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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顧不上去管屁股上的疼痛,本能地喊出這個充斥在他腦海中的名字,“聞天!” 回答他卻的是,滿樹林悠閑悅耳的鳥鳴蟲啼之聲。 蘇豪猛地怔住,他皺著眉看著眼前的濃綠的樹林,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他剛剛,不是還在太空里嗎? “人到底去哪里了?不會死了吧?” 不遠處的樹林里傳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那聲音的音色還是清亮的童音,對比他話語中對他人生命的蔑視和殘酷,顯得更加殘忍可怖。 “楊少,那個賤|種才沒有這么容易死呢,肯定是被你嚇得躲在哪個山洞里了,呵呵,咱們再找一找。” 這次開口說話的是一個女孩。蘇豪記憶力極好,聽完這兩人的對話,他猛地想起來了。 這是發(fā)生在他剛被“圣井”送回了蘇家不久的時候,前面說話的是蘇家一心想巴結(jié)的二流貴族楊家的少爺,而那個女孩事實上是他的堂姐——蘇家的大小姐蘇蕊。 曾在遙遠的童年發(fā)生的事,卻忽然在眼前重現(xiàn),蘇豪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下意識低頭看去。 果然,他身上還穿著一身白色的洋裝,腳上穿著一雙漂亮的淑女皮鞋……他還記得,這一身衣服是、是圣井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八歲的生日禮物。 蘇豪猛地咽了口口水,抬起雙手用力搓了搓臉,緊接著就看到自己一雙小手嫩得像一把水蔥,又白又軟……這、這真他媽的不真實! 他真的回到童年了?! 蘇豪一時說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他這一生顛沛流離,命運坎坷,從頭再來一次對于別人來說或許是求之不得的事,對他來說卻是再受一次罪…… 但是,蘇豪腦海中本能地想起聞天,這個他生命中唯一溫暖的男人,臉上又控制不住地露出笑容。 聞天,聞天,如果是為了這個人,如果他們還能再續(xù)前緣,再來一次又何妨? 一旦接受了人生重來的事,蘇豪緊繃的心猛地放松下來,上一世他自己過得不好,連累得聞天白白等了他二十年,那么這一次,他一定不會白白浪費大好時光,一定會好好跟他過日子。 想通了這些,蘇豪也有心情去注意其他事情了。 他想了想,又像個變態(tài)一樣,低頭掀開裙子往里面看了看,里面穿了一條粉紅色的小內(nèi)|褲,兩條細長的腿又白又嫩又直。 蘇豪又嘖了一聲,他這副皮囊還真是從小就生得像個禍害,“圣井”的人大概就是舍不得白白浪費他這身皮相,盡管明知道他是個真真正正的男孩,還是沒舍得放棄他這天生的資本,從他滿六周歲被那個實驗室淘汰后,就開始把他當女孩來調(diào)|教,不但教了他好多勾|男人的本事,還給他打了藥,讓他的外表除了身高以外,一輩子都沒有太過明顯的男性特征,以至于上輩子三十來歲時,他的皮膚仍然從來不長太明顯的汗毛,也看不出多少毛孔,就像一個不老的妖怪。 不遠處傳來小孩們腳踩在草叢里發(fā)出的聲音,蘇豪微微皺了皺眉,忽然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來。 不對,他在八歲這年,曾見過聞天一面,而且還鬧得十分不愉快——他把意外出現(xiàn)在這片森林中的聞天,當成楊海他們一伙的人,壓在地上狠揍了一頓…… 不過這件事確實不能怪蘇豪,那時候的他人生前六年都待在地獄一般充滿痛苦和恐懼的實驗室里,因為滿六歲不合要求而被送出來,但緊接著又被送到了一個更黑暗的地方接受訓練,以至于剛被送到光明世界的他,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善意”、“善良”這些充滿了愛和溫暖的詞語和人,那時他看到聞天出現(xiàn)在那片樹林里,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人跟那些少爺們是一伙的,想玩弄他而已,所以他十分干脆利落地把人給揍了。 蘇豪想起這件事,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管樹林里的其他小孩,順著記憶往其中一個方向跑去。 他跑了好久好久,腳上的淑女小皮鞋都開始磨腳了,才聽到嘩嘩的流水聲從前方的山溝里傳出。蘇豪顧不上休息,幾下繞過前方的荊棘叢和溝坎,爬上了一個矮崖。 “吼!”一聲野獸的怒吼聲從下來傳來。蘇豪趴在矮崖上往下一看,果然看見一頭五尺長的黑色巨獸站在下方,而就在離它不到五米遠的地方,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小男孩喘著氣站在那里。 一人一獸正在緊張對峙。黑色野獸一看就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叢林之王,而那個小男孩看起來似乎才十來歲,才剛剛一米三的身高,除了手上握著一把能量已經(jīng)用盡的能量槍,再無任何傍身長物。 “是聞天……”再次看到這張臉,即使一下子縮水了幾十年的光陰,蘇豪還是覺得欣喜不已。 太好了,他真的重新回到一切還沒發(fā)生的時候,聞天還在,真的太好了。 蘇豪目光癡癡地望著那個小孩,一時熱淚盈眶,直到那頭野獸忽然矮下身,吐出呼呼的壓迫氣息,他才猛地反應過來,來不及多想,他從“圣井”藏在他耳垂垂rou里的存儲空間中取出一個新的能量條,用盡力氣往那個小孩的方向擲去。 “接住!” 十歲的聞天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一雙不輸入野獸的銳利雙眼箭矢般射來,與蘇豪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快接住啊!”蘇豪看他一動不動,急得恨不能下去替他換掉能量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