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什么？”

    正在這時，周琰忽然疑惑地說了這樣一句，駱浮屠條件反射看過去，便見周琰從手術(shù)床上的尸體后頸輕輕挑出一條十厘米左右的熒光藍色光帶，周琰用手直接抓住那條光帶往外扯，駱浮屠剛要出言阻止，光帶卻已經(jīng)被“啪”得一下扯出來了，然后軟綿綿地跌在周琰掌心。

    “……”

    駱浮屠發(fā)出兩聲詭異的低笑，聽不出情緒。

    周琰卻十分高興，他將手中那條閃光的東西遞向駱浮屠：“知道這是什么么？人類身上應(yīng)該有這種東西么？”

    駱浮屠勾起唇角：“我怎么知道，我這個魔頭都從未做過將人切成一塊塊的事情?！?/br>
    周琰聽出他在貶損自己，不是很想理會：“那你知道靈師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駱浮屠用一只手杵著下頜，歪頭看向周琰：“靈師身上有一處經(jīng)脈匯集之地，叫做經(jīng)竅，是靈力輸出的關(guān)鍵?！?/br>
    周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經(jīng)竅是產(chǎn)生靈力的源頭？”

    “不，只是輸出靈力的法門，至于靈力如何產(chǎn)生，那是靈師天生就懂的東西，不需要刻意研究或者學(xué)習(xí)?！?/br>
    他說到這里，見周琰竟然找了個玻璃罐罐把那玩意兒裝了進去，并用記號筆在罐罐上寫下“黃黃”兩個字。駱浮屠終于被膈應(yīng)到了：“你還不把那臟東西丟掉，準(zhǔn)備拿它泡酒？”

    周琰瞥他一眼，把玻璃罐放到高處的柜子里：“這么珍貴的樣本怎么能丟掉，我還要仔細(xì)研究一下……看起來這應(yīng)該是某種結(jié)締組織，也或許是某種神經(jīng)細(xì)胞團，等一下做個切片檢查檢查?！?/br>
    周琰說完又問：“不過經(jīng)竅是位于脖子后面嗎？跟腺體很近?！?/br>
    駱浮屠平靜道：“沒有人深究過，使用靈力是靈師的本能。”

    周琰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不滿：“經(jīng)驗主義者，果然像原始人的作風(fēng)?！?/br>
    “呵呵……你還能用什么樣的詞形容我，原始人，魔頭……若被人知道你解剖靈師的尸體，你才會被當(dāng)成魔頭?！?/br>
    ——說的好像也不無道理，畢竟他們所處的時代不同，就連他之前想解剖個信鴿都被小班當(dāng)成怪物，更何況解剖人類。

    周琰沒反駁他，他將玻璃罐子放好之后，又將另一具靈師的尸體也做了同樣的解剖，在另外一具尸體的相同部位果然也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東西，這更加驗證了周琰的猜測，如果所有的靈師身體里都有這種東西，那就太不正常了。周琰十分高興地將另一條光帶切割下來，找個罐罐保存，并命名為“黃黃2號”。

    做完這一切，周琰才攬了攬衣服，自言自語道：“有點冷?！?/br>
    駱浮屠在一旁涼涼道：“這么久了才感覺到冷，看來你是真喜歡解剖啊，這么專注?！?/br>
    他說話向來陰陽怪氣，周琰已經(jīng)習(xí)慣了，于是只瞥他一眼：“你能動了沒有？這里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完，能動了就自己先上去?！?/br>
    ——萬一再把他凍感冒了，還要自己治他。

    “還有什么沒忙完，不是都解剖過了么。”

    ——看來還是不能動。

    周琰拿出針線，開始動手縫合兩具尸體：“善后。”

    周琰做慣了這些，針線活十分了得，手法干凈利落，縫好的尸體幾乎看不出破綻。

    但是對于他這種行為，駱浮屠不是很明白：“為什么這么麻煩，他們毀了你的家，你該恨他們，隨便扔到哪里算了。這里山多，扔進山里野獸會幫你處理干凈?！?/br>
    周琰為兩名靈師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遺容：“當(dāng)然不行，這要分開看。他們私闖民宅是他們不對，但是解剖過后不給他們縫起來就是我不對了?！?/br>
    駱浮屠的聲音陰測測的：“偏偏對兩條喪家犬那么好……”

    ——卻罵他魔頭？他莫非同情托馬斯那個蠢貨？

    周琰很奇怪，他的愛與恨的界限都這樣清晰，恨是恨的部分，愛是愛的部分，作為一個人類來說，未免過于理智。駱浮屠跟他完全相反，若他討厭一個人，那所有與這個人相關(guān)的東西他都會趕盡殺絕。

    周琰做完這一切，將染血的手套口罩圍裙都脫下來扔到角落一個鐵桶里面，然后走到駱浮屠面前，背對他蹲下。他拍拍自己的后背示意駱浮屠趴上來：“過來吧，背你上去?！?/br>
    駱浮屠垂目盯著周琰那白皙的后脖子，看了許久，忽然發(fā)出一聲不明所以的低笑，他俯身趴上去，緊緊抱住周琰的身體。

    周琰背著駱浮屠爬上臺階，他猶豫一下，問道：“對了，大祭司是什么，聽上去是愚民政策里會出現(xiàn)的頭銜……”

    ——好啊，不僅罵他魔頭，現(xiàn)在又罵他愚民了！駱浮屠盯著周琰的脖子看了半晌，忽然張嘴一口咬在上面。周琰毫無防備，驚叫一聲，隨后差點摔在地板上。駱浮屠倒是牢牢黏在他后背，他撒了手竟然也沒把這混蛋摔死。

    但是他本來就重，周琰一時失去重心，只能跪在地上撐住身體，才不至于摔下去。

    “……你在做什么！”

    周琰咬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駱浮屠趴在他背上，在周琰腺體上輕輕舔過：“在跟你打招呼?！?/br>
    “……”什么？！

    駱浮屠的聲音涼涼地傳過來：“原始人都是這么打招呼的。我聽你對我頗多微詞，內(nèi)心十分惶恐，想用這種方式跟你搞好關(guān)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