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書迷正在閱讀:盡心上 女尊、我穿成眼盲惡女配的那些年、神秀之主、我不過是個生活玩家[全息](穿越)、八荒戰(zhàn)尊、溫養(yǎng)玫瑰、我的女業(yè)主、情滿四合院之我是賈爸、[綜漫同人]如何在柯南世界里存活、[希伯來神話同人]大天使長懷孕后
第5章 人體畫展(1) 鮮紅的液體在盛開腳邊蔓延開來。 他背靠在一個欄桿上,身體還殘留著初入密室時的余熱。 走廊很長,盛開皺著眉向頭頂看去走廊的天花板上,正掛著一排左右搖晃的的小桶,不知從哪里伸出了一排管道徑直貼在桶口,正源源不斷地朝桶中輸送著紅色的液體。 就像水上樂園滑梯設(shè)施最高處的那個大水桶,當(dāng)其中的水超過了桶傾斜后的容量,就會傾瀉而出。 桶身遠(yuǎn)看像是某種透明防水布料。 盛開曾經(jīng)在一個學(xué)油畫的朋友家看到過這種桶,沒記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畫油畫時用來清洗畫筆的專用桶。 盛開彎下腰,左右看了看,最后用在墻角撿到的一塊小石子輕輕蘸了點地上的液體,放在鼻間聞了聞,一股很濃重的化學(xué)試劑的味道就撲面而來。 這并不是血,而似乎是人工制作的顏料。 盛開支起身,撐在欄桿上往下看了一眼,層層欄桿下,到目光所及的盡頭,都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他隨手將蘸著顏料的石子扔了下去,意料之中的沒有回聲。 于是他幾步退到墻邊,一邊防著天花板上的顏料再次潑下來,一邊抬頭打量四周。 墻被刷滿了刺目的紅,看久了眼周都是白光。 盛開只好背靠著墻,往走廊盡頭看去。 剛來的時候沒有看清,現(xiàn)在再看的時候,盛開發(fā)現(xiàn)這座大樓并不是半封閉式的,而是像福建土家樓一樣建成了那種一圈圈的圍樓形式,他站在這里,能夠看到對面走廊的一切。 盛開貼著墻,花了些時間繞著墻壁走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類似出口的地方。 閉合的環(huán),沒有出口,密室悄然形成。 這棟沒有出口的圓形大樓,像是一個周而復(fù)始的輪回,便是終點。 嘩的一聲,又有一桶顏料傾倒下來,正砸在盛開的腳邊,褲腳也不慎濺上了幾滴紅色。 敢情這顏料桶是追著人倒的? 盛開面無表情,果斷離開墻面,一手攀上了欄桿,借力坐了上去。 他像沒有看見樓底深不可測的高度似的,微微瞇起了眼。 這個角度,盛開最多只能看見四層樓,走廊中的陳設(shè)似乎并不屬于盛開曾經(jīng)生活的年代,身后的墻上刻著很多浮夸的雕畫,隱約能看見些穿著長袍的人,長著翅膀的老頭,還有一些他不認(rèn)識的動物。 總覺得這上面畫的東西有些眼熟。 盛開想了一會沒想起來,便將視線落到他所及的四層樓上。 這里每一層樓的墻面顏色都不相同,盛開所在的樓層在第二,墻面是極其醒目的艷紅色,最高一層是深藍(lán)色,而其他兩層,由上到下分別是黃色和黑色。 根據(jù)之前在失樂園中得到的訊息,來到審核密室之后,無論何種情況,被考核者都應(yīng)該以逃出密室為主要任務(wù),因為沒有人知道你進的到底是不是限時密室。 可到目前為止,盛開已經(jīng)繞著大樓走了一整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除了他以外的人。 難不成這又是一次單人密室? 盛開捏了捏下顎,決定先從房間入手。 紅色樓層中一共有三間房,但毫無例外地全都上了鎖。 在來到之前,盛開被穆黎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強行打開密室內(nèi)的任何一扇門。 所以現(xiàn)在盛開也只是靜靜地盯著眼前這扇上鎖的房門,猶豫了半天,還是收回了躍躍欲試的腳。 這邊盛開腳還沒落地呢,就見隔壁房間的門哐的一聲被人從里面撞了開來。 盛開: 破門而出的是一個青年男子,臉上帶著初入密室的慌張感,他一手捏著壽終正寢的門把手,直愣愣地看著盛開,大概是被關(guān)在房間里太久了,額頭上都是汗。 盛開張了張嘴,忽覺有些不對。 果然不出三秒,那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頭頂傾倒下來的紅色顏料澆了一身。 青年男子: 好險。 盛開想要縮回伸出的手,重新插回了褲兜里面。 那人一刻也未遲疑,驚魂未定般地一把抓住了盛開的手,像是思緒還沒從室內(nèi)恐怖的環(huán)境中脫離出來,機械似得捏著盛開的手上下?lián)u晃了兩下: 我終于找到同伴了! 