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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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密室中的同伴們,比盛開想象的更為老道與警惕。 盛開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抬眼看向聞人逍,卻見后者并沒有因為眾人拒絕合作而動怒,只是垂著眼,手指在座椅把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 他眉目算不上剛正,反而透著一股文人的柔弱感,但闔眼的時候,側(cè)臉的棱角與眼尾形成一條極度有韻律感的線條,中和了那份柔弱感,不說話的時候,還隱隱透露出一股天然的威嚴(yán)。 盛開的視線往下,而后落在了聞人逍那雙薄唇上。 兩三點笑意噙在嘴角,盛開卻莫名想到了一個詞。 薄涼。 他氣定神閑地坐在那里,周身的氣質(zhì)卻隱隱約約地向四周擴散開來。 盛開于是清脆地笑了一聲,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筆記本,遠(yuǎn)遠(yuǎn)地朝長桌上一扔。 筆記本滑了老遠(yuǎn),最終停在了長桌中央。 五人的目光紛紛轉(zhuǎn)動過來。 盛開彎起嘴角,說: 信息共享。 這是我從紅色房間里找到的,只看了一頁,就遇到了一個追著我跑了半條街的NPC。 他們的座位離長桌很近,面對面坐的兩個人只要一伸手就能觸碰到對方,而筆記本滑行的位置,恰巧讓所有人都能拿到。 這場沉默,由盛開牽頭打破。 短發(fā)女生只是遲疑了一瞬,便開口道: 我叫莊寒,初始點就在藍(lán)色樓層,但我沒進到房間里,房門是鎖的。 只來得及樓梯口逛了一圈,就被傳送到了這里,所以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有了一人示好,剩下的人便悉數(shù)放松了腦中那根緊繃的弦。 從交談中得出,泡面頭婦女是一名銀行職工,叫陳慧,初始點在白色樓層。 但由于初到密室,眾人聽了她幾句前言不搭后語的描述,就直接掠過了她。 西裝男叫沈修,是一名室外游戲主播,活著的時候常年浸泡在線下的各種密室里,但矛盾的是,他的膽子非常小,但因此有了節(jié)目效果,粉絲只多不少。 他被傳送進來的時候,在黑色樓層里。 一輪話畢,顯然每個人都有所保留,是故并沒有第二個人拿出什么有用訊息,眾人的視線于是又重新落回了筆記本上。 盛開絲毫不在意,微微向前傾斜身體,抬手就要將桌上的筆記本打開。 正當(dāng)時,莊寒突然說了句: 什么味道? 盛開一頓,動了動鼻翼,長臂一伸,就在右手邊的地面上撈起了一個手掌大小的瓶子,隨后抱歉地短促一笑: 不好意思,剛才拿筆記本的時候把隨身的香水灑了。 淡淡的植物清香瞬間彌漫開來。 莊寒穿了一件珊瑚紅的吊帶長裙,正坐在盛開的右手邊,裙角不幸沾染了點味道。 但她還沒說什么,反而是陳慧,早就看這個留長發(fā)娘兮兮的男人不爽了,咋咋呼呼地罵道: 你一個男人噴什么香水? 娘不娘? 莊寒當(dāng)下便皺著眉反譏道: 你一個家庭婦女,燙什么頭發(fā)? 盛開不語,一邊狀似不經(jīng)意地將香水瓶擱在了桌面上,一邊朝對面的徐知風(fēng)說道: 你有沒有手帕? 借我用用。 徐知風(fēng)不明所以,忙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張手帕遞了過去。 盛開慢悠悠地將手帕覆蓋上去,一雙手圍著瓶子上下揉搓,就在眾人眼前慢悠悠地擦了起來。 他的動作緩慢又優(yōu)雅,仿佛手里握著的不是一瓶普通的香水,而是一個昂貴的藝術(shù)品。 陳慧睜著眼,就聽得耳邊一陣清脆的響聲剛才在盛開掌下還完好無損的香水瓶,頃刻間化為了玻璃碎片。 盛開故意細(xì)著聲音,做作地說: 哎呀,我沒用力啊。 陳慧: 她識相地縮了縮脖子,干巴巴地說: 我說話直,不要見怪。 聞人逍低頭淺笑了一聲,兀自將攤在桌面上的筆記本翻了開來。 不久前盛開看到的那句話,依舊安安靜靜地躺在筆記本的扉頁。 沈修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筆記本上,見聞人逍上了手,立馬歪著身子湊過去。 一種顏色是一個孩子誕生時的啼哭。 沈修默默地念了出來,高聲道,什么意思? 不知道。 聞人逍冷冷淡淡地回了句,隨后翻開了第二頁。 從第二頁開始,筆記本上就再也找不到一個字。 最開始時,還能在一些凌亂的線條里分辨出每一頁上畫的是什么。 