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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茫然之時,洛溟淵忽然將話繼續(xù)說了下去。 他說,那是一個他不得不去的方向。 他很害怕,從小到大第一次那么害怕,比被翳鳥刺穿身體,以為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還要害怕…… 那一刻,亦秋才算明白,不管她是否出言誘騙,這小子都會前往那個地方。 她沒必要糾結(jié),更無須自我拉扯,她什么都改變不了…… 可真的什么都改變不了嗎? 不,一定有什么是可以改變的…… “喂!小豬蹄子!” “你知道不知道江羽遙喜歡你!” “你,你懂什么?” “我什么都懂!”亦秋追著他急促的步伐,無比認(rèn)真道,“她是這世上最在乎你的人!” “不管發(fā)生什么,請你信她!” 第58章 ——不管發(fā)生什么,請你信她。 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亦秋明顯感覺到洛溟淵眼底閃過了一絲茫然與慌亂。 許是這莫名其妙的話語,讓他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妙。 可他沒有多問什么,只是沉默前行,拖著那傷殘的身軀,不斷前行。 “你……你有沒有把我說的話放心里?。俊币嗲锢卫胃诼邃闇Y的身后,啰嗦得像個事兒媽。 洛溟淵沉默許久,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沉聲應(yīng)道:“謝謝,誰對我好,我……心里有數(shù)的?!?/br> 這樣的應(yīng)答,讓亦秋再無話可說。 她想,原著里男主并不知女主對他的感情,甚至自卑到想都不敢去想,所以發(fā)生一切后,彼此間的信任便也單薄得有如蟬翼。 可這次不一樣了,自打洛溟淵受傷的那一日起,江羽遙便一直對他百般照料,別說是個人了,就算是塊木頭,也該能感受到了。 不管怎么說,都不會再走向原著那樣的結(jié)果了吧? 亦秋跟著洛溟淵跑了一路,一路皆是心亂如麻,想要提前說點(diǎn)什么,話到嘴邊,卻是欲言又止。 她總不可能現(xiàn)在劇透的,畢竟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就算真的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亦秋也看見了遠(yuǎn)方的魔氣。 它就像是一陣足以吞噬一切的黑霧,帶著沉沉的壓迫感,于那本該月朗星稀的夜空之中,緩緩聚攏,且愈發(fā)濃烈。 洛溟淵加快了步伐,似恨不能向前奔跑。 這樣的速度,與身體健康的常人相比,都已經(jīng)算得上很快了,亦秋在身后追著,都多少感到有些吃力。 她看見洛溟淵身上的衣衫被鮮血染紅了。 是這杵著拐杖的劇烈奔行,使他肩腹之上還未愈合的傷口迸裂了。 他分明傷得那么重,卻又跑得那么快、那么急,生怕慢了一秒,就是一生的遺憾。 原文里的男主,是和白見幽一起,被魔氣牽引過去的。 這個原因,是多么的順其自然啊,那么多讀者看了都沒發(fā)現(xiàn)其中尷尬之處。 如今想想,著實(shí)太可笑了。 洛溟淵如此在乎他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那既有能力感應(yīng)魔氣所在,又怎會隨著白見幽往反方向行之? 小說的世界,活該是要崩壞的。 主角也好,反派也罷,作者創(chuàng)造了他們的骨血,卻也辜負(fù)了他們的靈魂。 她想,今夜過后,她應(yīng)會放下原有的偏見,不再討厭眼前的少年。 今夜過后,她會想方設(shè)法,阻止一切悲劇的發(fā)生。 全當(dāng)是……對今日心底的這份自私,做出的一點(diǎn)彌補(bǔ)吧。 陌水城東。 魔氣,無情地籠罩著四周。 遭受魔種侵蝕的人類,不成人形地躺倒在地。 江羽遙手握長劍,刺穿了它的心臟,墨綠色的血液自傷口流出,順著劍尖滲入泥土,惡臭而又濃稠。 一對中年夫婦,輕顫著身子,緊緊抱擁彼此。 他們望著眼前救下自己的兩名女子,眼底卻沒有感激,只有恐懼。 “此魔種極為陰毒,一旦種入心脈便無藥可救,它會順著命魂生長,魔化凡人的三魂七魄。 若不在徹底魔化前將其斬殺,魔化者便會脫離六道,再無法進(jìn)入輪回?!?/br> 幽硯淡淡說著,語氣雖是波瀾不驚,可望向眼前人類的目光,卻隱隱攜著幾分復(fù)雜。 “江姑娘……”婦人看向江羽遙握劍的手,目光有些許恍惚,恍惚過后,不禁泛了紅,“我和我當(dāng)家的……沒救了,是嗎?” 江羽遙沒敢應(yīng)答,可握劍的手卻不自覺地輕顫了起來。 此時的無聲,無疑是一個篤定的回答。 婦人看了一眼緊緊護(hù)著自己的男人,吸了吸鼻子,伸手抹了一把淚,問道:“可以再給我們一點(diǎn)時間嗎?不需要太多的,就一小會兒。” 她說著,和自家男人對視了一眼,相互攙扶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連忙走回屋中,一邊研著墨,一邊催促男人快些找張新紙來。 幽硯站在門口,江羽遙跟了進(jìn)去。 婦人見了,害怕時間不夠,連忙著急起來,反復(fù)念道:“很快,很快的,我給溟淵留封信,江姑娘你幫我們?yōu)樗麕?,就說……就說你來看我們,發(fā)現(xiàn)我們搬走了,只留下了這封信?!?/br> “溟淵這孩子打小就聰明,他要是問別的,你就說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不然,他一定會起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