盛開垂眸,視線落到沾了顏料的手腕,輕輕吸了口氣。 片刻后,才抬起頭,笑道: 你好。 那人在盛開逼人的視線之下連喘了幾口氣,沒能理解到其中的炙熱到底是什么意思,倒是被看得紅了臉。 他不自在地將手收回來,放在了耳邊。 你好,我叫徐知風(fēng),是第三次進密室。 大概是盛開表現(xiàn)得太過氣定神閑,完全不像一個初入密室的新人,徐知風(fēng)望著他,干巴巴地說: 請多關(guān)照。 盛開人模狗樣地點了點頭,想要越過徐知風(fēng),進入房間內(nèi)查看。 哪知徐知風(fēng)一怔,臉上泛起喜色,他一下跑到欄桿的邊緣,指著目之所及的樓層興奮地叫道: 這是蒙德里安! 盛開回頭: 什么李安? 徐知風(fēng): 彼埃蒙德里安,用幾何圖形和三原色為基本元素繪畫的一個荷蘭畫家! 這個展廳的用色采用了蒙德里安的繪畫元素。 盛開不知道什么蒙德里安,倒是在徐知風(fēng)侃侃而談的話中聽出了點端倪。 他收回腳步,往門框便一靠,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 你是畫家? 徐知風(fēng)搖搖頭: 不,我是大學(xué)美術(shù)老師。 盛開笑了笑,張口就開始胡說八道: 我有個朋友也是美術(shù)老師,不過他沒有你知道的多,關(guān)于畫家大概只知道梵高的《日出》 《日出》是塞尚的作品。 徐知風(fēng)清俊的臉上又泛起了紅色,但絲毫不影響他專業(yè)水平的發(fā)揮。 盛開觀察到,眼前這個剛認(rèn)識的陌生人只要一緊張就會情不自禁地將后腦勺上的頭發(fā)揉得亂七八糟。 他目光放低,一邊牽起嘴角: 不好意思。 你真厲害,知道這么多。 徐知風(fēng): 我也只是對這些比較感興趣而已。 我覺得繪畫是靈魂相互溝通的形式,是一種獨一無二的藝術(shù)。 盛開認(rèn)同地點了點頭,一邊垂下眼睛,嘆了口氣: 說是畫展,可是到現(xiàn)在我都沒有看到一幅畫。 你來的時候就是在走廊嗎? 徐知風(fēng)絲毫不知自己入了套,一邊將門口的路讓開,一邊說: 天幕給我的信息也不多,只不過我來的時候被關(guān)在了這間房間,翻到了一些東西。 果然。 徐知風(fēng)知道這個地方是個繪畫展廳,大概就是天幕傳遞給他的信息。 每一個進入到密室的被審核者,都會收到或多或少的關(guān)于密室的線索。 然而盛開才是第二次進入密室,按道理來說難度并不會太高,但他卻沒有收到任何的信息提示。 為什么? 是天眼在針對他? 還是只是單純的密室設(shè)定? 盛開想了想: 你看見走廊墻上的畫了嗎? 認(rèn)不認(rèn)識? 徐知風(fēng)聽了,也不顧渾身上下如同掉進染缸一樣的顏色,跑到走廊上,伏在墻邊看。 過了一會,他對上盛開的視線,搖了搖頭。 盛開目不斜視,將正面對著徐知風(fēng),緩緩從他身側(cè)走進房間,不動聲色地靠在墻邊站定。 徐知風(fēng)絲毫不覺盛開對他的防備,幾步走到桌邊將上面的一本筆記本拿了過來,遞給了盛開。 盛開一邊笑著道謝,一邊飛快地將整個房間打量了個遍。 這里像是一個少女的臥室,四面的墻被鋪上了一層古典的壁紙,乳白的的床上用品十分蓬軟,米黃色綴著淺褐碎花的帷帳從床頭長長地垂到花紋繁雜的地毯上。 在床的另一邊,有一扇緊閉的窗,窗的對面,鑲著一塊相同配色的壁爐。 壁爐里的灰已經(jīng)燃盡了。 但壁爐旁灑上了許多紙張的碎屑,向外彎曲的四角方凳也翻到了一邊。 徐知風(fēng)見盛開的視線轉(zhuǎn)到那里,不好意思地主動解釋道: 剛才我一個人的時候,壁爐里好像有東西突然動了一下,我特別害怕,就砸了個凳子過去。 怪不得他剛才拼死拼活的撞門出來。 盛開的目光在手中的筆記本和壁爐中剩余的碎屑中來回切換了幾秒,回過頭說: 沒事,我是第五次進密室了,有什么事我先上。 徐知風(fēng)歪著頭十分誠懇地笑了笑: 謝謝。 盛開低下頭,分了點心思注意著徐知風(fēng)的動靜,一邊翻開了手中的筆記本。 筆記本的紙張是一種十分古老的牛皮紙,紙頁中間夾著一支羽毛筆。 他拿著羽毛筆在紙上劃了兩下,沒有出墨水。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盛開總覺得整本筆記本都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或許是天幕的設(shè)定,即便筆記本用的是英文,盛開也能毫無障礙地閱讀。 筆記本的第一頁只寫了一句話: 一種顏色是一個孩子誕生時的啼哭。 