有人的,也有建筑風(fēng)景的,動作與造型都清晰可見。 可越往后翻,就越難分辨。 直到最后,聞人逍都能從這些雜亂瘋狂的色塊里,體會到筆記本主人作畫時癲狂絕望的心情。 沈修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完整本,又將筆記本翻來覆去地?fù)v鼓了一陣,詫異道: 沒有署名嗎? 沒有署名,就證明沒有辦法確認(rèn)這本筆記本到底是誰的。 莊寒從聞人逍手中接過筆記本,將封面對著燈光比對了片刻,隨后失望地嘆了口氣。 一旁的盛開突然說道: 立起來試試。 莊寒一頓,隨即啪得一聲將其合上。 每一張紙的側(cè)面,都有一個藍(lán)色的小點,合起來之后,這些小點如同星河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深藍(lán)色的字瑞。 莊寒脫口而出: 瑞琪。 或許是天幕察覺到這場參與審核的人員里并沒有以英語為母語的人,所以才將文字改成了中文。 然而這種如影隨形的監(jiān)視感,卻另每一個人都感到壓抑。 沈修說: 這個速寫本是瑞琪的? 他是有什么精神壓力嗎? 那些線稿清晰,色彩明快的作品,只有在心情愉悅時才能畫的出來。 那么到底是因為什么,瑞琪會突然改變畫風(fēng),完成一次由舒緩到癲狂的轉(zhuǎn)變? 因為藝術(shù)家天生擁有癲狂因子。 許久不開口的徐知風(fēng)說著,眼中還閃爍著炙熱的光芒: 他像個夢游者似的向他的目標(biāo)蹣跚地走去,他不知道他走的是哪條路,但是他向遠(yuǎn)處的光亮走去,不論它是不朽的星光,還是誘人的鬼火。 什么亂七八糟的。 沈修瞪了徐知風(fēng)一眼,愁眉苦臉地說,我腦回路跟不上這個密室的設(shè)定了,現(xiàn)在怎么辦? 他們不知道這個密室里到底有多少個場景,更不知道觸發(fā)場景的鑰匙是什么。 況且,現(xiàn)在的他們幾乎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禁錮在一間無人的宴會廳里,沒有絲毫的主動權(quán)。 一籌莫展的時候,聞人逍驀然回頭,朝窗外看了一眼: 什么味道? 陳慧: 又是香水? 不。 莊寒面色凝重,剛才我就聞到了,除卻香水,還有另一種味道。 很快,他們就知道發(fā)生什么了。 宴會廳外不知何時起了大風(fēng),這風(fēng)刮過窗邊時,響起陣陣尖銳的鳴叫。 嗚咽的風(fēng)聲中,夾雜著樹枝枝丫斷裂的聲音,仿佛空氣都沉寂了下去。 徐知風(fēng)靠窗,一眼看見了窗外的熊熊烈火,驚恐地叫道: 著火了! 迅猛的火勢幾乎是一瞬間卷到了門外,半空中不時有物體燃盡的灰塵飄起,就像猛獸亮起駭人的獠牙,以震懾獵物。 畢剝四起,無處可逃。 ※※※※※※※※※※※※※※※※※※※※他像個夢游者似的向他的目標(biāo)蹣跚地走去,他不知道他走的是哪條路,但是他向遠(yuǎn)處的光亮走去,不論它是不朽的星光,還是誘人的鬼火。馬勒《第二交響曲》 第10章 人體畫展(6) 這火就像暗夜里的幽靈,在眾人忙于討論的時候,悄無聲息地?zé)搅搜鐣d的大門口,nongnong的煙霧順著敞開的窗口飄了進來,火舌不斷跳躍著,映在每一張或驚恐或鎮(zhèn)定的臉上。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陳慧,像剛來時一樣,她不斷地聳動著身體,脖子上的項鏈跟隨著動作左右搖擺,臉上帶著駭人的驚恐: 為什么會著火? 誰放的火! 坐觀眾人,除了陳慧,只有徐知風(fēng)和沈修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表現(xiàn)出極大的恐慌,而莊寒,只是神色凝重,并沒有表露過多的恐懼。 最格格不入的是聞人逍,他不動如山地坐在座位上,細(xì)看去還有些懶散如果眼中沒有沉沉的暗色幾乎翻涌而出的話。 從他們來到這個宴會廳開始,周圍的環(huán)境無處不在向眾人透露著訊息。 可這些雜亂的訊息未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仔細(xì)梳理,就被一場大火打亂了步伐。 六人所坐的桌椅,都是十分陳舊的紅褐色木質(zhì),仔細(xì)看去,紋理中還泛著點點焚燒后遺落的霉斑。 他們像被一道無形的枷鎖束縛在桌椅周圍的方寸之地,無法站立,也無法起身。 渾身上下,也只有上半身可以動彈。 盛開的座位最靠近窗臺,已經(jīng)能感受到過高的溫度正舔舐裸露在外的肌膚。 他側(cè)過身,想要讓視線穿過窗口,觀察火焰的來源,卻只能看見重重疊疊的金色光影,跳躍著吞噬周圍一切。 