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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沒有停下來,直接跑沒影,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周琰雖然心焦,但是擔(dān)心再有魯力安出現(xiàn),便帶著白樂清退回殿內(nèi)。 白樂清的那句話,卻讓瀧在這一瞬間的懵然之后,回憶起了那個他最不想記起的畫面。 這次魯力安的襲擊對于左右護(hù)法兩個習(xí)慣了戰(zhàn)場的□□湖來說,實在算不上什么大驚小怪的事,在接到警報的一瞬間,兩人便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迎戰(zhàn)魯力安。但是中間出了一個意外,就在進(jìn)行過程中,忽然有一頭十分巨大的魯力安沖進(jìn)機甲戰(zhàn)隊的空隙間,第一道防線沒有守住,那頭魯力安直直沖著內(nèi)圈沒有作戰(zhàn)能力的人沖過來了,白樂清正在跟著撤離的隊伍往前走,卻不知為何那么倒霉,那頭魯力安誰都不碰,偏朝著他沖過來。 白樂清一瞬間都嚇傻了,他聞到了那頭怪物口中腥臭的味道,他覺得自己可能馬上就要命喪怪物的口中……但是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瞬間,幕煉忽然沖過來,一把將他拽起,將他狠狠甩了出去,她自己卻后門大敞,被魯力安當(dāng)中咬住。 幕煉并不是一個會舍己救人的人,更不會舍己救一個庸,如果今天被吃的是其他人,她就冷眼旁觀了。但是當(dāng)她看清那個人是白樂清,幕煉的身體便自動沖上去,將他拉離危險區(qū)域。 幕煉對白樂清依舊沒有任何好感,她救他,只是因為瀧說過,他愛上了白樂清,那是他長這么大,第一次明確地說出想要的一件東西——或者一個人。 幕煉很討厭總是跟她爭奪駱浮屠注意力的瀧,他們兩人同為駱浮屠的靈侍,自然會暗暗想與對方一較高下,瀧的法力比她強,能力也比她強,每次任務(wù)他都要壓自己一頭,幕煉能喜歡這樣的人就怪了。 但是幕煉又很在意瀧,他是根木頭,不會揣測主人的心思,嘴巴笨不會說話,在自己面前只有吃虧的份。瀧覺得他在讓著她,幕煉卻單純覺得,他就是蠢,他經(jīng)常會讓駱浮屠發(fā)怒。每到這個時候,幕煉就會習(xí)慣性地幫他……她也不是非要幫他,只是覺得,瀧如果真被靈主懲罰,甚至趕走,將來還要有一個新來的人過來替代他,她好不容易才跟這位“左護(hù)法”磨合好,怎么能受得了再來一次。 想想就麻煩死了。 這么多年,他們之間變成了一種很奇怪的關(guān)系,默契,也關(guān)心彼此,卻又嫌棄彼此。 幕煉沖出去的那一瞬間,想,這大概是慣性了吧,她不想看到瀧那根木頭的臉上露出什么悲傷的表情。 幕煉的胎體是防御性強勁的蟒蛇,相當(dāng)于盾一樣的存在,但是在實戰(zhàn)過程中,經(jīng)常躲到別人身后。她不會死,但是也怕疼,而且比旁人更怕疼。瀧知道她這個臭毛病,也不指望她能幫自己,每次任務(wù)都習(xí)慣性沖在最前面。 他或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會為“盾”考慮的人,即便他自己稍微受點傷就血流不止,他還是會那樣做。她不喜歡受傷,不喜歡刀砍在身上,瀧覺得無所謂,也可以順手護(hù)一護(hù)她。 這大概也是瀧的習(xí)慣吧。 所以在被魯力安咬住之后,幕煉還沒有死,她看到瀧接住了被她拋到半空中的白樂清,總算松了口氣。瀧將白樂清放下之后便朝這邊沖過來了,幕煉看到他朝自己伸出手,以及臉上驚恐的表情。慕煉還在想,這輩子能看見瀧這么失態(tài),也算值了。 但是慕煉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她在不斷地后退,與瀧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 幕煉的身體最終被魯力安的牙齒刺穿了,從腰部以下全部消失,幕煉疼得眼淚都流出來,她用盡最后一口力氣,朝瀧大喊了一聲:“求求主人!帶他退隱吧!” 去過你想過的生活…… 他們這一生便是兩把武器,幕煉覺得自己可以做一輩子的武器,她喜歡這樣的生活,在瀧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對普通人生活的向往時,幕煉是十分難過的,也十分不解……可是她最終選擇支持自己的搭檔,既然他想去過正常人的生活,那就讓他去吧,他們這一輩子總是要享受一下正常人的感情。 幕煉從來要強,不知什么叫放手,更不懂什么叫理解,她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她想得到的人,就算到死,埋在地下,也非要把他擰成自己喜歡的形狀下葬。她一生的耐心和妥協(xié)都用在這個令人討厭的搭檔身上。她最終選擇理解他,那時她想,靈主身邊只剩下她自己也好,沒有人再跟她爭功爭寵,她會作為一把武器,戰(zhàn)斗到最后。 瀧沒有追得上那頭魯力安,他眼睜睜看著幕煉被吞進(jìn)怪物的肚子里。 他聽到了幕煉最后的聲音,她說,還以為你這水克的是周琰的火,沒想到克的卻是我這把。 第88章 不要趁我動不了的時候親我 土豆人…… 右護(hù)法的犧牲對于周琰,乃至于整個機甲隊伍來說,都像是一個晴天霹靂,來得猝不及防,讓人手足無措。 這一次的獸潮入侵倒是很快便被控制住了,機甲戰(zhàn)隊沒什么傷亡,除了右護(hù)法,其他人都好好的。 就仿佛……這次獸潮的爆發(fā),單單只是為了將右護(hù)法帶走似的。 周琰回到實驗室之后,徑直走到實驗臺那里看了一眼,用來做實驗的老鼠已經(jīng)僵直不動了,回頭,看到仍然躺在躺椅上一動不動的駱浮屠,心情莫名很糟糕。 周琰深深吸了口氣,再緩慢地吐出來,將這個動作循環(huán)做了幾次,才走到駱浮屠身邊慢慢坐下,然后猶豫著,輕輕握住他的手:“用來做實驗的老鼠也昏厥過去了,看來你不能動就是那把花的小刺造成的?!?/br> --