨夜幾經(jīng)猶豫,還是當(dāng)了下面那一個。 鮫人的思維大多直白而又簡單,臨淵想不明白,不明白曲淳風(fēng)為什么還要生氣。 他墨藍色的魚尾靜靜垂落在床榻下,看起來有些病懨懨的,不如以往活潑,腰下幾寸有一處鱗片縫隙間帶著淡淡的血跡,很薄很淡,已經(jīng)干涸了。 鮫人愛美,更愛自己的尾巴,臨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附近,見鱗片都掉了一些,有些不開心,還有些說不出來的難過。 這個討厭的人類 曲淳風(fēng)見狀握劍的手緊了松,松了緊,不知是不是想起他們昨夜親吻纏綿的樣子,面色青白交加,劍身寒芒一閃,竟是直直刺向了臨淵 【別呀!】 他的動作毫無預(yù)兆,系統(tǒng)嚇的呲溜一聲飛了出來,連電擊都忘記了,正準備阻攔,卻見那劍鋒在距離臨淵眉心半寸的時候生生頓住了,裹挾的勁風(fēng)掀起了他墨藍色的長發(fā)。 臨淵見狀尖銳的指甲扣緊了床沿,生生沒入半寸,他本該躲開,但不知為什么,瞇了瞇狹長的眼,并沒有動。 他們似乎在無聲僵持著什么,連空氣都陷入了沉凝。 曲淳風(fēng)握劍的手有些顫,但又被他強壓了下去,面色冷若冰霜,死死盯著臨淵,一字一句沉聲道:你壞了我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