眼前的一切似乎彰顯著他們正囿于絕境。 然而,密室審核守則三: 沒有逃不出的密室。 這條守則,被天幕寫在新人手冊最顯眼的位置。 沈修已經(jīng)被熱浪逼得連連喘息,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地往下淌: 天幕不會給出死局的,一定有什么辦法能夠出去。 盛開沉著臉,視線先是在聞人逍一言不發(fā)的臉上逡巡了一會,而后落在了長桌中央那本陳舊的筆記本上。 莊寒一邊將額角的汗擦去,一邊說道: 我們現(xiàn)在必須整合線索。 可六人拿在臺面上來的線索,除了盛開在紅色房間里得到的筆記本,再無半點其他有用的訊息。 即便是現(xiàn)在這種生死關(guān)頭,似乎還是有人想要藏匿自己獨有的那一份線索。 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這并不是一個和諧的團隊游戲,生活在失樂園的每個人,都需要用命去掙那份進階的名額。 即便沒有人知道進階背后還藏著什么。 見無人答應(yīng),莊寒冷了神色,一垂眼的功夫又再次開口道: 1890年,奧維爾小鎮(zhèn)發(fā)生了一起大火。 沈修點了點頭附和: 按照情景密室慣有的設(shè)定,我們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這場大火,或許與1890年發(fā)生的那場大火有關(guān)。 徐知風(fēng)皺著眉,咳嗽了兩下才發(fā)出聲音: 那么我們是不是可以大膽地猜測一下,這個宴會廳,會不會與瑞奇的好友聚會有關(guān)? 1890年,畫家瑞奇邀請了自己的五位好友來參加自己的個人畫展,而此時此刻,坐在宴會廳里的人數(shù)恰好是六個人。 這是一個比較合理的推測。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畫家的人選似乎就落在了六人之間。 盛開嗯了一聲,一手摸上了桌,食指與拇指輕微地摩擦了一下,嘴角的一點笑意就冒出了頭: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不就死定了? 眾人聞言先是一怒,復(fù)而想到,畫家瑞奇在開設(shè)個人畫展的時候,邀請的五位好友以及整個奧維爾小鎮(zhèn)的鎮(zhèn)民,在這場大火發(fā)生的時候,無一逃生。 唯一一個逃出生天的,只有瑞奇自己。 沈修咬了咬牙,不知道是想要說服自己,還是說服別人,聲音都帶上了狠勁: 新人手冊里說過,沒有解不了鎖的密室。 許久不做聲的聞人逍突然說道: 可是這個宴會廳并不是一個密室。 盛開一愣,猛地朝門口看去。 的確,空曠的宴會廳里,四面的窗戶都大開著,只不過掛起了厚重的帷幕,并且距離眾人不遠(yuǎn)處的宴會廳大門,也是敞開的。 這樣一個四周大開的房間,根本算不上是一個密室! 又何須遵循失樂園的密室守則! 幾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正在這時,鐘聲又響了。 與鐘聲一同有動靜的,是不久前還在窗外略顯躊躇的火舌。 第三次響起的鐘聲,如同發(fā)令槍,嗡地一聲在宴會廳里回蕩不絕。 而后那蟄伏在窗外的火舌,頃刻間騰盛至半空,覆在了帷幕之上。 深紅的帷幕與金色的火焰相互交舞,逐漸向六人靠近。 此起彼伏的嗆咳聲響起,這是吸入過多的一氧化碳后最直觀的表現(xiàn)。 盛開的手指在桌面上來回劃拉了半晌,卻在掠過某個地方的時候驀然一頓。 聞人逍捂著嘴鼻,敏銳地察覺到了盛開的動作,抬眼問道: 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盛開并不打算隱瞞,他一手在剛才停頓的地方一抹,而后舉到了眾人的眼前。 只見他修長的四個指尖上,覆了一層薄薄的灰。 莊寒問道: 這是什么? 盛開: 火場上燃燒過后的灰燼。 宴會廳外的火勢雖然猛烈,但只剛燒到大門處,還沒來得及吞噬他們。 這長桌上的灰是從哪里來的? 沈修一愣,語速飛快地說: 會不會這里就是瑞奇會見他五個好友的地方! 桌子上的灰就是1890年奧維爾小鎮(zhèn)那場大火留下來的! 這是一個復(fù)原場景! 奧維爾小鎮(zhèn)或許是一個藝術(shù)氛圍濃郁的小鎮(zhèn),鎮(zhèn)民雖然不懂作畫,但也對藝術(shù)抱有欣賞與敬仰。 然而也正是這些癲狂的藝術(shù)家們因為某種原因,摧毀了一切。 莊寒很快也明白了過來,鳳眼一凜,視線落在了窗邊那副畫上: 那里掛著的《最后的晚餐》是不是在暗示,在這場聚會里,有人成為了背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