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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謝承擁有多年的默契,不用言語就能讓任逍遙腹背受敵,應(yīng)接不暇。 很快任逍遙就被姜羨余橫腿掃中腹部,飛出去撞到墻上,嘔出一口鮮血。 明雅低聲驚呼,嚇得躲到徐河身后。 任逍遙知道自己負隅頑抗的狼狽模樣嚇到了她,羞惱地啐了一口血沫,起身再次攻向姜羨余。 忽然,一直寂靜無聲的正房突然飛出一支短箭,直直射向姜羨余。 “小心!” 謝承率先察覺破空之聲,旋身一腳踢飛短箭,同時接下任逍遙撲向姜羨余的攻擊。 姜羨余一怔,轉(zhuǎn)頭看向正房。 明雅想起“謝彥成”的話,低聲提醒:“里邊好像是他義父?!?/br> “義父?” 姜羨余前世從未聽任逍遙提過他還有個義父,但這種時候能讓任逍遙帶在身邊一塊逃亡的,必定是對他很重要的人。 但躲在屋里放冷箭,著實讓姜羨余不齒。 姜羨余見謝承對戰(zhàn)任逍遙應(yīng)付得來,沒再插手,轉(zhuǎn)而警惕提防正房里的冷箭。 他倒要看看對方還能在里面躲多久。 就在此時,小院的大門猛地破開,胡子拉碴、神色憔悴的徐靖帶著京畿衛(wèi)出現(xiàn)在門口。 “明雅!” 明雅看見他眼睛一紅,淚水瞬間模糊視線。徐靖沖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來得正好!姜羨余見跟在徐靖身后的京畿衛(wèi)加入戰(zhàn)局圍困任逍遙,自個兒立刻抬腳上前踹開正房房門。 開門的瞬間屋里又射出一支短箭,姜羨余側(cè)身驚險避開:“讓開!” 攬著明雅安慰的徐靖瞳孔一縮,抱著她旋身一踢,將短箭踢飛。 再回身看向屋內(nèi),只見一位瘦弱的中年男子坐在木質(zhì)輪椅上,胳膊上的袖箭夾對準(zhǔn)了姜羨余,面白無血色,神色卻有幾分陰狠。 徐靖回頭在明雅額頭上親了一下,將她推到心腹身后:“護好她?!?/br> 自己則朝正房靠近。 姜羨余站在門邊打量屋里病弱的男子,問:“任逍遙義父?” 任夙繃著臉看他,從齒縫中擠出一句:“江家后人?” 姜羨余意外挑眉,沒想到任逍遙的義父也能一眼猜中他的身世。 但他并不認得對方,又不想因此處于下風(fēng),于是反問:“任逍遙拼死為忠王賣命,是因為你?” 任夙不答,看向他身后。 徐靖來到門邊,盯著任夙瞧了好一會兒,忽然問:“蘇將軍后人?” 任夙瞳孔一震,對準(zhǔn)姜羨余的發(fā)箭口偏了方向。 “蘇將軍?”姜羨余問。 “文清二年,蘇壬武將軍因通敵叛國被斬,九族皆誅。”徐靖看向任夙,“您應(yīng)該是蘇將軍次子吧,當(dāng)時逃往北夷那位?!?/br> 任夙也根據(jù)徐靖的樣貌和官府猜到他的身份,放下胳膊譏諷一笑:“還要多謝當(dāng)年徐御史放我一馬。” 姜羨余蹙眉:“冤案?” 徐靖點頭:“太子被廢,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審案不清,冤枉了蘇將軍。” 至于當(dāng)時是有意還是受人蒙蔽就不得而知了。 姜羨余想到文清帝還想把皇位傳給廢太子,心里對文清帝的嫌惡又多了幾分。 他不否認這些年文清帝的確做出了一些政績,但在鏟除異己、強化皇權(quán)和立儲這幾件事兒上,著實不是一般的自私糊涂,不擇手段。 只不過,蘇家既然已經(jīng)平反,這人為何還替忠王賣命? 任夙似乎已經(jīng)放棄了抵抗,嗤笑一聲:“狗皇帝果真命大,這么多人盼著他死,居然還能撿回一條狗命?!?/br> 蘇家的冤案,分明是狗皇帝為了收回兵權(quán)所設(shè)的局,最后卻在廢太子時將此事輕描淡寫的帶過,將蘇家上百條人命視如草芥。 而他死里逃生,回到大成的唯一目的就是取狗皇帝的性命,并無所謂哪個皇子當(dāng)皇帝,只是碰巧被忠王的人救下,互相利用罷了。 后來則看中了忠王的暴虐和昏庸,想通過他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再縱容忠王做個暴君,亡了這天下才好! 任逍遙是他從北夷回來時撿到的孤兒,那時他雙腿已殘,久病纏身,見任大寶那小子有幾分學(xué)武天賦,便將他收為義子,給他一口飯吃,教他一身武藝。 卻沒想到這孩子還算知恩圖報,隱約知他背負血海深仇,舍身忘己為他效力。 院外,謝承和京畿衛(wèi)聯(lián)手將任逍遙擒住,后者被壓著跪在地上,唇邊溢出鮮血,掙扎一番后,眼神緊緊盯住明雅。 明雅往京畿衛(wèi)身后躲,避開了他的視線。 任逍遙忽然就笑了,狀態(tài)頗為癲狂。 任夙透過狹窄的房門看著這一幕,悲涼地閉上眼睛。 徐靖打手勢喚來京畿衛(wèi),將任夙綁在輪椅上押了出去。 姜羨余最后看了任夙一眼,轉(zhuǎn)身朝謝承和任逍遙那邊走去。 任逍遙聽見滾滾輪椅聲,停住笑聲看過去,忽然喚了一聲姜羨余,猩紅的眼眸看著他:“放了我義父,我要殺要剮都隨你?!?/br> 姜羨余微訝,看向任夙。任夙同樣沒想到,神色幾分動容幾分悲憫,沉默了一瞬,忽然彎唇朝任逍遙一笑:“不必了逍遙,為父已經(jīng)活夠了。” 此前他還想逃出城,尋個地方再活幾年,誓要見到文清帝身死才能咽氣。如今卻覺得沒必要了,茍延殘喘活著的日子,他受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