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么好的東西他們竟敢私藏，為什么不上供？我都沒用上?！?/br>
    周琰微微睜大眼睛，表現(xiàn)出一絲驚訝：“那你用什么？”

    駱浮屠盯著他：“羊皮，絲帛，蛇蛻。”

    “……”這么原始的嗎。

    這樣一說，周琰好像想起來了，在他發(fā)明紙張之前，這里的人用的確實是羊皮，綁在信鴿腿上的也是小羊皮卷，而且都要回收?？墒悄嵌际呛芫弥暗氖铝?，紙張在他們這里盛行了幾年，逐漸替代羊皮，他早就忘記還有羊皮卷這回事。

    習慣了一件事之后，就覺得它是合理存在，完全不記得它對于這里的人來說甚至是奢侈品。

    周琰忽然勾了勾唇角：“所以你看，發(fā)展生產(chǎn)力的好處是不是就體現(xiàn)出來了，你這個統(tǒng)治者都用不到的好東西，普通人可以用得上?！?/br>
    駱浮屠跟著周琰出了門，一邊埋怨：“所以他們?yōu)槭裁从羞@種好東西不上供，我代表的可是神，該死的，這里的人已經(jīng)喪失信仰了嗎?！?/br>
    “因為交通不便利啊，我的神明大人。誰會知道你們那邊連紙都用不上……那你用什么擦屁股?！?/br>
    駱浮屠似乎覺得周琰問出這種話太過粗俗，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但還是回答：“清潔咒。”

    “……”那、那倒是挺先進，方便又環(huán)保。

    需要翻越的兩座山周琰以前經(jīng)常爬，但是因為最近下了大雪，路變得難走，很多近路都沒法抄了，只怕得到晚上才能到達目的地。

    令人頭疼。

    周琰仰望著面前的大山嘆氣，駱浮屠忍不住問道：“怎么了？”

    “平時走的那條路被雪封住了，走大路得花好長時間……”

    在密云星的時候很難想象有一天他還要靠自己的雙腳爬這種地方，該死的落后社會，如果手里有架機甲就好了，他一個鷂子翻身就能翻過去。

    駱浮屠語氣輕松：“那我?guī)氵^去好了?！?/br>
    周琰皺眉看向他：“?。俊?/br>
    駱浮屠沒多解釋，直接朝他走過來，一把摟住周琰的腰，然后拉著他猛地拔地而起，直接貼著那懸崖峭壁行步而上。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周琰差點叫出聲，他下意識抓住駱浮屠的衣服，忽聽后者悶笑一聲，將他摟得更緊，然后周琰就見豎立的懸崖絕壁在眼前忽近忽遠，他整個人像坐了直升機一樣“噌噌噌”往上竄，沒有多久，周琰便降落在山頂處了。

    周琰懵了瞬間，然后往前一步，直直往山腳下看去，寒風卷著雪花從腳底下呼嘯而過，底下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底。

    周琰有點頭暈。

    “小心點。”

    駱浮屠伸手勾住周琰的衣領(lǐng)將他往后扯一把：“掉下去會摔死的?！?/br>
    周琰這才回過神，他指著腳下好半天，問道：“……你怎么做到的？這是什么原理？”

    雖然他見過在自己望遠鏡鏡頭中飛過去的靈師，可是真的親身經(jīng)歷一次憑空起飛那感覺還是不一樣。

    更真實，更有沖擊性，簡直不可思議。

    駱浮屠見周琰露出這種表情，十分滿意：“沒什么，天生就會的技能罷了?！?/br>
    ——聽聽這語氣，原來也是凡學大師。

    周琰瞥他一眼，拉緊背后的背包往前面走去，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那你們靈師都會飛嗎？”

    駱浮屠搖搖頭：“剛剛那不叫飛，那是攀巖。巫靈流派的法術(shù)多習自蛇類，剛剛不過是用了蛇的擬態(tài)。我現(xiàn)在還沒完全恢復，使用基礎(chǔ)法術(shù)最節(jié)省力氣，如果想體驗真正飛行的感覺，等我恢復之后滿足你。”

    周琰聽他說了這么多，只抓住一個重點：“蛇類擬態(tài)？”

    駱浮屠以為他像普通人一樣，對蛇有什么不好的印象，下意識問道：“你討厭蛇嗎？?！?/br>
    周琰搖搖頭：“我對爬行類沒有特殊的感覺?！?/br>
    “那你表情那么奇怪?！?/br>
    周琰上下打量他一番：“我在想一件事，既然巫靈所用的法術(shù)是蛇的擬態(tài)，那……你也會像蛇一樣分叉嗎？”

    駱浮屠沒聽懂：“分叉？”

    周琰面無表情看著他半晌，忽然舉起手，伸出了兩根手指：“就是……分叉。”

    他說分叉的時候，兩根并在一起的手指忽然打開了，變成一個“耶”的姿勢，然后還循環(huán)做了兩次“并攏——分開”的動作。

    駱浮屠見他一邊說一邊往他肚臍以下的位置瞄，終于反應過來了。駱浮屠保持著微笑的表情，額頭上猛地蹦起一根青筋：“周——琰……！”

    周琰忽然轉(zhuǎn)身撒腿就跑，駱浮屠猛地追上去：“給我站住?。。。∵@么好奇！我今天就要讓你見識見識！”

    周琰癱著一張臉迎著寒風飛速向前跑——那么生氣干嘛，他不過做合理假設(shè)罷了。

    駱浮屠沒有用法術(shù)，兩個人好像傻子一樣在雪地里你追我趕跑了半天，一直追進林子深處，最后周琰跑不動了，駱浮屠追到近前，猛地撲上去把他按倒在雪地里：“還跑！看你往哪跑！”

    周琰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被他晃得好像一根暴風雨中的桅桿：“吐了吐了！再晃吐了！”

    “我看你好得很！”

    “嗷——！”

    一聲巨大的吼聲猛地響起，打斷了他們兩個的打鬧。那聲吼仿佛是憑空出現(xiàn)的，從密林深處拔地而起，震落了一林子的落雪，原本藏在密林深處的鳥雀也受到驚嚇，撲棱棱成群飛起來。周琰下意識低下頭，等那吼聲消失，他才發(fā)現(xiàn)駱浮屠在幫他捂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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