可沒等他翻開第二頁,旁邊的徐知風(fēng)驟然爆發(fā)出一聲驚叫,隨之而來的則是壁爐里傳出的嗡嗡轟鳴聲,像是有什么被困很久的東西要破殼而出。 就是這個動靜啊啊啊??! 徐知風(fēng)嚇得縮成一團,抓著門把手想跑又不敢跑。 盛開飛快地將筆記本塞到懷里,一邊弓起背,將腹部與頭部后縮,做起了防備姿態(tài)。 壁爐中的轟鳴聲越來越大,燃燒后剩余的灰燼隨著這巨大的聲音不斷顫抖,騰升起一股巨大的煙塵,就見震動與聲響逐漸到達(dá)一個至高點,而后戛然而止。 盛開在煙塵中微微瞇起了眼,只能看見塵霧中一雙澄澈如碧水的眼睛。 第6章 人體畫展(2) 勞駕,可以搭把手嗎? 壁爐里傳來一聲清朗的聲音。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盛開。 在徐知風(fēng)還扶著墻瑟瑟發(fā)抖的時候,他端著大佬的人設(shè),一步跨過去,直接沖壁爐里的人伸出了手。 在這樣一個信息度幾乎為零的密室里,尤其在還不知道對方是人是鬼的情況下,貿(mào)然朝對方伸出手,的確不是盛開的作風(fēng)。 可出于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還是讓盛開邁出了那一步。 握住盛開的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且不失力道,在站起來的空當(dāng)里,那人仍然低著頭,從盛開的角度只能看見這人溫潤的側(cè)臉。 壁爐上的灰塵還在紛紛揚揚,雙手相接那一剎那,盛開再次看見了他的眼。 這是一個長相非??∏蔚哪腥?,眼睛是天生的笑眼,臉上即便沒什么表情,但給人的感覺也十分溫和。 唇很薄,盛開想,和他接吻的感覺應(yīng)該會很不錯。 雙手交握,一觸即離。 男人的手很涼,盛開雙指輕輕一捻,將指尖殘存的涼意拂去。 直到男人從壁爐里走出來,盛開才發(fā)覺這個人腿長肩寬,竟比自己還高了一個頭。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輕輕瞥了眼男人碧綠的瞳孔,冷不丁地問道: 抱歉,你有兒子嗎? 男人正在環(huán)視室內(nèi)的景象,聞言一愣,轉(zhuǎn)過頭看著盛開似笑非笑地說: 我確實已婚,但伴侶是男性,所以沒辦法有兒子。 盛開隨即打消了在舒荷店里碰到的那個小孩兒是這人兒子的念頭,一邊默默扭過頭,為自己死去的心動而悼念。 眼前這個男人,儼然是自己最心動的那一款。 徐知風(fēng)見不是鬼,而是一個極其好看的男人,連忙滋溜一聲站直了身體,紅著臉在耳畔撥弄了兩下,才伸出手說道: 你好,我叫徐知風(fēng),是你的隊友。 這是 呃 徐知風(fēng)說了一半,像是才想起來另一個隊友還沒有報上名來,睜著一雙懵懂的眼看向盛開。 盛開沒忍住嘖了一聲,心想,怎么,這個密室是專挑基佬來審核的嗎? 見盛開沒有主動搭話的意思,男人禮貌性地朝徐知風(fēng)笑了下,繞開了他,轉(zhuǎn)而視線落到了盛開的身上,緩緩朝他伸出手道: 聞人逍。 很不好意思讓你們成為了我的隊友。 徐知風(fēng): 盛開意外地挑起了眉。 沒想到來去無影的的榜一大佬聞人逍竟然在這個密室里。 可這個榜一也只是曾經(jīng)。 盛開微微彎起了唇角,緩緩走到聞人逍的身前,沒忍住又上下將人打量了個遍,才說: 盛開。 我也不是特別好意思。 徐知風(fēng): C0001號和C0002號兩位大佬歷史性的會晤被一個小透明全程圍觀。 只是徐知風(fēng)還來不及哀嚎自己好好的審核眨眼變成了地獄模式,耳邊就驀然炸開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這陣尖叫聲不像是從人的嗓子里發(fā)出的,反而更像是很多個人用指甲在黑板上用力地劃動而發(fā)出的聲音,干澀而高頻,即便是捂住耳朵,也無法抵擋它的穿透力。 盛開幾步退到門口的時候,整個房間的已經(jīng)急速震動起來,連帶著桌椅板凳一起哐哐作響。 徐知風(fēng)在雜亂的聲音中驚慌地喊: 我剛才就是聽見了這個聲音才嚇得撞開門的! 說實話,這房間要是只有這個聲音,對他們還造不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 可是震動聲中,壁爐里的灰塵飛散起來,幾乎形成了一片煙霧,開始往高處彌漫。 與此同時,壁爐又開始錚錚作響。 盛開側(cè)身問了聞人逍一句: 你朋友? 聞人逍來不及回答,就見壁爐通到煙囪的管道里,一陣升騰的飛塵過后,掙扎著爬出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