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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羊駝[穿書]在線閱讀 - 第175頁

第175頁

    待到夫諸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之時,當年那些善意的謊言,終會一寸一寸支離破碎。

    那個曾經(jīng)被人拋下后,攜了滿心怨恨歸來復仇的孩子,一定能夠得到她苦苦追尋了兩千年的答案。

    可這樣的答案,對她而言應是殘忍的。

    亦秋知道這份殘忍在所難免,卻并沒能想到,一切竟會來得如此之快。

    夫諸一定出事了。

    禍斗生于這茫茫世間上萬年,遇見夫諸與熏池之前,除去那一身天賦神通,再無依無靠。

    她將夫諸視作自己擁有的一切,如今夫諸卻因她日漸虛弱,這無疑是將她逼到了絕路。

    于禍斗而言,這世上若還有誰能夠幫她,那一定是熏池。

    她只信得過熏池。

    可熏池若有辦法,又何必于那蕪州的小小石xue,封印禍斗兩千多年?

    幽硯見亦秋難以安神,不禁吹熄了屋中燈盞。

    所有光亮散去的那一刻,亦秋不由得回過神來,抬眼于黑暗之中尋到了幽硯的身影。

    “別想了,睡吧?!?/br>
    “……”這讓人怎么不去想啊?

    亦秋一屁股坐在了地鋪上,一個沒忍住,又陷入了一陣沉思。

    她想著想著,腦子忽而靈光一現(xiàn),剛想回頭對床上的幽硯說點什么,便覺眼皮一沉,暈乎乎地撅著屁股撲倒在了軟枕之上。

    幽硯指尖輕輕往回一勾,便將亦秋翻了個身,為其蓋上了一床薄被。

    次日,亦秋聞著清晨的飯香自夢中醒來,睜眼之時沒能看見幽硯,瞬間緊張了起來。

    這鳥女人該不會是丟下她,自己跑去找禍斗了吧!

    亦秋這般想著,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胡亂理了理睡亂的頭發(fā)和衣裙,正要出門,便望見了桌上用早餐壓著的一紙留書。

    ——吃完早點,不準亂跑。

    “好啊,你都丟下我一個人走了,叫我不跑我就不跑?真當我沒長腿嗎?”

    亦秋說著,氣呼呼地跺了跺腳,轉(zhuǎn)身跑至門邊,正要伸手開門,便被一道靈光向后彈開了小半米。

    那一瞬,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緩緩伸手上前,輕撫了一下那扇緊閉的。

    果然,門上被設下了一層結(jié)界,結(jié)界并不會傷人,卻能將她牢牢關在里面!

    亦秋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跑到窗邊也試探了一下。

    好家伙,不愧是幽硯,真就連一扇窗子都不肯放過……

    這鳥女人,既然都已經(jīng)把房門鎖死了,那還留什么書信啊,這根本沒有給她選擇的余地??!

    一瞬的無語,化作了滿腹的怒氣。

    亦秋于原地咬牙呆站了許久,最后還是一屁股坐到桌邊,吃起了幽硯走前留下的早餐。

    她吃著吃著,越吃越覺委屈,忍不住含著一嘴饅頭,罵罵咧咧地說起了幽硯的壞話。

    這壞話說著說著,便又念起了那些平日里只敢放在心里叨叨的外號。

    “死鳥女人,臭鳥女人……筍嘴兒蜂、大壞鳥、鬼見愁!”

    亦秋這般念著,忽然咬牙切齒地大喊了一聲,“一聲不吭就自己一個人跑了,肯定嫌我是小拖油瓶,所以才不想帶上我!”

    下一秒,身后房門輕輕一響,亦秋不由得愣愣回頭看了一眼。

    那一刻,她一手拿著用來喝小米粥的勺子,一手抓著半個沒吃完的饅頭,兩眼微微泛紅,整個人都跟傻了似的,怔怔望著門口望著她似笑非笑的幽硯。

    “醒了……”幽硯說著,走進客房,反手關上了房門。

    亦秋用力將嘴里的饅頭和粥咽了下去。

    “精神不錯啊?!庇某帥_她微微一笑。

    亦秋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你……你不是去,去找禍斗嗎?”

    幽硯緩步走至亦秋身旁,慢悠悠地伸出手指,為她順了順睡亂的頭發(fā):“你都沒睡醒,我為何要獨自前去?”

    “那,那你留書做什么啊?”亦秋說著,用力戳了戳桌上那張留書,“你叫我別亂跑,還把門窗都封上了,你……你都不讓我出去!”

    “我人不在,留書也沒用,若未將門窗封上,你不就真跑了?”

    “我沒有想跑的……”

    “你若沒想跑,又怎會知道門窗被我封上了?”

    亦秋一時噎住,全然不知如何應答。

    短暫尷尬后,她咬了咬唇,道:“那,那你剛才怎么出去了啊……”

    幽硯于亦秋身旁坐下,淡淡說道:“我去找江羽遙了。”

    “啊……”對哦,要救夫諸,還得靠扶桑呢。

    原來,鳥女人是去找江羽遙了啊,她還以為自己被丟下了呢……

    亦秋一時如釋重負,長呼出了一口大氣。

    可就在此時,幽硯卻是低眉輕笑了一聲,幽幽念起了令人寒毛驟起的話語。

    “死鳥女人、臭鳥女人、筍嘴蜂、大壞鳥、鬼見愁……”幽硯輕聲說著,彎起眉眼,望向了眼角正瘋狂抽搐的亦秋,“原來,我有這么多稱謂啊?!?/br>
    “你,你你……你聽我解釋……”亦秋話音未落,便被幽硯揪住了左邊辮子,“啊啊,疼!”

    “你對我的怨氣倒是蠻深啊?!庇某幷f著,并未過多責備,只是在亦秋輕輕的哼聲中,不怎么溫柔地解開了那兩根被睡得亂糟糟的燈籠辮,而后一點一點將其梳順,又重新編成了之前那樣的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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